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日我上岸了,是一名人民教师!
晨光穿过二中的蓝花楹,我抱着教案穿过长廊。
至此,人生圆满。
婚礼在暑假的校园举行,跑道两侧立着学生用粉笔画的结婚证。
何岸单膝下跪将婚戒套上我的手指,“当年你说上岸不是终点。”
他替我拂去肩头蓝花楹花瓣。
“现在我们的终点该是桃李满天下。”
当教育局把我们借调到省厅时,何岸在申报表“申请理由”栏写道:“真正的上岸,是成为更多人通往岸边的桥。”
晚风穿过办公室未合拢的窗,吹动桌面试卷上鲜红的批注,墨迹洇开的形状,恰似当年照亮考编路的星光。
8《备考教师编:那些日夜兼程的岁月》——尚裳的“上岸”独白(配乐《一路生花》)连续132天,闹钟定格在5:30。
四川冬季湿冷的空气渗入房间,我裹着毛毯蜷缩在书桌前,用冻僵的手指翻动《教育学原理》。
为对抗困倦,我在保温杯里装浓缩咖啡,咖啡的苦味混着咸涩,那是我背到崩溃时砸落的泪。
中午十二点,吃着土豆丝,配着cgAPP的错题解析下咽。
耳机循环播放网课音频,连食堂大妈颠勺的声响都被我幻听成“夸美纽斯是近代教育学之父”。
书桌左侧贴着Excel表格:今日刷题量387/500,正确率83%。
今日背诵计划、学习计划……时常在恍惚间,回到前世死亡瞬间,夏瑕那句“你永远考不上”的冷笑与真题卷翻页声重叠,我只能一直背,一直刷。
因过度书写而变形的手指关节,屁股也因为长时间坐立变成了“死屁股”,我在心里默念,“疼痛是上岸者的纹身。”
当公示名单上“尚裳”二字被加粗标红时,我听着窗外雨声突然痛哭——那些啃着馒头刷题的深夜、大巴车上混着汽油味的笔记、无数次想纵身跃下天桥的瞬间,终于淬炼成穿透命运的星光。
“所谓上岸,不过是溺死者把骸骨铺成阶梯,让灵魂向上攀援。”
——尚裳的备考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