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时,所有呼吸机面罩喷射出2008年的浓烟,我看见年幼的自己从浓雾中爬出,手中的芭比娃娃穿着约束衣,金发间别着压力阀弹簧。
母亲用输液架砸碎控制台玻璃,取出泡在脑脊液里的黑匣子。
当周予将焚毁乐谱放入解码器时,X光片突然开始渗血,骨骼上的乐谱在血液中重组为监控画面——父亲握着母亲的手共同拧动阀门,而周予父亲手中的注射器正对准他自己的颈动脉。
管风琴发出濒死的呻吟,所有音管开始喷涌当年的消防泡沫。
周予的机械指套在泡沫表面刻出乐谱,那些音符遇氧燃烧成父亲葬礼的日期。
当火焰舔舐到我锁骨处的旧烫伤时,谵妄中听见八音盒里传出双重音轨:上层是母亲的安魂曲,底层是周予父亲临终前录制的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