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色唇印。
手机突然在真丝裙摆上震动,陌生号码的短信映亮她瞳孔里的血丝:“程太太该看看东郊画廊新展”。
窗外不知何时又下起雨,水痕沿着《戴珍珠耳环的少女》复制画流淌,少女耳畔的珍珠正巧悬在程诺太阳穴的位置。
画廊铜铃响起时,苏桐正用指尖丈量油画框的厚度。
亚麻籽油混合蜂蜡的气息裹着穿堂风漫过来,她转身看见玻璃展柜上映出的男人轮廓——黑色高领毛衣裹着瘦削肩线,右手虎口处靛青色胎记形同坠落的星群。
“维米尔用的不是群青。”
男人抽走她手中的《戴珍珠耳环的少女》画册,无名指掠过书页的瞬间,袖口滑出半截烧焦的羊皮手套。
苏桐注意到他左耳垂缀着枚金丝掐成的耳扣,与她项链上的缠枝莲纹竟有七分相似。
“真正的荷兰黄金时代画家,会用阿富汗青金石混入碎琉璃。”
他指尖悬在少女耳畔,阴影投在苏桐锁骨处的掐丝珐琅上,“就像真正的珍珠不该困在镀金牢笼里。”
画册突然自动翻到末页,夹着的儿童画材清单飘落在地。
苏桐俯身去捡时,瞥见对方麂皮靴边缘沾着窑变釉彩的碎屑——这种技法在程氏窑厂已失传二十年。
“给小恺选画板?”
男人拾起清单的姿势像在触碰易碎的薄胎瓷,“顾沉舟,这里的临时看店人。”
他递来的名片残留着苦艾酒气息,背面印着“东郊97号”的火漆印章。
苏桐跟着他穿过穹顶画廊,彩绘玻璃滤出的光斑在地面流淌成河。
顾沉舟讲解时的侧脸忽明忽暗,像经年累月氧化发黑的银版相片。
他说勃鲁盖尔的农民隐喻着人性本真,讲到蒙克《呐喊》时突然用挪威语念了句诗,音节坠地时竟与程诺求婚时的冰岛语发音微妙重叠。
“小心。”
顾沉舟拽住她险些碰倒的青铜烛台,手套擦过后颈时掀起细小战栗。
苏桐在这刹那看见镜墙后的暗门缝隙,未完成的《红玫瑰与白玫瑰》系列画作在昏暗中若隐若现。
画中穿酒红色睡袍的女人背对画面,肩颈处胎记位置与程诺助理小林完全一致。
“这是非开放区。”
顾沉舟横移半步挡住她的视线,烧焦的皮质手套按在《吻》的仿作边框,“有些作品就像婚姻,远观是鎏金画框,近看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