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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醒末世记忆后,乖巧丫头变叛逆女完结版小说柳月红陆沉

诸神不语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应该是来奎水了,每次来都腹痛的厉害。”“那你可备有塞了棉花的棉垫子?”月红忙问,她包裹里倒是有。那是她出发前为自己准备的。在针线房干活,将那些边角料洗干净后,给自己做点生理期用的棉垫还是可以的。但这种东西不好拿自己的给暗香用。除非暗香没有。空间里的卫生巾更不好拿出来,月红想不到合适的借口...暗香指了指她那个黑色包裹。“里面有,是我娘给我准备的,姑娘帮我拿一下。”她们的包裹跟着人放在床上,月红不用下床就能拿到。里面用来换洗的衣服大多数都是黑色。最显眼的就是银子和账本。翻找了一会,才找到一叠子棉垫子。月红拿了一张递给暗香,又将包裹整理一下合拢放好。“你垫上吧,我去给你倒杯热水。”暗香点点头,趁着衣服还没脏赶紧处理好。月红匆匆倒了热...

主角:柳月红陆沉   更新:2025-03-09 20: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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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柳月红陆沉的其他类型小说《觉醒末世记忆后,乖巧丫头变叛逆女完结版小说柳月红陆沉》,由网络作家“诸神不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应该是来奎水了,每次来都腹痛的厉害。”“那你可备有塞了棉花的棉垫子?”月红忙问,她包裹里倒是有。那是她出发前为自己准备的。在针线房干活,将那些边角料洗干净后,给自己做点生理期用的棉垫还是可以的。但这种东西不好拿自己的给暗香用。除非暗香没有。空间里的卫生巾更不好拿出来,月红想不到合适的借口...暗香指了指她那个黑色包裹。“里面有,是我娘给我准备的,姑娘帮我拿一下。”她们的包裹跟着人放在床上,月红不用下床就能拿到。里面用来换洗的衣服大多数都是黑色。最显眼的就是银子和账本。翻找了一会,才找到一叠子棉垫子。月红拿了一张递给暗香,又将包裹整理一下合拢放好。“你垫上吧,我去给你倒杯热水。”暗香点点头,趁着衣服还没脏赶紧处理好。月红匆匆倒了热...

《觉醒末世记忆后,乖巧丫头变叛逆女完结版小说柳月红陆沉》精彩片段


“我应该是来奎水了,每次来都腹痛的厉害。”

“那你可备有塞了棉花的棉垫子?”

月红忙问,她包裹里倒是有。

那是她出发前为自己准备的。

在针线房干活,将那些边角料洗干净后,给自己做点生理期用的棉垫还是可以的。

但这种东西不好拿自己的给暗香用。

除非暗香没有。

空间里的卫生巾更不好拿出来,月红想不到合适的借口...

暗香指了指她那个黑色包裹。

“里面有,是我娘给我准备的,姑娘帮我拿一下。”

她们的包裹跟着人放在床上,月红不用下床就能拿到。

里面用来换洗的衣服大多数都是黑色。

最显眼的就是银子和账本。

翻找了一会,才找到一叠子棉垫子。

月红拿了一张递给暗香,又将包裹整理一下合拢放好。

“你垫上吧,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暗香点点头,趁着衣服还没脏赶紧处理好。

月红匆匆倒了热水回来,递给暗香。

“先喝点热水暖暖身子,疼痛可能会好一些。”

暗香接过热水,小口小口地喝着,眉头依然紧皱,额头疼的直冒冷汗。

月红担忧地看着她,犹豫了一会,起身往外走。

“我去问问掌柜的,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缓解腹痛的法子。”

还不等暗香开口阻拦她就走了出去。

暗香心下感动,这种事怎好去问掌柜的?

不是该问掌柜的的娘子吗?

不一会儿,月红拿着一包草药回来。

“掌柜的说这草药泡水喝有用,我这就给你泡一杯。”

等月红泡好草药端过来,暗香喝下后,过了一会儿,腹痛感逐渐消失。

“感觉好些了吗?”

月红关切地问。

暗香点了点头。

“这是什么草药,效果那么好?”

“不知道,掌柜的说就剩这一包了。”

暗香没再问,很快就睡着了。

月红却是睡不着。

刚刚她撒谎了。

那止经期疼痛的药,她是从空间取出来的。

她本不想冒着这个险,但看到暗香疼的厉害,她实在不忍心。

之前暗香胳膊被划伤都还能笑着应对,可见这回有多痛。

这止痛药喝了后,暗香这几天都不会痛经,相信暗香也不会好意思去问掌柜的。

倒也不担心会引起怀疑。

月红睡不着的原因是,自己的奎水怎么还没来?

这一路行程马上就有一个月了,按照日子来算,已经延迟了半个月。

自己的月事一直很准时,这次延迟难不成是因为赶路的原因?

罢了,该来的时候总会来,自己急也没用。

和三少爷行房后,自己可是喝了避子汤的,怀孕的可能性很小。

这样想着,月红便不再担心,又想和暗香他们一起分到的钱财。

一个十两的金元宝、十两的银锭子,今日又分了八十两。

啧啧啧,路上就赚了一百九十两,加上出府时的一百五十两多一点点。

如今自己已经有了三百多两。

月红心里默默估算。

当下一个普通的农户家庭,一整年的生活支出大概在四、五两银子左右。

建房子大概需要不到一百两。

一家子要是省着点花,这些钱足够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对了,还要给阿爹重新去治腿,不知道还能不能治好?

只怕临溪镇和清水县没有好的郎中,再不然就去别的县城找找。

月红又转念一想,总是这么光出不进坐吃山空也不是个办法。

她寻思着要不要拿着这些钱去做点小生意,比如在城里开个接绣活的铺子。


这事月红做的很熟练,可能是她前世的记忆里,没少帮队友们处理伤口。

面对危险时,战士们总是冲在第一线。

等他们解决完丧尸,已是精疲力尽且遍体鳞伤。

其中也不乏女战士。

他们身先士卒,将弱小捍卫在身后。

月红敬佩他们的勇气和担当。

女子习武在这个朝代不多见。

贵女们学的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执掌中馈。

普通人家的女儿学的是洗衣做饭、缝缝补补,下地干活。

总之都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一生一世几乎都是身不由己,为男子服务。

月红以前也有这种思想观念,但自从通过梦境恢复前世记忆后。

她再重新审视这个朝代的规则。

觉得束缚女子的不止女子不能为官走仕途,还有她们本来就是弱势群体。

肩不能扛手不能挑,女子的清白在这个朝代又极为重要。

一个落水被救可能就将下半辈子撘进去了。

收回思绪,月红轻声说道。

“暗香,无需太在意外人的眼光,女子习武是好事,不但有了自保的能力,还能保护身边的人。

这是很多男子都做不到的事,你身手这么好,一定付出过不少努力,你应该引以为傲才是。”

暗香两眼亮晶晶的看着月红。

“姑娘这话说的好,其实习武并不比琴棋书画容易。

冬练三九,夏练三伏,需要的是持之以恒。

我自小是个坐不住的性子,最喜欢跑去看武教官们教人练武。

夫人就说“这丫头是个皮实的,就让她一起跟着练吧!”

