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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赶出国公府,假千金富可敌国季春华俞菀然全文

染仙衣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俞菀然气喘吁吁,在即将发车时赶到。“多、多少钱?两个人......”骡车车夫瞅瞅俞菀然,又看看她背后的人,面色些许古怪:“两个人,二十文!”俞菀然掏出季春华给的那把铜板。糟糕!只有十八文,差两文,怎么办?“上还是不上?”见她磨磨蹭蹭,骡车车夫老大不耐。赶回去有三十里地呢,夜晚赶路挺危险。“差两文。大叔,能不能到家后再补给你?”俞菀然没办法了,直接将钱递出去。对她而言,上一世什么苦都吃过,开口求赊账,实在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话题。骡车车夫略一纠结,把钱接了:“罢了罢了,两文钱......你们上车吧!”反正有空位,多赚十八文,再做个顺水人情不亏。俞菀然怕他后悔,赶紧将季春华先搬上车。“你这丫头,力气倒蛮大。”原本打算搭把手,结果没使上力。...

主角:季春华俞菀然   更新:2025-02-28 17: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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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季春华俞菀然的其他类型小说《被赶出国公府,假千金富可敌国季春华俞菀然全文》,由网络作家“染仙衣”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俞菀然气喘吁吁,在即将发车时赶到。“多、多少钱?两个人......”骡车车夫瞅瞅俞菀然,又看看她背后的人,面色些许古怪:“两个人,二十文!”俞菀然掏出季春华给的那把铜板。糟糕!只有十八文,差两文,怎么办?“上还是不上?”见她磨磨蹭蹭,骡车车夫老大不耐。赶回去有三十里地呢,夜晚赶路挺危险。“差两文。大叔,能不能到家后再补给你?”俞菀然没办法了,直接将钱递出去。对她而言,上一世什么苦都吃过,开口求赊账,实在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话题。骡车车夫略一纠结,把钱接了:“罢了罢了,两文钱......你们上车吧!”反正有空位,多赚十八文,再做个顺水人情不亏。俞菀然怕他后悔,赶紧将季春华先搬上车。“你这丫头,力气倒蛮大。”原本打算搭把手,结果没使上力。...

《被赶出国公府,假千金富可敌国季春华俞菀然全文》精彩片段

俞菀然气喘吁吁,在即将发车时赶到。
“多、多少钱?两个人......”
骡车车夫瞅瞅俞菀然,又看看她背后的人,面色些许古怪:“两个人,二十文!”
俞菀然掏出季春华给的那把铜板。糟糕!只有十八文,差两文,怎么办?
“上还是不上?”
见她磨磨蹭蹭,骡车车夫老大不耐。赶回去有三十里地呢,夜晚赶路挺危险。
“差两文。大叔,能不能到家后再补给你?”
俞菀然没办法了,直接将钱递出去。
对她而言,上一世什么苦都吃过,开口求赊账,实在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话题。
骡车车夫略一纠结,把钱接了:“罢了罢了,两文钱......你们上车吧!”
反正有空位,多赚十八文,再做个顺水人情不亏。
俞菀然怕他后悔,赶紧将季春华先搬上车。
“你这丫头,力气倒蛮大。”
原本打算搭把手,结果没使上力。骡车车夫在旁边,不免夸赞一句。
同车几人,好奇盯着半死不活的季春华打量。骡车驶出二里地,终于有同清平村的,将季春华认了出来。
“咦,这不是季氏吗?俞家那口子!”
颧骨高、薄嘴唇的黄皮妇人尖叫,惊得车夫差点将骡车赶进沟里。急“吁”地吆喝大青骡,稳住坐驾,百忙中回头瞄一眼。
旁边黄皮妇人的同伴,也反应过来。
“对呀,两天前城里不是来官差,将季氏抓走了?闹的动静好大,这就放出来啦?”
一车人神色异样。
如同躲瘟疫,大家齐刷刷往里挤,避开季春华,生怕沾染上一点秽气。
俞菀然沉默,完全没心情对她们解释,国公府护卫与官差的区别。反正明天、最迟后天,国公府认回真千金,赶走假千金的事,就会传遍十里八乡。
那些地痞流氓、纨绔子弟、甚至千金大小姐,会迫不及待跑来看她笑话,找乐子。甚至丧心病狂,借此羞辱她。
上一世被打残,失魂落魄,没多少反抗能力;这一世......用力攥紧拳头,她不再是砧板待宰的鱼肉!
