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知霜李渊的其他类型小说《不演了!夫君重生后,我手撕贤后剧本沈知霜李渊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一口小甜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李渊是个武将,这一点非常重要。沈知霜昏昏欲睡时,李渊仍然......她庆幸他们相隔两年才圆了房。如今她已经是成年女性,对自己的健康十分在意的她,身体很健康。平心而论,上辈子沈知霜谈过那么多任男朋友,李渊算是条件最好的一个。毕竟他真正上过战场,强健的体魄,是在战斗中练出来的。某种意义上,他总比肩不能挑的病弱书生强得多。人总得承认实力的差别......沈知霜一闭眼就晕了过去。李渊面无表情地抱着沈知霜出去,把她放到榻上后,又命人进来收拾。他没有立即沉睡。刚才他有些失控了。明明他还在气头上,明明他厌恶这个女人不爱他还在他的面前演戏,然而,某一时刻的某个念头,却又让他忍不住对她伸出了手。不过,既然他还对她有兴趣,那也是件好事。他们的谨儿不能因...
《不演了!夫君重生后,我手撕贤后剧本沈知霜李渊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李渊是个武将,这一点非常重要。
沈知霜昏昏欲睡时,李渊仍然......她庆幸他们相隔两年才圆了房。
如今她已经是成年女性,对自己的健康十分在意的她,身体很健康。
平心而论,上辈子沈知霜谈过那么多任男朋友,李渊算是条件最好的一个。
毕竟他真正上过战场,强健的体魄,是在战斗中练出来的。
某种意义上,他总比肩不能挑的病弱书生强得多。
人总得承认实力的差别......沈知霜一闭眼就晕了过去。
李渊面无表情地抱着沈知霜出去,把她放到榻上后,又命人进来收拾。
他没有立即沉睡。
刚才他有些失控了。
明明他还在气头上,明明他厌恶这个女人不爱他还在他的面前演戏,然而,某一时刻的某个念头,却又让他忍不住对她伸出了手。
不过,既然他还对她有兴趣,那也是件好事。
他们的谨儿不能因为他的一时意气就无法顺利降生。
在上一世,登基多年的李渊考量了那么多的孩子,想找出一个担得起江山的继承人。
重重考验,最终,他选定了李谨,与他的其他孩子相比,李谨是最适合当皇帝的那个人。
离世后,他在皇宫停留了多日,自然看得出,李谨这个皇帝当得极好。
有他在,李家的江山还能再延续数百年。
李渊必须保证他平安出生。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正沉沉睡去的沈知霜脸上。
哪怕他心知肚明,这女人只会对他虚与委蛇,没有半分真情,他也得忍下去。
她是一个好主母,将来会是一个好皇后,若是没有意外,他不会轻易换人。
哪怕她不爱他,至少不会害人。
李渊还没有冷血无情到漠视沈知霜生命的地步。
两人扶持几十年,李渊会给她留下几分体面。
哪怕她不爱他。
第二日,腰酸背痛的沈知霜醒来时,太阳已经高照了。
她知道,自己不该醒得这么晚。
可没办法。
看她醒了过来,丫鬟仆人们连忙伺候她洗漱。
“是将军把你们叫过来的?”
沈知霜对身边的婆子问道。
“是,夫人。
将军让我们在这里等着您醒过来,及时伺候。”
沈知霜不知道李渊到底是怎么想的。
昨晚他阴沉的面孔在她的脑子里一闪而过。
无论如何,既然这人不想跟她闹掰,还愿意给她体面,那她也没必要拽着之前的事不放。
如今两个人的地位,他在上位,她在下位。
李渊是整个将军府的主子,而她名义上是女主人,可一旦不受恩宠,转眼就是昨日黄花。
她没有娘家可以倚仗。
正想着,外面就传来了通禀,尚书府来人了。
沈知霜的表情突然就变得有些冷。
尚书府的仆人专门来找沈知霜,却也得先通报李渊,李渊只吩咐让人进去,没有去瞧一瞧的想法。
他正在练武。
要是没有强健的体魄,等到他重新回到边塞,说不定他的位置就被别人给抢了。
在这个时代,什么都得争抢,他不允许自己堕落。
至于尚书府找她有什么事,李渊心知肚明。
果然,到了晚上,他去她的院子里用饭,沈知霜就笑着对他说:“过两日是父亲的生辰宴,他邀请我们去参宴。”
沈知霜早就知道尚书府找她没有什么好事,果不其然,她父亲是要邀请她参加鸿门宴。
她那个父亲回回办宴都不让她出现,生怕她丢了他的脸。
在她爹眼里,续弦才是正妻,而她这个前任妻子生的孩子,无非是多余的。
无事不登三宝殿。
如今他找人请她和李渊过去,还不是要探探风声。
李渊到底是官做到头了,还是以后仍旧有机会飞黄腾达,他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可取之处——她那个父亲得亲自见一见才放心。
当初李渊回京之后,作为老将军的亲信,没人敢跟他打交道。
如今他回京已有段时日了,皇上对他好像并没有什么意见,观望了这段时间,沈知霜那个父亲才愿意给他递个帖子。
李渊最近一段时间都在沈知霜的院子里用饭。
按照上辈子的记忆,此刻两人正是情浓之际。
只是李渊没有心思再跟她玩下去了,风花雪月他不擅长,沈知霜也只是在装模作样表达喜欢。
既然两个人都不乐意搞那些虚的,李渊就恢复了之前对待沈知霜的状态。
看到他与她相处那么自然,沈知霜没有什么意外。
人都是适应性的生物,李渊跟她一起吃饭睡觉有一段日子了,若是喜好她的美色,这段时间也看得差不多了。
平平淡淡相处才是真。
“将军,你想去吗?”
沈知霜试探着问李渊。
李渊抬头看了沈知霜一眼:“我想不想去,重要吗?”
他忘了上辈子有没有问过她这样的问题了。
沈知霜点头:“重要,若是你不想去,我就说个谎话,让你在府里好好歇息。
你好不容易从边境回来,何必去那些嘈杂之处,影响身心。”
“若是我没记错,那是你的父亲。”
沈知霜淡淡笑了笑:“这个世道,不疼爱孩子的父母少吗?”
李渊打量了她一眼。
沈知霜的身世他清楚,她也是个命苦的。
“你想不想让我去?”
李渊反问她。
沈知霜摇摇头:“不想。
你没必要去遭受他们的侮辱,我父亲不会站在你那边。”
李渊语气有些低沉:“但我若是不去,你就是办事不力,你的父亲会迁怒于你。”
听到这里,沈知霜嘴角一翘,对着他有些顽皮地眨眨眼睛,看上去极为灵动。
李渊神色一怔。
他想要用之前的态度对待她,可是回回看到她那张白皙美丽的脸蛋,又会想起来,她如今也不过是正值年华的美人。
三十年太久了,对于往事,他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看到与记忆中有些不同的沈知霜,他还是会不自觉地关注。
李渊在发愣,沈知霜并没有察觉。
她只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嫁给你,这里就是我的家。
那个家本就没有我的位置,我的父亲恨不得我病逝,好不容易把我给踢出去了,他又能给我什么?
他不想沾老将军的势力,也不会帮你什么。
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要去坐冷板凳?”
李渊沉默了一会儿才道:“那京城都要骂你不孝了。”
沈知霜挑了挑眉:“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我的夫君病了,我在家悉心照料他,又有哪个人敢说我不对?”
她的反应倒是敏捷。
李渊清楚,沈知霜跟他一直都站在一条战线上。
所以,即便他厌烦于沈知霜对他的感情不真,却也知道,她不会与她自己的利益为敌。
“还是去吧。”
李渊道。
果然,沈知霜问完这句话,沈明月的脸色当场就难看了。
沈知霜不屑地笑了笑,随意拿起了一套首饰,看了起来。
“二妹,我多次提醒你,祸从口出,你总是记不着。
我跟你的未来夫君,清清白白,从来没有别的来往,到了你的心里,还不知道把我们想成了什么龌龊模样。
非要让我说出他喜欢什么,你才能满意吗?”
