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非谢瑶的女频言情小说《邪物典当铺:只收凶物陆非谢瑶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虫下月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是一件邪物,邪字号当然能收。”陆非把项链放回梳妆台,这玩意在手里拿久了就浑身不舒服。“只不过,直接带走项链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弄清楚这条项链到底是什么,才能对症下药,解决谢小姐的噩梦。”邪字号收邪物,从来不是只将物品带走那么简单,还包括解决附在物件上的邪灵。谢瑶显然是个聪明女人,一下子就理解了陆非的意思,问道:“我要怎么配合你?”“不介意的话,我要留下来观察一晚,弄清这项链到底怎么作祟的。”“那再好不过了!”经过这番,谢瑶对陆非的能力不再怀疑,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介意?天幕暗下。夜晚很快来临。四周冷冷清清,黑暗笼罩着这栋精致的小别墅。谢瑶按照陆非的建议,早早上床睡觉。陆非搬了把椅子,坐在角落。“拜托你了,陆掌柜!”谢瑶咬了咬牙,关...
《邪物典当铺:只收凶物陆非谢瑶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这是一件邪物,邪字号当然能收。”
陆非把项链放回梳妆台,这玩意在手里拿久了就浑身不舒服。
“只不过,直接带走项链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弄清楚这条项链到底是什么,才能对症下药,解决谢小姐的噩梦。”
邪字号收邪物,从来不是只将物品带走那么简单,还包括解决附在物件上的邪灵。
谢瑶显然是个聪明女人,一下子就理解了陆非的意思,问道:“我要怎么配合你?”
“不介意的话,我要留下来观察一晚,弄清这项链到底怎么作祟的。”
“那再好不过了!”
经过这番,谢瑶对陆非的能力不再怀疑,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介意?
天幕暗下。
夜晚很快来临。
四周冷冷清清,黑暗笼罩着这栋精致的小别墅。
谢瑶按照陆非的建议,早早上床睡觉。
陆非搬了把椅子,坐在角落。
“拜托你了,陆掌柜!”谢瑶咬了咬牙,关灯缩进真丝被子里。
偌大的主卧一下子陷入幽暗,只有窗外的路灯隐隐透进一点光来。
第一次独自面对邪物,陆非的心里也有些紧张。
虽然跟着爷爷耳濡目染多年,理论知识很丰富,但还没有真正的实践过。
他抱着背包,小心地盯着梳妆台上的项链。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窗外树影婆娑。
主卧里安静得落根针都能听见。
床上的谢瑶一动不动,似乎已经睡着了。
梳妆台上的项链始终没有任何异动。
一切看起来风平浪静。
渐渐地,陆非的困意也上来了,他掐着大腿不让自己打瞌睡。
“难道多了个人,脏东西就不出来了?”
时间已经过了凌晨1点,陆非的腿都坐麻了,索性起身走到梳妆台前。
项链静静地摆在镜子前,灰白泛黄的人骨珠子透着冷冷的死气,上面的古怪符号在幽暗中愈发诡异,像一只只似睁未睁的眼睛。
突然,有颗骨珠转动了下,犹如眼睛睁开!
“动了?!”
陆非顿时警铃大作,慌忙从背包里拿一把巴掌大小的桃木刀,紧紧盯着项链。
桃木辟邪,这桃木刀又经过特殊处理,对骨类的邪物有一定的克制作用。
是以前有个老先生当给邪字号的,过了典当时间还没来赎,就归邪字号所有了。
可等了半天,项链没有任何动静。
“难道是我看错了?”
陆非惊疑不定,犹豫着要不要用桃木刀试探下,身后突然响起一种诡异的声音。
嚓嚓嚓!
嚓嚓嚓!
这声响从微弱逐渐清晰,一来一回,很有规律。
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磨刀?!”
听清的时候,陆非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深更半夜,谁在磨刀?
保姆吴妈的房间在一楼,她早就回房了,谢瑶叮嘱过她晚上千万不要出来。
而且,这磨刀声明显是主卧里响起的,这里就他和谢瑶两个人啊。
谢瑶又在睡觉......
陆非转过头去,顿时一呆。
床上是空的。
谢瑶不见了!
“人呢?”
陆非几步走到床边,掀开真丝被褥。
床单还保留着谢瑶睡过的痕迹,被窝却冷冰冰的。
但陆非明明前一分钟还看到她在床上。
不过转眼间,人就没了。
陆非顿感不妙,转头看向梳妆台,心脏又是猛地一抽。
人骨项链也不见了!
“糟糕,不会出事了吧?”陆非深吸气,拼命让自己冷静,“不要慌!谢瑶才刚刚不见,肯定没走远”
嚓嚓嚓!
令人牙酸的磨刀声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声音刚响起,谢瑶就不见了,这两者间应该有联系。
陆非仔细听了听,发现磨刀声是从主卧的卫生间里传出来的。他迈步,透过卫生间半开的门,小心朝里面望去。
宽敞的卫生间,洁白的瓷砖泛着冷冷的幽光。
一个纤瘦的人影光脚蹲在冰冷的地板砖上,背对着门口,一下一下地磨着刀。
金属与石块摩擦的声音格外刺耳。
“谢小姐?”
陆非对着那个背影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对方没有反应,依然一下接一下的磨着刀,动作一板一眼,像在做什么格外重要的事情。
陆非咽了咽口水,迈步走进卫生间,终于看清了些。
长发凌乱地散落在后背,身上是一条洁白的裙子,然而她的皮肤比裙子还要苍白。
正是谢瑶。
她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剔骨刀,低着头,用力地打磨着。动作僵硬,双眼紧闭,像个会动的死人。
陆非心惊肉跳,一时间有些不敢靠近。
深更半夜,一个女人披头散发的蹲在黑暗中磨刀,谁看了不害怕?
这恐怕不是梦游,是被迷住了。
但诡异的是,陆非没有在她身上看到那条项链。
“不管怎么样,先叫醒她再说,太危险了!”
这种情况,贸然唤醒对方,可能会对其精神造成影响。但陆非顾不上那么多了,那被磨得又薄又利的剔骨刀让他有种很不祥的预感。
他小心上前,朝谢瑶伸手。
不管谢瑶要做什么,都必须让她停下。
可他的手还没碰到谢瑶,磨刀声戛然而止。
谢瑶毫无征兆的站起来,在幽暗中一点点转过身,姿势极其诡异。
她光着脚,脚尖是踮着的,身体微微前倾,脑袋下垂,凌乱的长发将她脸庞全部遮住。
就像被什么东西拎着脖子提起来,手里的剔骨刀闪着冷冷的寒光。
“鬼踮脚?!”
