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群，其中一只停在他肩头，爪子上抓着β受体激动剂的空药瓶。
陈默的仿生皮肤在科技展上剥落。
他的校园安全AI正在解析天台监控，突然有学生问及系统漏洞。
全息投影里浮现出十三种防护方案，每种都对应着江晚晴坠楼时可能的救援角度。
当警报器误鸣响起，所有观众都看见他后颈的“Möbius-β”芯片正在渗血。
而我的镜头始终对着虚空。
当量子尘埃落定成相片显影液，底片上浮现出江晚晴未寄出的信。
那些被泪水晕开的字迹突然化作二进制洪流，在暗房里织成覆盖整座城市的紫藤花网——每个枝桠尽头都悬挂着我们的毕业合照，照片里本该空着的位置，坐着正在微笑的江晚晴。
实验楼废墟爬出藤蔓那日，老校工看见四个影子在量子尘埃中忽明忽暗。
我最后按下的快门里，紫藤花枝正缠绕成莫比乌斯环的形态，环心嵌着半支融化的口红。
当晨光穿透环体，地面上浮现出十三种影长，每个影子都在做着不同的告别姿势。
在某个尚未坍缩的时空褶皱里，我们的毕业合照永远缺了四个模糊人影。
但每当梅子酒香漫过校园，总有学生说看见穿白裙的学姐在数台阶——先是十二级，然后是十三级，最后又变回十二级半，就像宇宙永远保留着修正的余地。
而所有故事的终章都写在紫藤花汁里：当第十三次轮回的月光漫过废墟，量子尘埃会重新排列成四具年轻躯体。
他们手心的罪孽编号正在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江晚晴在信纸边缘画的微笑简笔画——那个笑容由十三道弧线组成，正好是克莱因瓶在三维世界的投影。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