沈明月的嘴唇颤抖着,没说一个字。
沈知霜看着自己名义上的妹妹,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长大的,平日里也算是聪慧,在大场面上从来没出过错,然而一到男人的事上,她的脑子就好像被谁给丢了。
她要是真说出个所以然,哭的人必定是沈明月。
到了后半场,沈明月总算是老实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仿佛中了邪一样,在她的面前炫耀一些有的没的了。
出嫁从夫是这个朝代的必要守则,沈知霜既然嫁给了李渊,就必定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
和陆致远的那段往事,她早就断掉了。
也就是沈明月,都快要嫁为人妻,还是在掐尖要强。
沈知霜没空理会她,也懒得理会她。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沈知霜不着边际地问了沈明月一些家里的事,作为交换,她也说了几句好话,让沈明月的脸色好了许多。
等到李渊交代问的事都问出来了,沈知霜就准备打道回府了。
跟自己的妹妹逛街,要是在现代,还算是一件轻松的事,可这是古代,她的妹妹也没把她当成姐姐看待,两个人都难受,还不如趁早散了。
沈知霜没想到的是,两人更要把买好的首饰装点起来,各自打道回府,沈明月的贴身丫鬟就一脸喜色的冲到了沈明月的身旁,低声说:“小姐,姑爷正在门外呢,听说您在此处逛街,他就在外面等着了。”
听到了丫鬟的话,沈明月的脸上也瞬间出现了喜色。
“表哥在外面?”
“对,姑爷就在外边,小姐,您要不然悄悄跟他说几句话?”
这个朝代还挺有意思的,不出阁的小姐必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连跟亲戚家的女孩子走动,都要准备一大堆规矩。
但要是这个女孩子许了人家,哪怕两个人仍旧是未婚夫妻,在街上见面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就好像女人找到了自己的主子,平白无故的获得了自由一样,太讽刺了。
沈明月咬着唇,一脸的羞意:“爹让我这些天不要见他,要抻一抻他的性子,我要是见他,被爹知道了,说不定还要罚我......姑爷是您的表哥,你们两个人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哪还有那么多规矩,姑爷好不容易遇见了您,想要同您说说话,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丫鬟就如同沈明月肚子里的蛔虫,把她心里的想法全都说了出来。
“这太不雅了,若是被旁人看到,说不定要说三道四。”
沈明月还有些犹豫。
丫鬟当即就说:“那就把姑爷叫进铺子,未婚夫陪着未婚妻选套首饰,那不是理所应当?
刚才姑爷听说您要选首饰,当时就要把他的银袋给我,我没要,还不如他亲自给您付了呢。
这样一来,也算是为您挣了一份体面。”
沈知霜在一旁听着,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真没意思,弯弯绕绕那么多,沈明月被人拿捏得真厉害。
这女子一坠入了爱河,真是什么脑筋都忘了。
“那好吧,你让他进来吧——那二妹我就先走了,你跟你未来的夫君好好聊。”
沈知霜适时说了一句。
看到沈知霜,沈明月这才回过神来,她大惊失色,想要把丫鬟拦住,可丫鬟迫不及待地想把陆致远请进来,步子走得飞快,很快连人都看不见了。
“别害怕,他是你的夫君,我有自己的夫君,你不要闹出一些笑话,丢尚书府的脸。”
沈知霜看到自己的二妹那么蠢,着实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沈明月咬着牙说:“那你快走,立刻走!”
“嗯。
我不打扰你们的光阴了。”
沈知霜痛痛快快地应了下来,往铺子的门口走。
“姑爷,您往里边进,小姐正在里面等着您呢。”
丫鬟的声音里透露着非凡的热情。
真是太巧了,两拨人正巧在门口撞上了。
沈知霜看着陆致远,脸上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了谁,她就得把谁奉为夫君,曾经无论是恨海情天还是青梅竹马,都得忘得干干净净。
更何况,她跟陆致远的确没什么。
不过就是她打小就为自己考虑,想找一个长期的饭票,选中了陆致远而已。
不过就是陆致远同样对她有情,很早就对她许诺,要娶她为妻而已。
两人其实没有什么私相授受之举,沈知霜在尚书府自身难保,谁敢给她递东西,递了她也不收。
她更是没什么好东西给陆致远。
两个人之间的的确确很清白,只是陆致远突然间去她家提亲,说了她的名字,沈家人这才耿耿于怀。
陆致远是一个不错的郎君,长相温文尔雅,俊美清逸。
沈知霜上辈子就喜欢这类温和的男人,这辈子她以为自己有选择时,恰好碰见了陆致远。
于是她就施展了一些计谋,两人算是谈了一段简短的柏拉图恋爱,事实上,这个时代的恋爱,又能有多少爱情的成分在。
连地位都不对等,沈知霜从不奢求什么爱情。
身不由己,才是大部分女子的命运。
陆致远今日穿了一件锦袍,看上去就是一个端方的清俊郎君。
既然碰到了他,那就不好不打招呼。
沈明月还没嫁给陆致远,沈知霜识相地喊了他一声:“表哥。”
沈知霜学了那么多年的表演,除了自己的夫君李渊她看不透,还有其他心思极深的人,她无法研究透彻,其他人的情绪,她自然还是能感知一二的。
喊完表哥后,她看到陆致远在那一瞬间露出了痛苦,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表妹。”
表哥表妹什么的,沈知霜有时候真感觉跟演戏似的。
只可惜她已经见证了太多现实的残酷,睡一觉又回到现代的梦,她都很久不做了。
“二妹还在房内等你,我家里还有事,就先走了。”
陆致远愣了一下,沉默地点了点头。
他的眼神是淡漠的,举止是有度的,看上去也是风度翩翩,这是一个极好的郎君,看到的人都会这么想。
更何况,陆致远的家世非常不错,他的母亲是侯府嫡女,父亲是大族之子,强强联合,在京城中,陆家是数得着的。
如此显赫的家族,娶她一个一无所有的孤女为妻,可谓是天方夜谭。
当初陆致远不知道耗费了多少功夫,才让他的家里人答应这门婚事。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只能说两个人没有缘分。
沈知霜一向看得开,从不为做不到的事烦恼,两个人的关系从她得知自己要嫁给李渊,就彻底断掉了。
他如今是沈明月的如意郎君。
沈知霜很清醒,所以她不会留恋。
她毫无留恋地迈过了门槛,走了出去。
背后那道视线,却久久地停驻。
得到了消息的沈明月匆匆跑出来,看着自己未来的夫君正盯着沈知霜远去的马车发愣,她的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表哥!”
陆致远回过神,脸上是温文有礼的笑:“听闻你在这里选首饰,我就过来了。”
他的表情毫无纰漏。
他是那样的完美。
沈明月很早之前就想嫁他了。
可是,他向父亲求娶了大姐——那个被整个府里的人都忽视的大姐。
得知消息的那一天,沈明月一夜没睡,哭到天明。
心里知道这个极品爹到底是什么模样,沈知霜就懒得跟他生气了。
二十年过去了,沈知霜再怎么也习惯了。
今天的主人公是李渊,她保持静默的微笑就可以了。
而且,沈知霜很清楚,李渊不可能不收。
人在京城,他目前还没有什么人脉,要是再得罪了沈臻霖,那局面还没打开,就都搞砸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权衡利弊才是最重要的。
果然,李渊对着沈臻霖拱了拱手:“那小婿就笑纳了。”
沈臻霖开怀一笑:“收着吧,改日再来府里喝喝茶。”
“是。”
夫妻两个人一路出门,仆役们的热情肉眼可见。
他们的热情并非来自于沈知霜,说到底,她还是沾了李渊的光。
等到了马车上,沈知霜脸上的笑容依旧保持着。
“多谢夫君今日陪我前来。”
沈知霜对李渊道谢,笑容温婉。
李渊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他不说话,沈知霜还是得把该问的问清楚:“夫君,那几个美人应当如何安置?”
