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盏灯,三天命。
你点不点?”
站着的人声音低沉,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带着点嘲讽。
他是个瘦高的男人,穿着一件灰扑扑的长袍,袍角沾了泥,脸上有道疤,从左眉斜到嘴角,像被刀劈过。
他叫林九,生得一副凶相,手里却捏着一串乌木念珠,慢悠悠地捻着。
坐在桌边的男人没吭声,低头盯着那张纸。
他叫张启山,四十出头,西装笔挺,袖口却磨得发白,眼角的皱纹深得像刻上去的。
他手里攥着一枚铜钱,边缘已经磨得光滑,像是被摸了千百遍。
此刻,他的手抖得厉害,铜钱在指间微微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问你话呢,点不点?”
林九不耐烦了,往前迈了一步,影子被油灯拉得老长,投在墙上,像个扭曲的鬼。
张启山终于抬头,眼神里混着愤怒和恐惧,“你不是说,这七星灯能续命吗?
三天命,七盏灯,我点下去,就能多活三年?”
林九笑了,笑得有点瘆人,“对啊,我是风水师,摆局续命是我的拿手好戏。
可我没说,这命是续给谁啊。”
张启山一愣,手里的铜钱掉在地上,滚了两圈,停在桌腿边。
他猛地站起来,椅子被撞得吱吱响,“你什么意思?”
林九慢条斯理地蹲下,捡起那枚铜钱,掸了掸灰,塞回张启山手里,“意思是,这七星灯点下去,命是能续,可未必是你的命。
你不是求我救你儿子吗?
三天命,七盏灯,换他三年阳寿,代价是你得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风水局嘛,总得讲个平衡,你说是不是?”
张启山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你……你早知道?”
“废话。”
林九冷哼一声,站直了身子,“你儿子车祸昏迷,医院下了三次病危通知,你跑来找我,还带了这枚祖传铜钱。
我掐指一算,你命格薄,活不过今年,可你儿子还有一线生机。
这局,我摆得明明白白,点灯续命,代价是你自己。
你要是不乐意,现在走人,我不拦你。”
屋子里静得能听见张启山的喘息声。
他盯着那张画着七个红点的纸,眼里闪过挣扎。
他不是没想过死,可他是真怕死。
他攒了一辈子钱,熬了一辈子苦,好不容易爬到今天的位置,眼看着儿子要结婚,自己要享福了,却摊上这档子事。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