“姑娘,你是季氏的什么人呀?”
害怕归害怕,同车人可是好奇死了俞菀然的身份。
这么位琼姿花貌的少女,别说乡下,她们这辈子也没机会见过。
只是对方显得好狼狈。不仅衣裳破了,身上又是血又是泥。出城时无人阻拦,是因为那些守城兵士认识这姑娘吗?
俞菀然没回答,低着头,露出失落的表情。
这些妇人,个个眼中闪烁着兴奋好奇的光。她们绝不会同情她的身世,她们只是喜欢打听,然后传谣。
强势对于现在的她,没有丁点好处。
俞菀然不屑诉苦,但也不会蠢到让这些女人厌恶她。
她只需将自己摆在弱势位置,以后萧瑶等人散布出的“真相”,自然会有另一种版本,另一种声音,有利于她。
果然,妇人们看着她柔弱悲伤的样子,没有再咄咄逼人。议论声音,也小下去。
车到清平村时,甚至有个妇人,伸出手主动搀扶季春华一把,以便俞菀然能顺利将人背在背上。
“姑娘,我是季氏邻居贺婶儿,你不知道她家在哪里吧?我带你去。”
俞菀然当然知道俞家在哪里。
她怎会忘记自家的位置呢?
二十多年了,背井离乡的上一世......
她目光幽幽,望向前方。天色渐晚,路两边坑坑洼洼,长满半人多高的杂草,野蛮生长。冷风一吹,唰唰作响。
她低低答应一声:“多谢贺婶儿。”
路上,贺婶儿在前,时不时回头,满脸攀谈欲。而俞菀然喘着粗气,深一脚浅一脚,一副累得不行的模样,导致对方没好意思多张嘴。
好不容易走到地头,贺婶儿早没了什么八卦之心。她进城卖菜顺便买生活用品的,一大家子人等她回去吃饭,可没功夫耗在外人身上。
给俞菀然指明方向。
“喏,看那边!靠近光秃秃山坡的几间草屋,就是俞家。姑娘,你自个去吧,婶儿我得先回家了。”
说是近邻,实则中间隔了好几块田,她不可能这么晚还把人送拢。
俞菀然谢过她,背着季春华,继续辛苦朝前走。
雨后乡间路特别泥泞湿滑,季春华的伤不能沾到脏污,怕恶化。她累出一身汗,长发湿淋淋贴在脸上,十分不舒服。
庆幸练过武,不然,哪能支撑到现在?
季春华不知何时醒来,两只手臂轻轻勾住她肩头,唯恐勒疼了她。这导致俞菀然不得不费更多力气,抓紧她娘。
直到家门在望,两人都松了口气。
“然然,你第一次回家,别怕,有娘在......”
回到自家,季春华多了份底气。
“你二伯一家住城里,家里有你奶、大伯一家、我们一家。其他人好相处,只你大伯母......爱叨唠两句,你别理她就成。”
俞菀然比较惊讶。
上一世,她腿被打断,在国公府大门外,如同叫花子瑟缩了两天一夜。
俞家人费尽周折找到她,请大夫包扎她的伤,又安葬了季春华,才将她抬回这个小山村。那时家里并没有奶、大伯一家。
难道因为这一世,她回来早了,俞家尚未分家?
深吸一口气,上前推开俞家的篱笆院门。破败竹门,发出嘎吱难听的声音。黑漆漆几间茅草房,立即有了动静。
“谁呀?”
伴随有气无力的声音,白发苍苍的俞婆婆拄拐棍走出来。老年人觉少,一听见响动就警醒。
“娘,是我......”
季春华在俞菀然背上,艰难地回应。
听到熟悉的声音,老太太颤颤巍巍迈前两步,借助朦胧天光看清眼前人。惊得浑身一抖,拐棍儿差点扔了,健步如飞跑回屋里。
“老大、老大媳妇,你们快起来!季氏回来了......”
俞菀然......
忽然发现,她娘在俞家似乎不太受俞家人待见啊?见她娘落难回来,老太太第一反应不是欣喜,而是逃窜回去传递噩耗?
还有她爹俞满、大哥俞文彬不在吗?是不是已经出发进城,他们半道错过了?