李渊反问她:“你想怎么安置?”
“咱们的宅子挺大的,后院有不少间寝房,要不然,就先把她们安排在后院?”
这几位美人,如今连妾室都不是,沈知霜让她们在后院住,都算是好的了。
京城里不是没有送美人的事例,一些主母安排这些美人,还有的会让她们去住仆人房。
这些人无论长得多么花容月貌,刚进宅子,还是要看夫人的安排。
“嗯。”
李渊淡淡地应了一个字,看样子是答应了。
沈知霜松了一口气,除了美人的事,别的事她也插不上嘴,李渊和她那个爹聊的一切,都属于男人的事。
后宅的妇人要是管到前面,总是会惹到夫家不喜。
她本来就没有娘家做靠山,还是老老实实的吧。
沈知霜想清楚了以后,就开始闭目养神。
看她闭上眼睛,李渊打量起她来。
平常的人家,一个男子突然间被人送了美人,他的妻子必然会闹。
嫉妒说明了在意。
上辈子这个时候,他对于男女之事并没有开窍,沈知霜对他百依百顺,他就认为是好的。
后面他纳了许多妾室,沈知霜也一直都从容地为他安排,不怒不妒,尽显正室之风。
当时他认为沈知霜太合他心意了,他要的就是后宅和睦,沈知霜能为他把整个后宅都管起来,那他就要少费许多心思。
后宅失火对于男子来说,也是耗费心神的事。
重回三十年前,今日再看,他才发现,沈知霜面上的恭顺是真的,不嫉妒也是真的。
说白了,正如她所说,她只是敬他而已,没有爱,又何来妒忌?
罢了,既然认清了这一点,两人做相敬如宾的夫妻,也算是和睦。
等到李渊的视线移开,沈知霜才轻轻眨了眨眼皮。
她隐隐约约猜到了李渊在想什么。
这个世界的男人,本身就是第一性,早就被惯坏了。
女性作为他们的附属品,他们总是既要又要。
李渊盯着她的眼神那样幽暗,无非是看她太过平静,没有一分嫉妒之心。
沈知霜原本打算过,不然还是适时表演一下,满足李渊作为男性的虚荣心。
可后来,沈知霜又把这个打算给打消了。
她装得了一日,装得了一世吗?
李渊娶了她,她就只能依附他。
与其因为这些所谓的嫉妒,消磨李渊的耐心,她还不如做一个大度的正室。
沈臻霖容不下她,沈知霜却观察过了,李渊对沈臻霖同样没有什么真实的好感。
既然他还愿意让她这个妻子待在将军府里,沈知霜就会努力做一个合格的主母。
她要尽可能彰显自己的价值,男人的情爱如镜花水月,价值才是她立身的根基。
她不嫉妒,挑不出错。
她要是真嫉妒起来了,哪怕两个人如今浓情蜜意,往后李渊要是翻旧账,她的磨难就来了。
更何况,李渊本身就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人,他要是想讨美人,她能拦得住吗?
在现代,有权有势的男人出去找了小三,在家里面的妻子要是没有足够的话语权,还不是一句话都不敢说,连离婚都不敢提。
来到了这个封建朝代,比起现代,男人拥有的特权显然更多了。
沈知霜只想好好活下去。
李渊一时半会儿肯定不会停妻另娶,沈臻霖再怎么厌恶她,目前也不会逼她去死。
沈知霜盘算了一下手里的牌,至少她的时间是充裕的。
她要在有限的时间里,让李渊看出她本身的出色,仅凭尚书府千金这个身份,她走不远。
夫妻两个人一路无声,回到了将军府。
“将军,你要不要看一看那几个美人?”
沈知霜看到李渊要往前院走,就问了他一句。
沈臻霖送来的应该都是大美女,李渊收下了,或许也会想要看一看。
沈知霜只是尽职尽责地问了一句,没想到李渊的眼神更冷了。
“不必。”
说完这两个字,他抬腿就走。
沈知霜没有拦他。
等他离开了,沈知霜就安排人把那四位美人叫到了自己跟前。
李渊可以不看,她至少得叮嘱两句。
看到四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沈知霜眼里闪过了一抹嘲讽。
沈臻霖还真是舍得下本钱,这些美人,一个比一个漂亮,四个人站在一起,好像连正堂都亮了许多。
几个人袅袅婷婷对着沈知霜行了礼,声音一个比一个娇柔。
沈知霜打量了她们一段时间,随后就对她们说了一些注意事项,无非就是好好照顾将军,不要惹他生气,好好守规矩,别让她为难之类的话。
这群女子都是被教养过的,她们答应得也很痛快。
沈知霜打量了一番,看到这几个人眼神都不算老实,估计她们来了,后宅也得热闹起来了。
不过她这个当家主母,做的不就是这份工作吗?
沈知霜调侃了一番自己,就让人把这几个美人送到了后院去了。
等到人走了,沈知霜就吩咐人洗漱。
嫁到了将军府,沈知霜的日子比之前要好过多了。
之前尚书府防她防到什么程度,别人听上去都要瞠目结舌。
在那个地方住了二十年,她身边连个能用的人都没有,有时候她还得自己去厨房里要饭吃。
所以她出嫁时,一个心腹的下人都没带,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连个信得过的丫鬟都没有,还能带谁?
那些小说里写的,原本原主父亲看女主角十分不爽,但女主角凭借自己的英明才智,走到了父亲的面前,获得了他的喜欢,这种事根本没发生在沈知霜的身上过。
沈臻霖本身就把她当成祸害,沈知霜后来也知道了,她的亲生母亲难产,有沈臻霖的手笔。
谋害自己的妻子,谋害自己的孩子,沈臻霖做得那么顺手,他又是个疑心病那么重的人,怎么可能重用沈知霜。
这个时代对于女子的束缚又是那样严重,沈知霜都很难有机会走出后宅,更不必说创造什么奇迹了。
没有了解到真相时,沈知霜曾经试图从沈家找到突破口,但看清了那些人的真面目,她就放弃了这条路,她选择向外找出路。
这个世间女子向外的方式只有一种,那就是嫁人。
所以,沈知霜耗费了多年,牵住了一个男人的心,让他心甘情愿想娶她为妻,甚至愿意等她几年。
只要能保证她的身份没有失去,沈知霜嫁给那个人,还是不错的。
只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她最终还是被嫁给了李渊。
既然如此,沈知霜就只能重新调整她的计划,做好她的将军夫人。
封建时代对于女性到底有多么残酷,只有自己亲身经历了才会知道。
如今来到了将军府,沈知霜经营了一番,她手里终于有了权力,至少培养几个能干的下人,还是简简单单。
好不容易熬过来了,沈知霜不会轻易言败。
夫妻两人到达的时间不早也不晚,李渊先跳下了马车,紧接着向沈知霜伸出手。
沈知霜对他微微一笑,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手心里。
两人伉俪情深的一幕落入很多人的眼里。
沈知霜和李渊今天打扮得都不算出众,可两人都是容貌出众的人,又身份不同,一来就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
“姐姐,姐夫,父亲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在外面迎接他们的人是沈臻霖的长子沈寒言。
他看上去有些冰冷,说话硬邦邦的。
沈知霜笑着应了一声:“好,我们这就去。”
李渊没有开口,他看上去有些不可一世的模样。
沈寒言默默打量了一眼李渊,同样没有说话。
夫妻两个人一路走进去,获得了不少人的侧目,然而却没有人敢跟他们交谈。
李渊的身份太过于特殊。
他们生在京城,长在京城,自然是拥护皇帝的。
李渊在边塞立下了赫赫战功,又拜了老将军做了干爹,跟他们本不是一路人。
要不是他娶了沈知霜,他都不一定能进入这个圈子。
要是他是一个猥琐粗鄙之人,说不定早就被别人鄙夷了。
可李渊身材高大挺拔,面容俊美刚毅,看上去就气宇不凡,不像是平常人。
他的姿态将一些人衬托得畏畏缩缩,风度不足,这也让更多的人看他不顺眼。
李渊被管家迎进了书房,沈臻霖跟他有话要说。
沈知霜则是被带到了后院,与那些女眷一起说话。
“大姐这段日子过得好吗?”
