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琛是被一滩黏稠的血糊醒的。
额角的伤口还在渗血，铁锈味混着地下室霉腐的空气直冲鼻腔。
他刚想抬手擦，腕骨上的铁链哗啦作响——这具身体被拴在暖气管道上，活像条落魄的野狗。
“醒了？”
高跟鞋碾过水泥地的声响由远及近，黑色裙摆扫过他指尖。
陆怀琛抬头，正撞上林乔冷得像淬冰的眼睛。
她甩下一沓文件，A4纸锋利的边缘割过他下巴。
“签了。”
白纸黑字的离婚协议倒映在陆怀琛瞳孔里，最刺眼的是财产分割栏——男方自愿放弃所有婚后财产记忆汹涌灌入。
这是一本名为《偏执总裁的替身娇妻》的虐文，他是为女主挡刀而死的炮灰男配。
而此刻剧情正走到高潮：原主撞伤女主白月光顾枫，被全网唾骂“疯批舔狗”。
“林总捆人的癖好真特别。”
陆怀琛晃了晃铁链，血迹顺着苍白腕骨滑进袖口，“离婚可以，条件得改改。”
林乔倏地攥紧婚戒。
这是她情绪失控的前兆。
原著提过，每次摩挲戒指都是在压抑杀意。
“两百万，加南山别墅。”
陆怀琛舔掉唇角的血，“现在转账，我立刻滚。”
“你做梦！”
林乔的钻石甲片几乎掐进掌心，“撞伤顾枫的账还没算……哦，那个啊。”
陆怀琛忽然笑起来。
他猛地扯动铁链逼近她，染血的呼吸喷在她耳畔：“不如我开直播聊聊？
比如……林总婚内冷暴力，逼得丈夫发疯？”
监控器红光在角落闪烁。
陆怀琛知道，这是林乔惯用的手段——录下他崩溃的丑态，必要时放给媒体佐证“疯子”人设。
可惜现在壳子里换了人。
他忽然咬破食指，在协议末尾唰唰签下血名。
淋漓的红印渗进纸背，像朵狰狞的曼陀罗。
“钱到账，链子解开。”
他晃了晃手机，锁屏还是结婚照——原主偷拍的，照片里林乔连侧脸都透着厌弃。
林乔的睫毛颤了颤。
这是她第一次在谈判中走神。
以往陆怀琛总会红着眼哀求“再给我一次机会”，此刻青年眼底却淬着寒星，仿佛那些痴狂都是拙劣的表演。
转账提示音在死寂中炸响。
陆怀琛瞥了眼余额，吹了声口哨：“林总爽快。”
他扯开铁链起身，182的阴影完全笼罩住她。
林乔下意识后退半步，鞋跟卡进地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