俞满带的东西不多。五六斤野山菌,一个时辰就卖掉了。
这种东西在集市很多,不值钱,十文一斤卖了近六十文。如果拿到城里去,售价可能高点,但加上车费市集管理费之类也差不多了。
所以村民们一般选择在集市卖掉,多少能换点钱不是。
俞满卖了存货心情轻松,爬起来收东西:“然然,走,爹带你去扯布做新衣裳。”
检查自己和闺女头上戴的草帽没有歪,又往下压压,才领着人慢悠悠逛集市。
石西村最接近潼城,白亮亮的官路一直通到村中心。一早就有人在官道两边开野鸡小客栈,设茶水铺。久而久之,这里形成了集市一条街。
每逢赶集日,周围几个村的村民,都会挑担前来。卖新鲜果蔬,自己制作的手工物件、采集的野山菌。顺便回购自己想要的东西。
以钱易物,以物易物都行。顺便还能在热闹集市中,听闻四方逸事,感受下平凡日子里的鲜活气息。
当然,最近大家津津乐道的是,国公府真假千金调包传说。
父女俩心情一阵晦暗。
他们遭逢的不幸,在别人眼里只是茶余饭后的笑资。
好在没碰到熟人。俞满带着闺女,连续看了几个小摊上摆的布料。
都是不知道压箱底多少年的存货,大多是麻布,少量是粗棉布。完全褪色了,手一抻感觉能把它轻轻捅穿。关键它卖得还不便宜!
俞满直摇头。
同样的价钱,与其买二手货,不如进店直接买新货了。来回转一圈,最后心一横,领着俞菀然进了集市唯一一家布铺。
这里不仅卖布,还有成衣销售。甚至城里贵人丢掉不要的衣裳,他们也会拿回来整理清洗,充当好货卖。
村民们不计较这是几手货,他们反而认为贵人用过穿过的东西,买回去能沾些福气。
俞满没看成衣,家中有人会做,那自然能省则省。问店家价钱,没有染色的本色麻布一百五十文一匹,染色的根据色泽不同,二、三百文不等。
想着闺女一无所有的回家,俞满咬咬牙,准备买两匹颜色鲜亮的麻布。
俞菀然扯扯他袖子。
“爹,穿外面的衣裳,没必要买那么好,一百五十文的就行了。剩的钱,贴身穿的布料买柔软点划算。”
旁边店家咧嘴笑。
“老丈,你家这闺女是个会过日子的!”
俞满才四十二,但天天下地风吹日晒,皮肤黝黑粗糙,生生老得像五旬之人。听了店家称呼,不以为意,反而因闺女被夸高兴。
要不是临出发季春华再三叮嘱,他两爷子要低调,高低得把自己文武双全的新闺女扯出来,应和两句。
于是,最后在布店里,俞满买了两匹麻布三百文,半匹棉布二百五十文,店家搭了些针头线脑,喜滋滋包好装进箩筐。
随后,还买了套日常洗簌用品,两双草鞋,一根桃木簪两条发带几块包头巾。林林总总,花不到一两银子。
想着是不是太亏待闺女了?俞满一咬牙,又花三文钱,买了个带肉馅的大包子,热乎乎地塞到俞菀然手中,让她快吃!
俞菀然没吃,而是问卖包子的小贩,要了两片干净树叶,将手中包子仔细包起来,放在随身带的小挎包里。
“爹,娘受伤流了许多血;小香六岁了,长那么瘦小像三岁孩子,这包子拿回去,正给好她们一人一半补补。”
俞满动容。
国公府养育出的孩子,教养真没得说!他不再抠搜兜里钱,直接掏出十八文,再买了六个大包子。
“都吃,都吃!今天当过年,每人给他们带回去个大包子!”
钱这东西,用完了能想办法挣,一家人开心最重要!
父女俩又买了好些粗盐,刚好花完一两银子,满载而归。
回去路上,俞菀然脚力就没那么好了。毕竟她这身体这一世尚未经坎坷,刚被国公府赶出家门,没得到磨练。
一路走走停停,花了比去时多两倍的时间,天黑才拢屋。
家里几个人,除了季春华无法下床,都伸长脖颈在院子焦急张望。看见父女俩远远从田坎路过来,欢呼一声,争先恐后跑出去迎接。
俞家兄弟帮忙拿东西,俞小香紧紧抓住俞菀然的手。便是一句话没说,红扑扑的小脸蛋和眼睛里的热忱,也能看出她多么欢喜三姑姑的归来。
俞菀然可没有力气抱她了。牵住她的手,一步一挪,勉强维持轻松的表情踏入家门。
祝小珍忙着摆桌子碗筷。
为了等晚归的父女俩,除了季春华按时吃过饭,其他人都饿着肚子在等。
俞满先拿出包好的布料递给祝小珍:“老大媳妇,以后这两日要辛苦你了,抽空给你三姑子做两身衣裳出来。”
祝小珍手艺很一般。但农家人没那么多讲究,做出来能穿就行,好歹是新衣呢!