陆非的心也猛地提起来。
“运气好?我没听错吧!”
听陆非这么说,虎子蜡黄的脸皮扯了扯,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我都快被这玩意折磨死了,你还说我运气好?这种好运......送给你,你要不要?”香灰卡在嗓子眼,他说起话来磕磕巴巴。
“你不是把铜钱当给我了吗?这好东西已经是我的了。”陆非嘿嘿一笑,把虎子扶起来坐着。
“你先歇会,我把这里收拾下。”
说完,他就把送阴菜的碗碟纸灰等东西装进塑料袋,然后又铲了不少土,把虎子的呕吐物埋起来。
这里再冷清也是路口,弄得又脏又乱的,别人还怎么走?
陆非不是什么有道德洁癖的人,但他不喜欢因为自己的事而影响别人。
虎子背靠着路灯,虚弱地喘着气,见陆非一脸轻松的模样,不禁又生出希望:“陆非,我真有救?”
“当然。”
“你不是在哄我高兴吧......你放心,我这人分是非,就算你救不了我,我死了也不会找你麻烦......”
“就算你来找我,我也不怕!”陆非没好气地打断他,“更何况,你不会死!起码现在不会死,我已经知道那是什么邪物了,知道了就好对付。”
虎子凹陷的眼睛重新亮起来:“那到底是个啥?”
“先回去再说,十字路口阴气重,你现在阳火虚弱,就跟没关门的房子似的,是个脏东西都能进。”
把所有东西扔进垃圾桶,陆非拍了拍身上的土,扶虎子起来。
二十几的虎子像个垂暮老人,高大的身躯深深佝偻着,被陆非搀扶着一路走走停停。二十分钟的路程,硬是花了一个小时才回到当铺。
陆非把他放到椅子上,拿着钥匙去了后院的卧室,打开一口老柜子,从里面取出一张很旧的黄符。
他把黄符点燃放进水杯里,做了一杯符水,递给半死不活的虎子。
“把这个喝了。”
“你还嫌我吐得不够凶啊?”虎子满脸抗拒。
“这是符水,有镇邪作用,你喝了以后就没那么难受了,说不定还能吃饭。”
“真的假的?”虎子用发抖的手接过水杯,“有这么好的东西,你咋不早给我?”
“这不是为你省钱嘛,符水200一杯。”陆非满脸认真地道,“要是今天晚上就能把那饿死鬼送走,你就用不着花这钱了,可惜这事没那么简单。哦,对了,买铜钱还花了100,回头记得一并给我。”
实际上,这黄符是爷爷留给他的,用一张少一张,他舍不得。
“你人还怪好的咧。”
虎子无语地苦笑,捧着杯子先试探着喝了一小口,等了会,发现没有丝毫呕吐的征兆后,才把剩下的喝完。
“特么的,太久没吃饭,连杯水都这么好喝!”
虎子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刚放下杯子,感觉肚子里涌出一股暖流,向着身体各处游走。
冰冷麻木的四肢得到缓解,高高鼓起的肚子瘪下去不少,就连发痒的牙齿也好多了。
“真有用!”虎子又惊又喜,再看陆非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我真是服了!陆非兄弟,不,陆非大哥,你快告诉我,那铜钱到底是什么邪门玩意?要怎么对付?”
陆非摸出那枚铜钱,放在灯光下看了看,才道:“这叫饿鬼钱。”
“啥意思?”
“一种特殊的邪物,要成为饿鬼钱的条件很严苛,不是光从坟里面挖出来的就行。首先,得是死人嘴里的压口钱,其次,死人必须是个饿死鬼。”
陆非微笑看着虎子。
“压口钱多得是,饿死鬼也不少,但这两者碰到一起的几率,可以说是万中无一。你不是运气好,是什么?”
虎子连连摇手:“这运气谁爱要谁要!你就告诉我,能怎么对付就行。”
“要解这饿鬼煞,说简单也简单,说麻烦也麻烦,主要是需要一些饿死鬼的坟头土。”
“啊?这不还是不成吗!”虎子的脸又垮了下去,“我连它埋哪都不知道,上哪找它的坟头土去?”
“放心吧,我有办法。明天我们先到你收铜钱的村子,剩下的交给我。现在时间不早了,先睡觉。不好好休息,明天哪来的力气挖坟?”
陆非拍了拍虎子的肩膀。
见陆非如此有把握,虎子便把一肚子的问题放回去,被连番的折腾,他的身体也确实支撑不住了。
靠在沙发上,几乎是一闭眼就睡着。
喝了符水后,身体暖洋洋的不再被呕吐折磨,这一觉是他近些天来睡的最踏实的一次。
次日早晨。
虎子终于可以正常吃饭了。
坐在路边摊,他一边啃着热乎乎的肉包子,一边抹泪。
那吃相,陆非真想装不认识他。
“你悠着点,符水能起三天的作用,这三天足够解决那只饿死鬼了。”
“你不懂那种饿了几天几夜的感受!哪怕找不到坟头土,我就是死也要做个饱死鬼,绝不做饿死鬼。活生生的饿死,还不如直接被人杀了算了。”
虎子连吃了六笼还不够,还要打包一些在路上吃。
把路边摊老板感动得像找到知音似的,非要送他两笼包子。
收铜钱的村子在江都下面一个偏僻县城里,为了快点赶过去,虎子去找朋友借了一辆面包车。
一路摇摇晃晃,虎子一边吃东西一边开车,花了半天的时间终于赶到村口。
“我老板当时在村西头一户人家那收古陶碗,我们去打听打听,要是卖铜钱的老王八就是村里的人,肯定能问出来。”
吃饱了饭,虎子虽然还是瘦,但人精神了许多。
他停好车,凭着记忆带陆非走进村子,很顺利地找到那户人家。
家主人是个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满口黄牙。因为前不久才卖的古陶碗,所以对虎子还有印象。
“大叔,跟您打听个人。”虎子给他发了一支烟。
“你说。”中年汉子把烟别在耳朵上。
“咱们村里有没有一个老头,穿一身黑布衣裳,绿胶鞋,人干瘦干瘦的?”
“老头不都长这样吗?你说个名字。”
“我不知道他叫啥。”虎子挠挠头,努力回忆着道:“我想起来了,他脖子上有好大一块黑斑,手背上也有不少。”
“黑斑?”中年汉子愣了一下,眼神变得古怪起来,看着虎子问道:“你打听这个人做什么?”
