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崖,五万石。”
祠堂外忽起喧哗,柳管事哭嚎着撞开门:“夫人救命!
官兵……官兵来封侯府了!”
第四章柳色惊春永和二十五年春,萧侯府廊下的冰凌化水叮咚,顾清池立在账房窗前,指尖捻着一粒靛蓝盐晶。
晨光透过琉璃盏,将盐粒照得如鬼火幽浮——三日前劫盐船的匪徒尸身上,也沾着同样的毒盐。
“夫人!
前厅……前厅来了位娘子!”
柳管事的声音打着颤,额角冷汗将花白鬓发黏成绺。
顾清池反手将盐粒藏入凤钗裂缝,金珠轻响间,钗尾已渗出缕缕青烟。
还未跨进月洞门,先听见一串银铃般的娇笑:“这梁柱的蛀洞,倒比我们漠北的狼窝还大些!”
石榴红的裙裾扫过门槛,柳氏怀中抱着个两岁女童,身后跟着个垂髫男童。
女童颈间的麒麟玉锁随步伐晃动,顾清池瞳孔骤缩——那玉锁背面本该刻着萧氏族徽,此刻却映出北狄狼图腾的轮廓。
“姐姐莫怪。”
柳氏抚着微隆的小腹,指尖丹蔻如血,“将军说塞外风沙伤人,非要接我们母子回府将养。”
她突然掩唇轻咳,帕角翻飞间,一股熟悉的铁锈味弥散——正是合卺夜那杯毒酒的气息。
顾清池的指甲掐进掌心,面上却浮起淡笑:“妹妹舟车劳顿,西厢已备好汤药。”
转身时,她故意将茶盏碰翻,滚水泼在柳氏裙摆。
男童突然尖叫着掀开衣领,后颈赫然烙着北狄奴隶才有的鹰隼印记。
二更天,祠堂暗阁烛火将顾清池的影子投在族谱上,她指尖划过“萧煜生母林氏”几字,凤钗忽地灼痛耳际——钗尾青烟凝成箭簇状,直指供桌下的青砖。
砖缝里埋着个生锈的铁匣,匣中婚书字迹狂乱:“永和十年腊月,聘玉娆为妾。”
纸角绘着女子小像,眉间朱砂痣与沈砚如出一辙。
最底下压着封未寄出的信,火漆印着北狄王庭的狼头徽——“阿煜亲启:五万石粮已抵苍狼崖,然汝父疑心甚重,若事败,可持此信求庇于……”院外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顾清池将信笺塞入袖中。
推开门,只见柳氏的孩子在院中踢毽子,鸡毛毽正撞碎廊下的青花瓮。
瓮中滚出个油纸包,霉烂的黍米间混着几粒荧蓝毒盐。
五更雨,城南医馆老大夫的银针在烛火上发颤:“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