沈知霜刚走进后院,那些正在交谈的女眷就命丫鬟把她带过来。
她们一直在后宅中,对于朝廷的那些恩怨倒是并不怎么关注。
她们只关注沈知霜这个可怜的女子,在将军府过得如何。
毕竟她嫁了一个粗莽的武夫。
听说李渊家里之前是种田的,要不是上了战场,得了机会,立了军功,他只是个卑贱的底层百姓。
她们自认为是贵女,嫁一些王孙贵族还差不多,偏偏沈知霜嫁给了那样的粗鄙之辈。
沈知霜与家里的姐妹相处并不好,大家都要看她的热闹。
面对众人的目光,沈知霜面色淡然。
“日子都是自己过出来的,没什么好不好。”
看到她如此平静,一些脾气暴的人就按捺不住地挑衅。
“姐姐说的倒是轻巧,那你可得管好你夫君,不要丢了沈家的人。
哪怕他如今是将军了,可人家一提起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他是沈家的女婿。
沈家人就得有沈家人的风度,他沾了沈家的光,就休要将那些底层百姓的粗陋带到府里来!”
开口的是沈知霜的庶妹沈明歌。
沈知霜非常认真地看着她:“你这话是谁教的?”
沈明歌陡然间警惕:“我自己想的!”
“如今这里都是咱们自家姐妹,我还是教教你吧。
明歌,你年纪不小了,过段日子也得许人家了,为何出口就是纰漏?
我夫君被皇上从边塞调进京城,靠的是军功,他为的是江山百姓,为的是皇上,他的功劳为他换来了如今的官位。”
“别人一提起他,想到的是陛下对于臣子的怜悯和爱护,为何会想到他是沈家的女婿?
当初陛下赐婚时,不只是沈家一家要嫁女,那其他的将军也变成了他们家的人了?”
“你说话总是给别人留漏洞,到时候旁人只会说沈家真是放肆至极!
皇上出于仁爱之心许的婚事,本就是天作之合,到了你的嘴里,我夫君好像成了赘婿,皇上的旨意在你的眼里就那么不算数吗?
我夫君靠的陛下的圣明娶了我,不是沾沈家的光!
沈家大不过皇上!”
“你,你强词夺理,胡说八道!”
沈明歌被吓坏了。
她没想到沈知霜会从这个角度反驳她。
沈知霜最喜欢给别人扣帽子了,如今被她逮到了错处,怎么会轻易放过沈明歌。
她气定神闲地喝了一杯茶:“你的心里想什么,不一定要说出来。
作为大姐,我教你的时间还能有多少?
等到改日你嫁了人,你说话还是口无遮拦,夫家会喜爱你吗?
他们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接纳了你,又能忍你到几时?”
沈明歌这毛病犯了不是一次两次了,否则她不会是第一个出头鸟。
今天被沈知霜一顿说,她竟然找不到丝毫的余地去反驳。
毕竟沈知霜把皇帝都搬出来了,他们都受了皇上的恩泽,谁又敢说皇上不对。
无奈下,沈明歌败下阵来,她气得脸色涨紫,好像快要晕过去了。
沈知霜仿佛没有发现她此刻的状态,还笑着跟其他的姐妹说:“你们也要谨言慎行,不要像明歌一样。
明歌只是一个小小的庶女,她的姨娘没教好她,你们可是正室嫡母生的孩子,自然要跟母亲学。”
几个人都不说话,只冷冷看着她。
沈知霜仿佛没有觉察到她们的冷淡,慢悠悠地喝完了一杯茶。
“姐姐,我的好事也近了,等我成婚时,请你来喝喜酒。”
短暂的沉默后,一个女子的声音又响起来。
沈知霜默默看向她。
沈明月。
沈臻霖第一任妻子只生了沈知霜一个,他的续弦倒是生了好几个。
长子沈寒言,嫡女沈明月,沈明瑶,以及幼子沈寒青,她一共生了二子二女。
除了她生的孩子,沈臻霖的姨娘们倒是一个个都不开怀,没有一个姨娘生下了男孩,后院的庶女,也就沈明歌一个。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秘密,旁人看透了,却没有人说透。
在沈知霜被藏在府里没有暴露之前,沈明月是正儿八经的沈家大小姐,高高在上的嫡女,地位超然。
沈明月比沈知霜小了几岁,沈知霜本就成亲晚,算算岁数,也到了沈明月该议亲的时候了。
沈知霜平淡地笑了笑:“那倒是件好事。”
“的确是好事,故而要请姐姐来喝喜酒。”
“好啊,父亲把你许给了哪户人家?”
沈知霜表情不变,顺便问了一句。
沈明月一字一句地回答:“是我们的表兄,陆致远。”
李渊闻到了她身上传来的幽香,有一瞬间的恍惚。
许多年了,在上辈子,两人哪怕同处一室,也要保持着距离。
给皇后的尊重,李渊都给到了,但夫妻在成为了皇帝和皇后后,距离只会慢慢拉远。
上次是什么时候闻到这种香,他已经记不清了。
他低声问:“......今夜你做了些什么?”
沈知霜到如今还没弄清楚这位夫君到底是遇见了什么事。
她只能先把面具戴好,以不变应万变。
“没做什么,就是看了一会儿书,做了一会儿针线。”
她是爱看书的,李渊知道她的脾性。
后来搬到了宫里去,她的寝殿里专门开辟了一个地方,放她的那些藏书。
“看的什么书?
讲的什么?”
李渊问她。
沈知霜复述她在书里看到的一些情节,李渊听没听,她根本不知道......等她醒过来,天色已经大亮了。
身旁的人早已离开,沈知霜让人进来。
丫鬟婆子们看着她,暧昧地笑了笑。
沈知霜下意识揉了揉脖子,还有些痛。
“给我准备水吧,我再洗个澡。”
“是,夫人——”等到沈知霜重新洗了一遍澡,才感觉松快了一些。
等她换好了衣服,下人过来通传,李渊在等她吃早饭。
这位夫君脑子里藏着什么主意,沈知霜短期内看不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看她袅袅婷婷地走进来,一身月白色的衣衫将她衬得如同一个仙女,李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沈知霜对着李渊端庄地行了个礼,坐在了他的身侧。
她非常自然地帮他盛粥。
李渊看着她为他忙活,脸上没有喜怒。
食不言,两人今早吃饭时并没有交谈。
沈知霜不知道这位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昨晚的事,还是给了她一些信心。
她安心地吃完了早饭。
本以为李渊会去练武,没想到他对她道:“你进来,给我磨墨。”
沈知霜微笑着点头应了一声,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书房。
一整个上午,李渊都在写各种各样的文书,沈知霜把她的好奇心全都收了起来。
这个人要是想让她知道什么事,她不问他也会告知。
若是不想让她知道,那她又何必自讨没趣,还给自己增添危险。
李渊重生后才发现,沈知霜早就已经默默给他培养出了许多习惯。
比如他习惯了沈知霜给他磨墨。
后来,直到她生了几个孩子,被封为了皇后,地位彻底稳固了,沈知霜才放弃了亲力亲为。
这个女人步步为营,也算是聪明得很。
前些年,自有宫女太监为李渊磨墨。
有时候那些妃子为了凑趣争宠,也会过来做些红袖添香之事。
但李渊很清楚,沈知霜跟他相处,他才是最自在的。
沈知霜给他磨墨时,不会刻意引起他的注意,他也不必心烦。
今日,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见到沈知霜安心地坐在他的身边吃着早饭,对于他昨夜的去向不闻不问,明明两人一夜温存,她还是如往常一般宁静,表情没有半分波澜——他心口有一丝火气在缓慢燃烧。
于是他就把她给叫过来了。
沈知霜果然跟前世没有区别,她专心致志地干着自己的事,眉眼间透着沉静。
不知不觉中,李渊的心也跟着静了下来,他索性让沈知霜陪着在书房里待了一上午,处理了不少事。
刚把文书都写完,门外就传来了侍从的通禀声。
“何事?”
