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上战推文 > 武侠仙侠 > 似锦完结版小说季崇易姜似

似锦完结版小说季崇易姜似

季崇易 著

武侠仙侠连载

大庭广众之下裙子被人扒了,露出的里裤上面还有破洞,饶是刘婆子脸皮比城墙厚也受不住了,急慌慌伸手用力从阿蛮脚下夺裙子。阿蛮绷着脸死活不抬脚,就听刺啦一声,那条土黄色的裙子就断成了两截。爆笑声登时响起。“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冯老夫人气得脸色铁青。姜似看也不看刘婆子一眼,抬脚饶过她走到二太太肖氏面前,神色严肃道:“二婶若是连这种刁奴都压不住,还是不要管家为好。”“你说什么?”肖氏万没想到姜似这么直接,一时愣住了。那些笑声立刻止住,所有目光都落在姜似身上。“打发刘婆子一家人去庄子上是二婶当着祖母的面说的,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刘婆子一家还留在府中不说,刘婆子竟能闯到这里来撒泼。这是幸好已经给祖母请过安,我们出了慈心堂,若是再早一点,刘婆子是不...

主角:季崇易姜似   更新:2025-03-03 10:14: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季崇易姜似的武侠仙侠小说《似锦完结版小说季崇易姜似》,由网络作家“季崇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庭广众之下裙子被人扒了,露出的里裤上面还有破洞,饶是刘婆子脸皮比城墙厚也受不住了,急慌慌伸手用力从阿蛮脚下夺裙子。阿蛮绷着脸死活不抬脚,就听刺啦一声,那条土黄色的裙子就断成了两截。爆笑声登时响起。“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冯老夫人气得脸色铁青。姜似看也不看刘婆子一眼,抬脚饶过她走到二太太肖氏面前,神色严肃道:“二婶若是连这种刁奴都压不住,还是不要管家为好。”“你说什么?”肖氏万没想到姜似这么直接,一时愣住了。那些笑声立刻止住,所有目光都落在姜似身上。“打发刘婆子一家人去庄子上是二婶当着祖母的面说的,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刘婆子一家还留在府中不说,刘婆子竟能闯到这里来撒泼。这是幸好已经给祖母请过安,我们出了慈心堂,若是再早一点,刘婆子是不...

《似锦完结版小说季崇易姜似》精彩片段


大庭广众之下裙子被人扒了,露出的里裤上面还有破洞,饶是刘婆子脸皮比城墙厚也受不住了,急慌慌伸手用力从阿蛮脚下夺裙子。

阿蛮绷着脸死活不抬脚,就听刺啦一声,那条土黄色的裙子就断成了两截。

爆笑声登时响起。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冯老夫人气得脸色铁青。

姜似看也不看刘婆子一眼,抬脚饶过她走到二太太肖氏面前,神色严肃道:“二婶若是连这种刁奴都压不住,还是不要管家为好。”

“你说什么?”肖氏万没想到姜似这么直接,一时愣住了。

那些笑声立刻止住,所有目光都落在姜似身上。

“打发刘婆子一家人去庄子上是二婶当着祖母的面说的,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刘婆子一家还留在府中不说,刘婆子竟能闯到这里来撒泼。这是幸好已经给祖母请过安,我们出了慈心堂,若是再早一点,刘婆子是不是要闯进慈心堂里去?”

姜似看冯老夫人一眼,嘴角噙着冷笑:“刚刚刘婆子竟然以死相逼,如果她闯进了慈心堂,我的丫鬟又没有及时拦住,此时是不是已经血溅慈心堂了?那以后祖母还能不能在慈心堂住?”

冯老夫人一听,脸色越发难看了。

肖氏险些闭过气去。

这个姜似竟然如此伶牙俐齿,这么多人面前一点脸面都不给她留!

“二婶,您管家多年,如今想打发个人居然闹出这样的事来,那侄女只能认为您对刁奴太过纵容,以至于他们把您的命令当成了耳旁风!”

“不是这样的——”

肖氏开口解释,姜似却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对着冯老夫人一屈膝:“祖母,如果以后府中下人有样学样,对主子的处罚不满意就跑到主子面前寻死觅活,那伯府岂不是乱了套?今日刘婆子能对我以死相挟,他日张婆子、王婆子就能对别的姐妹甚至二婶、三婶乃至祖母以死相挟,那咱们家岂还有名声可言?”