自那以后,我就和府里的护院们一起习武。

刚开始的时候,我总是跟不上大家的进度,没少挨府里供奉教官的骂。

可我心里憋着一股劲,别人休息的时候我也在练,慢慢地也就赶上来了。

姑娘,您别看我现在身手还算不错,这都是无数次摔倒、受伤换来的。

有好几次累得我晚上倒头就睡,连饭都不想吃。

但每次想到自己能变得更强,能保护需要保护的人,我就又有了动力。

如今能得姑娘您理解,我别提多高兴了。

这次夫人让我护送姑娘回家,我可是立了军令状的,一定不会让姑娘你有什么闪失。”

月红温柔地看着暗香,轻轻点了点头。

暗香是国公夫人的人,能与自己说这些,也算是关系更进一步。

在月红看来,任何感情都不会一蹴而就。

哪怕是自己亲生的孩子,也是经历了十月怀胎,才在孕育中有了血肉亲情。

男女之间的一见钟情?

不过是见色起意。

就如那位女装大佬燕王,他扮作女子时也是极美的,要是有男子对他一见倾心...

那你倒是一爱到底啊!

.....

中午途中没有遇到可以进餐的食肆。

三人就在马车上吃了早上带着的包子馒头,就着水垫吧垫吧。

临近黄昏时。

终于到了下一个城镇,暗香和月红去客栈开了客房。

王伯赶着马车去找了一家马具店,买了一副合适的马套和缰绳。

在店家的帮助下,很快就将双驾马套好。

等三人坐在一起准备进餐时,王伯悄摸摸拿出一个钱袋子放到桌上。

“两位姑娘,今日还有意外之喜,我去配马套时才注意到,原本的马鞍旁还挂着一个钱袋子,你俩看看这里面有多少银钱。”

月红赶忙用手捂住钱袋子。


当着她的面收下,也是成全自己那可怜的自尊心。

想了想,月红从空间里将自己先前收好的东西都取出来。

把府里丫鬟的衣裙都整齐的放在床上,换上了一身粗布麻衣。

十两的银锭子都放进空间。

留在外面的行囊就只有苏姨娘为她准备的衣服和那些碎银子。

当然,三少爷送给自己的衣裙和首饰她得留着。

就当给自己留个念想吧!

那么漂亮的衣裙和首饰她也舍不得丢下。

何况这些还是得了国公夫人许可的。

时间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中午,春兰下工回来了。

看到月红一身粗布麻衣,顿时惊为天人。

“啧啧啧,这人生的好看,哪怕身披麻袋也不减姿色,月红,你这是搞什么啊?”

月红笑着回答。

“春兰,你就别打趣我了,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春兰走上前,围着月红转了一圈。

“月红,你可别谦虚,咱们这些下人里谁不知道你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坯子。

快跟我说说,是不是有啥事,把自己打扮成这样?”

月红坐在床板上,看着春兰,一脸认真的说道。

“春兰,我要跟你告别了,明儿一早就出府了。”

“啊,这么快,今天我还在食堂帮你收了不少小礼物呢!

你走了,只怕好些人会伤心难过。”

春兰说着取下腰间的荷包,倒出不少小饰品,其中竟还有一对银耳环。

“这些都是府里的小厮送给你的....”

月红轻轻一笑。

“替我还给他们吧,要是还不回去了,你就自己留着。”

春兰突然颓废的坐到月红身边,眼圈儿泛着红,叹着气说道。

“他们的伤心哪有我的多,你走了,我身边再没有说得来的好姐妹。”

月红握住春兰的手,轻声安抚。

“春兰,莫要这般悲观,就算我不在你身边,你也会在我心里。

你性格开朗,与人为善,往后你定能再遇知心姐妹。”

春兰红着眼眶看向月红。

“可这国公府,人人相互设防,再无人如你这般懂我心思,知我冷暖。”

月红轻轻拍了拍春兰的肩膀。

“不会的,你这般善良真诚,定会吸引同样美好的人与你相伴。”

春兰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

她们这些为奴为婢的,能赎身回家。

将来找个称心如意的郎君,做个正头娘子自然是再好不过。

哪像自己,一辈子都得任人摆布,春兰再不舍也要含着泪笑着说。

“那你可要说话算话,莫要忘了我啊。”

“放心吧,我断不会忘的。”

月红轻拍着她的肩膀。

两人相视而笑,抛下离愁。

像以前的每一次那般,有说有笑的去了食堂。

食堂里的众人看到月红没穿府里丫鬟的衣裙,而是换上了粗布麻衣。

都投了诧异的目光,相互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

“堂花这是.....”

“她怎么没穿丫鬟们统一的衣裙,莫不是要被发配到庄子上去了?”

“谁知道呢?要不你过去问问.....”

给月红送过小礼物的小厮们顿时心往下沉。

似乎察觉到了自己心爱的丫鬟即将离开。

呆愣间,春兰已经拿着荷包过来,将他们送给月红的小礼物一一奉还。

没有再多的话,春兰只是轻声说:

“月红姑娘赎身打算回家了。”

就连那个李管事也依在食堂的角落,静静的看着月红。

他的心情又不美丽啦!

据可靠消息,这个小丫鬟赎身了,马上就要出府。

以后可就少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穷人乍富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月红不知道。

此时的她也不了解这个空间妙处。

桌上的美食那么多,她腾出一个盘子,将每种菜都分了一多半装了满满一盘。

再将这一大盘菜收进空间里,想着回到家让爹娘弟妹也尝尝。

至于到时候她怎么解释?

目前还没想好。

她现在过得每一天都是走一步算一步,眼下当务之急的事就是赎身、拿那一百五十两。

怎么回去和回去以后的生活,那不是车到山前必有路吗?

