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少年在她侧后方轻笑。
阁楼天窗漏下的月光里,无数石膏手从墙面伸出。
顾言拉动麻绳开关,老式投影仪突然转动,八毫米胶片在墙面投下晃动的光斑:穿病号服的女人正在雕刻轮椅少女的石膏像,日期显示2009.3.28。
顾言抚摸着雕塑空荡的右臂,“她临终前突然说要加个捧花的少年。”
苏晚的速效救心丸药瓶突然滚向角落,撞倒一摞蒙尘的画框。
褪色的水彩画散落满地,全是不同角度的樱花树。
苏晚捡起最下面那张泛黄的诊断书:患者林雪,骨癌晚期,建议截肢。
日期2009.4.3,死亡通知书上的时间停在4月5日23:47。
“你知道吗,草莓牛奶是她化疗时的止痛药。”
苏晚心中突然一跳。
顾言旋开墙角的恒温柜,取出瓶身结霜的玻璃瓶。
“每年今天存一瓶,这是最后一支。”
生产日期2009.4.5的瓶盖上,刻着极小的“给小言”。
苏晚的指尖刚触到冰雾,整面墙的标本瓶突然开始共鸣。
四十倍放大的樱花标本在声波中震颤,露出藏在花瓣脉络里的针孔字迹——每片都刻着“活下去”。
苏晚呼吸微微一颤顿时感觉大脑片空白。
她被眼前场景所震撼,久久都说不出话。
暴雨夜的水渍漫过阁楼地板时,苏晚在顾言引导下在工具台底发现带锁的抽屉。
铜锁孔里插着半截油画笔,顾言突然握住她转锁的手:“别看。”
他腕间脉搏快得不正常,睫毛挂着石膏粉尘。
抽屉弹开的瞬间,苏晚看见女人躺在手术台上的画像。
画纸边缘标注着精确到毫米的切口长度,右下角写着手术日期:正是下周樱花祭典。
泛黄的便签纸飘落:“请替我看遍四季樱花。”
雷声炸响,顾言后背的烧伤疤痕在闪电中充血。
她听到了一句。
“别怕。”
旧操场角落的樱花树是八十年代栽的,树干上密密麻麻刻满毕业生的名字。
苏晚蹲在树根处挖土,细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那是她从医务室偷来的器械托盘里顺的。
篮球场东北角樱花树下第六块地砖下埋着历届学生的铁皮盒,教导主任不知道有人偷换了1997届带有》的胶囊。
里面那卷发黄信纸上其实是苏晚刚刚才放进去的《卡农》吉他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