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薛凝封羡的女频言情小说《失去七情六欲快死了,全京城为我哭坟完结版小说薛凝封羡》,由网络作家“鹿画”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可没等他们对薛凝说些什么,门口就传来了一阵声响。门房看见薛明珠,顿时擦汗说道,“四姑娘,谢安县主的妹妹谢莹,在大门口呆着不走,说要见您。”薛明珠一听谢莹的名字,顿时眉心蹙了蹙,但很快收起了眸底的不耐烦。薛凝听说谢莹来了,脚步更是快了几步,心道一定是谢姐姐出事了,不然谢莹不会匆忙来薛府!薛明珠刚出现在门口,就看见谢莹双眼哭的跟核桃似的,在看见她的瞬间,薛明珠心中一阵嫌弃。这谢莹真是没有自知之明,在这个节骨眼,来薛府找她,若是被别人瞧见了,还以为她跟谢家关系多好!薛明珠可不想自己的名声有损,哪怕是一丁点的可能性,都会被她扼杀在摇篮里。“明珠姐姐,你总算出来了!刚刚我跟门房的人说,是你的闺中好友,他偏生不让我进,还问我有没有拜帖。”谢莹看...
《失去七情六欲快死了,全京城为我哭坟完结版小说薛凝封羡》精彩片段
可没等他们对薛凝说些什么,门口就传来了一阵声响。
门房看见薛明珠,顿时擦汗说道,“四姑娘,谢安县主的妹妹谢莹,在大门口呆着不走,说要见您。”
薛明珠一听谢莹的名字,顿时眉心蹙了蹙,但很快收起了眸底的不耐烦。
薛凝听说谢莹来了,脚步更是快了几步,心道一定是谢姐姐出事了,不然谢莹不会匆忙来薛府!
薛明珠刚出现在门口,就看见谢莹双眼哭的跟核桃似的,在看见她的瞬间,薛明珠心中一阵嫌弃。
这谢莹真是没有自知之明,在这个节骨眼,来薛府找她,若是被别人瞧见了,还以为她跟谢家关系多好!
薛明珠可不想自己的名声有损,哪怕是一丁点的可能性,都会被她扼杀在摇篮里。
“明珠姐姐,你总算出来了!刚刚我跟门房的人说,是你的闺中好友,他偏生不让我进,还问我有没有拜帖。”
谢莹看见薛明珠,像是看见了主心骨似的,习惯的对她伸着手,想要得到一丝安稳。
但是薛明珠却在她靠近的那一刻,瞬间向后退了一步,脸上的笑意,也有些生硬。
“谢莹,往日我们不怎么联系,今日你怎么忽然来府中找我了?”
薛明珠是故意这样说的,就是想让有心人听见了,也不会觉得她跟谢莹关系有多近。
谢莹哭着的脸上,有些错愕,“明珠姐姐......”
她们往日里关系最好了,怎么就不常联系了?
但谢莹还是没往坏处想,她听见身后大街上路过的百姓,有人对着她指指点点,看向她们。
谢莹到底是脸皮薄,“我们还是进府里再说吧,我有事相求。”
薛明珠却不乐意了,故意看了门房一眼,让门房关上了半扇门。
“谢莹,你有什么话,我们就在这里说吧,府中来了贵客,不方便让外人进来打扰,父亲会怪我的。”
谢莹信了她说的话,然后凑到她面前,忽然抓住薛明珠的手,哭着轻颤说。
“明珠姐姐,之前你答应我的,会让薛二哥替我姐姐诊病,能不能现在就让他跟我入府啊?我姐姐不好了,真的不能等了......”
薛明珠眸光敛了敛,声音越发温柔,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半点没有宽慰谢莹。
“不是我不帮你,只是我二哥,如今在京郊呢,你知道的,我上次与你说过,凝凝跟二哥发生了矛盾,抢走了玲珑灸针。
我二哥这阵子,一直在京郊那边,走访大师傅,想要重新做一副。”
薛明珠叹口气,“所以,我也是爱莫能助......要不,等我二哥回来,我再帮你问问?眼下你先回去吧。”
薛明珠说完,转身就往回走,示意门房将门关上,不要放谢莹进来。
而薛玉朗则是听见了她们说话的动静,自然也在一门之隔的位置,没有露面。
可薛凝却一把推开了宅门,“谢莹,我去找大夫,你带我去见谢姐姐。”
谢莹刚刚在看见薛宅大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心中充满绝望。
张家千金瞪薛凝,“明珠,你妹妹这脸皮还真是厚,无拜帖就敢来侯府,事事都要与你攀比,怪不得自打她回京之后,你都日渐消瘦了。”
陈侍郎的千金也帮腔,“攀比也就罢了,就怕有人愚蠢莽撞,总是闹出事端害人名声,蒋小姐可要注意了,别像公主府那日,莫得害了侍女性命。
咱们可要看紧了,别再被牵连出事,连累家族名声。”
薛明珠幸灾乐祸,面上却大度帮着薛凝说话。
“大家别这样说,凝凝不是故意的,我既然是她的姐姐,我会管好她,不给大家添麻烦的。既然凝凝想来,而且已经来了,那烦请大家看在我的面子上,就让她加入吧。
蒋小姐,可以吗?”
