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能痛斥自己的外号,觉得它有辱斯文。
但我不可以,因为这个外号,是我父亲取的。
父亲说,我是灾星,害死了娘亲和妹妹。
我本名陆无忧,是他将我的名字改成了陆淮。
他说,我害死了娘亲,也害死了妹妹,怎能一世无忧?”
陆淮的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讲述他人的故事。
“父亲说得是对的,因为娘亲难产就是我的错,是我非要半夜吃冰糖葫芦。
“那个时辰,许多铺子都已打烊,娘亲怀着妹妹走了好几条街才买到,回来的路上就觉得头晕目眩……”讲到这里,他猛地停住了,仿佛是喉中哽了一把沙石。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重新开口。
“其实,送到医馆的时候还有转机。
可惜,给她接生的人,当晚喝了许多酒。”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
我的耳畔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白,忽然间,我什么都听不到了。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离开陆淮家的。
我失魂落魄地走在长街上。
直到寒风刺骨,我才猛地惊醒。
其实——给陆淮娘亲接生的人,就是父亲的知己好友。
十年后,我父亲生意失败,父亲的好友便去做了大夫。
父亲的好友医术高超,但却时常酗酒。
酒后行医,必然会导致多次医疗事故,但次次被我父亲用银两压了下来。
直到一次事故被人告发,父亲实在压不住了,最终东窗事发。
连着过去因此受过伤害的患者一同站了出来。
最终,父亲的好友性命不保,但父亲还是用最后的人脉保住了她。
而父亲自己,扛下所有的罪责,被关入大牢。
原来,父母亲手埋下的祸根,比我想象得更早,更危险。
09这颗祸根不仅炸毁了十年后的我,连同现在的我一同炸得体无完肤。
我好像突然就明白,为何我能解开那个密语了。
命运弄人。
在此刻,我才终于明白十年后,被陆淮藏起来的那颗糕点意味着什么。
是他压抑住的汹涌爱意。
将来这般出众的他,怎会不知我们的这层纠葛。
所以,他才一直与我以朋友之名相处。
所以,他给我的,不多不少,刚好够我基本生活。
我立于江边,冬日的风,刺骨寒凉。
雪越下越大,如鹅毛般厚重。
我伸出手,一片雪花落入掌心。
前世今生如走马观花,一幕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