“爹,您放心,我会尽快给三妹做好的。”
祝小珍点点头,把两匹半布料收进自己屋。
俞满又把买的其他东西拿出来分。木簪子和一套洗簌用品是俞菀然的,俞小香得了两根布头绳,其他人是一块包头巾。
毕竟要干活,包着头发省得弄脏。洗澡洗头麻烦,还浪费柴火。一家人其实隐约在细节照顾俞菀然,怕她不习惯。
等几个白白胖胖的大包子最后展露出来,俞文荣忍不住发出欢呼!
“爹,不年不节的,您今天竟然这么舍得呀?”
俞满瞪他一眼:“谢谢你三姐吧,是她提议的,不然......”
俞文荣两眼亮晶晶地看向俞菀然。俞菀然给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爹娘出钱,我就出一张嘴......快吃吧,趁新鲜,一人一个。”
先拿起一个,给屋里的季春华送去。
看见包子,季春华肉疼得伤口都不疼了。
“你爹真是......”
面对闺女,下半截话,无论如何吐不出来。
俞菀然笑着扶她起来,掏帕子擦擦她的手,将包子递给她。
“娘,吃吧。我保证,以后一定能挣很多的钱,带你们过上好日子。”
在家人欢呼着迎出门,接过她手里东西,前呼后拥,她就体会到一种从没有过的满足感。
即便家产万贯如何,回到家冷冷清清。没人说一句体己话,没人点燃一盏灯,守候她长途跋涉、夤夜归来。
那种满足感,可能名为幸福?

萧瑶一袭大红缕金牡丹云锦宫装,长长裙摆,拖曳在地。外面罩件白毛毛披风,满头珠翠,在侍女们搀扶下,缓缓下车。
怕泥地污了她华服,两名护卫,从车中抱出卷红绫一抖,稳稳铺在地面,让萧瑶踩着进院。
从院门到茅草屋有七八米距离,那红绫便铺了七八米长。
提着桶赶到的俞菀然一阵无语。
既然嫌乡下地脏,跑回来做什么?衣锦还乡,耀武扬威一番吗?
她在国公府生活十六年,从没讲究过什么排场。而且喜欢习武,连首饰衣裳也尽量以精简朴素为主。
萧瑶这是把自己,打扮成一个会移动说话的装饰架子?
祝小珍拎着饭勺出来看看什么事。见到院子这阵仗,惊吓地抱住俞小香,母女俩迅速缩回厨房,大气不敢出,瑟瑟发抖。
萧瑶脸上抹了层厚厚香粉,眉眼画得格外精致。翘起自己短短的手指甲,欣赏那上面新染的豆蔻。
然而,在院子里站了会,没谁出来迎接她,似乎全部躲起来了。
萧瑶沉下面孔:“怎么,屋里人死绝了?”
以她现在的身份,俞家一家人,应该爬着出来,向她磕头才对!
她不辞辛劳,特地出城来看望他们,竟然不知好歹敢躲着?
一名侍女立即上前,讨好主子:“县主,奴婢去叫门!”
见她脚踏红绫,踩脏自己还没踩过的地方,萧瑶眼神一厉,随手一巴掌甩出,重重呼在那侍女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那侍女踉跄后退,惊愣所有人。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踩在本县主准备要走的红绫上?要不,我这县主换给你来当?”
她知道,自己以前的农女身份,被很多人瞧不起。有些人表面恭维她,实际一转身,就把她当个乐子。而且,总与俞菀然相比。
她必须要树威!
以后潼城,看谁敢跟她过不去?
侍女做梦没想到马屁拍在马腿上,立即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声声求饶。
俞菀然眼神一暗。
萧瑶这么快便开始自称县主了?