小网红做直播已经两三年了,一直不温不火,想红都快想疯了。
只要能让她红,她什么都敢戴。
别说人骨做的项链了,就是养小鬼的阴牌她都尝试过。只不过,她遇到了骗子,那阴牌是假的,一点作用都没有。
“冰冰小姐,你可要想清楚了。戴上这条项链,就等同于活在大众的监视之下,一言一行都被人关注。如果你有黑料,很有可能会被人扒出来。”
陆非把副作用清清楚楚地告诉对方。
邪字号又不是黑店,任何交易讲究个明明白白。
邪物可害人,亦可助人。但想要得到,首先要付出。
冰冰犹豫了好一会,为了当网红她也做过一些不光彩的事。
但她太想红了,想到黑红也是红,最后咬牙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又网贷了一些,凑齐五十万给陆非,买走了人骨项链。
一条有明显副作用的项链,就卖了五十万。
低价进,高价出。
这就是邪字号的买卖。
爷爷说过,邪字号的生意做好了,根本不愁名利地位。
陆非大方地分了五万给刘富贵。
请人办事,酬劳肯定要给的。
“小陆掌柜,以后你家邪字号还有宝贝要出,第一个告诉我老刘,我一定帮你多多宣传。”
“富贵叔,以后就辛苦了。”
“客气,能和邪字号合作是我的荣幸。”
能和邪字号搭上关系,刘富贵心里美滋滋的,做起事来也分外卖力。
不过陆非没想到,效果来得这么快。
人骨项链卖出去的第二天,就又有顾客上门。
“陆非,快帮帮我!”
来人是个竹竿似的瘦高个,匆匆跑进当铺,满头大汗的样子,十分着急。
“你是......”
陆非一下没认出来是谁。
“我是虎子啊。”
“啊?虎子,你咋瘦成这样了?”陆非吓了一大跳。
虎子是街上一家古玩店的伙计。
这家伙本来又高又壮,一米八的个头,胳膊上的肌肉像石头一样结实。
但现在却瘦得不成样子,两边的脸颊都深深凹陷下去,跟几个月没吃饭似的。
“听街上的人说,你们这能收邪物对吧?”虎子从兜里掏出一块铜钱,像丢毒蛇般丢在柜台上。
“你快帮我看看,这玩意是不是邪物!”
“稍等。”
陆非戴上手套,拿起这枚铜钱,仔细打量。
铜钱外圆内方,十分古旧,从质地和成色来看是一枚实打实的古钱,钱面上隐隐有黑气缭绕。
这种黑气和人骨项链的黑气不同,人骨项链上是煞气,这铜钱上是死气。
“这种古钱应该是陪葬品,你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你还真有两把刷子,一眼就看出是陪葬品!”虎子连忙竖起大拇指,“那它是邪物吗?”
“是不是邪物,得等你跟我说清楚了才能判断。”陆非看虎子满嘴起皮的模样,去给他倒了一杯水。
虎子却像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似的连连摆手,道:“不能喝!不能喝!我现在只要吃东西就吐,喝水也不行,吐得我肠子都快出来了。”
“吃不了东西?”
陆非观了一眼他的面色。
印堂发黑,双眼下面一片乌青,确实是中邪的表现。
但奇怪的是,他瘦得不成几乎只有皮包骨,肚子却鼓鼓囊囊的,跟长了个啤酒肚似的。
这形成一种极为诡异的反差。
陆非不禁好奇起来,催促道:“那你还不快告诉我,这铜钱到底怎么来的?说清楚了,我才好帮你啊。”
虎子赶忙说起铜钱的来历。
这铜钱他跟老板出去收古董时,无意间收来的
那天,老板在屋里跟人谈价,他在外面等。
有个农民打扮的老头走过来,神神秘秘地问他收不收古钱,只要五百块。
虎子这两年跟老板到处跑,也学了点识货的本事,认得出这是资格的古钱,市价几千到一万不等。
他心想,把这古钱转手一卖,就能赚好几千,抵他一个月工资了。
于是,他没跟老板说,偷偷收了这枚古钱。打算回来后,找个机会出手。
没成想,当天晚上他的身体就开始出毛病。
晚上,他也不知道怎么的,感觉嘴巴特别痒,特别想吃东西。平常最多吃两碗面,那天却吃了整整五碗还不满足。
他怕把肚子撑坏了,就强忍着没有继续,上床睡觉。
可刚躺下,就感觉腹中一阵剧痛,像有把刀子在肠子里搅似的。接着就是止不住的恶心,把吃的面全吐了出来。
吐完以后又感觉无比的饥饿,想吃东西,折腾得他一整晚没睡好。
他以为是肠胃炎,去药店买了点药。可没想到,吃了药以后吐得更厉害了。
他实在扛不住,就去医院检查,奇怪的是医生却查不出毛病,就给他开了些养胃的药。
医院的药也不管用,他吃了以后照吐不止。
才短短几天,就瘦得不成人形。
这时候,再笨的人也知道,不是身体的毛病了,是撞上了不干净的东西。
虎子思前想后,自己就收过这么一枚古钱,多半是这玩意的问题。
可他不认识什么大师,刚好听说邪字号能收邪物,就抱着试试的心态来了。
“陆非,你是不知道啊,我一吃东西就吐,不吃就饿。饿得我抓心挠肝,牙齿痒痒,恨不得抓个人来啃!”
虎子咂摸着牙齿,眼神诡异地盯着陆非的脖子,好像真要吃人似的。
陆非连忙后退一些,和他拉开距离,不经意间看到他的嘴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等等,虎子,你嘴巴里是什么?”
“啥?我没吃东西啊。”虎子茫然。
“你张开嘴,让我看看。”
虎子张大嘴巴。
陆非打开手机电筒,照了进去,看清虎子口腔里的情况后,手猛地一抖,手机差点没拿稳。
“咋了?陆非,我嘴巴里面咋了?”
虎子见他这副反应,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
陆非稳定了一下情绪,才道:“牙齿。”
他自认为不是个胆小的人,经过吸魂链的洗礼,也算见过世面了,可虎子口腔里的情况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
“你别吓我啊,牙齿怎么了?”虎子都快哭了。
此时的谢瑶,已经不是她本人了。
陆非全身紧绷。
僵硬地对峙两秒,谢瑶的身体忽然一动,却不是朝陆非扑而来,反而踮着脚跑了出去。
“谢小姐!”
陆非赶紧追上。
然而,昏暗的主卧里,哪里还有她的身影?
她跑得那么快,却一点脚步声也没有。
陆非急地满头大汗。
被邪物控制,会做出许多无法理解的可怕事情来,不是伤人,就是伤害自己。
“主卧没有,那就是跑到楼下去了!”