少女声音清脆,如珠落玉盘,一番话说得冯老夫人脸色发白,看着肖氏的眼神越发不善。

“老夫人——”

“我昨日怎么说的?肖氏,你连这点事都办不好吗?莫非要我请她出去?”冯老夫人一指刘婆子。

肖氏心中一咯噔,知道姜似先发制人已经占了上风,此时不宜再闹腾下去,立刻对刘婆子喝道:“你这老奴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滚去庄子上!”

刘婆子早就吓没了胆,对着冯老夫人磕了个头立刻提着半截裙子要逃开这是非之地。

“等一等。”姜似冷冷开口。

“四姑娘还有事?”肖氏现在一听姜似说话,头皮就开始发麻。

“以死要挟主子,事后无须付出任何代价,二婶如此和善难怪压不住这种刁奴。侄女已经可以预见,等这刁奴出了伯府大门把侄女的名声随意践踏定不会有丝毫畏惧之心。”

“我看谁敢!”冯老夫人冷喝一声,眼神如刀缓缓扫过众人。

凡是触及到冯老夫人目光的人都不由自主低下头去。

“刘婆子,你听好了,到了庄子上若是把府中的事传出只言片语,那你们一家子就不必在庄子呆了。”

刘婆子扑通跪下来:“老奴不敢,老奴不敢。”

她低着头请罪,心中对二太太肖氏忍不住埋怨起来。

二太太可是保证了,今日闹这么一场定要四姑娘名声扫地,等到了庄子上还会给她不少好处。

可是老夫人发了话,她在外头不仅不能说四姑娘不是,还要时刻悬心,万一有别人多嘴她就要倒大霉。

早知如此,还不如悄悄去庄子上算了。

“还有你们,以后谁若议论此事,直接让人牙子领了去!”冯老夫人喝道。

“婢子不敢。”

“都给我散了!姜似,你留下。”

众人如蒙大赦,赶忙往外走。

姜俏扭头,好奇看了姜似一眼。

不得不说,比起以往姜似跟她拌嘴,今日敢这么挤兑二伯娘倒是让她刮目相看呢。

“俏儿,走了。”三太太郭氏悄悄拉了姜俏一把。

“祖母有何吩咐?”姜似神色平静询问。

冯老夫人上上下下打量着姜似,神色冷然:“姜似,你要记得,姑娘家口齿太伶俐了不好。”

她不聋,也不瞎,哪里看不出来这个孙女是和肖氏杠上了。

她倒不在意姜似怎么闹,一个退过亲的女孩前途有限,但要是带坏了其他孙女的名声那可不成!

“祖母放心,孙女记住了。”姜似仿佛听不出冯老夫人的不满,对着她甜甜一笑。

“下去吧。”冯老夫人见了姜似的笑容只觉刺眼,不耐烦摆手。

一个已成废子的孙女,只要不闹出花来,自然不值得她费心。

至于肖氏……管家久了,是该有个人让她受受挫了。

“孙女告退。”

姜似施施然离去,在回海棠居的路上遇到了等在路边的肖氏。

“二婶。”姜似笑着对肖氏打招呼,仿佛先前的咄咄逼人没有存在过。

肖氏暗暗咬牙。

这死丫头的脸皮,她真是服气了!

“四姑娘是不是对二婶有意见?”

“二婶想多了,侄女一贯就事论事,怎么会对长辈有意见?”

“好一个就事论事!”站在外面,肖氏脸上一直挂着温和的笑容,说出的话却并不好听,“大嫂去得早,我这当婶子的不能眼看着四姑娘走偏了路不管。婶子好心提醒你一句,人言可畏,这世上最难堵住的就是人的嘴。”

老夫人虽发了话不许下人嚼舌,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到时候老夫人难道会把全府的下人都打发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

姜似对着肖氏嫣然一笑:“法不责众的道理,侄女懂。不过这也不打紧,侄女只认准了一点,到时候还找二婶就是。”

她说完,对着肖氏优雅屈膝:“二婶可以多看看风景,侄女先走一步。”

肖氏站在花树旁,盯着少女窈窕背影气得心口疼。

这个死丫头,早晚有一日她要好好收拾一顿!