何需多想?

拿着筷子开始吃所剩不多的饭菜。

刚吃没两口,就听到院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三少爷推门走了进来。

他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少了一大半,笑着说。

“月红,胃口不错嘛!有没有吃撑,本少爷带你去消食?”

还没吃饱的月红.....

谁又吃撑了?

在三少爷眼里,她就是一个动不动就吃撑的小丫鬟吗?

腹诽归腹诽,该有的礼仪不能落下。

她离开饭桌,福了福身。

“少爷您回来啦!奴婢还没吃饱。”

陆沉上前拉着她的手,走到桌边坐下。

“来人。”

小厮走了进来。

“少爷,何事?”

“去让厨房再送一份饭食过来。”

陆沉吩咐道。

小厮出去后,月红瞪着眼睛瞅他。

“少爷,再来一份,您真的想让奴婢吃撑?浪费了可不好!”

“怎会浪费,咱们吃不完还可以赏给下人们吃。

何况少爷我刚刚尽顾着喝酒,也没吃几口菜,这时陪你一起吃倒是刚好。”

月红挽起袖子,少爷既然这样说,那自己可就不客气了。

国公府主子的饭食可是吃一次少一次......

不一会儿,新的饭菜就送了过来。

月红望着满桌的美味,眼睛发亮,拿起筷子就准备大快朵颐。

陆沉看着她这副模样,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月红嘴里塞着食物,含糊不清地说道。

“少爷,您也吃呀。”

两人吃得正香时,陆沉突然开口。

“月红,本少爷明日就要走了,你可是不舍?”

月红一愣。

不舍?她有吗?并没有。

但九十九个头都磕了,不差这最后一鞠躬。

月红放下筷子,环抱住陆沉的劲腰。

“少爷,您是干大事的人,奴婢再不舍也不能给您扯后腿。

何况奴婢身份卑微,能伺候您这几日已是奴婢最大的福气。”

陆沉被她抱的欢喜,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宠溺的说道。

“傻丫头,说这些作甚,本少爷何曾嫌弃过你的身份?”

用过饭后,陆沉带着月红在府中的花园里散步。

月光洒在小径上,别有一番静谧之美。

陆沉缓缓说道:“月红,你可知我为何对你如此上心?”

月红低着头,小声说道。

“月红不知啊,少爷不妨说来听听。”

陆沉.....

还真是有问有答。

不过又有哪里不对劲,这不是自问自答吗?

刚巧这时他俩走到了池塘边,陆沉指着池水说道。

“本少爷第一次见到你是在这里,当时你在水里扑腾。

本少爷还以为是哪个丫鬟用这种方式*引主子,本不想理会。

但你冒出水面,那白皙精致的小脸吸引了我的注意。”

月红在心里帮他把话接完。

所以您就见色起意的跳下水,将本来就能自己游上岸的自己救起。

还趁机将自己紧紧抱在怀里,就问大夏天的哪需要您帮着自己取暖了?

吓得自己落荒而逃,还以为碰上了登徒子。

自己可没想过什么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的事。

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好吧!

陆沉哪知道她心里的腹诽,仍自顾自的说道。

“当时抱你入怀,本少爷心下欣喜不已,后来打听到你是府里针线房做绣活的丫鬟。

便时常让你给本少爷绣些香囊之类的东西,这几年本少爷用的荷包香囊都是出自你手。”

听到这里,月红不得不由心的夸赞一句。

“少爷画的那些花样子都很新颖美观。”

陆沉轻笑一声。

“傻丫头,于男子来说会画花样子可不是什么赞美之词。

那些花样子本少爷也是从九皇子那里看到过,他最爱美了,所用之物都是京城乃至皇宫里最新潮的款式。”

月红点点头。

看来自己回去绣那些花样大有可为啊!

没听三少爷说这些花样子都是京城最新潮的吗?

想着想着就歪了楼,她都已经想到要开一家刺绣铺子上去了。

好在陆沉的话语未停。

“这几年我时常去看过你,想着你年岁还小,就没让你知道。”

月红脑子飞速转动,自己今年十六了,在当下也到了嫁人生子的年岁。

所以,三少爷觉得到了可以采摘的时候了?

她抬起头,轻声问。

“少爷,您哪天真的中药了吗?”

陆沉俊脸微红,点了点头。

“真的,不然本少爷与你的第一次也不会那般急切,当时你是不是很疼?”

当时.....

月红确实挺受惊吓,眼泪都流出来了。

又被三少爷舔舐干净。

不敢再想,月红转移了话题。

“少爷,您明天一早就要出发,可要奴婢帮您准备行囊?”

陆沉拉着她的手往住所走去,边走边说道。

“不用,母亲都已安排周全,你陪着本少爷就寝吧!”

月红就知道今晚在劫难逃。

不过想到他明日就要走了,竟无来由的生出几分不舍。

这一别,只怕是再无相见之日,她默默地跟着陆沉。

进了房间,陆沉宽衣解带,很快便躺上了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月红过来。

月红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地走过去,小心翼翼地躺在了陆沉身边。

陆沉侧身将月红搂在怀中,月红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陆沉柔声说道:

“别怕,月红,本少爷会好好待你的。”

月红将脑袋埋进他的怀抱里,轻轻“嗯”了一声。

这次月红很是配合,让陆沉近乎倾尽所有。

夜渐深,屋内的呼吸声逐渐平稳。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了进来。

陆沉睁开眼睛,看到月红还在睡梦中,嘴角不禁泛起一丝微笑。

他轻轻地起身,尽量不吵醒月红。

当陆沉收拾妥准备出发时,月红才惊醒过来,匆匆忙忙地起身要帮陆沉。

陆沉按住她的手说道。

“你好好休息,在府里等我回来。”


说起来我娘姑娘你也认识,她在国公府是个掌事嬷嬷。”

“啊?你娘该不会是牛嬷嬷吧?”

月红想到了国公夫人身边最信任的牛嬷嬷。

就是她将自己带到国公夫人面前,而后又进了三少爷的青竹苑。

“牛嬷嬷一生未嫁人,怎么可能有孩子?我娘是针线房的掌事嬷嬷。”

暗香认真的说道,自己的亲娘可不能搞错了。

原来牛嬷嬷一生未嫁,难怪国公夫人那么信任她。

没有自己的小家,就不会有私心了吧?

