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的拍摄日期,正是我抱着纸箱冲进暴雨的夜晚。
“早看见你躲在荣誉墙后面了。”
我指着照片里自己发梢的蜗牛发卡,“那天母猫尸体是你埋的,土堆上的贝壳排列得像星座。”
台风眼降临的刹那,海面陷入诡异的平静。
江砚忽然把我拽进废弃的灯塔,生锈的铁门在身后重重闭合。
他点燃的应急灯照亮墙壁涂鸦,二十岁的江砚正在这里用美工刀刻下:“杀死怪物的人要当心变成怪物。”
“每晚八点十七分,”他抚过刻痕下的正字计数,“潮水会涨到当年救生艇的位置。”
应急灯突然闪烁,我看见他脖颈浮现细密的冷汗,仿佛正被无形的手扼住咽喉。
我取下蜗牛发卡勾住他小指:“现在是八点十六分。”
当浪潮声穿透铁门,他突然把我推向螺旋楼梯:“数到六十就往上跑。”
“要死一起死。”
我攥紧他渗血的绷带,“数到六十,我们一起看明天的太阳。”
当第59秒的浪涛撞击塔基,江砚突然撕开左臂绷带。
尚未愈合的伤口被他用力按在灯塔日志上,血掌印覆盖了某页的“遗书”字样。
我翻开被他揉皱的竞赛报名表,监护人签名处是两团晕染的墨渍,像相互缠绕的深海鳗鱼。
“金奖奖金够买条小船。”
我用碘伏涂满他掌纹的裂口,“以后我捕鱼,你给《海错图》写续集。”
他扯断的绷带随风飘出瞭望窗,在探照灯下宛如水母触须。
当第一缕晨光切开海平线,流浪猫群突然此起彼伏地叫起来。
江砚伸手替我别好发卡时,贝壳边缘擦过他腕间结痂的伤:“续集就叫《搁浅生物饲养指南》。”
三个月后的天台上,《海错图》摊开在养猫箱旁。
江砚的白衬衫被海风吹得鼓起,他正用痊愈的右手给幼猫系蝴蝶结。
我竞赛金奖的证书压住他撕碎的清华保送书,玻璃杯折射的阳光恰好圈住“共同作者:江砚”的字样。
“医药费账单,”我把奶茶店的新品推给他,“用你的摄影奖金付过了。”
他腕间新换的黑色护腕下,伤口早已愈合得只剩浅痕。
当我们俯身查看猫咪的瞬间,海风突然掀起《海错图》的末页,三年前他用血写的“救我”旁,多出一行新鲜的墨迹:“救赎者与被救赎者,最终都成为照亮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