“姑娘,二太太肯定在心里骂您呢。”阿蛮回头看了一眼,悄悄告状。

“没事,别让我听见就好。”姜似淡淡道。


与那男子相对而坐的另一名男子已经悄悄起身准备开溜。

姜湛抄起酒桌上一个盘子砸过去,盘子里的汤汁泼了那人一后背。

那人也恼了,扭头质问道:“你是什么人?平白无故耍什么酒疯?”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小爷就是东平伯府的二公子!你敢胡乱议论我妹妹,小爷今天要把你打成猪头!”

那人一脚已经跨到门外,淋了一身的菜汤很是恼火,反唇相讥道:“哟,原来是要当一辈子老姑娘的姜四姑娘的哥哥啊?真是幸会。”

“混蛋,你说谁嫁不出去呢?没了安国公府,我妹妹会嫁得更好!”

姜湛一双精致好看的眸子中喷出火来。

“快别做梦了,要说安国公府的三公子会娶到门第更好的姑娘倒是真的,至于姜四姑娘…”

姜湛再也听不下去,箭步冲过去把那人踹翻在地,抡起拳头如雨点般落下去。

“出人命啦,出人命啦——”

被压在下边的人杀猪般惨叫起来。

等官差赶到时,那人已经被姜湛揍得亲娘都认不出来了。

最终姜安诚赔了那人二十两银子医药费,又给了差爷十两银子的辛苦费,才把败家儿子赎回来。

回到府中,姜安诚飞起一脚就把姜湛踹倒,“小畜生,没有一日让老子省心!”

姜湛揉着屁股很是委屈,“父亲,这事不怪儿子,那混账嘴巴不干净,胡乱议论妹妹呢。”

“议论似儿?”

“是啊!”姜湛赶忙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那人竟把妹妹挂在嘴边上,儿子听了险些气炸了肺,揍他一顿已经便宜他了!”

姜安诚听了不由沉默。

对退亲他虽然没有丝毫后悔,可女儿将来的归属无异于一块重石压在他心头。

姜湛爬起来,顺势道:“难道父亲认为儿子听到别人非议妹妹,不该出头?”

姜安诚一脚再次把姜湛踹趴下,恨铁不成钢道:“老子是气你蠢!官差来之前不会跑啊?”三十两银子就这么飞了!

姜湛眨眨眼,父亲提醒得有道理!

“父亲放心,以后儿子晓得了,打了人立马就跑!”

“还有下次?我打死你这不省心的小畜生!”

姜湛拔腿就跑,“您歇会儿吧,踹得脚怪疼的。儿子去看看妹妹。”

“二哥这是——”

见姜湛一身狼狈跑来,姜似起身迎上来。

姜湛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忘了换衣裳,转身要走,“四妹稍等,我去换过衣裳再来!”

“不用了。”姜似拉了拉姜湛衣袖,“二哥还是告诉我怎么了,不然我怪担心的。”

姜湛呵呵傻笑起来。

他没有听错吧?妹妹说担心他。

“二哥?”

姜湛勉强收起笑意,一副玉树临风的模样,将事情从头说了一遍。

“二哥何必与那样的人置气。小酒馆中本就是三教九流聚集之地,再灌上几杯酒,可不就胡言乱语了。”

“可是他说四妹……四妹真的不气么?”

“不气。”姜似抬手拂去粘在姜湛肩头的鸡骨头,“嫁人哪有现在自在?只要父亲与二哥不嫌弃我在家中吃白饭就行——”

“不会,不会,我永远不会嫌弃!再说,这本来就不是四妹的错,是那些人愚昧!”

“那二哥还气什么?”姜似笑吟吟问。

“我想到那人说季三会娶到出身更好的姑娘心里就堵得慌,难不成没做错事的人要受连累,做错事的人反而逍遥自在?”

听了姜湛的话,姜似暗暗叹息。

这世上很多时候,正是如此。

不过她始终相信人在做天在看,清清白白做人,睡觉才能安稳。

“二哥更不用为这个生气了。我和你保证,季崇易这辈子想娶名门贵女是痴人说梦!”

“真的?”

