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满是欣慰,可每当目光触及她身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疤,眼底便会涌起无法遏制的愤怒。
这些伤疤,就像一道道绳索,紧紧勒住他的心,让他时刻无法忘记顾长婉犯下的罪孽。
福利院在各方艰难的努力下,开始一点一点重建。
废墟被慢慢清理,新的基石一点点垒起,可那残垣断壁上残留的黑色焦痕,却如同往昔噩梦的印记,怎么也擦拭不去。
孩子们暂时被安置在别处,他们纯真的笑声偶尔会透过窗户传来,却再也不像从前那般无忧无虑,仿佛那场灾难给他们幼小的心灵也蒙上了一层阴霾。
欧阳越每日都活在煎熬之中,一边是挚友陈渊的痛心疾首,一边是顾长婉的悔恨绝望,他感觉自己被拉扯在中间,快要窒息。
他试图在两人之间调和,可每次面对陈渊那如冰刀般的眼神,和顾长婉那泪如雨下的模样,话到嘴边又咽下。
顾长婉,这个曾经骄傲任性的女孩,彻底被悔恨淹没。
她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对着那幅《暴雨中的星轨》发呆,画里扭曲的北斗七星仿佛变成了一只只审判的眼睛,死死盯着她的灵魂。
她的手腕上,那道自伤的疤痕还未愈合,时不时渗出血珠,可这点身体上的疼痛,相较于她内心的煎熬,根本不值一提。
终于有一天,沈萤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她执意要去看看福利院的重建情况。
陈渊拗不过她,只好陪同前往。
当他们站在那片还未完工的土地上,沈萤的泪水夺眶而出。
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地方,如今满目疮痍,尽管新的建筑已初见雏形,但往昔的回忆却如潮水般涌来,将她淹没。
“陈先生,我好想孩子们……”沈萤哽咽着说道,声音被风吹散在空中,带着无尽的凄凉。
陈渊轻轻将她揽入怀中,柔声道:“快了,很快孩子们就能回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他自己心里也清楚,有些伤痕,即便岁月流转,也永远无法抚平。
就在这时,顾长婉不知从何处出现,她瘦得厉害,脸色惨白如纸,眼神空洞无神。
她一步步走向陈渊和沈萤,脚步虚浮,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沈萤……”顾长婉颤抖着开口,声音沙哑得如同破碎的瓷器,“我知道,我罪无可恕,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