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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的余光瞥见林景明西装口袋露出半截金丝楠木佛珠——那是他上周从灵隐寺请回的送子观音开光圣物。
这个月第三次在客卧醒来时,苏婉摸到枕边有片枯萎的林肯红玫瑰花瓣。
后颈残留着宿醉的钝痛,丝绸睡裙的系带打着陌生的渔夫结。
她赤脚踩在波斯地毯的鸢尾花纹路上,听见楼下传来丈夫与张医生的对话:“......HCG数值已经突破2000............需要继续补充黄体酮,我开了新的栓剂......”梳妆镜的洛可可鎏金边框里,映出她锁骨处的月牙形淤青。
这抹青紫的轮廓,与婚礼当日林景明别在她旗袍襟口的钻石胸针惊人相似——那枚镶嵌着3克拉粉钻的卡地亚猎豹,此刻正躺在主卧保险柜的暗格中,与他们的鎏金婚书、翡翠龙凤镯共同沉睡着。
苏婉的手指无意识抚过酸胀的小腹。
真丝窗帘透进的晨光里,她注意到床头柜上的香槟杯残留着琥珀色液体。
这不该出现在禁酒的她房中,除非......记忆碎片突然刺痛神经:昨晚林景明递来的那杯石榴汁里,分明泛着唐培里侬香槟特有的珍珠色气泡。
更衣室的门突然发出轻响。
苏婉迅速将玫瑰花瓣塞进真丝睡裙口袋,却在转身时撞落一本烫金封皮的《瑞士旅游指南》。
书页在落地瞬间自动翻开至圣莫里茨的雪场地图,某个用红笔圈住的坐标旁,歪斜地写着:“等孩子出生就处理掉。”
冬至的雪粒子敲击着老宅的琉璃瓦,鎏金大门上盘踞的狻猊门环呵出白雾。
林老爷子抱着襁褓踏过门槛时,百年紫檀门槛上的云雷纹突然崩落一角。
婴儿的啼哭刺穿满院红绸,苏婉看见公公枯槁的手指正掐在承安颈侧,翡翠扳指的裂纹里渗着羊水腥气。
“像,真像景明小时候。”
老人沙哑的笑声震落梁上积灰,他故意将婴儿凑近祠堂方向,让列祖列宗的牌位都能看清这张皱红的小脸。
苏婉的剖宫产刀口在真丝旗袍下突突跳动,金丝牡丹刺绣的每一针脚都像缝合伤口的黑线。
水晶吊灯投下的光晕里,林景明接过孩子的动作宛如捧起玉玺。
他无名指上的翡翠扳指在承安耳后压出新月状红痕,与苏婉锁骨处的淤青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