“等明日二哥就知道了。”

安国公府气氛低沉,安国公嫌卫氏没有把事情办好,发了顿脾气去书房歇着。

卫氏气得心口疼,叫来大儿媳郭氏摆了一顿脸色。

郭氏忍气安慰道:“婆婆何必为那样眼皮子浅的人家生气。京城门第高的贵女这么多,等这阵子风波过去,您可以仔细给三郎挑一个好的,到时候东平伯府才窝火。”

“你说的是,这一次我要给三郎好好挑,定要把这口气争回来!”

次日早朝,早早赶来的官员身上皆挂了一层霜。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景明帝神色平和看着众臣,只等无人说话便回去把剩下的本子看完,就见牛御史上前一步:“臣有本奏。”

“哦?牛爱卿何事?”景明帝心情瞬间微妙起来。

“臣弹劾安国公治家不严!”牛御史弹劾起人来轻车熟路,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说清楚了。

景明帝来了兴趣,“这么说,安国公府的季三与那位姑娘是两情相悦了?”

一个男子竟愿意为一位平民女子殉情,这事比话本子上的故事还新鲜。

“季三与那位姑娘有没有事?”

景明帝又问。似乎没传来安国公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消息呢。

“二人都被救上来了。”牛御史没好气道。

“这样啊——”

要是殉情而亡,写进话本子还算佳话。

牛御史瞪着景明帝,就差撸起袖子对着皇上开喷。

景明帝忙道:“安国公府与东平伯府已经定亲,这样一来对女方伤害不小。牛御史先退下吧,朕稍后就宣安国公进宫来,狠狠训斥他一番!”

牛御史不为所动,“只是训斥不足以震慑世人!倘若世人都效仿安国公府那位三公子,岂不是乱了套?大周哪里还有规矩可言……”

牛御史一番长篇大论,景明帝听得脑仁儿隐隐作痛,“牛爱卿所言有理,安国公治家不严当然不能只是训斥,该有的惩罚定不会少!”

牛御史这才勉强接受。

那些勋贵子弟整日游手好闲,把京城年轻人的风气都带坏了,是该好好敲打一下。

牛御史这么一弹劾,先不管皇上如何责罚安国公,在场的大臣们心中都有数了,一回到府中便叫来夫人提点:“闺女(孙女)的亲事可以慢慢挑,无论如何不能考虑安国公府三公子。季三公子与民女两情相悦是在皇上那里过了明路的,把闺女(孙女)嫁过去,委屈孩子不说,对咱们家也有害无利!”

安国公被传进宫挨了一顿数落,黑着脸回到安国公府,抬脚去了卫氏那里。

昨日夫妻二人闹得不愉快,卫氏还以为安国公是来服软的,正要拿个乔,忽然发现安国公脸色不对,赶忙打消了念头。

“老爷怎么了?”

“准备准备,让三郎与巧娘成亲吧。”


季崇礼看着本就瘦弱的三弟浑身湿透、脸色苍白的模样,气愤之余又是心疼。

季崇易是老来子,比季崇礼小了十多岁,加上生来体弱,全家人都把他捧在手心上。从小到大,季崇易想要天上的星星家里人绝不给他摘月亮。

目光移向季崇易旁边的巧娘,季崇礼“啧”了一声,怎么又是这个女人。

察觉到大哥目光的季崇易上前一步将巧娘挡在身后,维护之意分外明显。

季崇礼不由跺脚,“三弟,你真是糊涂,你这样做对得起父母吗?”

季崇易抿唇不语,反而握住巧娘的手。

“我要带巧娘一起回府。”众目睽睽之下,季崇易开口,声音沙哑。

季崇礼狠狠瞪了季崇易一眼,吩咐管事善后,匆忙带着季崇易与巧娘离开。

阿蛮趁机溜到与姜似约好的地方,主仆二人趁着混乱悄然离去。

路上,阿蛮气愤难捺,“姑娘,季三公子实在太过分了,马上都要成亲了还在外面偷人……”

她自己想想都感觉臊的慌。

姜似只是笑笑,没有作声。

这一次,她定不会再嫁过去。

季崇易若能娶巧娘为妻,并一直如此相待,她倒能高看他一眼,若不能那......

姜似的眼里闪过晦光,若不能也算是老天有眼,让她得以重生。

“不过,姑娘您让我烧纸又是何意?”