针线房的掌事嬷嬷,月红接触了近三年。

印象里她性情温和,除了安排丫鬟婆子们的活计,不会说多余的话。

月红的绣活得到过她不少指点。

她们做出的东西得了主子的赏,都是通过掌事嬷嬷发到她们手上。

据针线房的婆子们证实。

掌事嬷嬷从不从中贪墨,是个极好的管事。

原来她就是暗香的娘,暗香与她娘,那性子还真是截然不同。

暗香开朗活泼,看上去无忧无虑,也可能是年轻的缘故吧!

而针线房的掌事嬷嬷讷口少言,眉宇间总带着化不开的忧愁。

......

又走了几日,终于遇上事了。

经过一处山坳时,前方有两队人马僵持在那,似乎一言不合就有大打出手的迹象。

正常情况下,他们的双驾马车应该是有多远滚多远。

但王伯不一样。

他拽着两匹马的缰绳问车里坐着的两位姑娘。

“前面有两帮人马即将发生冲突,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暗香马上如同打了鸡血般坐直身子,好在她还记得要以月红姑娘的意见为主。

双手摇醒正在闭目小憩的月红。

“姑娘,来活了,干不干?”

月红.....

真怀疑自己带着的不是什么丫鬟,而是土匪窝里的三当家。

虽然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但暗香眼中的急却做不得假。

想到这些日子暗香的精神萎靡,月红点头应下。

“干,有你在,不怕事。”

于是,暗香兴高采烈的下了马车,四下寻找。

“我刀呢?”

王伯一扭老腰就从马车的另一边拔出一把大刀,递了过来。

暗香接过大刀,看了看车厢框。

“王伯,您啥时候还给配了刀鞘,多少银子,我回头给您啊。”

月红在马车里扶额,这会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大敌当前,你认真些行不行?

掀起车门帘,这才知道人家不是冲他们来的,而是在那边两方交涉。

暗香扛着大刀,就这么大咧咧的走了过去。

王伯驾着马车紧随其后。

到了近前才看的更加清楚。

原来是一群悍匪打劫过路的旅客。

旅客的三辆马车停在一边,马车上的人都被拉了出来,被悍匪们重重围住。

那悍匪头子长得五大三粗,满脸横肉,手持一把明晃晃的大砍刀。

他跨在马上来回走动,冲着被围在中间的几人叫嚣。

“识相的,赶紧把身上的财物都交出来,否则爷爷我这刀可不长眼!”

被打劫的旅客中有一位老者,一位年轻公子和六七个随从。

他们看上去颤颤巍巍不知所措。

年轻公子强装镇定,说道:

“各位好汉,我们只是路过此地,身上并无多少财物。”

悍匪头子冷笑一声。

“少废话!再不交出来,就别怪我们动手搜身了!”

说话间,看到一个扛着大刀的黑衣姑娘,大步流星的朝这边走了过来。

后面还跟着一辆两匹马拉着的马车。


避子汤,苏姨娘也没喝过。

这种药府里的府医们就能开出药方,再从药材库抓药材熬制而成。

但府医和药材库都由当家主母把控,她们若是想获取。

必然会惊动国公夫人...

苏姨娘和月红一阵嘀嘀咕咕,商议着下午出府去城中的医馆购买。

这时已经到了晌午。

苏姨娘留月红在她院子里吃了午膳后,就带着丫鬟小桃和月红出了国公府。

国公府的正门一般不会轻易打开,府里的主子们平日里进出都走侧门。

苏姨娘虽说也算半个主子,却也只能和丫鬟婆子们一般走角门。

角门也是有两个婆子看守的,出入都要登记。

她们三人一一登记后,才算通过,来到繁华的大街上。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国公夫人身边的牛嬷嬷已经得知了此事。

要说国公夫人平日里也没限制过府里的姨娘们不能私自外出。

月红到了京城也曾跟随针线房的掌事嬷嬷出过府,采购丝线锦帕之类的东西。

但这次苏姨娘带着针线房的月红。

月红可是才受了三少爷宠幸,牛嬷嬷的注意力还没从她身上移开。

听说月红跟着苏姨娘出了府,她马上就有了警觉。

牛嬷嬷立刻将此事告知了国公夫人。

国公夫人正要出门去参加贵妇们的聚会,闻听此事,脚步一顿。

微微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

“这苏姨娘平日里还算安分,此番举动倒是蹊跷,你让暗香去悄悄跟着。

看看她们究竟要做什么,若是做出对府中不利之事,及时给她拨乱反正了。”

牛嬷嬷迅速安排下去,她派出了武功最好的暗香。

暗香是丫鬟里独特的存在。

自小便当成暗卫培养,一身好武艺,又擅长隐匿踪迹。

很快她就跟在了苏姨娘她们身后。

苏姨娘带着小桃和月红在大街上左拐右拐,终于来到了一家略显偏僻的医馆。

苏姨娘让小桃和月红在门口守着,自己则快步走进医馆。

暗香没理会外面候着的小桃和月红,悄无声息的跟了进去。

医馆内,发须花白的老郎中见苏姨娘神色紧张,心中便有了几分猜测。

苏姨娘压低声音说道。

“郎中,给我开一副避子汤的方子。”

郎中脸色一变,这种药有伤天和,他刚要拒绝。

苏姨娘赶忙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塞到老郎中手中。

老郎中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了方子。

苏姨娘拿了方子,去找药师们抓药。

只觉得那两个药师神色怪怪的,也没多想,只当这避子药遭人忌讳。

等他们将药材用纸包封好,系上麻绳,苏姨娘就提着出了医馆。

小桃从苏姨娘手里接过两包药材,放进随身布袋里。

苏姨娘看向月红。

“月红,你下午不用去针线房做活计,咱们难得出来一次,要不去买点小物件,你回家时给家里人带回去?”

月红垂下了头,阳光照的她白皙的小脸上有些羞红。

不是羞的,是囊中羞涩给燥的。

“那个,还是算了吧....”