薛明珠十分有礼貌的问了主人家的意思。
蒋小姐瞬间对薛明珠的印象极好,反而对薛凝心中很是不喜。
“既然薛四姑娘这样说了,我便给她一个脸面吧,但我宁远侯府规矩森严,若她无故害人,我可不会饶她。”
其他人纷纷说薛明珠大度有贤良,但对薛凝皆是鄙夷不屑的。
薛明珠上前笑着看她,“凝凝,还不过来?谢过各位宽宏大量。”
薛凝却没动,“我入宁远侯府,光明正大,又不是沾了你的光,我为何要卑躬屈膝谢其他人?”
薛凝对于薛明珠贴过来,心中有些厌烦,但想到一会儿要见蒋老夫人。
“薛明珠,我上次警告过你,我不屑与你争,你离我远一点,否则后果自负。”
薛明珠心中暗喜,巴不得薛凝对她再张狂一些,好让外人看看,她如何受委屈。
薛明珠一脸难过,“凝凝,你怎么能这般与姐姐说话?快别说气话了,往日你怎么对我都无所谓,可今日这么多贵人在,不是你能得罪的起的。
况且,你不是借着我的名义,来的宁远侯府,你又怎么可能进的来呢?蒋小姐并没有给你发请帖。”
薛明珠身边的那些人,又围了上来,帮着她说话。
“薛凝,宁远侯府可不是你这样的扫把星能来的,要不是因为明珠姐,谁能让你进来?!”
薛凝被一众人孤立在一边,柳树下,柳絮纷飞,她身上的衣裳首饰不及她们的华贵,却依旧姝色昳丽,美的让人心生嫉妒。
而在场的一些不发一言的公子哥们,有的则是盯着薛凝那张脸,多少起了点歪心思。
不由感叹,要不是薛凝的名声太差了,他们还真的想要下聘礼娶回家,要是薛尚书的官职差一些,但凡肯委屈嫡女,他们都可以当个平妻娶了。
薛凝眸光淡淡扫过众人,背脊挺直,半点没有被她们戳穿的怯懦羞愧,明明没有开口,气场却并不输。
直到一个穿着体面的老嬷嬷走向薛凝,蒋大小姐的脸瞬间变了色,竟然是祖母身边最看重的嬷嬷!
老嬷嬷虽然笑着,可却极有威严,“薛五姑娘,劳烦你久等了,老夫人特意备好了茶水,邀你品茗,这边请。”
话落,在场刚刚还嘲笑薛凝的人,脸色骤变,瞬间被打脸。
“有劳嬷嬷了。”
薛凝态度恭敬,声音也好听,让嬷嬷对她印象不错,然后将薛凝带着去了蒋老夫人那里。
等她们走了之后,要说脸色最难看的人,非薛明珠莫属了。
“明珠,原来薛凝还真不是特意来找你的啊......”
有人觉得丢脸,埋怨道,“薛明珠,既然事情都没弄清楚,就让大家帮你说话,又丢了脸面,搞清楚再说嘛......”
薛明珠脸色灿灿,咬了咬唇,心中暗恼,“对不起诸位,都是我误会凝凝了。”
谢莹见她委屈,还帮着她说话,“也不能怪明珠姐,都怪薛凝平日总是跟她争,谁知道薛凝是用了什么旁门左道的手段,进来的?”
蒋小姐却沉声阻止道,“休要胡言,既然是我祖母请过来的,那便是我宁远侯府的贵客,在府中若是再见到薛凝,其他人对她客气一些,否则便是没将我放在眼里。”
蒋家高贵的嫡女都这般说了,众人也纷纷应声答应了。
唯有薛明珠心中越发的不平衡,再联想到刚刚一众公子哥儿看见薛凝时,那惊艳的目光,更让她心中不忿。
薛明珠暗恼,母亲明明没有答应给薛凝拜帖,她又是如何来的宁远侯府?
薛明珠跟着众人看向戏台子,身边过来一道身影。
“表妹,这薛凝倒是出落的不错......”
薛明珠看向眸光中染着邪佞的赵潘,她蹙眉有些嫌弃,不动声色离远一些。
她一向看不上这个表哥,自从父亲出事死在流放路上,她被二叔薛有道一家收养之后,她很少再跟以前的表亲联系,这赵家是最近得了运气,在京中有了点小权势。
可赵潘这人,表面君子,实际上最是好色纨绔,她自然知道。
不过......
赵潘这德性,要是瞧上了薛凝,薛明珠眼前一亮,心中有了算计。
......
薛凝看向上座,穿着一身华服,金钗环绕,满是威严的蒋老夫人。
蒋老夫人放下手中的茶盏,“薛五姑娘,老身曾欠温丫头一个人情债,既然她要我帮你来还,但我便应下了。不过我这几日头疼,不便见风。
如此,一切便等老身寿宴之后,再亲自陪你去卢将军府走一趟,看看谢安那丫头吧。”
薛凝心中一松,感激道,“谢过老夫人。”
蒋老夫人摆摆手,“罢了,我乏了,待我寿宴那天,温丫头若是有空,你随她一起来吧,稍后我让人给你送张请帖。”
“是,我会转告姨母。”
薛凝退了出去,接过嬷嬷递过来的拜帖,这回带她出府的人,却是个年轻的丫鬟。
宁远侯府雕栏玉砌,薛凝并未多看,可走着走着,丫鬟忽然借口说是掉了东西,要回去找,让她一个人顺着那游廊尽头,便可出府。
薛凝心中疑惑,却碍于在侯府,不便说什么,最终谨慎的走在游廊,脚步快些,想要尽快离开。
可是,她一路走到尽头,却并没有出府,反而是走到了外院的假山处。
薛凝透过假山的缝隙,看见了水榭边上,站着的一道身影,顿时瞳孔一缩,心中一紧!