陆非跑出主卧,站在走廊朝下望去。
宽阔挑空的客厅,只有上方巨大的水晶吊灯闪着细碎的微光,整个一楼全部隐没在黑暗中。
像一潭死水,根本看不到谢瑶在哪里。
他拿出手机,借着手机电筒的光芒,顺着楼梯急急朝下跑去。
才跑几步,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脚腕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抓了一把。
他一个踉跄,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朝下扑,还好他反应够快,及时抓住扶手,才没有摔下去。
陆非拉开裤管,看到脚腕上多了一道乌黑的爪印,那一块皮肤变得麻木没有知觉。
陆非抓起一把香灰朝四周洒了去。
隐约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褪去了。
然后,他用手抓着扶梯,沿着楼梯一步步小心往下,终于来到一楼。
厚厚的双层窗帘被拉上,整个一楼密不透风,阴森而死寂。
陆非小心地环顾四周,总觉得黑暗中,有双眼睛在冷冷地注视着自己。
正在小心找寻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一道声音从后面传来。
他连忙转身,刚好看到谢瑶的身影在楼梯转角处一闪而过,他立刻追过去,发现这后面还有一扇门。
门半开着,门板微微晃动,冷冷的阴气从里面透出来。
陆非抬起手机。
黯淡的光芒下,一段向下延伸的楼梯映入他的眼帘,谢瑶苍白的身影鬼魅般地消失在楼梯尽头。
“是地下室。”
陆非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这次下楼的过程很顺利,地下室空间开阔。
这里是专门的健身房。
“谢小姐!”
转过弯,陆非终于看到了谢瑶。
那里健身房的尽头,有一整面墙的大镜子。
谢瑶面向镜子站在中间,披头散发,嘴里不停地重复什么话。
那诡异的模样,让人毛骨悚然。
“她到底在说什么?”
陆非顾不上那么多,当务之急是先夺走她手里那把剔骨刀。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谢瑶,等到靠近了以后,一把抓向她拿刀的手腕。
谢瑶猛地转过身来,反手抓住陆非的手腕,凌乱的长发中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陆非。
下一刻,陆非惊骇地看到,镜子里,她的身后浮现出一个又一个狰狞的黑影。
镜子里,那些黑影动手了。一双双扭曲黑手揪住谢瑶的脑袋,将她的影子一点点的从身体里撕扯出来。
“魂魄!它们想把她的魂魄扯出来!”
陆非的眼睛瞪得极大。
这一瞬间,他终于知道项链是什么了。
吸魂链!
可以吸走人的魂魄的项链,用极为残忍的方法制造,每一颗骨珠,都能容纳一个怨魂。
那些黑影,就是被吸进项链的魂魄。
这可是个稀罕物啊,谢瑶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他脑袋里灵光一闪。
找到机会绕到谢瑶身后,将桃木刀用力扎向镜中的黑影。
咔嚓!
桃木小刀和镜子同时碎裂,镜面蛛网般的裂缝遍布,黑影扭曲着消失,一颗颗人骨珠子凭空散落在地。
谢瑶软绵地倒了下去,不省人事,剔骨刀叮咚落在一边。
但那人骨项链并未罢休,灰白的珠子骨碌碌地朝两人滚来。
这玩意太凶了,桃木刀只用了一次就失去了作用。
陆非连忙背起谢瑶,拼命跑上楼梯,一口气跑到入口处。
可门却关上了。
陆非明明记得自己进来的时候没有关门,他用力扭动门把手,竟然打不开。
门是从外面反锁的!
陆非大惊。
是谁锁的门?
虎子一看对方认识,顿时激动起来,咬牙切齿地道:“我找那老王......”
陆非连忙打断他,道:“我们找那位老人家买古董,上次他拿了一件给我朋友,当时我们有事着急走,没来得及细看,现在再回来问问。”
要是老头是这个村的人,中年汉子知道虎子是来找人算账的,恐怕会包庇老头。
陆非说完,还用胳膊肘撞了虎子一下。
虎子反应过来,忙不迭地点头:“对,对,我们找他买古董的。”
“买古董?啥时候的事?”谁知中年汉子的脸色更加古怪了。
“前几天,就是我老板来你家那天。我在外面等的时候,那老头拿了个古董来问我收不收。”
“你没看错吧,真是个身上长黑斑的老头?”
“化成灰我也认识,绝对不会看错!”
见虎子信誓旦旦,中年汉子眼睛瞪得很大,一副震惊的表情,道:“还真是稀罕啊!他们黄角村居然舍得把那些宝贝疙瘩拿出来卖了?”
虎子迫不及待地问:“大叔,你认识他?”
“不认识,他们村的人不爱跟其他人来往。不过,他们村有种遗传病,只要人老了身上就会长黑斑,如果你没看错,那肯定就是黄角村的人。”
“黄角村在哪?”
“就在后边山上!还真是没想到啊,以前那么多人去他们村收古董,他们都不乐意,现在居然会主动把宝贝拿出来卖。”
陆非好奇道:“他们村有什么宝贝,很出名吗?”
“听说有个古墓,里面埋着不少宝贝疙瘩。”中年汉子看了他们一眼,“合着你们不知道啊?”
“他没跟我们说那么多,就拿了个东西让我们看。”
“那你们可得多长个心眼!”中年汉子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道:“他们那墓可邪性了,以前有不少土夫子打过主意。你们猜怎么着?去了好几波人,一个没回来!”
“这么凶?”
陆非和虎子对视一眼,都觉得那古墓肯定就是饿死鬼的坟墓。
“古墓里边的东西好是好,就是太阴了,没几个人拿得住。你们真想收古董的话,我还有个传家宝......”
“谢了,叔,我们还是先去黄角村看看。”
虎子把整盒烟塞中年汉子手里。
中年汉子也不客气,直接把烟揣进裤兜,又好心提醒道:“你们真要进村的话,可别空手去。他们村的人脾气怪,以前有不少收古董的过去,都被他们赶出来了。”
虎子撸了撸袖子:“我管他们......”
陆非按住他,问中年汉子:“那我们该怎么做?”
“他们村的人最喜欢吃肉,一天三顿都能吃,我们都喊他们食肉村。我们这一片百十年前闹过饥荒,别人家没米开锅,就他们村有肉吃。你们买些肉荤过去,就好说话了。”
“吃肉?”
虎子满脸疑惑。
“这样吧,我看你们跑一趟也不容易,我家里养的有土鸡,你们带上两只。我不赚钱,你们给二百块就成。”
“二百?”
“他们那古墓里值钱的宝贝可不少,你们真能收几件出来,保证你们发大财,两只鸡算啥?”
不等虎子回答,陆非就先点头了。
“行吧,你给我们抓两只公鸡,要红冠子的。”
“好咧!”