县主封号以前是她的。照理国公府想将县主封号收回来给萧瑶,需呈报朝廷。可这才几天,萧瑶便以县主自居了?
国公夫妇急于表明自己的爱女之心,不顾国法了吗?
刚想要出去,一只大手按在肩头。回头一看,大哥俞文彬挑着担水回来了,对她摇摇头,示意她别出去。
萧瑶回来,明显想找麻烦。俞文彬挺身,自己走出去。
他自问往日待萧瑶不错,他爹娘和大伯母偶尔打骂萧瑶,他还从旁护着。即便萧瑶不再认他这个大哥,也不至于难为他吧?
见俞家终于有人出来,挨打的侍女如蒙大赦,趁萧瑶注意力转移到俞文彬身上,急忙爬开。
俞文彬进院后卸下扁担,将两桶水倒进院里水缸,才站在水缸边,转身面对萧瑶。
曾经的兄妹俩面面相觑,目光均是复杂。俞文彬更多的是感慨,萧瑶则难掩怨恨。
片刻,俞文彬叹息着开口。
“萧县主,我爹和小弟在下地,我娘被国公府打成残疾躺在床上,你那什么恨我们,赶来要将我们全部置于死地吗?”
“谁说我是来赶尽杀绝的?”
萧瑶“嗤”的一声冷笑。
“你们俞家,好歹养我十六年。虽说只是吃糠咽菜,断不了打骂,但我萧瑶恩怨分明,不至于难为你们。”
她抬手,几名侍女,立即从马车上搬下几个大盒子,放在地上,垒起来人高。
萧瑶随手打开一个盒子,拿出里面一卷光滑艳丽的缎面,得意扬扬。
“看见没,这是蜀锦!多彩灿烂,变幻如云霞,你们一辈子没见过这种好东西吧?”
“还有这宫廷千层酥,是国公府有当年做过御厨的厨子,才能做出来。本县主以德报怨,赏一点给你们尝尝。”
萧瑶把东西丢回盒子里,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斜睨表情难看的俞文彬。
“这些你们八辈子没福气见识的好东西,算本县主还了你们俞家十六年的饭钱了!对了,怎不见之前冒充我的,那位假国公之女呢?”
话锋一转,她面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和奚落,看向屋里和院中新插起来的篱笆墙。
“做贼心虚,不敢现身吗?”
俞文彬太清楚这个曾经三妹的性子了。总是心中充满戾气,报复心强。他忍不住试图用从前的兄妹情,来打动对方。
“瑶瑶......”
“闭嘴!”
萧瑶面色一变,怒斥:“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直呼本县主小名?给我掌他嘴!”
两名侍卫朝惊呆的俞文彬冲去。
“啪啪”!
众人眼睛一花,俞文彬面前不知何时多出个少女,一手一个桶,将两名侍卫击飞。
萧瑶先是一惊,继而看清那个裙摆破破烂烂的少女。目光落到她手里两个熟悉的桶上,瞬间心中快意无限,忍不住咯咯笑出声。
“俞菀然,你这个假货——回到俞家第一天,就在刷尿桶子啊?果然这才是你该有的生活!哈哈哈......”
俞菀然面无表情,将两个桶放地上,屈膝向萧瑶行礼。
“民女见过萧县主!民女大哥出生乡野,没甚见识,冒犯萧县主名讳,还请萧县主海涵。”
萧瑶最厌恶的,就是她这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如果一开始没被调包,她自幼生长在国公府,不一样像眼前的俞菀然,仪态万方?哪会遭受到人前人后异样的目光和嘲笑!
她走向俞菀然,不顾长裙拖曳出红绫范围。狠狠一脚,把尿桶子踢到俞菀然身上。尿桶子兵兵乓乓翻了好几个滚,发出清脆的响声。
俞菀然低垂着头,一声不吭。
她太清楚萧瑶心理了。不让对方出了这口气,后续麻烦会不断。她和俞家,现在哪有能力对抗国公府?
萧瑶见着俞菀然和众人大气不敢喘的模样,总算怒火平息了些。想着自己是来立威炫耀的,在这和假货纠缠不清,辱没了她县主的名头。
提着裙摆踏回红绫上,轻蔑地瞅着俞菀然。
“依我瞧,你这十六年的礼仪,学得也不好!作为乡下一农女,见到我这县主,你就屈膝一福便算完了?”