”
锦衣卫有点为难,他们虽然听从殿下的意思,过来帮薛凝,但说好的是诊病,如今死了人,后面的闲事......
也不知道殿下的心思,到底是何,若是他们办错了差事,那可就糟了!
几个锦衣卫看向方信,寻求意见,心知方信虽没官职,却是殿下的府医跟幕僚,很有地位。
方信捏了捏玲珑灸针,看着薛凝,思索片刻说,“就听薛姑娘的意思,先将县主抬走吧。”
薛凝心中松了口气,对方信行了礼,“谢过先生。”
卢老夫人见锦衣卫真的将尸体抬走了,脸上惊慌,“住手!你们快点将人放下!我儿子可是将军!”
可是,锦衣卫半点没有给她脸面,直接将人抬走了。
卢老夫人对薛凝咬牙切齿,指着她气得手指轻颤,“薛凝,你简直不知所谓!等我儿回来,我定让他去你薛家,找你算账!”
卢老夫人瞪了一眼谢莹,狠狠的扇了谢莹一巴掌,“都是你惹出来的祸事!我卢家若是出了事,你也得陪葬!”
卢老夫人不敢将薛凝怎么样,却杀鸡儆猴,当着薛凝的面,让人打谢莹。
可是,没等她第二个巴掌落下来,就被薛凝拦住了。
薛凝的眸色透着寒意,“卢老夫人,殿下的锦衣卫,既然已经将县主的尸体送去了京兆尹,那么你应该知道,县主的死因,很快会对簿公堂。
眼下,若是谢莹在你府中也出了事,恐怕有灭口嫌疑,要是谢家最后的两个香火,都死在你卢家,卢将军的名声还有官位,恐怕是保不住了!”
卢老夫人脸色变了变,倒是冷静了不少,虽然看向两人压不住的怒意,最后还是沉声说。
“将军府是清白的,县主是自己羞愧而亡,与我将军府何干?薛五姑娘,话可不能乱说。”
卢老夫人知道眼下再对峙下去,也不会有好果子吃,然后拂袖离开,但是却让人盯紧谢莹。
谢莹脸被打肿了,狼狈憔悴,双眸通红,像是快疯了一般。
直到她被人松开,她看向薛凝,眼泪直流,抓着薛凝的手说。
“薛凝,我......我该怎么办?姐姐死了,姐姐不会自杀的,都怪我,我之前怎么就那么粗心......”
谢莹知道,全天下对她最好的人死了,往后她再也没有姐姐,再也没有家了。
她一夜之间,被迫长大。
她眼里满是恨意,“等卢远回来,我就跟他同归于尽,杀了他!姐姐就是被他害死的!”
不能报仇,她也不想活了,因为她往后留在卢家,也没好日子过了。
薛凝的手落在她的脸上,擦掉了她的眼泪。
薛凝红了眼睛,轻颤的语调却坚定,“谢莹,不要冲动,若是谢姐姐活着,最希望的就是你过的好。她有多疼你这个妹妹,我知道,你也知道。
所以,你更不能辜负她。”
薛凝拍着她的后背,“别怕,还有我在......”
谢莹因为薛凝的这句话,终于绷不住,浑身都而防备愤怒消散,却哭的撕心裂肺。
“不好,这屏风我宁可卖给别人,也不会给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薛凝没理会薛严的满脸震惊,她回头跟掌柜开口说道。
“屏风正常挂出去卖,可以等一等,我不着急。”
掌柜暗喜,“好,薛姑娘您放心,我一定尽快售出。”
“阿严,你妹妹跟你这是怎么了?”
苏湛一脸惊奇的看着薛严,京都谁不知道,薛凝总是围着两个兄长转,从不忤逆,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薛严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沉声咬牙,“薛,凝,你跟我过来!”
薛严觉得在好友面前丢了脸面,他拉住薛凝站到了一边。
“你怎么这般不懂事!薛家的脸面都不顾了?为了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你还要跟我这个兄长闹到何时?不就是压着你喝了一杯酒而已,你是连我这个大哥都不想认了?!”
薛严威胁的口吻,他以为会等来薛凝的畏惧还有认错。
结果,他见薛凝甩开他的手。
她眸光冰冷的看向他,没有任何的孺慕之情,陌生的让他心惊。
“你说得对,从那杯酒开始,你薛严,不再是我大哥。所以,你没资格对我的绣品指手画脚。”
只是一杯酒,而已?
不,那是她的命。
“薛凝,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薛严低沉的嗓音气得发颤,深呼吸一口气,冰冷的看着她。
“我念在你初犯,这次可以不与你计较,你闹来闹去,不就是想要跟明珠争宠吗?我答应你,你这次乖顺一些,待我回家之后,自然会与父亲母亲,说你的好话。
屏风若是明珠绣的,她定然不会如你这般不懂事。”
薛凝漠然讥讽,“她懂事你就去找她绣,为何非要我的绣品不可?难道是因为你想打着兄长的名号,白嫖我的绣品,那未免也太贪婪卑劣了一些。”
“薛,凝!”