中年汉子马上抓了两只红冠公鸡,装进蛇皮口袋,一把塞到虎子手里。
虎子稀里糊涂给了钱,走出村子才反应过来。
“陆非兄弟,我是不是又被坑了?啥食肉村不食肉村的,我看他就是为了卖我两只鸡编的瞎话。”
陆非笑道:“也不一定,咱们要面对的是古墓,公鸡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后山不通公路,车子开不上去,两人只能步行上山。
虎子身体还没完全恢复,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陆非倒还好。
沿着蜿蜒的山路向上,到了半山腰的时候,他们看到一棵很大的黄角树。
树干粗壮得夸张,两个成年人展开手臂才能围住,起码有上百年的历史了。
但是这棵参天大树早已枯萎,只剩光秃秃的树干,扭曲着伸向天空,透着一股沧桑和凄凉。
黄角树后面,有不少老旧的村屋。
“应该就是这了。”
陆非眯起眼睛打量这棵枯萎的古树。
“这种树通常是一个村子的风水树,这棵树如此粗壮,这村子原来应该很不错,兴旺发达。可惜,树已经死了,村子的风水也就不行了。”
虎子无比佩服地道:“陆非兄弟,你连风水也懂?”
“略懂一点而已。”陆非笑了笑。
小时候老听爷爷讲风水命理阴阳禁忌之类的知识,爷爷说,做邪物生意的就是要什么都懂,才不容易踩坑。
他潜移默化学了不少,但爷爷一直让他好好读书,从前都没什么机会施展。
“长到这种程度的风水树是不容易死亡的,树干阴沉发黑,看起来像被什么冲撞了,难道村子发生过大变故?”
随后,陆非把目光投向村子。
山林环抱中,低矮老旧的房屋默默地蜷缩着。
土墙灰瓦,墙面像老人的脸庞般遍布沟壑。杂草见缝插针地从每一个角落钻出,树木掩盖着院落,凋敝而幽深。
看上去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乡村,可却给他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他又找不到问题在哪里。
“管他们村咋了,老子现在就找那老王八算账去!”
虎子抹了一把虚汗,大步走向村子。
“等等!你现在找他,他肯定不认账。我们此行的目的是坟头土,先解了你身上的饿鬼煞再说。”陆非叫住他。
虎子想了一下,硬生生收回双腿。
“也对!等老子活过来,再好好收拾他! ”
说着,他望了望四周。
“这片山挺大的,不知道古墓在哪。陆非兄弟,我记得你昨天说,到了地方你就有办法?”
“没错。”陆非点点头。
“啥办法?”
“简单,它自己会找。”
陆非让虎子拎着鸡,自己拿出那枚恶鬼钱,然后把一根红线绑在钱币上,将钱抛到地面。
一阵风吹过,落叶和杂草轻轻摇晃。
随后,那铜钱动了动,竟然自己立了起来!
古玩街。
陆非穿过热闹的街道,往人少的地方走。
一直走到最偏僻冷清的位置,一家不起眼的小当铺门前。
当铺的装修十分古朴,但却不显老旧,反而有股历经岁月洗礼的独特韵味。
大门上方的古檀木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刻着几个大字。
邪字号当铺。
这是陆非家世代经营的产业。
之前是爷爷在打理,现在交给他了。
他们的当铺比较特殊,和普通当铺不一样,从不收金银珠宝这种世俗意义上的财物,专收一些拥有特殊价值的阴邪之物。
比如,用死人头盖骨做的麻将,古时候刽子手用来砍人头的刀,还有老坟里挖出来的棺材板。
爷爷常说,邪物可害人亦可助人!
这些东西经他们当铺的手,就能变邪为宝,成为助人的转运的宝物。
死人头骨做的麻将能让人逢赌必赢,刽子手的刀能保人逢凶化吉,老棺材板能让人升官发财。
治病救人,逢凶化吉,甚至逆天改命。
这些经过他们改造的邪物,令无数达官贵人豪门富商,趋之若鹜。据说鼎盛时期,就连皇家的人都光顾过。
江湖上的人都知道,邪字号当铺的东西,万金难求!
只不过,那些辉煌都是过去的。
邪字号早已落寞多年。
陆非取下“店主外出,有事请打电话”的牌子,拉开大门走进当铺,年轻的脸庞浮现出一丝沮丧。
“还是没有爷爷的消息。”
三年前,爷爷外出收邪物再也没回来,只留下一张纸条和一张银行卡。
“小非,切莫寻我,安心读书!三年后,你可重开邪字号,若能在一个月内收到三件邪物,就把生意做下去。否则,拿着这些钱有多远走多远!!!”
爷爷留下的钱,足够陆非后半辈子生活。
如今三年过去了。
陆非大学毕业,按照爷爷的吩咐,回到邪字号。
虽然爷爷叮嘱不要去找他。
但陆非还是会每天分出一部分时间,在古玩街附近走动,打听和爷爷有关的消息。
但爷爷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给陆非留下任何线索。
“来日方长!先完成爷爷给的任务,正式把邪字号开起来,再慢慢地找。万一哪天他自己回来了,至少家还在。”
陆非给自己打气,动手打扫当铺的卫生,好开门迎客。
但是他家当铺的位置实在太偏了,几乎没有客流量。
开门半个月了,一个顾客也没有。
这样下去,根本不可能在一个月内收到三件阴物。
要不然主动出击,在这条古董街打听下?
人老成精,树老成妖,老物件是最容易出阴物的了。
陆非正思索着,忽然注意到外面有人。
当铺斜对面的那棵老槐树下,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穿白裙的年轻女子,正用一种打量的目光望着邪字号的方向。
“她是不是要当东西?”
陆非看了两眼,忽地瞳孔一缩。
“不对啊,她的影子怎么回事?”
他看到,那女子的脚下好像不止一个影子。
但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女子就匆匆朝邪字号走来。
“请问......这里是邪字号当铺吗?”
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白裙女子一进门,屋里的空气仿佛都凉了几分,她环视一圈当铺的环境,不确定地问道。
“没错,这里就是邪字号,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
陆非站起来,故意打开灯。
女子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身材高挑苗条,一张瓜子脸格外精致,长得很美,但是浑身的皮肤却惨白得像个死人。
明亮的灯光下。
她脚下黑乎乎的一大团,不止一个影子。
至少有十几个,像一大串气球诡异拖在她的身后!
陆非吓了一大跳。
招了这么多脏东西,这女的干啥了?
“太好了!陆老掌柜在吗?我要当东西。”女子憔悴的双眼浮现出欣喜,拿出一张泛黄的旧名片。
上面印着陆非爷爷的名字,以及邪字号的印章。
这是爷爷以前给出去的名片。
原来是老主顾!
陆非连忙问道:“小姐,你认识我爷爷?”