俞文荣涨红脸跑过来,张开双臂护在俞菀然身前。看那凶狠的表情,恨不得把自己三叔搡个跟斗。
大声对俞满道:“爹,您别听三叔瞎咧咧!就是他把爷爷气死的,现在还来怂恿您干坏事!娘和三姐有什么错?她们一样是受害者,无辜!”
俞树气得一巴掌朝侄子呼去,被俞文荣机灵地矮身躲开。
“大人说话,你小子插什么嘴?我这不也是为你爹、还有你们兄弟着想?”
还想打第二下,被俞满抓住手臂。俞满沉着脸,甩开弟弟的手,横身在中间。
“三弟,我家孩子,只要我和他们娘活着,就轮不到外人教训!你们不是来分家的吗?只要娘同意,我们就彻底分一分!”
说话太急,他猛喘一口气。
“划清界限,我家惹的祸,绝不连累你们!”
他含了点希冀,望向俞婆婆。不过,他娘的表情和反应,令他眼中的光,又一次黯淡下去。
老太太觑着另外两个儿子儿媳神色,嗫嗫嚅嚅:“以前老头子在世,咱们分家不分户。现在你们要分,就彻底分户吧......我跟着老大!”
乡下人分家,老人一般随长房。长房有个凶神恶煞的大儿媳,尽管俞老太不愿意分家,也不得不做出选择。
人老了,没几年好活,就顺了儿女们的心意吧。不然,两个儿媳不得把房子跳塌?现在听话点,等跟了老大一家,老大媳妇至少能少骂她几句。
有些愧对二儿子,低下头,不敢去看二儿子的眼睛。
陈芳志得意满,踏进茅屋,伸长脖子打量房间摆设家具。虽然破破烂烂的家当她不稀罕,但商人本性逐利,属于俞满的那一份,就是她陈家的,为何不要?
尤其旁边刘燕虎视眈眈,一路尾随她。一副生怕被她偷拿了半点东西的嘴脸,她不服气,就要争一争。
俞泰和俞树两兄弟去请里正、族中老人主持公道;俞文荣盯着陈金宝满院转,生怕他去祸祸家里的几只鸡。
陈娇想凑近俞菀然说说话。但俞菀然跟着俞满父子,进里屋看昏睡的季春华了。她只好撇撇嘴,站在院子里无聊。
那么低矮潮湿的几间草屋,比她家茅厕还脏臭,她才不愿意委屈自己进屋呢!
俞菀然果然是假千金,真泥腿子。回到本该属于她的地方,如鱼得水,哪有曾经当过国公之女的一分气势?
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陈娇满心幸灾乐祸。但一想到从前一直瞧不起的俞瑶......不、现在是萧瑶了!她又无论如何笑不出了。
俞菀然压根不知有些人内心戏那么多,跟着俞满、俞文彬进屋,怀揣满满的激动和回忆。
俞满俯身看完媳妇,回头对上俞菀然一双亮亮的眼睛,又是一阵局促。
尽管路上已思考过无数次,如何面对这个十六年未曾谋面的闺女,可当真见到了,他依然不知所措。
他发现这个被国公府培育出来的闺女,无论相貌、还是气质,都甩俞家人几条街。
他没看出来对方哪里像他或季氏。或许吸取了俞家人所有优点长的?
尤其神韵中含有的那种沉稳端方,仿佛历经数十年岁月的沉淀。双眸藏纳万千星辰与世间百态,行动如静水流深那般自然淌出。
这是他闺女?
她真的甘心认这个穷家,认他这个一无是处的爹吗?
“你......姑娘你放心......”
俞满坐在床边,两只大手不安地反复摩挲自己膝盖:“只要不嫌弃,你就把这里当家......我们......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你!”
瞄一眼傻大儿,暗示他赶紧接下文,缓和气氛。
但俞文彬站在旁边,不时弯腰查看季春华,整理已掖过不下三遍的被子。好像眼前世界,只剩他娘一人。
俞菀然莞尔微笑。
上一世,父子俩也是这样不善言辞。他们更喜欢用默默的付出,来表达对她这个十六年不曾见面过的女儿、妹妹的爱。
他们始终认为亏欠她。
而实际上,她欠他们更多。
“爹,大哥,娘度过危险期了。不过大夫说,以后她会落下残疾,做不得重活。”
听着她聊起话题,父子俩慢慢放下心里的不自在。俞满皱着浓眉,苦涩地叹口气。
“这......真是无妄之灾!好在,你们娘保住了一条命。”
穷人家还能争什么公道?国公府能放媳妇与抱错的闺女囫囵回来,已是莫大的宽容。
他们处于被动地步,亲人忙着与他们划清界限,生怕遭池鱼之殃,还不知后续国公府会不会报复?