薛严气得不轻,更让他不舒服的是,薛凝从乖顺尊重他这个大哥,到现在的反抗冷漠。
一切都在说明,他们之间,真的开始不一样了,她变了。
就在薛严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薛凝忽然听见门口有道熟悉的声音,她顺着看过去。
只见一个穿着翠绿色衣裳的丫鬟,正一脸着急的跟掌柜道歉,说着‘来晚了’之类。
“碧荷,你怎么在这?”
薛凝甩开薛严,直接走了过去。
丫鬟碧荷在看见薛凝的瞬间,眼眶急得通红,一把拉住了薛凝。
“五姑娘,您是主子,快帮我跟掌柜通融一下,看看能不能把屏风订金退我,我家县主不好了,等着这笔钱治病!”
薛凝心里咯噔一下,谢安县主是她在这京都城里,唯一的闺中好友。
她初来乍到,人人只知道薛家才女薛明珠,却都人云亦云唾弃她薛凝扫把星,只有谢安挡在她面前,帮她理论,像姐姐一样照顾她。
“别哭,快与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凝带着碧荷,去了楼上的雅间里细说,京都城人多口杂,难免被人听见徒生是非。
这世间,女子本就不易,流言蜚语会害死人。
雅间里。
薛凝十分担忧。
碧荷抹泪,“县主撞破了姑爷与他表妹的奸情,那表妹竟然也怀了身子,比我家县主月份还大!”
碧荷气的轻颤,“县主听见姑爷的盘算,他竟然想把表妹日后生下的孩子,趁着我家县主生产虚弱之时调换!
五姑娘是知道的,我家县主出身武将世家,脾气大藏不住事儿,当场就跟姑爷闹了起来,结果......”
“结果......姑爷对她动了手,县主流了好多血,孩子也没了,县主悲愤之下一病不起,姑爷反倒好,只用府医搪塞将她关在院子里,任由她自生自灭!”
薛凝五指攥紧,“简直是欺人太甚,他怎么敢这般对谢姐姐!”
碧荷悲泣,“还不是因为,谢家满门战死,如今只剩下县主一人,他们仗着县主无人护着,所以才肆无忌惮。”
薛凝脸色沉了下来,“谢家荣耀满门,圣上赏赐万金,谢姐姐出嫁之时十里红妆,如今看个病,怎会连这三千两都拿不出?”
碧荷说道这里更生气了,“县主的嫁妆,一直在填将军府的窟窿,如今县主病了,老夫人直接把持了她的嫁妆,县主孤立无援......
原本这屏风,是县主想要送给蒋老夫人贺寿,求她给二小姐主持及笄礼的,结果反而这订金,是目前唯一有希望赎回的钱,帮她买药请大夫。”
薛凝安慰道,“别担心,这订金我帮你要回来,我这里还有一些银子,你也先拿着,以备不时之需。至于那屏风,说来惭愧,是我绣的,以前并未与姐姐说过。
这屏风我会给姐姐留着,这两日我会找机会进将军府探望姐姐。”
碧荷拿着银子,一阵感动,“五姑娘,只有你是真心待我家县主的。”
谢家好的时候人人巴结,谢家凋零之后,谢安空有县主的名号,尝遍人间冷暖。
薛凝下楼之后,发现薛严竟然没走,一直冷着一张脸,等在门口。
薛凝将他无视,走向掌柜。
她跟掌柜抱歉,“屏风我不卖了,麻烦把订金退给她吧。”
掌柜心中一阵可惜,但还是照做了。
而站在一旁的薛严,听见薛凝这般说,原本冷着的脸色缓和了些许。
他想,看来薛凝刚刚不过是嘴硬,别扭耍性子博关注罢了。
但是说到底,她还是把屏风留给他了,既然她懂事,那等回府之后,他自会帮她美言几句,对她好一些。
薛凝出来之后,薛严指了一下不远处的马车。
“天热日头晒,你跟我一起回府吧。”
薛凝冷淡的看他一眼,“不需要。”
说完,她转身就走,她没有回头看一眼蹙眉盯着她的薛严。
她心中只觉得讽刺,那天薛严将她扔在公主府,日头比今日还晒,他却半点不关心,她是如何从公主府回到薛宅的,现在倒是反而关心了?
可惜,迟来的亲情比草贱,她已经不需要了。
有些事,强求不得。
“是我连累你了,让你跟着吃苦。”
薛凝看着忍冬,明明年纪也不过十五,因为跟了她这个主子,在薛家处处忍气吞声,但又是最为她着想的人。
正是因为这样,薛凝才不想把自己中毒的事情,告诉忍冬跟嬷嬷,她们若是知道了,一定会担心的,去跟父亲母亲磕头求情,求他们救本就没有希望的自己吧?
忍冬红了眼眶摇头,“能跟姑娘在一起,奴婢一点都不苦。只是......刚刚奴婢出府,听见了一些流言蜚语......”
薛凝,“发生了何事?”
