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我推开门的时候,听到房间里面传来一声略显含糊的这么一句话。
我动作顿了一下,并没有回应,面色如常的进屋换了拖鞋之后关上门。
“叫你滚出去没有听到吗?
这里没有你的地方!”
说出这句话的男人站在狭小的客厅里面,客厅里面没有开灯,在这个冬季里,显得格外阴冷。
当然,实际上也确实挺冷的。
所以,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棉服,是最普通的那种聚酯纤维材料,里外都是,所以他穿了一层又一层,整个人裹得像个充气娃娃,还是那种绝对没有店家,也没有人喜欢的那种黑色的脏兮兮的老旧款式。
当然,他最近也确实很不讨喜。
哪怕他是我的父亲,我也要这么说。
我还是没有应他的声,这个时候应声只会讨来再一顿骂,就不是简单这两句了。
将手里拎着的蔫了吧唧的青菜放进厨房,我推开了卧室的门。
卧室很小,放下一张床之后只剩下一个狭小的过道,勉强能够过人。
“今天晚上吃什么?”
我问床上躺着的人。
她没有回复我,当然她也从来没有回复过我,但是这次她连看我一眼都没有,背对着我,只是胳膊好像动了一下又好像没有。
“妈!”
我叫她。
她还是没有回复我,实际上,她从来也没有跟我说过话,因为她是个哑巴。
但是像这样连看我一眼都拒绝其实也就是从这个月开始的。
她在躲着我,宁愿把自己困在床上也要躲着我,父亲则是一见到我就只会说让我滚出去,滚出他们两个的家。
最后我还是退出了卧室,留下一句:“我一会蒸包子,小白菜豆干馅的。”
关上门前,我看到她好像抖了一下,好像我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她转过了头,她的脸上昏暗的房间里面似乎闪过了一道光。
我往厨房走的时候看到父亲坐在客厅窗户前的椅子上,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自从一个月前,他辛苦经营的那个小小的收废品站倒闭之后他就一直这样,要么发呆,要么就是在骂我。
晚上的包子最后还是只有我一个人吃,我做好饭再到客厅的时候,父亲也已经不在那个椅子上了。
早上打扫过的客厅满地都是垃圾还有水渍,所幸,我收拾好的被褥放的比较高幸免于难。
地板重新收拾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