中心医院咖啡厅……”程渡雪的指甲掐进珐琅盒浮雕的鸢尾花纹路，想起三天前温怀瑾在手术室更衣间说的话。
那人倚着储物柜啃冷掉的三明治，消毒灯将睫毛投影拉长到锁骨：“我妈说今年该把备用钥匙给她。
“呼吸面罩的勒痕还未消退，白大褂口袋里却装着程母寄来的相亲对象资料，纸角被捏出深皱，像她们共同翻阅过无数次的异常心电图。
温怀瑾父亲的肺部CT片在灯光下泛着青灰，3.2厘米的结节像枚生锈的戒指。
她握着手术刀削苹果，果皮在刀尖蜷缩成年轮状螺旋。
“隔壁老周家的双胞胎会喊爷爷了。
“父亲突然开口，呼吸机管道的阴影爬上CT片，将结节扭曲成心电监护仪的波纹。
刀锋倏地划破指腹，血珠坠在CT片边缘时，她想起程渡雪蜷在值班床画的《家族图谱》：两个人的掌纹交错成榕树气根，根系末端标注着双方父母的病历号。
年夜饭的鲈鱼刚被筷子捅破肚腹，程母突然摔了祖传的青花碗。
瓷片飞溅的轨迹里，程渡雪看见十七岁那夜在医务室撞碎的体温计——水银珠同样在吊灯下闪烁，被温怀瑾用医用胶布一颗颗粘成雪花的形状。
“两个姑娘怎么过日子！
“母亲的哭腔刺穿电视里春晚小品的笑声，“你温叔叔下午心绞痛送急救，怀瑾还在手术台给人接生！
“程渡雪摸到口袋里温怀瑾今晨塞的葡萄糖液，玻璃安瓿硌着掌心，那人说”要是撑不住就咬开，别伤到舌头”的叮嘱混着鱼腥气涌上喉头。
子夜急诊区的荧光灯管嗡嗡作响，程渡雪用碘伏在相亲照片背面画心电图。
温怀瑾推开家属等候区的门时，二十三床产妇大出血的广播正响彻走廊。
她们隔着玻璃看新生儿暖箱里的生命体征灯，温怀瑾的白大褂下摆沾着淡红血渍，在程渡雪颈侧印出晚霞般的痕迹。
“我爸装了三个支架。
“温怀瑾突然将彩虹糖倒进她掌心，糖纸窸窣声盖过心电监护仪的嗡鸣，“他说要是敢带人回家，就把我小时候偷藏的解剖图烧了。
“程渡雪数着紫色糖纸的数量，正好是她们相识的年轮圈数。
初七凌晨的太平间走廊泛着冷柜的金属腥气，程渡雪裹着温怀瑾的高中校服发抖。
冷藏柜密码是父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