苏姨娘拍了拍腰间的荷包。

“月红,你是没带银钱吧?姨娘我先借给你,等你有了还我便是。”

月红抬起头,眼中满是感激。

“多谢姨娘,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将希望全部寄托在国公夫人承诺的那一百五十两上。

等拿到了再还给苏姨娘不迟。

于是,三人一同走进了街边的一家杂货铺。

铺子里琳琅满目的小物件让人眼花缭乱。

月红左看看右瞧瞧,最终挑了几样别致的头花和发簪,打算送给阿娘和妹妹。

买完东西,苏姨娘又带着她们在街边的小吃摊买了些零嘴。

不远处传来笑闹声,几人循声望去。

只见一群人围在那边。

苏姨娘好奇地拉着月红和小桃凑了过去。

原来是一个卖艺的班子在表演杂耍,精彩的技艺引得众人阵阵喝彩。

三人看得兴起,一时忘了时间。

直到月红的手被人拉住,她还以为是苏姨娘或者小桃,也没太在意。

结果抬眼一看,竟然是三少爷陆沉。

“你你你....”

月红惊讶的瞠目结舌。

陆沉见她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心下一荡,戏谑的问。

“我我我、怎么了?”

说着还在她的柔嫩的小手上轻轻捏了捏。

月红的脸瞬间红透,结结巴巴地说:

“三少爷,您怎么在这儿?”

陆沉嘴角上扬,狭长的凤目目光深邃,露出一抹坏笑。

“本少爷约了人喝茶,倒是巧了,人海茫茫,竟能与你相遇。”

苏姨娘和小桃这时也发现了陆沉,赶忙行礼。

陆沉摆摆手,目光却始终停留在月红身上。

“你们这是做什么去了?”

陆沉问道。

苏姨娘帮着回答。

“回三少爷,妾身带着月红她们出来买些东西。”

陆沉点点头,又看向月红。

“那你可买到心仪之物?”

月红低着头,闷声闷气的说道。

“买到了。”

陆沉又问。

“买了啥?拿给本少爷看看。”

月红...

你到底有完没完?女儿家的东西你看个什么劲儿?

是不是还要学那些俊俏公子,给自个儿脸上涂上胭脂水粉?

嘴上却不敢这么说。

“让三少爷见笑了,不过是您看不上眼的头花和木簪。”

“哦,那不看了。”

陆沉说完,看向苏姨娘。

“你们忙你们的去,月红要随本少爷去喝茶。”

苏姨娘与月红对视一眼。

出来逛个街,半路跑出一个三少爷也就罢了,这会还要截胡将人带走。

苏姨娘心里犯着嘀咕。

可也不敢违抗三少爷的命令,只能福了福身子说道。

“既如此,妾身便先行回府了,月红,你可要伺候好三少爷。”

月红心不甘情不愿的应下,反正也就两天时间,忍忍就过去了。

陆沉旁若无人的拉着月红的手就走。

他的长随远远的在后面跟着,不敢靠的太近。

从昨日开始,他就知道三少爷有了心仪之人。

三少爷要么不开窍,一旦开窍恨不得将自己整个人都给这个小丫鬟。

真真是色令智昏,长随不敢多言。

好在主子马上就要离开京城了,到了军营主子又会展现他铁血男儿的一面。

月红跟着三少爷陆沉到了一家茶楼。

没想到三少爷约的人竟是一位满头珠翠,身着橙色衣裙的女子。

月红险些惊掉了下巴。

因为那女子发出了男子的声音。


国公夫人特意加重了“姨娘”这两个字。

目光凌厉地盯着月红。

月红被这眼神吓的一个激灵,国公夫人这话里的意思似乎另有所指。

其实月红完全明白自己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她努力让自己激动的心镇定下来。

满脑子都是五十两加一百两,她有一百五十两了。

可以让阿爹去治腿。

可以让阿娘放下手中的农具。

可以让小弟去学堂、让妹妹去学门手艺。

不用跟别人学,自己教她刺绣就好......

“夫人,奴婢愿意陪三少爷两日。”

国公夫人满意地点点头。

“算你识趣。这两日你可得尽心尽力,若让三少爷有半分不快,你知道后果。”

月红唯唯诺诺地应道。

“夫人放心,奴婢定当尽心尽力。”

“好了,针线房那边你也不用去干活了,随时听候三少爷的差遣吧!”

国公夫人这时也有了笑脸,多年的养尊处优让她不着金钗环佩时依旧贵气逼人。

“本夫人也不是小气之人,三少爷打赏给你的东西便是你的,也不枉他花费了一番心思。”

月红行礼告退,回去的路上她还云里雾里。

国公夫人是怎样一位贵门主母?

她不可能窥一斑而知全豹。

但她也感受到了国公夫人对三少爷一颗拳拳爱子之心。

月红带着激动的心来到了苏姨娘的留香居。

苏姨娘一见到她全须全尾的进来,就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月红,你可算来了,昨晚我担心了你一晚,就怕你有什么不测。”

月红心中暖暖的。

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有的人让你想避而远之。

有的人一靠近,就能给你带来温暖的感觉。

苏姨娘就是后者。

她带着月红一路来到京城,这几年对月红的关爱始终如一。

月红在苏姨娘面前犹为自在,俏皮的福身行了个礼,眨巴着眼睛说。

“多谢姨娘挂心,月红这不是好好的嘛。”

苏姨娘拉过月红的手,让她在身旁坐下。

“快与我讲讲,国公夫人找你所为何事?”

丫鬟小桃及时的端来茶水点心,让她俩边吃边聊。

月红往嘴里塞了一块糕点。

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昨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苏姨娘。

反正国公夫人也没说不许她告诉苏姨娘。

在这国公府,苏姨娘就是月红最亲近的人。

若是连最亲近的人都不能说,那她只能找针线将自己的嘴巴缝上了。

苏姨娘听后,微微皱起眉头,思索片刻说道:

“这看似是好事,可其中的门道也不少。你这两日在三少爷身边,定要谨言慎行,切不可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月红连忙点头应道。

“姨娘放心,月红明白的。”

顿了顿,月红不好意思的问。

“姨娘,月红为了银钱出卖了自个儿的贞洁,您不觉着月红很可耻吗?”

苏姨娘轻轻叹了口气。

“月红你想多了,你目前还是国公府里的三等丫鬟。

就算你是我带来的丫鬟、你的卖身契也在我手上。

但实际上,姨娘就是小妾,妾通买卖,小妾是没有私产的。

所以你其实是国公府里的丫鬟,国公夫人要你做的事,你完全没有回绝的道理。

别说国公夫人还答应了你的条件,就算她让你无条件的服从,你也必须唯命是从。”

苏姨娘知道这其中的道理,国公夫人身为当家主母又岂会不知。

但她仍然选用了怀柔手段,这让月红打心底里对这位国公夫人多了一些感激。

看看苏姨娘的留香居,里面布置的精致奢华。

夏日炎炎之下也不见热燥,应该也是添置了冰块。

由此可见国公夫人对几个姨娘们也不曾亏待。

“姨娘,等拿到银子,月红就要赎身回家,您在这国公府可要照顾好自己。

月红见国公夫人如此宽厚,想必也不会为难您的。”

月红真诚地说道。

苏姨娘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月红,你能回家是好事。只盼你日后能过上安稳日子。我在这府中....你不必过于忧心。”

喝了一口茶,苏姨娘目光幽幽的看向窗外。

“月红,知道我为何不劝你留在三少爷身边吗?