虽然阿蛮很想给那对奸夫**烧纸,但仍有不解。

姜似睨了阿蛮一眼,把碎发捋到耳后,望着远方更浓郁的夜色道:“不烧纸,又怎么能让茅草亭走水?”

衙门的人可不是吃素的。

阿蛮听了双眼发亮,“还是姑娘想得周到。季三公子真是有眼无珠!”

“好了,此后别再提他,到家了。”

二人出府的狗洞还掩在茂盛的杂草后,阿蛮拨开青草,小声道:“姑娘,您先进吧。”

姜似俯身从洞口爬了进去,待直起身来,表情不由一滞。

离她不足一丈远得前方正站着个人,显然也是从洞口爬进来的,正拍打身上的尘土。

此时阿蛮也爬进来,看见有人不由惊了,赶紧捂住嘴巴已经迟了。

听到声响的人身体一僵,猛然转身,“谁——”

话音未落,就被姜似一板砖敲晕过去。

没错,这人就是她那不学无术,却十分疼爱她的二哥姜湛,这狗洞也是姜湛为了进出府方便悄悄挖的。

待阿蛮看清姜湛的脸,声音都抖了,“姑,姑娘,您怎么把二公子拍死了?”

“他没事,快走!”

姜似对力道把握还是有数的,倒是姜湛倒下前发出的惨叫会引来下人,如今该担心的是自己和阿蛮。

果不其然,很快屋里就亮起灯,有人出来查看动静。

姜似带着阿蛮沿着原路飞快返回,推开虚掩的侧门再从内把门锁上,确定没有留下破绽,这才悄悄回到海棠居。

院中的海棠花开正艳,娇红浅白,月光如霜落在那些花瓣上,美得惊心动魄。

姜似的院中只栽了海棠树。

人们都遗憾海棠无香,她却恰恰喜爱这一点。

她的嗅觉天生超出常人,一直处于浓烈的花香中会让她不适。

“阿巧,我们回来了。”

阿蛮轻轻扣门。

阿巧拉开门,见二人无恙不由面露欢喜,“姑娘,婢子早已准备好热水,请您沐浴。”

木桶中热气袅袅,姜似整个人都埋进水中,只露头部与肩膀。

适宜的水温柔抚摸着浑身各处,姜似长舒一口气,自重生以来的焦灼与痛苦仿佛随着今夜的顺利散去,只剩下庆幸。

姜似忍不住笑了。

季崇易与巧娘殉情的事明天就会传遍京城。到那时,无论她如何无辜,都免不了遭到别有用心之人的嘲笑。

刚渡一劫又迎一难,想改变命运还真不简单。

姜似绞干头发,又喝过阿巧奉上的姜糖水,顿觉浑身暖和起来,躺倒在床榻上没多久便沉沉睡去。

下水救人对体力消耗太大,她早就累坏了。

与姜似所在的东平伯府隔了两条街的安国公府此刻人影攒动,灯火通明。

安国公夫人卫氏正抓着安国公的手哭得歇斯底里。

安国公面色阴沉,被卫氏哭得心烦意乱,勉强安慰道:“莫哭了,大郎不是赶过去了嘛,三郎不会有事的。”

先前府上因为三郎的失踪闹得人仰马翻,夜里忽闻三郎落水,他只顾得上问一声人有没有事,就赶忙命大郎赶过去,也不知三郎究竟为何溺水。

安国公心中七上八下,这时仆人匆匆进来,“国公爷、夫人,世子带着三公子回来了。”

“快让他们进来!”未等安国公开口,卫氏便赶紧坐起来说。

门外响起脚步声,丫鬟挑起珠帘,走进来三个人。

卫氏越过季崇礼,一眼就看到了面无血色的季崇易,起身扑了过去,“三郎,你这是怎么了?快让娘看看有没有事!”

“娘,我没事。”季崇易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

“怎么会没事?”卫氏抚摸着季崇易的脸颊,泪珠簌簌而落,“头发都是湿的,好端端怎么会落水啊!”

“咳咳。”

咳嗽声响起,卫氏不由看了安国公一眼。

安国公的视线却落在季崇易身后,离季崇易半丈远立着一位娇小女子,此时正低着头摸着衣摆,难掩不安。

卫氏的脸色当即就变了,声音不由扬起:“她是谁?”