侍从先看了一眼李渊,又偷偷打量了一下沈知霜。
沈知霜立即意识到,这件事可能与他有关。
果然,侍从恭敬地禀报道:“昨日带回来的陈美人,说是给您做了点心,正在门外候着。”
陈美人,全名陈樱浓。
沈知霜对她有印象,昨天她大致跟那几个美人聊了聊,观察了一圈,这个陈樱浓就是眼神最不老实的一个。
怪不得这才第二天,她就行动了。
侍从通报完之后,李渊半晌没开口。
一个风情万种的大美人在门外候着,无非想要做一些添香之事,有风趣的男子,说不定还会心中喜悦。
可惜李渊不吃这一套。
“你退下,把人赶走,别让她搅了书房净地。”
“是。”
侍从没想到大人如此心狠,他们一路从边塞回来,到了京城也是看遍了繁华,可美人依然不多得。
从尚书府领回来了四位大美人,将军昨夜一个都没去看,今日人家自己来了,他还毫不留情,要把人给赶出去,可真是辣手摧花。
心里想了一番,侍从什么都没敢表露,毕竟夫人在这里,估计将军是顾及夫人的面子。
等到侍从一离开,李渊冷眼看着沈知霜:“后院是你的责任,把这群女人管好是你份内之事,你是怎么管的,那种身份的人也能到书房吗?”
沈知霜连忙低头请罪:“是妾身大意了,请夫君责罚。”
李渊语气有些冷:“我娶了你来,不是做摆设的,后院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自然是要找到你的头上。
往后那些女人,谁都不许到书房。”
“是。”
沈知霜感觉自己有些冤枉。
京城里那么多大户人家,那些小妾给自家的老爷送茶,送点心,在书房里玩乐的事还少见吗?
在旁人眼里,那是雅趣。
要是主母妨碍自家的夫君寻欢作乐,还要被骂善妒。
不过,既然李渊不乐意让她们靠近,沈知霜当然会把事情办妥。
她还想要拿鸡毛当令箭,把那群美人收拾一番。
才第二日,就有人迫不及待了,往后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乱子。
更何况,李渊都开口了,她当然要借东风。
当天,沈知霜就下了命令,让美人们好好待在自己的住处,每人抄十卷经书,给李渊祈福。
陈樱浓因为冒犯了将军,抄二十卷。
谁要是不抄,那就是藐视将军权威,不顾将军生死,她再拿法子治。
但凡有一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在这个当口跟她作对。
果然,那群人都委委屈屈地应了。
沈知霜再接再厉,又发了另外一道命令。
沈知霜打量着陈樱浓,只问了一个问题:“谁告诉你我月事的时候,将军来了我这里?”
陈樱浓的脸色微微一变,硬撑着说:“是我自己打听来的,您又何必追问,是谁告诉我的,只要有此事,那就不合规矩!”
沈知霜捏着帕子捂嘴冷笑了一下:“把将军当成个物件,你分一日,我分一日,就合规矩了?”
她的眼神有些令陈樱浓恐惧。
可都过去这么多时日了,陈樱浓连见到李渊的机会都没有,她心里焦急。
来到将军府,她是带着主子的命令的。
旁人都以为她们会跟沈知霜一条心,可——那怎么可能?
来之前,夫人特地告诉了她,一定要夺去沈知霜的宠,成为李渊心上的女人。
李渊平日里在边塞征战,哪有空去见识如春花一般的女子?
沈知霜嫁给了他,不过是等到了一个好时候。
等她们这些真正的美人来了,李渊才能看得出谁才是绝色。
到时候,陈樱浓怀上了李渊的孩子,成为了他宠爱的妾室,那富贵荣华就享之不尽了。
在这个时代,女人的野望只能寄托在男人身上,陈樱浓必须要获得李渊的喜爱!
可她却得不到。
头一次去书房,她被李渊手下的人狠狠掌了嘴,前段日子才彻底好全。
陈樱浓稍微清醒了一些,将军怕是不喜欢越矩的人。
为了减轻那件事带来的影响,陈樱浓老老实实窝在她的住处,抄着那让人厌倦的经书。
她原以为,无论如何,李渊都会来到院子里。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这个朝代的男人,那有几个是不三妻四妾的?
就连那走街串巷货郎,有了钱,都要讨妾室,喝花酒。
她们个个样貌非凡,李渊在边境见到过如她们一般漂亮的女子吗?
既然沈尚书把她们都给了他,他怎么能忍耐得住?
可他偏偏就忍耐住了。
从进了将军府开始,陈樱浓都没见到李渊踏进过后院。
她和其他的美人盼星星盼月亮,就是盼不到李渊来。
陈樱浓把问题都归结到了沈知霜的身上。
沈知霜作为正室夫人,有了新的美人进了府,她有义务替她们为将军引荐。
陈樱浓大着胆子见了李渊一面,没能勾得住他,可其他人,说不定还有机会。
平心而论,陈樱浓不想让其他人分了她的宠,然而她出师不利,美人们又都是奉了尚书和尚书夫人的命令而来,她们最开始的利益是一致的。
为此,无论如何,大家挖空心思,都要先打开局面。
陈樱浓一得到沈知霜来了月事还要将李渊留在房中的事,当时就眼睛一亮,她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若是这件事传出去,沈知霜的脸都要丢光了。
哪个府里的夫人那样霸占着自己的夫君?
夫君乐意宠幸她,她该感到荣幸。
但不便时,她也有义务把夫君安置好,让别的人好好伺候他。
陈樱浓早就听说,这位尚书府家的大小姐,平日里没有多少教养,她跟丫鬟仆人一起长大,见识短,根本看不清形势。
她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沈知霜要是聪明,就应该立即将李渊让出来。
她们学了那么多的绝技,必然能侍奉好他。
“夫人不必吓我,您是将军的正妻,府里的主母,本该有容人之心,做分内之事。
既然您身子不方便,找旁人伺候,那便是理所应当的。
可您没有,您偷偷地,谁都不告诉,霸占着将军,着实太过于荒谬!
您是不是忘记了贤妻该如何做了!”
陈樱浓平日里就口无遮拦,楼里的妈妈说了她不止一次。
她表面上听着,后面又故态重犯。
毕竟她平日里就是被一些男子捧着哄着,哪有多少见识。
陈樱浓不是出身于什么良家,她是楼里的头牌,被尚书府以高价买了下来,又找人教了一段时日的规矩,这才送到了将军府里来。
在她的眼里,那些所谓的正妻,比不上宠妾的半分。
沈知霜每日里端着,维持自己正室的体面,看着就毫无鲜活可言。
况且,她都那么大了,算起来,她二十岁才真正嫁给了将军,这种人又懂什么情趣?
所以她才会抓着将军不放,生怕其他的女人分去她半分宠。
可她不知道的是,男人的宠爱可不是能霸占得住的。
陈樱浓有信心,只要李渊愿意好好看看她,陪陪她,她定然会让他坠入温柔乡,享尽温柔蚀骨的快乐。
可他就是不来。
陈樱浓如今还保持着处子之身。
她想想就忍不住暴躁!
得知沈知霜不方便,还要把李渊困在她的院子里,陈樱浓终于忍不住了。
哪怕她们撕破脸,陈樱浓也要逼着沈知霜让出将军。
她根本就不怕沈知霜,这个女人无非就是猴子称大王,她背后无依无靠,除了正室之名,还能有什么?
而她们这几位美人,背后可代表的是尚书府的体面。
“今日你是自己来的,还是跟旁人商量好了,由你出面,这才过来的?”
