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衣》。
盲琴师砸碎珍藏十年的梨花白,烈酒浇在琴弦上燃起幽蓝火焰。
“接着!”
他将燃火的琵琶抛来。
我接住的刹那,十二年前老花魁教我轮指的情形突然清晰——她说最高明的技法不在指尖在心头。
火弦烙进掌心的剧痛中,我竟笑着奏完最后一个泛音。
金人铁骑在音波里成片倒下时,我望着城外渐亮的曙光突然懂得:当年他许我的七十二串玉铃铛,原该响彻在这疮痍山河的每一处檐角。
褪色的水红裙裾飘在硝烟里,像极了王家村后山那年未被践踏的海棠。
07燃烧的琵琶弦在城头划出赤色弧光,万千流民的吼声与弦音共振。
我望着自己焦黑见骨的指尖,忽然想起十二岁那年,老花魁握着我的手在雪地里练轮指,她说琵琶的魂不在蚕丝弦,在弹弦人胸中那团不灭的火。
金军重甲骑兵在音浪中如麦穗般伏倒时,盲琴师突然拽着我滚下城墙。
他空荡的眼窝对着我淌血的掌心,喉头发出受伤野兽般的呜咽。
原来我们早被弯刀劈开半幅身子,只是乐声太烈,竟连疼痛都焚尽了。
城破第十二日栖身的破庙梁柱上悬着七十二串陶铃。
小乞儿用碎瓷片在铃铛上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