只能期待三丫头......不对,期待萧姑娘能看在十六年的养育之恩,劝国公府放过他家吧!
这时,季春华醒了过来。一眼看见俞满,顿时泣不成声,满腔委屈发泄出来。
“当家的......”
俞菀然立即上前,拉着俞文彬退出房间,把空间留给这对老夫老妻。
遭了那么大罪,差点死了,季春华再坚强泼辣的一个人,也需要找个有力的肩膀靠靠。
出来后看着脸上有懵逼之色的俞文彬,好奇地问:“大哥,大嫂和小侄女怎么不在?”
听她喊了数声“大哥”,俞文彬渐渐听习惯了,僵硬的脸上挤出丝客气的笑。
“她......她们去隔壁邻村找孙家借钱了。那家人媳妇,以前和你大嫂最要好......”
说了个“你大嫂”,俞文彬觉得挺不好意思,腼腆地低了头:“出了这事,她说家里应该急需用钱,所以她去想想办法。”
俞菀然了然喟叹。
原来一开始,大嫂和小弟都不是那样恨她的。只是她上一世不知好歹,逐渐寒了他们的心。
“是我连累了你们。”
她不假思索,吐出这么一句话。
俞文彬一听就急了,声音放大:“这怎么能怪你?三、三妹,你才是从始至终,最无辜的那个!”
“三妹”一喊出来,浑身轻松。他用力挠头,呵呵憨笑。
“三妹,你放心,家里有我和爹顶着呢!无论发生什么事,你回来了,就是我们俞家的人!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你——”
弥补你!
他内心默默补上三个字。
“大堂哥,三叔公和七叔公来了,快搬凳子!”
一大群人走进院子,俞文山一边推篱笆门,一边高喊。

隔壁小间的俞菀然,也在窄小的床板上辗转反侧。
太冷了!她合衣裹了两层夹被,搭上几件旧衣,还是觉得冷风从木板缝隙嗖嗖往里钻,冻得她缩成一团。
如果只是这种天气还好,再冷下去,来场大雪,她可能会冻出毛病。
穷人家的破被褥里面,没有填塞丝棉,连边角料也不是。只有芦花、柳絮、乱麻填充其中。夜里湿气一上来,里面受潮,那真是又重又冰。
要不总有穷人熬不过冬呢。俞菀然身体底子在国公府养得好,可也经不起这么祸祸。
忧郁地把自己抱成团,她暗自唾弃自己没用。怎么会记不住铁皮石斛生长的位置呢,那可是宝!
找不到它,这一世她就很难改变俞家的处境。有钱,才能有势。有势,才能对抗国公府。她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萧瑶和国公府的大发慈悲上。
折腾一阵,勉强睡着了,做了半夜噩梦。梦见自己拖着被打残的身体,在冰天雪地里艰难爬行。身后留下一条蜿蜒血路,触目惊心。
惊醒后,发现外面天色蒙蒙亮,她用力揉把脸,赶紧起身洗漱。
早饭依旧是萝卜粥,碗里清晰可见几粒米。桌中央摆着盆腌得不是很咸的白菜杆,随便挑随便吃。
一家人埋首碗中,头都没有兴致抬起。直到俞满开口,几具枯槁的身体仿佛被注入活力,方才兴奋起来。
“吃完饭,老大随我去石西村,置办点年货回来!”
大家顿时昂首挺胸,眼放精光,包括俞菀然在内。
“爹,今年准备置办什么年货?你们两人能拿得动吗?不如带我一块去?”
三连问,昭示俞文荣迫不及待的心声。
俞满摇头:“没多少东西,今年准备简单置办。”
带上大儿子,是因路途比较远,多个人有照应。过年了什么宵小地痞蠢蠢欲动,能防还是要防下。
大家眼里的光暗淡下去。不过想着过年,多少能沾点肉味,光没彻底熄灭。
吃完饭,祝小珍带俞小香收拾厨房。天冷怕出危险,俞家人听俞菀然的话,没继续让孩子出门挖野菜割野草。
俞满带俞文彬走后,俞菀然和俞文荣收拾背篼镰刀斧头,准备例行上山砍柴。大雪封山前,家里备的柴火越多,越有底气过冬。
俞菀然还是穿的大哥给的旧衣,祝小珍做好的新衣,没舍得穿放家里。在山里钻进钻出,时不时被荆棘树枝勾破条口子,穿新衣裳不是糟蹋吗?