“我不认识。我叫谢瑶,名片是家中长辈给的,吩咐我一定要找到陆老掌柜!”
女子转动脑袋左右张望,似乎很着急。
“抱歉,我爷爷不在。我叫陆非,是邪字号现任的掌柜,谢小姐要当什么东西尽管跟我说。”
“什么?他去哪了?”谢瑶仿佛听到噩耗一般,身体摇摇晃晃。
“谢小姐,小心!”
陆非连忙搬来一把椅子,请她坐下。
“陆老掌柜什么时候回来?钱不是问题!”谢瑶一把抓住陆非的手臂,眼神充满急迫。
“嘶!”陆非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的手如同一块陈年不化的寒冰,散发出森森的寒气,这寒气像刀子般刮肉。
身体这么凉,却还穿着裙子。
冷而不自知,是将死之兆!
如果这些异象都和她要当的东西有关,只怕是个大凶之物!
谢瑶僵在原地,满脸愕然。
愣了足足三四秒。
“你说什么?我说谎,我为什么要说谎?”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我承认你的故事编得很好,但邪字号当铺收的是邪物,不是故事。”陆非板着脸。
“你......如果你收不了这件邪物,可以明说!犯不着用这种可笑的借口!”谢瑶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愤怒地攥紧了拳头。
陆非从首饰盒里拈出一束黑色的长发。
“谢小姐,这就是你要当的东西?”
头发上没有任何阴邪之气,就是最普通不过的头发。
“不对啊!”
谢瑶大惊失色,一下子站起来,抓起起首饰盒,反复地检查。
“那明明是一条项链,怎么变成头发了?”
接着,她又拿起包,把所有东西哗啦一下倒在茶几上,慌乱地翻找着。
“怎么没有?”
“我走之前明明把项链装到这个盒子里,怎么变成头发了?”
她的表情不像装的,更重要的时候浑身上的脏东西作不了假。
陆非思索片刻,有了一个猜测,道:“谢小姐,如果你没说谎的话,那就只有另一种可能了。”
“什么可能?”谢瑶停下手,紧张地看着陆非。
“你被邪物迷住眼睛,装错了东西,它知道你今天要处理它。”陆非声音发沉。
“它知道?”
“邪物作祟通常是一些残念或者怨念,附在物件上影响人,全凭本能行事。这种知道人想什么做什么的,实在少见。”
“那我该怎么办?陆掌柜,你能跟我回家去取吗?”
谢瑶毛骨悚然,几乎要崩溃。
她实在不敢一个人面对那条项链了。
陆非心里也有点打怵。
他想了想,道:“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谢瑶忙道:“钱不是问题!”
“谢小姐莫急,当多少钱,该怎么当,等我鉴定完以后再谈不迟。”陆非拿起爷爷的名片,“事成之后,我想见一见给你这张名片的人。”
谢瑶一愣,她都做好被陆非狮子大开口的准备了,可对方却提了一个和金钱无关的要求。
她的表情有一丝古怪,但还是马上应了下来。
“没问题!”
“你现在跟我形容一下,那条项链的样子。”
“我不太懂质地,是一串珠子,介于玉和石之间的材料,灰白中带着一点黄,很特别。”
“灰白色带一点黄?”陆非心中有了一点猜测,“稍等,我准备一下。”
他转身去铺子后面取了一些东西,装进背包。
与邪物打交道,本来就是个危险的事情,稍有不慎就会送命。
这一行,利益大,风险更大。
但这是他的第一单生意,再危险也不能退缩,否则就没资格做邪字号的掌柜。
更何况,对方手里还有他爷爷的名片。
爷爷从不轻易送出名片,对方的长辈应该和爷爷关系匪浅。
“谢小姐,可以走了。”
锁上门,两人匆匆走出古玩街,打了一辆车赶往谢瑶家。
夕阳落下。
一栋被黄昏晕染的小别墅映入陆非的眼帘。
“这里就是我家,我喜欢清净,除了保姆平时就我一个人。”
谢瑶领着陆非走进别墅。
里面装修和布置很有格调,想不到她还挺有钱的。
“小姐,你回来了。”
门一开,就有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上前迎接。
“吴妈,先别管我,我有重要的事情!”
眼见着时间不早了,谢瑶心急如焚,在保姆惊讶的目光下,带着陆非匆匆上楼。
二楼主卧。
谢瑶打开灯,鼓起勇气环视四周。
“在那里!”
她指向梳妆台,上面端端正正摆着一串项链。
陆非从背包里拿出一双皮制的手套戴上,才走过去拿起那串项链,仔细鉴定。
触手冰冷刺骨!
项链由一颗颗不规则的小珠子串成,珠子是灰白色的,已经被戴出了油色,泛着一点幽幽地黄光。
每颗珠子上都篆刻着一个古怪的符号,隐约间有黑气萦绕。
陆非数了数,珠子一共有四十九颗。
这种质地,这种阴气。
确定了。
“人骨项链!”
陆非给出自己的鉴定结果。
“什么?”
尽管已经做了心理准备,但在听到陆非的答案时,谢瑶的身体还是不可控制的摇晃。
“用人骨做的?”
“没错,密宗有一种饰品,叫做嘎巴拉,就是用高僧的头骨或指骨做的。密宗认为,这种嘎巴拉能帮助他们修行,高僧的道行越厉害,嘎巴拉的效果就越好。”
陆非奇怪的看向谢瑶。
“但嘎巴拉不是谁都能戴的,普通人根本压不住!很少有人会收藏这种邪门文玩,谢小姐你怎么会买这种东西?”
别墅里连个博古架都没有,装修风格都偏现代,她看起来不像喜欢文玩的人。
谢瑶露出苦笑:“我说我不知道你信吗?我怎么都想不起来,项链从何而来。但我可以肯定,绝对不是我买的,我根本不喜欢这些东西。”
“我当然信,邪物迷惑人的心智。不光能迷住人的眼睛,还能影响人的记忆。”陆非表示理解。
这让谢瑶的心里得到一丝安慰,她不是没向人倾诉过,可对方却说她只是工作压力太大了,安慰她多休息就好。
有些事,没有亲身经历过,真的很难感同身受。
她问道:“所以,这条项链是嘎巴拉?”
“不是,怪就怪在这个地方。”陆非摇头,皱眉打量着人骨项链,“嘎巴拉上面是不刻字的,你这串项链的每颗珠子上都刻了东西。”
“刻的什么?有什么特殊意义吗?”谢瑶很是疑惑。
“我看不懂,像某种符文。珠子一共有四十九颗,不知道有没有特殊意义。”
陆非实话实说,他回忆了一遍爷爷讲过的邪物故事,暂时没想到与之对应的东西。
“那你能收吗?”这才是谢瑶最关心的问题。
“我去!这是啥法术?”虎子惊奇地瞪大眼睛,简直难以置信。
要知道,陆非可没有扯动红绳,是那铜钱自己立起来的。
“这不是法术,是一种本能。就像到了家门口,谁都能找到自己家一样,它也会找自己的墓,我们跟着它走就行。”
陆非刚说完,铜钱就像轮子那样朝前滚动。
“快跟上!”