忍冬欲言又止,知道说出来薛凝又会着急担心,但是又不能不说。
“这两日京城传遍了,说谢安县主流产,是因为肚子里怀的是个野种,是县主跟府中医师偷情才有的,所以卢远将军才对她动手,将孩子打掉了......
原本将军是不想将丑闻说出去的,但是听说那日蒋老夫人上门之后,将军心中憋闷醉酒,跟县主又吵了起来,将这件事翻出来说,被府中下人听见了,眼下这件事,已经传遍了京都城的大街小巷!”
薛凝眸光一顿,“什么?这怎么可能!谢姐姐不可能做出那等事出来,忍冬,你确定这件事,就是这两日传入来的吗?”
忍冬点头,“奴婢这两日都出府采买,在姑娘跟蒋老夫人一起去将军府的时候,大街小巷还没有此等传闻。”
薛凝神色彻底冷了下来,凝重担心,“那看来,只能是将军府故意传出来的了。”
忍冬惊呼,“他们怎么敢?那可是县主啊......”
薛凝道,“他们没什么不敢。正因为谢姐姐是县主,所以他们着急给她身上泼污水。”
薛凝心中一阵后悔,“都怪我,要不是我让蒋老夫人跟我一同前去,老夫人说了谢姐姐身体好了之后,入宫面见太后,他们恐怕还不敢如此所为!”
如今,谢姐姐的情况,一定很糟糕,女子在这世间本就不易,满身污名被京都城传遍,要是寻常女子,恐怕都要上吊自尽了!
但是,谢姐姐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出来,薛凝知道,她现在的情况很危险,因为卢远将军府,看来是打着想要吃绝户的心思,昭然若揭,巴不得谢安姐姐死了!
名声毁了,这样就跟将军府没有关系了。
忍冬,“姑娘,那现在如何是好?”
“谢安姐姐有危险,必须找熟知的大夫,尽快给她看病,否则......”
否则她很可能在将军府,死的不明不白!
“熟知的名医,那二少爷倒是合适......”
忍冬说完之后,又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想起来薛凝上次跟薛玉朗的关系,闹的很僵。
薛凝五指紧了紧,没有再说其他。
下午的时候,她原本打算出府打听一二,但刚走到佛堂门口,就撞见了一脸怒气,推开佛堂院门的薛昭飞。
“薛,凝!你害死我了!”
薛昭飞指着薛凝说,“瞧瞧你往日里结交的都是些什么人!你跟谢安交好,结果她现在人尽可夫,京都城都传遍了!
”
可薛凝刚走了两步,手腕忽然被封羡攥住,她差点惊呼出声,脚上一软,直接往后倒去。
她却并没有摔在地上,耳边听见一道闷哼声,紧接着她脸颊顺着纤细的脖颈,绯红蔓延。
她竟然撞到了封羡的怀里!
自古男女授受不亲,薛凝有些慌了神,正怀疑封羡是不是孟浪的时候,却见他眸色发冷,沉声说了一句。
“乱跑什么?”
薛凝挣脱不开他禁锢的手,试图跟他讲道理,“殿下......”
封羡一把揽住她的纤腰,“抓紧孤。”
薛凝没等反应过来,就直接被他抱起来,轻功上了房檐,她差点吓得惊呼出声。
封羡见她脸色煞白,轻颤却又慌忙咬着唇瓣,不敢吭声的样子,薄唇轻佻。
“五小姐,今晚就可以为孤报恩。”
薛凝刚想要说什么,就看见了不远处的火光,还有隐隐约约传来的脚步声,天安寺彻底乱了套。
“忍冬!”
“放心,你那个侍女,不会有事。”
薛凝再一次回到了自己的禅房里。
在有官兵搜查,敲开她禅房门的时候,薛凝的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怦怦直跳。
“大人,臣女是礼部侍郎薛有道之女,不知大人们深夜来访,打扰臣女休息,是所为何事?”
薛凝半推开禅房的门,看上去平静冷淡,语气确实透着愤怒不悦的。
几个人听她这般说,态度倒是客气了一些。
“薛小姐,我等唐突了,只是宸王被行刺,有逆贼逃到了天安寺,我等奉命追查,每个禅房都会搜,并不是针对小姐。”
薛凝心中惊涛骇浪,封羡刚刚直接躲了,想必宸王被行刺这件事,八成跟他有关系!
她面色不变,“虽然是禅院,可如今是我住的闺房,起能让你等说搜救搜,事关我的名节,容大人见谅。”
其他人对视了一眼,今晚他们来这天安寺搜逆贼,几个禅房里,遇上的官眷,不止薛凝一人。
“薛姑娘,我们可以不进去,烦请你将门打开一些,大家站在门口瞧瞧,这禅房没有屏风,里面有没有人,一目了然。”
薛凝打开了另一边的门,他们的目光一一扫过,直到停留在床上的隆起的锦被时,薛凝心跳如鼓。
就在有人开口要问薛凝的时候,匆匆敢来的侍卫,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薛姑娘,我等告辞,望海涵。”
薛凝看着他们离开了,这才深呼一口气。
薛凝将房门关上的时候,手指还有点发颤,脸色发白。
等她回头的时候,却看见封羡从房梁上跳了下来。
烛光下,薛凝昳丽的脸上,双眸有些发红泛着水汽,在封羡看来,像是受了委屈。
封羡盯着她嗤笑了一声,矜贵的坐下,随后倒了两杯茶,修长的手指推到她面前一杯。
“孤又没罚你,胆子这般小,吓哭了?”