一声“退亲”说得中气十足,姜似心头攸地一松。

“不行!”冯老夫人声色俱厉喊道。

本来指望孙女拿捏住儿子,没想到两人一个鼻孔出气,声音顿时冷硬如刀,“我绝不同意退亲!儿啊,你不为似儿考虑,也要为伯府着想。”

“母亲,您的意思是为了伯府,就可以牺牲似儿的终身幸福?”

“混账,这样诛心的话你也说!”

冯老夫人身子一晃,扶着额头往后倒去,身边的大丫鬟阿福手疾眼快扶住她。

“母亲,您没事吧?”

姜安诚虽不满冯老夫人的做法,可看到她这样还是紧张起来。

冯老夫人冷冷瞪着姜安诚,“你这个不孝子,竟认为我为了伯府不顾四丫头的死活!难道她不是我孙女?你却为了一时意气要退亲!”

“我不是因为意气——”

“住嘴!似儿自幼没了母亲,难道我这当祖母的还做不得主?今天我就把话说明白了,安国公府理亏在先,你大可以为提些要求,但是退亲,我不答应!”

冯老夫人一番话说得姜安诚心都是凉的,正要再劝,丫鬟阿喜匆匆跑进来,气喘吁吁道:“老夫人,不好了,二公子,二公子他——”

“那孽障又惹了什么祸?”

这个节骨眼上,姜安诚一听人提起姜湛头都大了。

阿喜面色发白,“二公子把停在咱们府外的安国公府马车给砸了!”

“什么?”冯老夫人头也不晕了,腾地站了起来。

姜安诚听完,头次觉得混账儿子干了点人事的。

“管事是吃闲饭的吗?还不赶紧阻止他!”

“老夫人,阻不住啊,二公子往咱们这边来了,管事不好带着人追——”

“来这里?”冯老夫人心道坏了,怕不是照着安国公府的人来了。

没等她发话,又有丫鬟来报,“老夫人,二公子嚷着要打安国公的人,您快去看看呐。”

冯老夫人眼前阵阵发黑,这下子是真想晕了。

“跟我过去!”

冯老夫人剜了姜安诚一眼,匆匆往花厅赶去。

“二公子,您不能进去,里面有贵客呢。”

姜湛白眼一番,“我呸,侮辱我妹妹的人家算哪门子贵客?都给我让开,不然我连你们一起打!”

听到动静的郭氏感觉要走,但姜湛已堵在门口,

“你是安国公府的人?”

郭氏抓着手帕的手抖来两抖,强撑着道:“我乃安国公世子夫人,你是何人,竟然在此处撒野!”

姜湛一听是安国公府上的,也顾不上什么夫人不夫人,抡起脚边小几砸了过去。

小几砸在桌角上,发出一声巨响。

郭氏吓得撒腿要跑,被姜湛拎着小几追上去,“站住,欺负了我妹妹还想跑?”

“住手!”冯老夫人匆匆赶来,见到姜湛追在郭氏后面跑的情景气得眩晕。

郭氏缓了口气,终于等来救星了。

此时一到轻柔的女音传来,“世子夫人,您还是赶紧回去吧,二公子疯起来老夫人也拦不住。。”

郭氏一听,连提醒她的少女长什么样子都没顾上看,在丫鬟的护持下提着裙摆往外逃去。

姜似望着郭氏狼狈的背影弯弯唇角。

而姜湛对冯老夫人的呵斥充耳不闻,锲而不舍追上去。

“老大,还不拦住你那个孽子!”

“母亲千万不要动气,儿子这就去把那混账拦住。”姜安诚慢条斯理安慰道。

“那你可去啊!”

冯老夫人跺脚。

姜安诚这才往外走去。

姜湛一直追到府门外,把小几往门前狠狠一砸,小几登时四分五裂。

“以后安国公府的人再登伯府的门,就是这个下场!”

早在姜湛砸车时外头就围满了看热闹的人,此时一瞧不由议论纷纷。

“看来两家闹翻了啊。”

“啧啧,能不翻脸嘛,听说安国公三公子跟别的女子殉情,这马上要成亲了,让伯府的脸往哪儿搁?”

……

赶来的姜安诚听到议论,摆出一副冷脸,对姜湛喝道:“别胡闹了,还不快回去领罚!”