不是因为三少爷即将离府出征,而是这男人的宠爱就像那昙花一现。

这会他能将你疼进骨子里,你若是用情至深,留在这府中等他。

没准几年后,他就会从外面再带一个照样疼进骨子里的女子回来。

到时就会将你弃如敝屣,最近我看了不少画本子,这世间对男子总是诸多包容。

男子三妻四妾,只要不宠妾灭妻就算是好的了。

他们婚前沾染通房丫鬟,为了不让庶子庶女先出生,让通房丫鬟每次侍寝后都要喝那避子汤。

是药三分毒,那避子汤也会危害到女子生育,久而久之便丧失了生育能力。

男子要在娶了正室后方可纳妾。

而通房丫鬟需得怀上子嗣才能抬成姨娘。

往往这时,通房丫鬟们因为喝了太多的避子汤,没有了生育功能。

等正室夫人进了门,要是一个容不得人的,说不得就将伺候过主子的通房丫鬟发卖了去。

月红,你拿了国公夫人许诺的银子,马上就赎身回家。

莫要贪恋一时的荣华富贵,误了自己的终身,也辜负了家人的期盼。”

苏姨娘的声音带着一丝凄楚,想到远在千里之外的家人,她不禁黯然神伤。

月红听得心惊,她从未想过做通房丫鬟,自然也不会考虑成为通房丫鬟的后果。

她心惊的是,今日一早,并没有人给她送来避子汤。

她忽地站起身。

“姨娘,我.....昨天和三少爷....那个了好几次,府中怎么没人让我喝那避子汤?”

苏姨娘也是一惊,神色凝重起来。

“怎会如此?就算国公夫人一时疏漏,她身边的人也会及时提醒,莫非是她故意为之?”

月红慌了神。

“姨娘,那我该怎么办?万一我有了身孕......”

苏姨娘安抚道。

“月红你先莫要惊慌,也许只是一时疏忽。

但这两日你务必小心,莫要再与三少爷亲近。”

不与三少爷亲近?

可国公夫人说让她尽心尽力的伺候.....

这不是与国公夫人的命令背道而驰?

再说,那兴致正浓的三少爷会放过自己吗?

月红一筹莫展,将自己的顾忌悉数告诉了苏姨娘。


月红微微翘了翘唇角,想到家中的亲人,似乎多了些勇气。

“姨娘放心,奴婢路上雇辆马车,小心些便是。”

苏姨娘轻轻叹了口气。

“也罢,你既已决定,我也不好留你。只是这一路上定要多加小心,莫要轻信他人。”

月红感激的说道。

“多谢姨娘关心,奴婢都记在心里了。”

“那你去吧,收拾好了,等三少爷走了,看看国公夫人怎么安排。”

苏姨娘挥了挥手。

月红应了声,转身离开,脚步匆匆,心中满是对归家的期待。

回到住处,春兰这会不在。

依照往常,她这会也应该在针线房里做事。

不过既然打算走了,自然也不用去了。

何况还是得了国公夫人特许。

月红从木板床底下掏出一个小木匣子。

这里面装着她所有的家当。

有一串铜钱,几块小碎银子。

最值钱的就是一只雕花的银手镯。

这还是她有次绣的一个抹额得了府里老夫人的喜爱,国公夫人命掌事嬷嬷赏下来的。

数了又数,全部家当不到十两。

她每月月钱五百文,加上偶尔得些府里的打赏,按说早就存够了赎身的十五两。

只是那些月钱她拿给苏姨娘带给了爹娘,如今手上也就只有这些了。

想到国公夫人答应的一百五十两,月红又对生活充满了信心。

回了家,这些钱应该能给爹娘起新房子了。

以后她还可以绣帕子拿去卖。

这两三年在国公府的针线房里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那些精美的花样子可比她家所在的那个小县城新颖好看多了。

心里想着,手上却没停。

月红把这些东西仔细地包好,又翻出几件还算体面的衣物,一并装进包袱里。

收拾完,月红又将住处打扫了一遍。

摸了摸肚子,这才想起今日还没吃东西。

再忍忍,很快就到中午开饭时间。

到了午时,春兰回来了。

“月红,这是要干嘛呢?怎么装好了包袱?”

春兰一脸惊讶地看着月红。

月红坐在自己的小木床上笑了笑。

“我打算赎身回家去了。”

春兰瞪大了眼睛。

“怎么这么突然?不对啊,你不是还有一年才能赎身么?”

月红拉着春兰坐下,缓缓说道:

“我这两日帮夫人赶了几件绣活,向夫人求了个恩典,夫人她答应让我提前赎身。”

春兰表情复杂的说道。

“唉!原来是这样啊,昨日三少爷将你带走,针线房里那些碎嘴子的都议论开了。

她们猜测你没去针线房干活,可能是要调去三少爷房里伺候了,还羡慕你一步成为一等丫鬟呢!”

月红撇撇嘴。

“三少爷就要出征去西北,他房里哪用丫鬟伺候?

春兰你可别听她们胡说。我就是个干活的丫鬟,没那攀高枝的心思。”

“也是,三少爷这种矜贵的人物哪是那么好攀上的,月红,饿了吗?咱们去食堂吃饭去啊?”

春兰说着从木桶里舀了一瓢水洗着手。

“早饿了,咱们这就去。”

月红递给她一张棉帕子,春兰擦干了手,两人有说有笑的去了大食堂。

大食堂里都是干活的下人,在主院里伺候主子的嬷嬷丫鬟们不会来这里。

众多奴仆看到月红和春兰进来,原本聊着的话都被咽进肚子。

昨日三少爷将月红带去消食的事,早已传的人尽皆知。

好几个丫鬟看向月红的眼神里都带着羡慕。

偷偷喜欢月红的小厮们用幽怨的目光瞟向月红。

月红视若无睹,和春兰拿着餐盘排队打餐。

掌勺的婆子也对月红露出讨好的笑容,手下用力,给月红打了满满一勺子肉菜。

月红.....