还真是,越看越像小猫儿。
薛凝心中很乱,自己都没发现,就这样接过了封羡递给她的茶杯喝了下去。
喝完之后,她才察觉到自己的举动,有些越了规矩,封羡的身份,她怎么能让他给自己斟茶!
温氏想到薛凝之前送给她的绣扇,确实挺好看的,但因为她隐瞒了是姑苏刺绣无双这件事,温氏心中有点不舒服。
她嘀咕道,“这孩子之前为何不与家里人说?”
矫情又别扭,即使会刺绣,却还是不及她亲手带大,会琴棋书画,从不跟自己藏心眼的薛明珠。
不是自己带大的孩子,到底是跟自己隔了一层。
薛有道难得缓和了脸色,“算她还识大体,知道一切以薛家为重。”
薛明珠攥着绢帕,差点揉碎了,低垂的眸底压不住的嫉妒。
薛凝竟然是姑苏刺绣无双?凭什么?她一点都不想薛凝这个名声,被人传出去,让全京城都知道,看着薛凝风光!
薛明珠开了口,“大哥,凝凝虽然刺绣很厉害,但我觉得这件事还是不要传出去比较好,若是被蒋老夫人知道,这刺绣是凝凝绣的,定会觉得你没诚意,从家妹那里得到的屏风,自然比不得费尽心思高价买来的好。
况且,若是京中人人都知道这件事,到时候他们求到我们这里,我们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毕竟凝凝的性子,并不一定会听话好好绣,到时再坏了事......”
薛有道点头说道,“明珠说的不错,此事不要外传,既然她自己都没有说,以后也不必说了。”
薛有道却是想到了另一层意思,以后他官场打点的时候,自然也可以让薛凝弄点绣品,别人也只会觉得是他高价所得,送出去也更有排面。
薛明珠心中松了口气,幸灾乐祸的想着,薛凝就算姑苏无双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因为自己几句话,就在家里被压的死死的。
翌日。
薛凝去了将军府,想要探望谢安县主,可结果却连将军府的门都没进去。
管家直接跟薛凝说,“老夫人说了,县主病了,不方便见客。况且薛五姑娘只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来将军府这种地方,礼数应该周全一些。
你若是想来,也应该由你府中主母递上拜帖,约好了日子,再次前来,而不是莽撞过来,成何体统。”
薛凝被拒之门外,如此情况,她别无他法,只好先回去。
可离开之前,她瞥见了府内的几个婆子,正抬着身上带着鞭痕晕厥过去的碧荷,她着急看向门房。
“碧荷!她怎么了?”
管家不耐烦的回道,“将军说了,这丫鬟不好好在院子里伺候县主,倒是自己个儿出府倒卖县主的物件,如此叛主,自然要罚。
不过说到底,这些是将军府的家世,与薛五姑娘无关,还请你离开之后不要乱说,毁我将军府名声。”
薛凝五指攥紧,心中着急,她知道必须尽快想办法,进将军府见谢姐姐一趟,碧荷如今也出了事,想必药材还有大夫,更是顾不上谢姐姐了。
薛凝一路匆匆回到薛宅,打算请母亲帮她写一张拜帖,送到将军府上。
“五姑娘,夫人不在,这会儿正在夕颜院陪四姑娘练琴。”
柳嬷嬷笑着跟薛凝说完,还跟身后的小丫鬟说,“都当心点,这几个物件都是四姑娘常用的,快些送去夕颜院。”
“五姑娘,你若是找夫人有事,不妨与我一道同去?”
薛凝点头,默默跟上。
她再一次回到夕颜院,一切物是人非。
只见院落旁边她最喜欢的秋千,已经被人拆了下来,而且夕颜花全都被挖了出去,温氏忙前忙后嘱咐,花匠在小心的种上牡丹。
饶是心中早就有了准备,但是薛凝看见这一幕,还是有些刺痛。
薛明珠喜欢的东西,所有人都看得见,而她明明在意的物件极少,却无人放在心上记得。
薛明珠看见薛凝,一脸错愕,随后像是怕她会找自己麻烦一般,扯住了温氏的衣袖,躲在她身后小声说。
“凝凝来了......凝凝,我不是故意换掉夕颜花的,只是......这些东西,母亲说寓意不好,夕颜花只开一夜就落败,不及牡丹富贵荣华,怕影响了院子里的风水,毕竟我还要练琴入宫参选伴读。”
薛凝没理会薛明珠,眸光看向温氏,没有笑容,平静淡漠。
“母亲。”
温氏有些灿灿,换了薛凝的院子,又挖了她喜欢的花,自觉理亏,但是作为母亲,她也不可能跟薛凝道歉,她也不觉得自己有错。
温氏移开眸光,只找补了一句,“等明珠考上伴读之后,每日都会入宫陪公主,到时这院子不用了还你,你再折腾回你喜欢的样子。
不过,我瞧着你不变动也好,那夕颜花总归小家子气了一些,那秋千也是,有些破旧,拆了便罢,你也应该提高一下自己的审美。”
薛昭飞这会儿刚跑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厮,抬着雕刻精细的木料。
他满眼笑意,朗声说,“堂姐,我帮你搭一个衬得上你的秋千可好?”
