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枷锁。
沈昭未动,目光却落在女帝华丽的冕服上,恭敬又迟疑:“陛下……孤让你过来。”
鎏金护甲蓦地刺入她掌心旧疤,血腥气混着龙涎香漫上来。
萧明璃拽着沈昭跌进锦衾,玄铁甲衬的寒意透过薄纱寝衣,激得她低笑出声,“将军的铠甲,倒是比合卺酒更烈三分。”
沈昭僵着身子不敢动,今时不同往日,心里苦笑自己拿捏不好君臣的分寸,下一秒却被萧明璃翻身跨坐而上。
女帝发间凤钗不知何时松脱,乌发如泼墨倾泻。
“陛下……叫我的名字。”
萧明璃突然咬住她耳垂,吐息间带着椒房殿独有的辛香,“就像当年火场里,你浑身是伤还要硬撑时那样。”
沈昭喉结滚动。
记忆翻涌如潮——恍惚间像是回到了那个血火交织的夜晚。
彼时自己和公主都是半大的少年。
当她拨开烧焦的帷幔冲进寝殿时,这个本该在锦绣堆里娇养的金枝玉叶,正安静地跪坐在满地碎瓷中间,怀里抱着被利箭贯穿的乳娘。
血浸透了她鹅黄的披帛,在地砖上晕开大片暗色的莲。
明明正是天真无邪的年纪,早已放弃求生的公主显得那样平静而麻木。
看着公主粉雕玉琢的脸染上烟灰,那一刻,沈昭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护她周全。
此刻那旧伤正在女帝掌心下发烫。
萧明璃的护甲探进她衣领,勾出个褪色的锦囊,内里藏着一枚箭簇——正是当年在秋猎场上从她骨血中剜出的凶器。
“将军日日贴着它,不嫌硌得慌?”
“臣需要记住……”沈昭忽然翻身将人禁锢在臂弯间,当年秋猎场上毒箭破空而来时,沈昭觉得自己必死无疑,没有人会当众出手相救镇国公世子箭下的猎物,“记住陛下是如何把臣从阎王殿里救回来。”
她伸手拔下女帝鬓边的发簪,“就像您需要记住,臣的命早就是您的筹码。”
烛火噼啪爆响,萧明璃仰头吻上将军。
朱砂口脂混着一点血腥气在苍白的肌肤上晕开,恰似雪地红梅。
“不是筹码。”
她喘息着扯开沈昭的束腰丝绦,南海珠串与虎符纠缠着坠地,“是孤的锁心甲……是这龙椅之上,唯一能刺穿孤咽喉的利刃。”
更鼓声穿透窗纸时,沈昭的银甲堆在榻角,与玄纁冕服绞成解不开的结。
萧明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