这就是和三少爷有染的待遇吗?

可三少爷明日就要走了啊?

算了算了,自己很快也要走了,这里的人和事很快就与自己无关。

在大食堂草草吃完饭,两人又回到住处。

这会是午睡时间,春兰下午还要去做工,两人便没怎么闲聊,各自在自己的小床上午睡。

月红很快睡着,不知道睡了多久后,她又进入了那个梦境。

依旧是那个被末日笼罩的世界,城市的废墟中弥漫着烟尘和死寂。

月红身处在一个巨大的末世基地里。

四周是高耸的金属围墙,上面布满了电网和监控设备。

基地的入口处,全副武装的士兵们警惕地注视着外面的动静,手中的武器在阳光下反射着冷冽的光芒。

月红走进基地内部,看到人们忙碌地穿梭于各个区域。

仓库中堆积着如山的物资,有食物、水和药品。

“二月红,还愣着干啥?这是给你们小队准备的物资,你快收进你的空间。”

周围各种声音混合在一起,一个胡子比头发还多的中年男人冲着她吼。

我的空间?在哪?

月红迷茫的时候,就看见眼前一大堆东西凭空消失了。

“啊!”

月红这一声把自己给喊醒了,也惊到了蹲在她旁边看着她睡颜的人。

三少爷陆沉又好气又好笑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做梦了?”

月红这才完全清醒。

她心虚的看了看春兰的床铺,春兰已经不在房里,应该是做工去了。

可三少爷怎么会来她们的房间?

“三少爷,这里是下人们住的院子,您怎么过来了,让人看到,只怕会传出一些闲言碎语。”

月红说着翻身下床,唯恐动作慢些,这个登徒子又骑身上来。

“不来这里,去哪找你?”

陆沉戏谑的看着她。

小丫头这会睡好了,显得更加明艳照人,让他某处又有些蠢蠢欲动....

月红见他目光深邃炙热,吓的拢了拢衣襟。

“三少爷,您找奴婢何事?这会....天色还早呢!”

陆沉走到她身后,将她圈进怀抱了,嗅了嗅她的芳香,在她耳边轻声问。

“本少爷是想来问问你,可想陪我参加今晚的家宴?”

声音顺着耳膜直达心底,月红身子抖了抖。

三少爷的声音很好听,只是这话里的邀请却不是她想要的。

她一个下等丫鬟,去参加哪门子的家宴?

去了不仅要迎接众多或好奇或蔑视的目光,还要给满屋子的人逐个行礼。

“不想,一点也不想,还请三少爷不要为难奴婢。”

月红说的坚决,音量都提高了些。


悍匪头子仰天大笑。

“哈哈哈,今日倒是来的巧了,竟有小娘皮自动送上门来。”

暗香一听这话,顿时柳眉倒竖。

“无耻匪类,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此恶事,看姑奶奶今天不好好教教你们怎么做人!”

悍匪头子上下打量着暗香,不怒反笑。

“好好好,够劲儿,你想怎么教爷爷我做人?是在地上还是在床上?嗯?”

那火辣辣的目光让暗香直犯恶心。

那故意拖长的“嗯”字似乎是想*引人。

只是从这么一个满脸横肉的狗嘴里吐出来,更让人难以忍受。

真真是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话不多说、开干吧!

暗香抡圆了大刀,朝着悍匪头子冲了过去。

悍匪头子也不甘示弱,挥舞着大砍刀迎向暗香。

两人瞬间刀刀相接,火花四溅。

与此同时,其他悍匪也试图围攻暗香。

但她身姿灵活,左躲右闪,手中的大刀如游龙一般,让悍匪们难以近身。

就在这时,被围着的路人中突然传来一阵惊呼。

原来是有两个悍匪眼见老大落于下风。

趁乱抓住了老者和年轻公子,将刀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小娘皮,给我住手!不然这两人的命可就没了!”

其中一个悍匪喊道。

暗香手上动作不停,还抽空答了一句。

“你们砍你们的,我忙完这边再来砍你们。”

悍匪们.....

到底谁她妈才是悍匪?

很快,悍匪头子就被暗香拖下了马,大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悍匪们还以为她要交换人质了,却听这小娘皮说道。

“把你们的不义之财通通交出来,否则,狗头落地。”

悍匪们....

所以他们这群打劫的被反打劫了?

悍匪头子这会被她一脚踢跪在地上,脖子上还明晃晃的架着一把刀。

老脸都丢到姥姥家了。

暗香见他不配合,在他后脖颈上划拉出一道血口子。

悍匪头子呲牙咧嘴的叫唤。

“都还愣着做什么,真想看着爷爷我死啊,还不赶紧掏银子。”

悍匪们虽然满心不情愿,但也不敢违抗老大的命令。

纷纷从身上掏出抢来的财物扔在地上。

铜板、铜板、还是铜板,只有一两个碎银子。

暗香冷笑一声。

“就这点?别以为姑奶奶好糊弄,把身上藏着的都给我拿出来!”

说着又在悍匪头子后脖颈上割了一刀。

悍匪头子又是一顿吱哇乱叫。

“张老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怀里揣着五两银子,还不赶紧拿出来。”

又看向另一个悍匪。

“六麻子,你给你那相好准备的金锞子在你右边口袋。”

“洪老七,你那二两银子也别藏着打酒了。”

“还有你.....”

悍匪们面面相觑。

老大别的没搞清楚,婆娘被陈皮睡了都不知道。

倒是对他们衣兜里的银子了如指掌。

无法,悍匪们在老大眼神的威逼下,又哆哆嗦嗦地掏出了一些金银细软。

暗香从腰间解下一个空荷包丢了过去。

“你,给姑奶奶都装进去,少一个子儿,我就砍掉你们老大一根手指头。”

被点名的悍匪不敢二话,将东西都塞进荷包又递给暗香。

暗香接了荷包,又将悍匪头子一脚踹在地上,在他身上一顿摸索。

看得王伯嘴角抽搐,这丫头真不将自己当姑娘看啊!

好在悍匪头子没让暗香失望,在他怀里搜出两张一百两的银票和十几两银子。

要问悍匪们出来打个劫身上怎么还带着银票?