眼看着东平伯府的大门缓缓关上,郭氏只觉脸都丢尽了,恨不得插翅飞回国公府,偏偏马车又被砸了,还要等着车夫雇车。

众目睽睽之下,郭氏就差被人指着鼻子骂,登时丢脸丢大了。

姜湛回到院中扑通跪下来,脸上却是满不在乎的神情,“父亲要打要罚,儿子没有一句怨言。”

“请家法,必须请家法!”

冯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

这番早已惊动了各院的人,围在一起看热闹。

姜似越众而出,“祖母,孙女觉得二哥不但不该罚,还当奖。”

冯老夫人心里憋着一口气,姜似不同往日,莫非之前看走了眼?

疑惑归疑惑,冯老夫人目光沉沉盯着她。

姜湛急得冲姜似挤眼,“四妹,你莫掺和!”

姜似不为所动,无畏迎上去道:“祖母,若要罚二哥,那理由为何?”

“这混账要打杀安国公世子夫人,还追到府门外丢人现眼,这让安国公府知道岂能罢休!”冯老夫人气得直打哆嗦。

原想着从安国公府多讨些好处来,被姜湛这么一闹,估计是黄了。

冯老夫人不只是气,更多的是心疼。

姜似轻笑一声,“祖母莫忘了,此事是安国公府理亏在先。”

“让这混账一闹,伯府有理也变没理了。”冯老夫人怒道。

“孙女认为,有理就是有理,没理就是没理,正是因为安国公府行事不端,二哥才会为我出气。二哥维护亲人的行为怎么会是胡闹呢?”

“如果我们真的这么做了,别人反而会认为伯府为攀高枝弯腰,成了趋炎附势之徒!”姜似话语铿锵有力,众人闻之色变,纷纷点头赞同。

“胡说!”冯老夫人只觉脸上火辣辣的,冷喝一声。

“祖母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打听一下,还有没有人敢乱嚼舌根子。二哥此举壮了咱家威风,怎么能说罚呢!”

冯老夫人被姜似堵的说不出话,祖母威严也发作不出,脸色发白,身子也摇摇晃晃好似晕倒。

江安诚见她脸色不对赶紧结束这场闹剧,“儿子知道母亲也是伯府好,请母亲放心,儿子这就抬上聘礼去安国公府退亲!”

“我不......”


汉子一个箭步冲到阿飞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声嘶力竭喊道:“他胡说,他胡说!”

阿飞被摇晃得跟个面条似的乱颤,险些把之前吃过的饭吐出来。

汉子渐渐停止了动作,抱头蹲下来揪着头发,一副痛苦至极的模样。

阿飞看了汉子一眼,竟然转身走了。

当阿飞走到地头时,汉子猛然跳起来追上去,拦在阿飞面前。

阿飞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

“他还说了什么?”

“没有了。”

“没有了?”汉子显然不能接受这个回答。

“真的没有了,她交代我在这里等着,见到你后说了那句话就可以走了。”阿飞老老实实道。

他其实也十分好奇,姜姑娘是怎么认识远在数百里之外这么一个小镇上的闲汉的,还告诉他把信给这人后,这人倘若离开,就让他来这坟头守着。

阿飞并不傻,甚至因为从小混迹市井很有几分小聪明,这一桩事他越琢磨越心惊。

姜姑娘让他守在这里,是料到了这人会跑来自尽?

阿飞心头隐隐发凉。

姜姑娘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能未卜先知?

想到前些日子每到子夜就难以忍受的疼痛,再有这些日子的一桩桩事,阿飞忽然感到深深的畏惧。

那畏惧不只是因为眼前情绪不定随时可能发疯杀人的汉子,而是远在京城那个笑靥如花的美貌少女。

然而除了畏惧,阿飞又莫名生出几分兴奋来。

他毕竟是一个男人,哪怕出身卑贱连书都没读过,可哪个男人又真的甘心这么庸碌一生呢?

他这样的人,在那些贵人眼里就是烂大街的泥腿子,渴望某位有权势的高官重臣对他青睐完全是痴人说梦。

姜姑娘这般神奇,而他无意间与这位神秘莫测的姑娘有了交集,或许就是他阿飞今生的造化呢?

抓住这个机会!

