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我叫桑梓宁,22 岁,天生没手掌,像被人剪掉的树枝。
出生那天,暴雨冲垮了村口的老桥,我被丢在路边。
爷爷说,那夜他捡垃圾,听到哭声,才发现了我。
我裹在破布里,雨水混着泥巴,差点没命。
他踩着泥泞抱我回家,说:“丫头,命硬才能活。”
爷爷没名字,村里叫他老桑头,捡破烂养我。
我没见过爹娘,爷爷说他们嫌我残疾,跑了。
他用捡来的砖搭了个家,风吹就漏,冷得钻心。
可他从不抱怨,每天笑呵呵地给我讲故事。
他说:“宁丫头,你的命是我捡来的,要珍惜。”
双手残疾,我从小就靠脚吃饭、穿衣、干活。
爷爷教我用脚夹笔,歪歪扭扭写下第一个字。
“桑”字像棵树,爷爷说这是咱家的根。
村里人看我眼神怪怪的,像看个稀奇玩意儿。
我躲在爷爷身后,他总说:“别怕,有我在。”
乡村的夏天,蝉鸣吵得人头疼,我喜欢傍晚。
爷爷带我去田边捡野菜,脚踩泥土特踏实。
他用竹竿搭架子,让我练着用脚摘果子。
有次我摔倒,脚破了皮,他背我回家哄我。
“丫头疼不疼?
爷爷给你煮蛋吃,别哭。”
我 12 岁那年,学会了用脚织草鞋,卖两块钱一双。
村里人买了鞋,却在背后说我是个怪胎。
爷爷气得拿拐杖敲地:“谁敢说我丫头坏话!”
他护我像护棵小苗,风吹雨打都不怕。
可我总想,要是没我,他会不会轻松点。
20 岁那年,爷爷病了,躺在床上喘不上气。
他攥着我的腕,声音弱得像风里的烛火。
“宁丫头,别怨命,活着就有盼头。”
那天夜里,他走了,留我一人抱着他的旧衣。
我哭到天亮,脚边的草鞋散了一地。
爷爷走后,村里人看我的眼神更冷了。
有人说:“老桑头没了,这丫头活不长。”
我守着破屋,每天捡野菜,饿了啃干馍。
夜晚风吹得屋顶吱吱响,我蜷在炕上发抖。
可我没放弃,我想活出爷爷说的盼头。
那天,我在田边捡野菜,脚夹着篮子忙活。
泥巴粘满裤腿,风吹乱了我的头发。
远处走来个男人,扛着木箱,笑得像太阳。
他蹲下帮我捡菜,眼里没一点嫌弃。
“你脚比我手还灵活,教教我?”
他笑着说。
我愣住,脸烫得像烧红的铁,忘了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