月红听着春兰的描述时,心中就是一阵后怕。

自己签的好歹是活契。

虽然与春兰干着同样的活,但总归还有回家与家人团聚的机会。

至于嫁人,月红以前从未想过,而今更是没有了考虑的资格。

就算有人不嫌弃她并非完璧之身,月红还不愿意随便找个人将就。

毕竟,那不干人事的三少爷长得还是挺帅的。

尤其是他那双狭长的凤目,不羁中似乎还藏有万千风情,着实羡煞旁人。

还有他那紧实健壮的体格.....

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就怕自己沉迷于男色无法自拔。

月红赶紧收回自己不切实际的思绪,专注于手中的活计。

奈何打络子本就是个不费心神的活,月红凭借肢体本能就能轻松做好。

是以她的心神又不由自主的飘散开来。

目前最让她在意的就是国公夫人承诺的五十两什么时候给她。

毕竟活干了,女子最为珍贵的贞操已不在,若是拿不到银子,她将会无地自容。

没有银子,她怎么去问苏姨娘拿回卖身契?

苏姨娘也是真的对自己好,越是这样,越不能让她为难,得按规矩来办事。

总不能因为别人对自己好,自己就要求的更多。

这样迟早会欲求不满,终有一天会将难得的恩情消耗殆尽。

这时,针线房的掌事嬷嬷领着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裙的丫鬟走了进来。

鹅黄色,这就是一等丫鬟的统一服饰了。

针线房里的丫鬟婆子们都起身站好,虽没正式行礼,面上却是显得有些恭敬。

掌事嬷嬷没理会那些人,将鹅黄色衣裙的丫鬟径直带到月红这边。

“月红,这位是夫人身边侍候的石榴姐,你跟着石榴姐去夫人的锦绣阁一趟,夫人有事找你。”

月红一听这话,心下顿时一喜。

她的五十两这么快就来了?

国公夫人还真是言而有信啊!

容不得她多想,那位石榴姐就用鼻子轻嗤了一声。

“还愣着干嘛?赶紧跟我走。”

石榴作为府里大管家的女儿,向来眼高于顶,瞧不上府里这些身份卑微的小丫鬟。

像这种来叫个针线房小丫鬟的事,哪用她一个贴身大丫鬟亲自过来?

随便叫个跑腿的二等丫鬟过来即可。

奈何这是牛嬷嬷的命令,她也不敢反抗。

别看牛嬷嬷和她爹一样是府里的老奴。

可牛嬷嬷是夫人跟前的红人,连她爹都不敢得罪,更别提她了。

这会见月红生的鲜嫩娇俏,这又触及了自己最大的短板,便看着月红越发不顺眼。

一路上,石榴在前面走得飞快,月红只得紧紧跟在后面。

月红还以为是国公夫人恼了自己昨晚在三少爷屋里留宿,心下忐忑不安起来。

终于到了锦绣阁,石榴让月红在门口等着,自己先进去通报。

门外还站有几个淡蓝色服饰的丫鬟,这是二等丫鬟的颜色。

月红穿着的是淡绿色的衣裙,国公夫人院子里就没有她这种三等丫鬟。

过了一会儿,石榴出来示意月红进去,依旧是那副趾高气昂的态度。

月红走进屋内,只见国公夫人正坐在榻上。

手中拿着一本册子,也不知道是账册,还是画本子之类的杂书。

昨日见过的牛嬷嬷就侍候在侧。

“拜见夫人。”

月红恭敬地行礼。

国公夫人抬眼看了看她,时隔一晚而已,这丫头似乎又水灵了几分。

莫不是沉儿的功劳?

呸呸呸,这哪是自己这个当家主母该想象的事?

“起来吧。”

国公夫人轻咳一声,收了收心神。

“月红,这次找你来,是有件事要与你相商。”

不是给银子?

月红心里一紧,垂首应道。

“夫人请讲,奴婢洗耳恭听。”

国公夫人放下手中的册子,目光落在月红淡绿色的衣裙上。

这小丫头倒是个识时务的,没敢穿戴上沉儿今天一早为她准备的衣裙和首饰。

听说沉儿让小厮大清早的去了自家的成衣和首饰铺子,就为给这丫鬟添置衣衫首饰。

国公夫人原本还想给儿子安排别的丫鬟的心思也歇了。

难得这月红能讨沉儿欢心,沉儿又出征在即。

国公夫人便想着让这丫鬟再陪伴三少爷两日。

也好让沉儿去了边境,心里还多一个念想。

自己这个做母亲的也是各种关心。

怕儿子吃不饱,又怕儿子吃太饱。

总之就是对夫君不再有情情爱爱的女人,一颗慈母心都放在了子女们身上。

“月红,本夫人也就不与你拐弯抹角了。三少爷对你,似乎有些不同。”

国公夫人顿了顿,观察着月红的神色。

月红神色不变。

他不同任他不同,但自己不忘初衷。

自己那苦命的爹娘弟妹们还在等着自己归家的那天呢!

自己怎能被这暂时的恩宠迷了心智?

何况这些高门权贵中的男子哪个不是见一个爱一个?

远的不说,就说这府里的国公爷。

镇国公是家主世代传袭的爵位。

实际上这位国公爷还是一个常年在边疆领兵作战的镇国大将军。

就这,这位国公爷在百忙之中还不停的往府里纳妾。

苏姨娘已经是他第五房小妾,没准国公爷这会已经在外面找到老六了也不一定。

国公夫人见她久久不出声,便又说道。

“三少爷他马上就要出征,我这个当母亲的,只希望他能没有后顾之忧。

所以,我想让你这两日陪在他身边,好好照料着,你要赎身回家的事也不要再他面前提起。”

月红闻言,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惊愕。

“夫人,这……这恐怕不妥,昨日是因为三少爷他中了药,迫不得已之下才.....”

“你且先听本夫人说完再作决定。”

国公夫人沉着脸打断月红的话,继续说道。

“昨日本夫人承诺给你五十两,并特许你可提前赎身,本夫人答应的事向来不会更改。

让你再陪多两日,自然不会亏待了你,额外再给你一百两你看如何?”

额外再给一百两?

月红可耻的心动了。

想她阿爹阿娘地里刨食二十年也赚不到一百两。

自己是急着回去,可是手中银钱不够,回去了也要努力赚钱。

想来家中也不差这一两天吧.....

国公夫人是擅长恩威并施的,许了好处之后又冷声的开口。

“这事儿你应下便罢了,若是不应,哼,你以为你能安然无恙地离开国公府?

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在这府里,本夫人一句话就可以决定府里姨娘和所有下人们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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