面对陈樱浓的大放厥词,沈知霜仍旧能保持着冷静。
陈樱浓被她一噎。
她们这几位美人,如今算是守望相助的状态。
大家早就达成了共识,如今她们的共同目标就是将军,等到将军进了后院,她们再各出本事也不迟。
而想让将军去找她们,是绕不过沈知霜的。
沈知霜在她们的心里,是一个很阴狠的人。
她为了不让她们靠近将军,还不知道说了她们多少坏话。
她想的招数也阴损,为了不让她们得了空见到将军,她还布置她们抄经书换银两,真是心思用到了极致。
在这些美人看来,沈知霜无非就是害怕。
毕竟她已经快到年老色衰的边缘,说不定什么时候将军就把她抛弃了。
陈樱浓作为首战的出场者,自然是得到了其他姐妹的应许的。
“你问我这个问题有何用,我就明摆着告诉你吧,无论我代表谁,你做了错事,就不要怕别人撞见,还给你捅出来。
若是你接下来老老实实做你的夫人,不要生出嫉妒之心,我们自然不会将此事传出去。”
沈知霜笑了笑,她看着陈樱浓,这么漂亮的姑娘,看不清这个世界的真面目,还在对李渊怀有莫名其妙的期待,她有时候真不知道,糊涂着活开心,还是看透了再活更加的好一些。
“陈美人挑衅正室权威,把她拉出去,堵住她的嘴,掌嘴二十下,禁足三个月。
其他的美人,心怀不轨,禁足一个月。”
沈知霜终于开口了。
她懒得跟陈樱浓说些什么了。
夏虫不可语冰,李渊如今还要从沈臻霖那里获取利益,这几个美人,沈知霜暂时还不能动。
既然没法动她们,那还不如让她们待在后院里,好好清静清静。
她知道这些人的来处无非是那些风月场所,可见沈臻霖对李渊其实没那么用心,把人教成这个样子,就送了过来,他们还真是低估了李渊。
李渊的确在沙场上征战多年,到如今也没有混迹过朝堂,可沈知霜跟他相处了一段日子,看透这个男人非池中之物。
他的心思深沉如海,他背后在密谋什么,沈知霜到如今连一点边际都触摸不到。
寻常男子得了如花似玉的美人,自然不会放过。
美人们入府这么长时间,李渊仍旧没有去看过她们,这群人早该好好想想,她们认知中粗鄙好色的莽夫将军,跟李渊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想要用美色拴住他,退一万步来讲,她们的美貌还不够。
沈知霜如今算是立下了威信,府里上上下下,条条框框,都在她的把控之中。
陈樱浓能得了月事的消息,证明沈知霜又能抓出一个内鬼了。
至于陈樱浓嘲讽她的那些话,沈知霜全当没有听到。
在她没有足够的支撑时,沈知霜不认为赢了嘴仗会给她的生活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陈樱浓听到沈知霜要把她给禁足,忍不住气急败坏,还没等她说些什么,她的嘴就被堵住了。
看着沈知霜,陈樱浓眼里满是怨恨,她胡乱蹬腿,试图摆脱那些粗壮婆子的禁锢。
可她本身就力气不够,微弱的挣扎,救不了她。
人都快要被带下去了,这时,下人通禀:“夫人,将军来了。”
陈樱浓听到这话,眼里瞬间迸发出了喜色!
幸好峰回路转,皇上赐了婚事,他爹立即将婚事甩到了沈知霜的头上。
当天娘就笑盈盈地告诉她,表哥是她的了。
不知道她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沈明月也不想去问,她是那么的高兴。
可是,沈知霜都嫁给李渊两年了,表哥为什么还走不出来?
沈明月的心里苦涩极了。
无论如何,他都是她以后的夫君,她不会把他让给任何人!
沈明月暗暗掐紧手心,硬是逼着自己露出一个笑:“我看中了好几套呢,不知道该选哪个好,表哥,你来替我选选......”这边正浓情蜜意,另外一边,沈知霜也回到了将军府。
回去以后,她没有丝毫耽搁,径直去了李渊的书房。
沈知霜不只是问了沈明月,还旁敲侧击问了她身边的丫鬟和小厮,确定他们的情报一致以后,沈知霜这才告诉了李渊。
李渊让她问的事情并不复杂,无非是这几天沈臻霖去了谁家做客,谁家又去了沈家做客,沈家又给谁送了礼物之类的。
沈知霜把她收到的消息,原封不动地全都告诉了李渊。
李渊若有所思。
沈知霜看到他在思考着什么,就识相地想要告退,没想到李渊把她给喊住了。
“今日出门买了些什么?”
沈知霜回过头,非常自然地说:“没什么想要的,就都没买。”
她的确没什么想要的,那些首饰固然精美,可不符合她的审美。
“是不喜欢?”
沈知霜坦言:“不喜欢。”
李渊看出她说了实话,下意识问:“你喜欢什么?”
沈知霜有些吃惊。
她飞快地思索着,笑眯眯地说:“我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或许我喜欢的是平静的生活。
只要将军能予我一世安稳,我就心满意足了。”
她在说真话还是假话,李渊很难分辨得出。
沈知霜很少在别人面前透露出真实的情绪,回想过去,她也从来没有透露过多少真正的喜好。
她好像对什么都不讨厌,对什么都兴致勃勃。
比如读书,也比如其他的,她兴趣广泛,在宫里也找些事取乐,喜欢的东西多了,好像也看不出她有什么偏好了。
也许她此刻说的话是真的。
她求的就是一个安稳。
为了安稳的日子,她能在他的身边装几十年,能说是不喜欢吗?
想到她连跟他合葬都不想,李渊的心思一下子就寡淡了。
“喜欢什么,你自己去库房取银子就好,不必拘泥。”
沈知霜看出他不想跟她多言,笑着应下后,就解释说要为他准备膳食,退出了书房。
直到她走了,李渊还是没能彻底压下他心口说不出来的不甘。
上一世,他护了她周全,可他却从来没有进过她的心。
这一世,两个人刚刚开始,沈知霜早就习惯性地戴上了面具。
她越是对他百依百顺,李渊就越是心口烦乱。
本不打算想那么多,可那种不甘心的情绪,总会时不时折磨他。
这个女子为什么不喜欢他?
相濡以沫几十年,连孩子都生了几个,她还坐上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可她仍旧没把他放到心里去。
真是可悲。
沈知霜逐渐适应了李渊的喜怒无常。
这人只要不对她发火,她就可以假装看不到。
人的情绪还是得自己处理,沈知霜只想保全自己。
到了晚上用膳时,沈知霜派了人去请李渊。
过了没多久,他就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他来了,沈知霜就服侍他,两个人一同用饭。
把他当成上司,她的心里还能轻松一些。
多余的话,沈知霜一句都不说。
吃完了晚饭,按理来说,李渊该回书房去了,可他没动,就坐在那里,时不时看沈知霜一眼。
沈知霜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她隐隐约约觉察到他的眼神里有火气。
他不动,沈知霜可不想一直坐着不动了,她勾起一抹笑,看着李渊:“夫君,不如我们下盘棋?”