陆非手拿红线,跟着铜钱往前走。
虎子顾不得震惊了,连忙拎着两只鸡跟上。
铜钱从布满杂草和落叶的地面一路滚过,径直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陆非望向前方,忽然停住脚步,面露疑惑。
“什么情况,怎么往村子的方向走?难道古墓就在村里?”
“不会吧?哪有人把坟修在自家门口的,会不会是在村子后边啊?”虎子道。
“我们换个方向试试。”
陆非用红线提起铜钱,绕到村子的另一边,但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铜钱依然朝着村子滚去!
陆非又另外试了两次,但无论从哪个方向走,铜钱都是朝着村子去的。
方向明确,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看来它的墓就在村里。”陆非皱着眉。
“这也太怪了,把坟修在自家村里,不嫌晦气吗!陆非兄弟,不会哪出差错了吧?”虎子觉得不可思议。
“你会弄错自己家的位置吗?”
“不会。”
“它更不会。”
陆非把铜钱收起来,对着虎子一摆手。
“先进村看看情况。”
两人朝村子走去,谁知还没进村,蛇皮袋里的公鸡就挣扎起来,嘴里发出不安的咕咕声。
挣扎力度之大,虎子差点没拿住。
“这又是咋了,知道自己要被吃了?”
陆非想了想,让虎子把蛇皮袋打开,在两只公鸡身上分别拔了三根乌黑的尾巴毛。
“陆非兄弟,拔鸡毛又是干啥?”虎子充满好奇。
“有句老话,雄鸡一唱天下白,在古时候人们都认为公鸡是阳鸟,能驱散黑暗。故而,公鸡的尾巴毛能辟邪。”陆非分了三根尾巴毛给虎子。
说来也怪,他刚拔完毛,公鸡就萎靡了,不闹腾了,好像精气神被拔走了一般。
“我估计这村子有古怪,公鸡可能是感应到了什么,咱们有备无患。”
“我原来以为,辟邪的宝贝都得是什么大师高僧开过光的才行,没想到公鸡毛也可以啊!”虎子佩服得五体投地,顿时觉得两百块花得值。
要是从大师那买什么辟邪物平安符,没个上千块根本下不来。
两人揣好公鸡尾巴毛,拎着安静萎靡的公鸡,走进了幽深古老的山间小村。
村里的树木格外茂密,光线似乎都比外面暗一些。
房子不多,还是最老的土坯房,又窄又小的窗户后面,露出几双浑浊的眼睛,防备地打量着这两个不速之客。
“你们是谁啊?”
伴随着一道苍老的声音,几个面黄肌瘦的老头走出来,拦住了两人。
看到他们的长相,陆非和虎子不由得对视一眼。
无论高矮胖瘦,这些老人的脸上、脖子上,甚至连手背上都长着大小不一的黑斑。
看起来格外瘆人。
“大爷,我们来找人的。”压下心中的惊诧,陆非摆出和善的笑脸。
“找谁?”为首的是个穿着褪色中山装的老头,背着手,苍老的脸上带着一股威严。
“是一位大爷,他要卖古董给我们,叫我们过来收。”
陆非给虎子使了个眼色,虎子连忙把两只公鸡递过去。
“来得匆忙,没带什么见面礼,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老人们一见到公鸡,眼珠子顿时抖了抖,浑浊的老眼里都透出光来,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原来是两位老板啊,我们真是怠慢了,快请进。”
为首的老人是村长,热情地把陆非和虎子带到他家,命人烧水泡茶。
陆非观察了下,村里虽然有几十号人口,但全是老人。
一个个面黄肌瘦,苍老的皮肤上遍布黑斑,看起来又沧桑又吓人。
陆非还从没听说过这么古怪的遗传病。
“两位老板想买点什么?”村长看着两个陌生的年轻人,态度十分温和地问。
陆非试探着道:“听说你们这有个古墓,里面有不少好东西。”
“那些都是外人乱说的,我们这种小村子哪来的古墓?就是有几件老祖宗传下来的老物件而已。”村长摆摆手。
“只要是真货,老物件也成。”陆非应付着村长,把手放进衣兜,摸到那枚铜钱。
不知道怎么回事,到了村子后,铜钱反而安静下来。
“真是不好意思啊,小老板,祖传的东西我们没想过卖。”村长抱歉地笑笑,“不知道是谁跟你说的卖古董?”
虎子忙道:“一个大爷,穿黑布衣服,脖子上有好大一块黑斑。”
他刚才也打望过了,没看到卖铜钱给他的老头。
“听着怎么像老四?但是不可能啊。”村长和其他人对视一眼,老脸上均露出奇怪之色。
“老四都死了半个月了......”
“咋可能!我上个星期才见过他,死的那个肯定不是他。”虎子摇着头大声道。
听他这样说,村长和其他老人们也吃不准了,疑惑道:“别看我们都长斑,脖子上斑多的就只有老四。他的遗照就摆在家里,要不我领你们去瞧瞧?”
“好!”
当即,陆非和虎子就跟着村长,去了老四的家。
昏暗简陋的土屋里,一张黑白遗照就摆在柜子上。
虎子上前看了,相框里,削瘦的老人面无表情。虽然只露出半截脖子,但依然看得出大块的黑斑。
“就是他!”
虎子瞳孔收缩,浑身发凉。
一个死了的人,还怎么卖东西给他?
难道他当时就撞鬼了?!
那可是大白天啊!
老人们面面相觑。
过了片刻,村长重重叹气,道:“老四恐怕是咽不下那口气啊!他原来就闹着要把老祖宗留的东西卖出去,我不同意,没想到......”
随后,他就给陆非和虎子两人道歉。
“对不住啊,两位小老板,我们没想到他死后还不消停。”
虎子六神无主,求助地看着陆非:“这咋办?”
陆非也感觉脑子有些乱,想了想,道:“村长,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去他坟前上炷香,请他安息,以后就别找我们了。”
“你嘴巴里长了好多牙齿!一排又一排,尖的牙齿!跟电视里那种异形的嘴巴似的。”
陆非忍着不适,给虎子拍了一张照片,让他自己看。
看到照片,虎子浑身都在哆嗦,本来就蜡黄的脸更是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我咋长了这么多牙齿......”
