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从青瓷枕里抽出发霉的族谱,泛黄纸页间夹着张民国三十六年的借寿契约,乙方签名处按着个血手印,掌纹与他手机锁屏上的祖父指纹完全重合。
更锣在子夜炸响第三声时,祠堂废墟方向传来砖石崩裂的闷响。
林深冲出堂屋时,看见老槐树的根系正托起整座祠堂地基,三百具裹着寿衣的尸首在梁柱间列队行走。
走在队尾的腐尸突然转头,溃烂的唇间露出他今晨刚在县公安局见过的金牙——那本该躺在解剖台上的猝死村民王富贵,此刻正踩着尸群脚步的韵律,将生蛆的手指探向祠堂供桌。
供桌上的青铜烛台突然集体倾倒,烛泪在青砖上汇成血河。
林深顺着血流方向摸到祠堂影壁后的枯井,井绳上系着的红绸正是他童年时给爷爷绑烟袋的料子。
当他在井下密室摸到电筒开关时,光束里惊飞的蝙蝠群掀开了墙上的防水布——二十台冰柜在霉斑间嗡鸣,柜内整整齐齐码着全村青壮年的尸体,每个人天灵盖上都嵌着枚生锈的铜钱。
冰柜侧面用红漆标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