这才几点,她可不想这么快就进卧房。
李渊又看了她一眼,淡淡应下了。
两人下了几局,每一次沈知霜都输了。
沈知霜下棋的功力还是有的,但她是业余学的,实力一般,李渊上辈子跟无数大臣下过棋,棋艺磨练出来了。
不过就是消磨时光,沈知霜并不在乎输赢。
下完棋之后,李渊的手下找他,他就出去了。
沈知霜感觉到小腹有些微微的坠痛,果然,她的月事来了。
在这个封建的世界,女子的月事被称为污秽之物,来月事的这段时间,男子不能靠近女子,说是怕被冲撞了。
沈知霜不想对于这些人的说法做出任何评判,毕竟她手里没有任何解释的权力。
她只是派了人,去告诉了李渊,今晚不要去她的院子里住了。
李渊还没进来,就听到了婆子的通禀。
听说她来了月事,李渊有些失望。
看来她还没怀上。
既然她不让他去她那里住,李渊就没过去。
这辈子,沈知霜把自己的身体锻炼得很健康,上辈子她痛经痛到死去活来,还做了一个小手术,这辈子她格外关注这一方面。
毕竟在这个落后的朝代,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并不是那么简单。
垫好了自制的卫生巾,沈知霜很快就睡着了。
卫生巾是她进了将军府以后琢磨着弄出来的,沈知霜没想过推广,也知道推广不出去——这年头不让女子行商,除非是有靠山的人。
李渊之前在边塞驻守,如今只是一个表面的将军,手上没有权势,沈知霜很有自知之明,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
不过,她还是按月将她自制的卫生巾制作出一批,分给府里的女仆们,就当是每个月的福利了。
如果有人能自己琢磨着往外推广,赚到了银子,她是不会管的。
卫生巾被她研究出来后,沈知霜才感觉自己的日子好受了一点。
其实卫生巾没那么容易研究,沈知霜到了将军府,自己做了主,有了精力和财力支撑,才有资格为她的卫生条件改善做贡献。
沈知霜睡得很香,李渊在书房里,心里更不是滋味。
以往不是没有女人在来了月事后,还要把他留住的例子出现。
哪怕他什么都不做,女子们也会展现自己的体弱,以期获得他的呵护。
那时候他就是一个草莽将军,那些女人哪能那么守规矩,一个女子获得了他的宠,只会拼命固宠,所谓的冲撞,在她们的眼里可没有宠爱重要。
而他天生在战场上英勇善战,更不怕所谓的血气污秽。
后来他登基成了皇帝,这些事才渐渐杜绝了。
沈知霜却从来都没留过他,一旦来了月事,也从不会借着身上难受,想博取他的同情和怜爱,她只会客客气气,让他去别处歇着。
妻子照顾不了他,让别的女子去照顾,仿佛没什么问题。
她每一次都那样的守规矩。
可她敢不与他合葬,就证明她不是那么守规矩的人。
说到底,她还是不愿意与他在一起,能避则避。
李渊看出了这一点,对沈知霜的情绪就更加的反复。
沈知霜睡了一晚上的好觉,第二天感觉神清气爽。
她的好气色与刚进房内一身寒气的李渊,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沈知霜愣了一下,她连忙行了礼:“夫君,你是从哪里来的,一身的寒气,快把衣裳换下来,可不要着了风寒。”
一边说着,她伸手帮他脱外袍。
李渊任由她伺候他,一言不发。
沈知霜适应了他的脾气后,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两人安安静静吃完了饭,李渊就出门去了。
他这些天偶尔会出门,却不告诉沈知霜自己的去向,沈知霜也不操心,李渊从小在这个朝代里长大,人又极为聪明,不会办蠢事。
到了晚上,李渊回来了,还有些风尘仆仆。
“你进来。”
沈知霜没说什么就进去了。
谁让两人是夫妻。
沈知霜很认真,头都不抬。
李渊却接连发命令,让沈知霜有些应接不暇。
后来他不耐烦了,洗完了,张臂就抱住了沈知霜。
沈知霜被他吓了一跳。
感受到了他热切的气息,沈知霜只能提醒他:“夫君,我不方便。”
李渊好像没有听到似的,还把她抱得更紧了。
他的气息让沈知霜有点难受。
“夫人,将军今日还会来静玉斋吗?”
婆子小心翼翼地问。
沈知霜正在涂抹一些自己精心制作的膏子。
以色侍人不可取,可她要是连颜色都没有了,那她的处境只会更糟。
听到了婆子的问话,沈知霜的眼睛没有眨一下:“无论将军来不来,你们准备好便是了。”
“是。”
“那几个美人安置妥当了吗?”
“是,按照夫人的吩咐,她们已然入住了。”
那就行了,沈知霜安心继续洗漱。
该做的她已经做完了,别的事就不需要她来操心了。
李渊到底是不是个好色之徒,沈知霜拿不准。
这个男人勇猛,她是知道的,其他的,无论脾气性格,两个人相处时间太短,她都不清楚。
或者说,她根本就看不透。
但是她从来不对男人抱有希望。
现在一夫一妻制的情况下,仍旧有人出轨或者用更加物化的行为去对待女性。
在这个朝代,男子天生被灌输可以三妻四妾的想法,她有什么本事让李渊只有她一个人?
人不该对不能够成功的事抱有幻想。
沈知霜有自知之明,她不是倾城倾国之人,如今府里面又多了几个大美人,李渊要想去碰她们,她也拦不住。
说白了,沈知霜不在乎李渊会有多少女人,她只想好好度过这一世,完成那个母亲的遗愿。
如果不是她的母亲拼死也要把她给生下来,沈知霜或许会在山穷水尽之处选择重开。
可有了那个母亲最深沉的爱,她用生命换来了她的活路,沈知霜前世最渴望亲情,且她受到的教育是无论如何都要努力活着。
既然她选择了活下去,那就会尽可能得好好活。
不用自己改变不了的事去伤害自己,这是最基本的。
前院,书房内。
李渊整理了一些文书,这才发现天色已经不早了。
“将军,您要去何处?”
李渊的侍从对他问道。
天已经彻底黑了,院子里也挂上了灯笼。
“那几个美人都安排妥当了?”
侍从道:“已安排妥当了。
夫人给她们安排了极好的住处,还配了丫鬟小厮。”
重生之后,李渊的记忆也在慢慢苏醒。
上一世,沈臻霖同样送给了他几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
那时候,他收下了。
他记得那几个女子的相貌都不错。
按理来说,沈知霜对他无情,他只需要在固定的时候,去她的房里就好,其他的时候,享用一些美人,也无伤大雅。
想起马车上沈知霜无波无澜的眉眼,李渊一抬脚,径直往后院走去。
没人认为李渊去后院有什么不对。
不说别的,就连尚公主的驸马,都要养几房小妾。
男人不都是这样吗?
沈知霜在自己的房中等了一段时间,看了一段时间的书。
说来也是好笑,沈臻霖后来因为某些事情弄不死她了,又想把她养成一个睁眼瞎,最好大字不识一个,越蠢笨越好。
可惜沈知霜非要见缝插针去学,最后沈臻霖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在尚书府里,沈知霜连读书的资格都没有,只要旁人不借给她,她就看不成。
嫁到了将军府,至少她想看什么就看什么。
沈知霜看了几页,怕伤到眼睛,就问婆子,如今是什么时辰。
按照婆子的说法,沈知霜在脑子里算了算,如今大概是晚上十点。
古代人在夜晚没什么乐趣,很多七八点钟睡觉,这个时辰了,李渊还没来找她,估计是去了后院。
沈知霜从不在前院安插人手,李渊也不会让她把手伸到前面去,她心里有数,从来不过问李渊去做了什么,既然他没来,那就说明他在别处歇着了。
对待这个便宜夫君,沈知霜正在逐步适应中,今天就是适应他有三妻四妾的第一晚。
沈知霜盘算着,以后要是那些美人恃宠而骄,她肯定还是要敲打一番。
如今她只需要备些礼物,明天派人去送给侍寝的美人。
不得不说,李渊没来找她,沈知霜心里隐隐约约有几分放松。
前些天沈知霜没有经过锻炼的身体,就很难撑下去了......如今,有新人进来了,既然她左右不了李渊去宠爱谁,那就只能阿q精神一下,至少她今天能睡个好觉。
至于其他要去思考的事,要进行的博弈,那还是明日再说吧。
直到闭上眼睛准备睡觉,沈知霜才彻底放松了。
她很快就陷入了深度睡眠。
下人们看她睡得那么好,也就微微心安了。
这些下人们固然担心沈知霜失宠,可他们更清楚,男主子绝对不可能只有一位夫人,往后还不知道要往府里抬多少人,许多娘子想不开,得了郁症,病了或者去了,那一切就彻底没了。
沈知霜能想得开睡得好,那正室夫人的位置就是她的。
本以为今晚上可以睡个好觉,沈知霜心情放松,睡得很沉,以至于有人进来她都不知道。
李渊大步流星跨进了卧房,下人们连忙对他行礼。
“你们出去。”
李渊声音中带着某种寒意。
大半夜,主子突然来了,下人们心中惴惴不安,却又不敢说什么,只能退下去。
李渊盯着沈知霜沉睡的眉眼。
她睡得可真是好。
上一世,两个人歇在一处时,无论他有个什么风吹草动,沈知霜都会第一时间醒过来。
她是那样的敏锐。
可当他离开了,沈知霜睡得这样好,这样沉。
他是该庆幸重生以后见到了妻子的真面目,还是该佩服她几十年如一日,每次与他睡在一张榻上,都能保持警觉。
沈知霜睡得正好,睡梦中,却感觉到有人在扒她的衣裳。
她下意识睁开眼睛,意识朦胧间,与李渊对视了个正着。
“夫君?”