正常人只有上下两排牙,可他的口腔上面却密麻麻地冒出一排排尖牙。
要多瘆人有多瘆人。
陆非道:“虎子,你多半被人坑了!那老头有没有跟你说清楚,这铜钱到底怎么来的?”
“他就说了一句什么,自家祖坟里挖出来的,卖古董的人不都这么说吗。”虎子哭丧着脸。
陆非沉吟道:“就算是陪葬品,也不至于凶成这样,古玩街陪葬品多了去了。除非......”
“除非啥?”
“是死人嘴里的压口钱!”
虎子的脸色刷一下白了。
作为古玩界的一员,他当然知道压口钱是什么。
压口钱,又叫衔口钱,是古人留下的一种殡葬风俗。在已故之人口中放入玉或者铜钱,寓意口中含宝庇佑子孙,或者来世投胎富贵人家。
富贵人家放玉,普通人家放铜钱。
据说是死者唯一能带走的财富。
你想想,要是你辛辛苦苦一辈子,好不容易攒了一笔钱,到头来却被别人拿了,你怨气大不大?
所以,谁敢拿这个钱,就会被死者纠缠到死,这钱就连最贪心的盗墓贼都不敢动。
“那老王八,明知是压口钱,还卖给我!我可被他坑惨了!”虎子气得破口大骂。
但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先保住小命要紧。
“陆非,这压口钱肯定是邪物了吧?你快收了它!”他眼巴巴地看着陆非,仿佛在看救星一般。
“收是能收,不过要先把上面的怨气化解掉才行,不然你一样是个死。”陆非道。
“那咋化解?”
“其实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把铜钱还回去,再奉上一些供品,诚心地向死者赔礼道歉。不过这样一来,这钱我就没法收了,你自己去办就行。”
这个月只剩七天了,虽然陆非很想快点收到第二件阴物,但该给人说清楚的还是要说清楚。
邪字号当铺,从不做坑人的买卖。
不会为了收邪物,就硬让顾客冒险,只要有更简单的解决方法,一定会告诉对方。
“啊?”虎子面露苦涩,“我都不知道人埋在哪,那老王八多半是个骗子,是不是那个村的人还不一定。怕是在找到他之前,我不是饿死,就是吐死!”
“陆非,还有没有别的办法了?最好是今天就能见效那种。”
说着,虎子用粗壮的手指揉了揉腮帮子,仿佛牙齿又在发痒。
陆非想了想,道:“有是有,不过比较冒险,我也不确定能不能成。”
“只要能摆脱这玩意,再冒险我都不怕!”虎子忙不迭点头。
“好,你先去准备一些东西。”
陆非找来纸笔,写了一个清单给虎子。
“你照着上面买,一样东西都不许落下,香蜡纸钱尽量能的多买。”
虎子拿着清单,眯着眼睛看了看,越看越不明白。
“猪头肉,白米饭泡水,生鸡蛋,白豆腐,槐花酒,香蜡纸人.....这都啥跟啥呀?”
“都是鬼喜欢吃的!不管是你被坑还是被骗,到底是你拿了人家的东西。先做一桌送阴菜,给人家赔礼道歉。”
“那这后边怎么还有铜钱?”
“铜钱最重要!你要把铜钱当给我,自然要买一个来还赔给人家!最好是年份相当的古铜钱,千万别买个假的糊弄死人。”
陆非催促。
“别磨叽了,快去准备。日落之前必须买齐,今天晚上争取把它送走。”
“好!”
事关自己的小命,虎子也不敢耽搁,马上拿着清单出去采购了。
陆非这边则另外准备了一些东西。
下午。
虎子提着大包小包,满头大汗地回来。
“终于买齐了......”
他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要是平时,提这点东西他根本不在话下,他本来就是帮老板跑腿干活的,吃的是力气饭。
但他被铜钱折磨,已经好几天水米未进了,身体虚脱得厉害。现在还能动起来,全凭一口气吊着。
“陆非兄弟,你要的东西太杂了,我跑了好几个地方才凑齐。你快看看,行不行?”
陆非一一检查后,点点头:“这些都没问题,铜钱呢?”
“在这,我怕丢了,放口袋最里面。”
虎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从裤兜里掏出一枚铜钱,凹陷的脸庞上浮现出肉痛之色。
“我没敢问我老板买,去另一家古玩店买的,就这一个铜钱,要两千块。”
“再加上这些东西,杂七杂八,拢共花了我好几千。唉,那老王八,真是坑死我了。等我好了,一定要找他算账!”
“你就别心疼钱了,就当花钱买平安。”陆非拿过他那枚铜钱看了看,眉头一皱,“不对啊,这枚铜钱是假的!”
“怎么可能?珍宝斋老板亲口给我保证是正品。”虎子目瞪口呆,“我自己也验过啊。”
“你功夫不到家,这枚铜钱做得不错,几乎能以假乱真。但是,上面没有经过时间沉淀的韵味,也就是所谓的老味儿。”陆非摇摇头。
“那我不是又被坑了?”虎子撑着瘦骨嶙峋的身子,挣扎着爬起来,“特么的,没这么欺负人的!我找他算账去!”
“你去也没用,东西一离柜,钱货两清。你这时候去找他,他是不会认账的。”
“那咋办?没有这铜钱,还能把那个死人送走吗?”虎子急得六神无主。
“你别急,我帮你想办法,你在这等我。”陆非留下一句话,出门去玲珑阁找刘富贵。
刘富贵抱了整整一盒子的古钱币出来,让陆非随便选。
陆非挑挑拣拣,终于选到一个年份最接近的。
“富贵叔,这多少钱?”
“钱不钱的见外了,你喜欢的话,叔送给你玩。”刘富贵爽快摆手。
“那怎么行,亲兄弟明算账,这钱你一定得收。”见钱眼开的家伙突然变得这么大方,陆非担心有坑,执意要给钱。
刘富贵象征性地收了他一百,笑嘻嘻地道:“你能收邪物对吧,我有个朋友好像碰到了脏东西。”
原来有事相求,怪不得这么大方。
“哦,是什么?”
“他前不久请了一尊神像回家,听说能转运。可神像到家没多久,家里人反而一个接一个地出事,怀疑是神像有问题,你觉得呢?”
“没亲眼看到,我不好说。但请神是有很多讲究的,稍有不慎,可能请来的就是别的东西。”
“这种东西你能收吗?”
“是邪物就可以,不过要等我忙完手头这事。”
有生意上门,陆非求之不得。
但现在他没空,要先解决完虎子的麻烦。
回到邪字号的时候,虎子早等得心慌了,不等虎子张口,陆非就提起地上的东西。
“买到真钱了,走,现在去找个人少的十字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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