两人一人带个煨熟的大红薯做干粮,顶着凌冽寒风,哆哆嗦嗦朝后山走。
俞文荣练习扎马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早不上心了。一天天饿着肚子,做不完的活儿,哪有力气和心情练武。
俞菀然没有逼他。
生活太苦,还是先吃饱穿暖吧。
像两姐弟这么冷的天坚持上山的村民少,爬上半山腰走了很长段路,没看见人影。两人沿途找到些枯干的树枝,用斧头劈下丢进背后箩筐。
那斧头不知用了多少年,斧柄烂了又换,砍柴钝得很,要花死力气砍。
没多大功夫,姐弟俩累出了身汗,走几步又被山风吹,格外销魂。一冷一热,尤其考验人的身体素质。
“三姐,咱们歇歇吧。”
俞文荣抹着脏兮兮的额头提议。他饿了,还想就地把红薯吃了,一碗蔬菜汤真不管饱。
“你先坐着休息,我在附近看看。”
俞菀然打量着四周环境。今天特意换了个方向走,她怀抱一线希望探路。
俞文荣怎会放心三姐一个人往前走?三姐以前过的是国公千金的优渥生活,回乡下满打满算不过三个月。要是爬山过程中出意外,他哭都没地方!
用力揉揉发酸的脚杆,略坐坐就赶紧带上东西,追在俞菀然身后。
就这样,姐弟俩走走停停,逐渐收获半背篓柴火,还意外挖到葛根。
葛根长在地表上的藤茎半死不活,没想到挖下去还能带给他们巨大惊喜!那主根两米多长,成年人臂粗,带些能吃的须根,真是运气好到爆。
可惜附近再没找见葛根。不管怎样,他们能改善下家里伙食了。
俞菀然将葛根劈成好几段,分别装在自己和小弟的背篓里,用树枝干草牢牢盖严实。一下子沉甸甸增添许多重量,他们可以提前下山了。
往山下走的时候,两人小心翼翼。柴火加葛根近百斤,万一下山没把持住,这一路滚下去可就麻烦了。
人伤着是其次,葛根有损他们会心疼死!这百多斤葛根,足够一家七口当二十天的口粮。
快走到山脚下,眼见前方熟悉的村庄,没来得及松口气的姐弟俩,听见人喊马嘶,夹杂男男女女的欢声笑语。
什么情况?
如此落后闭塞的乡村,怎会突然这么热闹?两人一下子联想到国公府,面色顿时发白。消停两个多月,萧瑶又坐不住了吗?
不过已经下山了,能看见好几辆马车停在路口,他们处于对方一群人视野中。能往哪躲?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前行,希望能以路过的方式,双方擦身而过。
姐弟俩没料错。
这群人还真就是潼城一帮权贵子弟,下乡进山打猎的。萧瑶领头,魏白枫贴心护卫。此外,他们还带了很多行李侍从,一路浩浩荡荡。
冬天能打什么猎,不外乎是借此名头游玩。至于有没有其他阴暗目的,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眼见山上下来两个背着沉重大背篓的村民,准备就地扎营,再派人进山打野味的萧瑶、魏白枫两人,不由自主盯住对方瞧。
他们太熟悉俞菀然了。
即便俞菀然低着头,荆钗布裤,可她脊梁骨挺得笔直,似乎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被压弯。加上她身高远高于普通女人,可不被两人一眼认出来了吗?
魏白枫移开视线,目光晦涩,装着什么也没发现。
但萧瑶不这么想。她唇角止不住往上翘——
虽然国公府的爹娘,不止一次暗示她别去找俞菀然麻烦。可是,这不是那假货自己送上门来的?
狭路相逢,如果她不做点什么,真对不起十六年她吃的苦!
假货虽然现在看起来狼狈,也的确在如她所愿受苦,可这才哪到哪?
她要亲眼看着对方堕入地狱,一辈子在这穷山沟里翻不了身,才能扬眉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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