薛明珠笑意晏晏,“那就谢谢六弟了。”
说完,她还挑衅的看了一眼薛凝,“凝凝,这秋千你若是喜欢,我也可以借你,你随时都可以来玩呢。”
薛昭飞这才注意到角落里的薛凝,他抓着木料的手下意识缩紧,有些心虚。
“五姐......你,怎么来这边了?”
薛凝只是看着薛昭飞说,“我竟不知,六弟原是会搭秋千的。”
她院子里的秋千破旧,之前想换,家里其他人只道她不务正业,不好好学琴棋书画。
而当时她是找过薛昭飞的,薛昭飞只是不耐烦的说过,不会搭,等什么时候有空了,再帮她想办法。
结果,他不是不会,只是,觉得她不配。
薛昭飞俊颜瞬间涨红,有些被戳破的气急败坏,“薛凝,你翻旧账是何意,你既然是我姐姐,就应该让着我,不过一个秋千,你不会这般小气,与我计较,又与堂姐计较吧?
再说了,堂姐不都答应了你,你想玩随时能来玩,等她走了,还不是便宜你了......”
谢安县主,是上了皇家玉牒的县主,是钦天监选了日子,在城宣武大殿上,举行的册封。虽然她比不得嫡公主尊贵,但皇家玉牒已上,就说明谢安县主,皇室身份实至名归!”
薛凝的话,让在场的人一片哗然,不少人确实是将这件事给忘了。
但是,谢安就算是上了皇家玉牒,那又怎么了?一时间,不熟悉律法的大臣,都没有反应过来。
可左大人跟宸王,此刻脸色却是一变!终于认真打量薛凝,这场交锋,他们不得不认真了,她还真的有点见识。
薛凝接下来说的话,直接解开了所有人的疑惑。
“左大人,大周律法,可有一条是忤逆皇室之罪,故意残害皇室成员受伤,其罪当斩,而导致皇室成员惨死,蓄意谋杀,其罪按谋逆论处,应判刑,玄武门车裂五马分尸之刑,让全城百姓围观!”
卢远脸色骤变,“什......什么......薛凝,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竟然还想让我车裂分尸!你算什么东西,你空口白牙,就能危言耸听了?!”
卢远越是表情激动,薛凝越是平静冷漠,“左大人,臣是否说错,大周律法之中,是否有这样一条?”
左大人脸色难看僵硬,他跟宸王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深呼吸一口气,然后看向永顺帝。
“陛下,薛掌坛所言不错,大周律法之中,确实有这样一条。若是谢安县主真的上了皇家玉牒,那便算是正经的皇室......”
永顺帝都没想到,还有这么一遭,毕竟是先帝册封的,他登基之后,早就将谢家抛诸脑后了。
永顺帝面无波澜,“卢将军,既如此,你可还有什么辩驳?”
卢远心中发慌,但嘴硬重复,“臣没有伤害谢安,更没有蓄意谋杀,臣只是跟谢安发生了口角,推了她一下,是她自己流产,身子弱,后面又郁结于心不吃药,这才亡故,臣对她已经仁至义尽了。”
卢远开始装可怜,一副受害者姿态,他捂了捂脸,眼眶发红道。
“说来惭愧,臣的家事,闹出了不少丑闻,谢安跟我府中的府医,关系不清不楚,所以臣才与她发生了口角,那日之后臣就没有再回府,京郊教场的人都可以作证。
所以谢安死了,与臣根本没有关系!”
左大人也反应过来,随后看向薛凝说道,“如今谢安县主的案子,既可以属于家事,也可以属于国事,两相放在一起看,卢将军跟她发生口角情有可原,后面虽然动了手,导致她流产......”
“陛下,臣觉得,卢将军罪不至死,但该罚,却可以按照白银抵罪或者流放来罚。除非,薛姑娘有证据,证明谢安县主,就是因为卢将军害死的。”
左大人这么一说,宸王跟卢远都放下了心,他们笃定,薛凝不会有什么证据。
薛凝从袖中拿出了谢姐姐留给她的遗书,还有一张官书供词,上面也画了押。
陈公公将两张纸郑重的呈上去给永顺帝,永顺帝看完之后,眸色变了变,随后一摆手,让陈公公将两张纸,公布于众,给在场的所有大臣看。
她临走之前,却回头看了一眼官衙门,手指捏紧了腰牌,不知道明日,是福是祸,可她没得选。
希望,她不会牵连到酿酒司。
薛凝再一次回到酒楼的小院之后,跟忍冬说了很多话。
“忍冬,之前我酿酒还有绣品,赚的那些银子,你都记得放在哪儿吧?明日你偷偷回薛宅佛堂,走侧门,将银票拿出来带走......
你跟余嬷嬷的卖身契,你们不用担心,若是我真的出了事,我会让薛家放你们离府,定不会将你们留在那里,让薛明珠磋磨......”
忍冬越是听薛凝说,眼泪越是忍不住,头一回对着自家主子闹脾气。
“姑娘,奴婢不要听,奴婢不听,姑娘会没事的,等姑娘出来了,姑娘带着奴婢拿银子......”
忍冬生怕是薛凝在交代后事。
薛凝叹了口气,帕子擦了擦她的眼泪,“别哭,人总会有一死的,况且,我也未必会死。”
“呸呸呸......姑娘不要说‘死’,奴婢不要你死......”
