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层的抽屉突然自动弹开,里面整齐码放着23个玻璃药瓶。
最早那支标注着1997年3月17日,标签边缘粘着干涸的脐带血渍。
最新那瓶的液面漂浮着毛衣纤维,透过放大镜能看到毛线上用抗癌药水写的数字:52。
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指示灯开始频闪,绿光在地面投射出老宅的平面图。
我跟着光影穿过正在坍塌的时空甬道,梅雨的气息突然被刺骨寒风取代。
殡仪馆后巷积水上漂浮着毛衣碎屑,枣红色纤维在雨中自动编织成DNA双螺旋结构。
当我的指尖触到水面时,涟漪突然凝固成镜面。
倒影中浮现出母亲临终场景:她挣扎着扯掉心率监护电极片,用渗血的手指在床单上织完最后一针。
心电图最后的波动化作毛线纹理,而那件未完成的毛衣正在吞吃所有止痛贴。
老座钟的报时声从虚空砸落,分针折断的瞬间,我听见自己出生时的啼哭从钟摆内部传来。
助产士剪断脐带的声音与殡仪馆的哀乐重叠,雨滴突然悬停在半空,每颗水珠里都封存着某个循环片段的记忆。
冰棺在此刻发出脆响,母亲锁骨处的淤青开始发光。
我数着那些星云状痕迹,突然意识到它们对应着东京公寓窗外的星座排列。
当第52个光斑亮起时,殡仪馆所有时钟同时炸裂,表姨的哭嚎被拉长成老式录像带卡顿的杂音。
雨幕在此时撕裂,我望见二十年前的自己正蜷缩在子宫里。
母亲年轻的声音穿透羊水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