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开的颅骨间探出肉须,正自动翻动着《守则》终章。
小墨从抽水马桶里浮出水面,它叼着张泛黄的契书,落款处按着我三岁时的手印。
窗外星空开始蠕动。
银河裂成产道形状,三足猫神的轮廓在血月里渐渐清晰。
整座城市的霓虹灯都变成了招魂幡,十字路口的红绿灯闪烁着猫科动物竖瞳的节奏。
我知道当猫母降世那刻,我们的每根毛发都会化作人柱,在它子宫里孕育出新世界的胚胎。
保安亭传来最后一声人声惨叫,随即是令人毛骨悚然的舔舐声。
小墨跳上我异变的肩胛骨,它金绿异瞳里映出公寓外墙的变化——所有空调外机都变成了吊挂的蚕茧,里面包裹着正在猫化的住户,他们伸出的舌头已裂成蛇信般的双叉。
《守则》末页渗出母乳状液体,烫金的字迹在晨雾中燃烧:今日酉时,全体住户于猫母座下归位整座城市的下水道开始逆流。
我蹲在401室窗台舔舐前爪,倒刺刮下舌尖溃烂的腐肉,那些碎块掉在窗沿立即生根发芽,开出长满猫齿的曼陀罗。
小墨的尾巴从天花板垂下来,尾尖拴着枚青铜钥匙,正在我畸变的复眼前方晃荡成钟摆。
当钥匙插入第九颗猫眼的瞳孔时,整面外墙突然外翻,露出公寓楼血淋淋的肌肉组织。
钢筋在粉红肉壁间脉动如血管,402室的位置传来婴儿啼哭——那个程序员正从肉膜包裹中新生,浑身覆盖着荧光绿的哺乳纹。
最终条例:全体住户请前往屋顶参拜电梯轿厢长出了胎盘触须。
我被黏在轿顶缓缓上升,透过半透明肉膜看见每个楼层都在分娩。
701室的防盗门正在宫缩般开合,喷溅出混着猫毛的羊水;五楼走廊的声控灯已化作漂浮的卵泡,每个光球里都蜷缩着长出猫耳的胎儿。
屋顶天台铺满了胎脂状粘液。
三百个住户匍匐成环形产床,脊椎刺破皮肤连成荆棘铁幕。
物业专员们正在用脐带编织吊索,他们肿胀的腹腔里传出啃食声,不时有半消化的人手从肚脐眼探出。
小墨蹲踞在中央空调机箱上,那团金属正在融化成子宫形状。
它每声呼噜都引发集体胎动,整栋楼的阳台护栏开始收缩成产道褶皱。
我的尾椎骨突然炸开,九根裹着胎衣的猫尾破体而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