沈知霜的理智瞬间回笼!
他不是已经去后院了吗?
为什么会在这里?
看她醒过来了,李渊冷肃的脸色没有变化。
沈知霜不太清楚此刻发生了什么。
她当然不能推拒他。
沈知霜轻轻闻了一下,李渊身上没有脂粉气。
他没有去后院么?
沈知霜脑子里飞快地想着,动作倒是利索,帮着李渊解开了衣带。
李渊看着这个虚伪的女人,她应该很不欢迎他的到来。
可被扰了清梦,她又能很快露出最恭顺的姿态。
上辈子,她没有娘家依靠,没有权势傍身,能走到皇后之位,的确有她自己的本事。
沈知霜跟李渊并不熟悉。
两人相处了一段时间,他的脾气她还没摸透,不过她看出来了,这人的心思极其深沉。
明明前不久,他们还算是相敬如宾。
可是今夜他就突然改变了姿态,一直用打量的目光看着她。
沈知霜不怕他看。
虽然她的灵魂来自于现代,可她从婴儿时期就穿越了过来,硬生生被这个封建的朝代打磨了二十年。
有时候,沈知霜会思考,她到底还算不算是一个现代人,长年累月的压迫,她已经被环境塑造成了一个连她都厌恶的人。
上辈子,沈知霜是拿了好几个奖杯的影后,她用精湛的演技打动了无数观众,获得了无数粉丝。
后来,她喜欢上了做生意,息影之后,开创了一家娱乐公司,事业蒸蒸日上。
当时她名利双收,风光无限。
可谁又能够想到,不过是一场车祸,她的辉煌戛然而止。
沈知霜穿越过来时,她母亲正与她说着遗言。
这个可怜的女人拼死生下了她,在保大和保小之间,选择了保住她。
那女人不断地叮嘱她:“女儿,你要好好活着,活得开心自在,娘才能死而瞑目......”沈知霜在现代就是一个孤儿,没能感受到父母之情,到了异世,她仍旧是与孤儿无异的孤女。
但她在降临在这个世界的那一刻,已经感受到了最浓烈的母爱。
母亲的命换了她的命,沈知霜又怎么敢轻生。
既然活着,那就要好好活着。
这些年,沈知霜韬光养晦,想着为自己物色一个能拿捏得住的夫君,为了不太早生孩子,她硬生生把自己熬成了老姑娘。
当时,尚书府正要与她那个选中的夫君谈婚论嫁,皇上的旨意就来了。
皇帝是人间最高统治者,沈知霜早就在穿越过来的数年间了解到了封建制度的森严,又怎么敢违逆?
于是两年前,她就嫁了过来,守了两年的空府。
不过人总得放过自己,沈知霜早就学会了在这个时代低头折腰。
既然她嫁给了李渊,尚书府是不会允许她和离或者被休的。
她那个毫无人情味的父亲,早就在她出嫁之前就告知她,若是她在将军府留不住,无论是被休弃还是和离,都不要回去,她自行了断就可,不要丢沈家的人。
在这个封建的朝代,女子的生存空间十分狭窄,若是得不到夫家的爱护,沈知霜连生存的机会都渺茫。
毕竟各地战乱四起,对女子的限制和生命威胁越来越高,若是知道她跑了,她的父亲还会派人追杀她,她又能往哪里逃?
沈知霜自知她的生存能力还没有达到毫发无伤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孤身一人活下去,那她就只能忍了。
就当是她懦弱吧。
更何况当今皇上不是什么明君。
土匪,起义之人,时不时会出现。
如今京城暂时安全,往后也说不定了。
从这个角度而言,沈知霜嫁给了李渊,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得到了武力的庇护。
至少他是个将军,手里有兵。
沈知霜是想跟他好好过日子的,即便她无法爱上他,却也愿意与他做一对举案齐眉的夫妻。
她的计划一开始施展起来还算是顺利。
沈知霜能看出来,李渊对她的美色是有所心动的。
她并非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美女,可美貌度也不算低了,再加上蕴养了十多年的气质,李渊对她多少有几分喜欢。
明明她的计划顺利,在床笫之间,李渊对她也是极为喜爱。
可今夜什么都变了。
之前的李渊,虽然她不能完全看透他,看透三四分还是可以的。
此刻的他,沈知霜竟是连半分都看不透。
要不是他除了更加深沉,与往日没有什么太大区别,沈知霜都要怀疑他是不是也被穿越了。
明明前一刻他还极为愉快,如今沈知霜却能感受到他的低压。
他对她,好像突然有了几分不喜。
可他却没有推拒她。
沈知霜弄不清楚这个男人到底经历了什么,却也不会坐以待毙。
一时半会李渊还不能休她,那她就得尽可能笼络他的心。
在这个当头,离开了他,她只有死路一条。
“夫君,去洗洗吧?”
沈知霜拿着帕子,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为他擦去那几丝冷汗。
李渊听着她动人的声音,心想着她可真是演得好。
他站起来,沈知霜只能仰头看他。
李渊长得极高,沈知霜暗暗推测,他应该有一米九。
沈知霜努力照顾自己的身体,却也只长到了一米六。
两个人的身高差距那么大,沈知霜每次都得仰头看他。
看他进去了,沈知霜思考了一下是否要进去。
他还没有思考出来,那边李渊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你进来,给我搓澡。”
妻子给丈夫搓澡,在这个朝代算是某种调情。
可李渊的语气相当冰冷。
沈知霜没有耽搁,稍微收拾了一下就进去了。
不得不说,作为武将,李渊的身材极好,浑身没有一丝赘肉,健壮之中透露着力量感。
他的身材比沈知霜上一世见到的许多男模都要强得多。
毕竟李渊是真刀真枪练出来的,每一块肌肉里都蕴含着惊人的爆发力。
沈知霜的手搭上李渊的肩膀,感觉他微微僵硬了一瞬。
她不知道这人到底要干什么,是他把她叫进来,自己又不自在了?
无论如何,为了展现夫妻的恩爱,沈知霜也不可能中途离开。
上辈子沈知霜演过无数角色,其中就有搓澡工,她是知道怎么搓澡的。
可她开始忙,李渊就转头握住了她的手。
他用了一些力气,扬起了一些水花,水花打在沈知霜身上,湿了她的一片衣襟。
那暗色的洇痕,粘在沈知霜的皮肤上,她有些不舒服,微微将衣裳拉了一下。
雪白细腻,在李渊眼前一掠而过。
下一秒,沈知霜还没反应过来,她就被他拖进了浴桶。
沈知霜吃惊地轻叫了一声。
她的头发全湿了,露出了素白精致的一张脸庞。
此刻李渊与她算是亲密无间,他的目光如鹰如狼,就盯着沈知霜看。
若是没有相当强悍的承受能力,或许连他的目光都承受不住。
沈知霜努力勾起一抹弧度,她刻意让自己羞红了脸。
“夫君......”短短的两个字,仿佛道尽了千言万语。
李渊从她的脸庞往下看,修长的脖颈,精致的锁骨——不知不觉间,他的目光中多了几分炙热。
下一瞬,他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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