阿飞心底突然出现了这个声音。

既然姜姑娘能在说好了给一百两酬谢后随手多给了一百两,足以说明他只要好好替姜姑娘办事,将来好处是少不了的。

远在京城的姜似并不知道阿飞亲眼见证了她的“料事如神”后激起了绝大多数男人都会有的野心,而她多给的那一百两则成了支撑起阿飞野心的底气。

任何人都不愿意跟着一个心狠手辣同时还一毛不拔的主子混。

“老哥,我走啦。”阿飞干笑两声,小心翼翼往旁边一挪,准备绕开挡路的汉子。

他将来是要出人头地的,可不能这么交代了。

见汉子没有反应,阿飞暗暗松了口气,赶紧往前走。

身后脚步声响起,阿飞一顿,扭头看去。

汉子面无表情紧随其后。

“老哥,您跟着我干嘛啊?”阿飞险些哭了。

“我要去见他。”汉子把金簪揣进了怀中,不准备死了。

如果追到碧落黄泉依然不能与未婚妻相守,那死对他来说就没了吸引力。

阿飞神色纠结。

“不能见?”

“她没说……”阿飞其实也看不懂姜似的安排。

倘若姜姑娘不在意眼前男人的生死,为何要他守了坟头好些天?

可若是在乎这个男人的生死,又怎么会只留下一句话就算了,好歹要交代他做好苦劝的准备吧?

这其实是阿飞想复杂了。

于姜似来说,她知道汉子殉情的事,感动于汉子的痴情作为旁观者愿意主动拉一把,但一个人要是抱了必死的决心,她总不能指望阿飞这小身板把人死命拦下吧?

这种事情,就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命是汉子自己的,最终能做主的还是他自己。

见汉子亦步亦趋跟着,阿飞叹了口气:“算了,你爱跟就跟吧,先说好了,她在京城——”

汉子眼神一缩,打断了阿飞的话:“京城?”

“是啊,远着呢,你真要跟我去?”

汉子神色反而坚定起来:“去。”

他刚刚在京城杀了一个人,如今再回去并没有胆怯的感觉。

现在他虽然打消了寻死的念头,对这条命却不怎么在意,他只想见一见让他拨开迷雾的那个人。

至于见了那个人之后干什么,汉子没有想。

“即便你到了京城,她不一定会见你。”阿飞再次提醒道。

人家是高门贵女,能与他打交道都是一个意外,愿不愿意见眼前这位还真难说。

汉子不再说话,站到了阿飞身边。

“得了,话我已经说在前面了,随你吧。”

一个略显浮气的青年,一个沉默寡言的冷汉,就这么结伴上了路。

京城已经进入了五月,天开始热了起来,却又比不得六七月份时的高温,正是各式宴会频繁举办的好时候。

可是这个圈子里的贵妇贵女们渐渐发现长兴侯世子夫人已经缺席多场宴会了。

这也不奇怪,被邪祟附身还妨害到娘家祖母,任谁摊上这样的事都要好一阵子没脸见人。

姜倩的日子却比人们想象得还要难过。

长兴侯世子夫妇的卧房里,散发着令人面红耳赤的靡靡味道。

长兴侯世子曹兴昱穿好衣裳系上腰带,一脚踩在姜倩的胸脯上,面无表情问:“我让你办的事,到底什么时候能办好?”

身上连一角布料遮挡都没有的姜倩睫毛颤了颤,咬唇道:“我……我最近不好再回伯府……”

祖母是什么人她再清楚不过了,眼下侯府上下对她在娘家那边不得脸还只是持观望态度,要是她回娘家被赶出来,那就真的连遮羞布都没有了。

到那时,一个没了娘家支持且尚未生育的女人,婆家谁还看重?

“谁让你回去?你请她过来!”曹兴昱收回脚,捏了捏姜倩下巴。

“她……”姜倩想到姜似冷冷清清的眼神,迟疑了一下。

“怎么,请不动?”

姜倩心一抖,咬牙道:“我去请,你再等等……”

“好了,你别跟要死了一样,我只是想在近处多看看,又没打算把你妹妹怎么样。”曹兴昱得了准话,满意点点头,理了理衣摆往外走去。

姜倩盯着曹兴昱离去的背影,神色十分复杂。

这个男人是个变态,而她成为了一个变态的妻子,似乎也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