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画面里她踮脚为他调整领带的侧脸。
“三年前在图书馆……”她突然开口,指甲掐进掌心才发觉握着伞柄,“那个穿红裙的女人……”急刹车的轮胎摩擦声截断问句。
顾承泽揽住她肩膀往人行道内侧带,卡其色风衣袖口蹭过她鼻尖,残留的雪松香与记忆中的拥抱重叠。
十字路口的红灯倒计时明明灭灭,将他的侧脸染成暗红色。
“是堂姐从苏黎世飞来的航班。”
他从皮夹最里层抽出张泛白的机票存根,2019年3月15日的日期水印已经晕开,“她离婚后精神状态不好,那个拥抱……”存根边缘的锯齿状裂痕像道陈年伤疤,“是告别。”
林念安感觉雨水渗进了后颈,凉意顺着脊椎往下爬。
存根背面用褪色的蓝墨水写着CA732航班信息,正是她当年飞往巴黎的那趟。
墨迹在“巴黎”二字上洇成泪滴状,仿佛有人反复摩挲过这个单词。
“你摔碎杯子的那晚,我在机场大厅等到凌晨。”
顾承泽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伞柄的防滑纹路,“看见你托运行李时,围巾上还沾着我送你的铃兰胸针。”
雨幕突然被车灯割裂,公交站台的玻璃映出两人交叠的倒影。
林念安想起那个雪夜,她确实在安检口回头张望过,却只看见电子屏上跳动的航班信息。
围巾下的胸针在X光机里闪烁成苍白的星,像极了此刻便利店霓虹在他瞳孔中的投影。
“后来我去巴黎找过你。”
他掏出手机划开相册,2019年深秋的枯叶铺满圣米歇尔大道,“在你常去的莎士比亚书店等到打烊……”照片里玻璃橱窗映出他的身影,指尖正触碰着某本《追忆似水年华》的书脊——正是她毕业论文引用最多的版本。
伞面突然被风吹得外翻,雨水斜打进两人之间的缝隙。
顾承泽转身用后背挡住风雨时,林念安看见他后颈发际线处有道淡粉色的晒伤,与修复中的彩绘天使翅膀伤痕如出一辙。
他温热的呼吸扫过她冻红的耳垂:“手机进水了。”
维修站的暖黄灯光下,工程师拆开手机后盖的瞬间,林念安瞥见电池仓内侧贴着张迷你照片。
那是她大二时丢失的学生证照,照片边角用荧光笔写着“Marry me”的化学元素缩写——Au(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