忍冬哭的差点背过气去,她不是薛家的家生子,从小被重男轻女的父母贱卖出去,给兄长娶了媳妇。
忍冬一开始被专卖给两个大户人家,遇上的主子都不是良人,对她非打即骂,她性子有倔。
直到她被第三次被专卖给了薛凝,她在薛凝这里,体会到了什么是家,有她家姑娘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薛凝抱着她轻拍着,没有再说其他。
因为忍冬啊,我早晚要跟你交代这些后事的,还有不到一年,我就要死了。
翌日一大早。
薛凝跟忍冬说,想要吃街尾的桂花糕,忍冬这才松手,去给她买糕点,否则忍冬是打算拉着她,不让她出门的,生怕她会出事。
“姑娘,奴婢一会儿就回来。”
薛凝想要跟她笑一下,却只能麻木的看着她,唯有那双眸子,温暖澄澈。
“去吧,别着急,天热,你走的慢些,若是半路饿了,就吃点桂花糕,你平时最爱偷吃这个。”
“姑娘,你又取笑奴婢......”
忍冬离开,脚步却很快,生怕回来晚了,看不见薛凝,对她这样好的姑娘,她希望长命百岁才好,这样她就能一直有家了。
薛凝却在忍冬走远之后,五指紧了紧,随后转身,将剩下的那坛千层雪,放在了小院的阴凉处,然后留下了一封书信,写着‘姨母亲启’。
薛凝走在大街上,脚步不快不慢,却步履坚定,终于走到了,京都城皇宫下,那搭起来的高台......
......
韩家酒楼小院里。
忍冬买完桂花糕之后,不知道为何,眼皮跳个不停,往日里她最喜欢趁热吃桂花糕,但是今日,却一口没有偷吃,快步跑了回去。
温如霜风尘仆仆,刚从京城外回来,正站在那坛酒旁边,拆开书信。
‘......姨母,若是我回不来,在我死后,那千层雪,你们想我的时候便饮一口,醉了就能见到我了。抱歉,也许今生,无法报答姨母的恩情,凝凝下辈子,想投生成你的女儿,伴你膝下承欢,为你尽孝......’
”
“姑娘,你真的要上登闻鼓吗?奴婢害怕,万一你有个好歹......”
忍冬知道,自家姑娘,虽然看着性子软,待人真诚,可是一旦有了决定,无论有任何困难,都会走到底。
薛凝垂眸,轻声说,“忍冬,谢姐姐想回漠北,我不能让她等太久。”
就算是条死路,那又如何呢?反正,她也命不久矣,她没什么输不起的。
人人都怕沾了谢姐姐的案子,会得罪宸王,得罪陛下,丢了性命。
但是薛凝,一无所有,刚好,又可以不要命。
翌日。
薛凝雇了马车,一路行驶,到了京都城的官衙,酿酒司。
薛凝提着一坛酒,将酒带进去的时候,刚好看见了几个正八品掌坛,大周朝开设之后,历代君王,上到权贵,下到百姓,都对饮酒十分热衷。
所以,从先帝开始,就设立了中枢机构,酿酒司坊,用来掌管大周朝所有的酒品酿造。
没有得到酿酒司认可的酒品,若是私下偷摸买卖,是触犯律法的。
“薛姑娘,还真是你,今儿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怎么来了?”
薛凝行礼,“见过大人,大人安康,这是薛凝前阵子酿出来的新酒,特意给你带了一坛过来......”
赵司正接过她手里的美酒,见薛凝脸上的郑重,他已经猜到了一二,原本绷着的脸上,却马上笑逐颜开了。
“薛姑娘既然来此找本官,看来是想清楚,我之前与你说的了?”
薛凝点头,“往日是薛凝不识抬举,请大人宽恕,日后有劳大人照料担待了。”
赵司正捋了捋胡须,拍了拍美酒,“好说好说。”
薛凝又说,“只是眼下,小女遇到点难事,有些着急,上次大人与我说的,掌坛的位置,不知还有没有空缺,这两日可否就让我过了明路......”
薛凝因为酿酒买卖,跟赵司正有了交集,而之前赵司正一直感叹她酿酒极好,想要破格让她当掌坛女官,主动提了出来,她却一口回绝,闹的赵司正不太愉快。
酿酒司这里,八品以及以下,是可以有女子当官的,但薛凝一旦当了掌坛,就不能再给韩家酒楼提供酒品,以后酿出来的酒,只能供给宫里。
所以,当时薛凝拒绝了,而赵司正一直愁的就是,宫里的美酒,这两年没什么新意,陛下已经训斥了他几次,薛凝能帮他破局升官,可薛凝却拒绝了,直接让赵司正跟她差点撕破脸。
司正思考了片刻,“这般着急的话,只能先给你一个九品女官的官职,你可愿意?”
薛凝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谢过大人,日后薛凝一定努力酿出佳酿,报答大人今日恩情。”
赵司正见薛凝这么客气,他反而有点不好意思再对这女娃严厉了。
“行了,之前的不愉快,本官不放在心上,稍后我会让人带着你,过了明路,明日开始,你就是我酿酒司的人了。”
薛凝直到拿着刻上了自己名字的,酿酒司掌坛的腰牌,才放心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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