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抓住了最后一丝温暖与依靠,在灰堆里机械且茫然地勾画着全家福。
每一次费力地勾勒出一个轮廓,她都会呆呆地凝视许久,眼神中充满了失落与悲伤,因为画里总是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父亲。
父亲的头像在去年被从光荣榜上无情地撕下时,裱糊的浆糊还紧紧地黏着半张《人民日报》,那一幕如同噩梦般,深深地烙印在她幼小的心灵深处,成为她心中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痛,每每想起,都如同一把锐利的刀,狠狠地刺痛她的心。
终于,那个决定家庭走向的夜晚来临了。
堂屋里,那张承载了无数家庭聚会与重要时刻的八仙桌,在岁月的无情侵蚀与重压之下,不知何时已然裂了一道长长的、触目惊心的缝,仿佛是命运在这个家庭身上留下的一道深深的伤痕。
鲁班锁静静地摆放在桌心,投下如同蛛网般错综复杂且阴森的阴影,那阴影仿佛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所有人都笼罩其中,仿佛在无声地审视着这个家庭即将做出的艰难抉择。
大姐蕴秀静静地坐在桌前,神情凝重得如同窗外那沉甸甸的雨云,她的指尖轻轻地、一下又一下地摩挲着锁芯凹槽,仿佛想要从那冰冷坚硬的金属中,探寻到一丝指引家庭前行的力量与方向。
“供销社的粮本只剩三十斤粳米配额。”
大姐的声音干涩沙哑,仿佛是被烈日暴晒许久的棉籽,带着一种破碎的质感,“噼啪”一声,重重地落进了死一般寂静的氛围里。
这简短的一句话,却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每个人的心头掀起了惊涛骇浪,让原本就压抑的气氛变得更加沉重,仿佛空气都被凝固了一般。
就在这时,五妹像是突然被点燃的火药桶,情绪激动地突然冲上前去,一把狠狠地抽走四姐手里紧紧握着的军用水壶,然后用力地泼向墙角堆放的尿素袋——那原本是准备分家时装细软用的。
尿素袋被泼湿后,散发出一股刺鼻难闻的味道,与屋内原本就压抑悲伤的气氛交织在一起,使得整个空间更加令人窒息,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充满绝望与无助的深渊之中。
“要分就把我劈成七瓣!”
二姐再也无法压抑内心的情感,她猛地将顶针狠狠砸在缝纫机板上,那跳起的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