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仪馆冰柜旁惊醒，白菊的味道里混着她的风油精。
冲进办公室，陈姐正在插 U 盘，工牌挂着张总的门卡 ——312 号，和挪用的公款数字一样，和她的病房号一样。
“今天不交方案。”
我拔下 U 盘扔进碎纸机，齿轮声惊飞了窗外的麻雀。
U 盘碎裂时，我看见内侧 “小月亮” 刻痕里嵌着半粒西柚籽 —— 上周囡囡满月酒，陈姐偷偷塞给我：“小夏，西柚苦，但籽能发芽。”
经过打印室，陈姐突然发抖：“小夏，这个批号……” 碎纸篓里的 A4 残片，批号 “20250310”，正是她火化那天。
纸边的焦痕，和她咬烂的钢笔痕迹一模一样 —— 上周她咬断了三支晨光钢笔，说化疗时牙疼。
她突然掀开袖子：“张总说数据错误是我的报应……” 淤青是上周团建时，张总拽她进电梯的抓痕，指甲印还带着月牙形的死皮。
我盯着那些掐痕，突然想起遗体告别时，她手腕的尸斑也是这个形状，连位置都分毫不差。
回忆：2025 年 2 月 28 日 22:00加班到凌晨，打印机咔咔响。
陈姐蹲在碎纸机旁塞糖纸，睫毛沾着碳粉：“小夏，等项目结束，我想带囡囡去迪士尼……” 她工位上的报表被修正液涂成大花脸，底下露出 “张劲松 2025.01.15” 的字迹，数字 “5” 的勾特别长，像把小匕首。
“你工牌像月亮。”
我递过杨枝甘露，她接的时候手抖，吸管戳到我手背。
“囡囡说妈妈的工牌会发光。”
她低头笑，后颈的放疗灼痕像枚褪色的月亮，“其实是夜光贴，三块钱买的，囡囡贴的。”
09:30（第 28 次循环・茶水间）李姐递来热豆浆：“小陈又被张总骂了？”
微波炉转着陈姐的便当，西兰花蔫得能直接当书签，盒盖上贴着囡囡的蜡笔画 —— 歪扭的月亮，旁边写着 “妈妈的月亮”。
“嗯。”
我盯着陈姐工牌上的夜光贴，突然发现 “陈薇” 的 “薇” 字少了一横。
“囡囡涂的。”
陈姐游魂似的晃进来，怀里抱着囡囡的玩具熊，熊耳朵掉了一只，“她说擦掉一横，妈妈就不会疼了。”
她后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