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如林婕妤知根知底,哀家就喜欢她活泼。皇帝也将她罚了这些日子了,该受的教训,她也受了,皇帝就让她出来吧。”
萧晏川没搭话,只垂眸静静俯视着太后。
看着那双与他生母酷似的眼睛,太后唇角轻轻抽动,心头浮起些本能的厌恶。
但她还是不着痕迹地掩饰起来,继续道:“如今林将军出征,她孤身一人被关在宫中,什么都不知道,难免日夜思念牵挂着父亲安危。”
“哀家心疼她,若皇帝不愿解了她的禁足,不如让她挪到慈宁宫一阵。左右哀家也病着,走动不得,索性将哀家一同关着吧。”
太后的半劝半威胁,显然没有对萧晏川产生丝毫影响。
他唇角轻勾:“母后真是折煞孤了,要是真将母后关在此间,还不知天下人该如何叱骂孤呢。”
萧晏川忽然唤起“母后”,语调低缓,却令人全然生不出亲近之意。
林婵不由将头又低了低。
不知为何,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萧晏川接着道:“母后想要个知根知底的人儿陪着说话,其实也并非非林婕妤不可。”
他转过头:“小婵,上前来。”
他这一唤,林婵顿时感到了数道目光投在了自己身上。
其中有一道最为审视而凌厉,不用猜,定是太后望来的。
她顺从上前,与床榻上的太后行礼道:“奴婢小婵,给太后娘娘请安。”
萧晏川回过头,凤眸中笑意流转:“母后,据孤所知,小婵也是林将军的女儿,林婕妤的妹妹,她也可唤母后一声‘姨母’。
既如此,不妨就让小婵在这阵子陪着母后,以消母后苦闷无聊了?”
林婵适时羞怯一笑,接道:“奴婢定当尽心竭力,服侍太后娘娘。”
太后轻笑:“这样的人儿,哀家就不与皇帝抢了。”
萧晏川这会儿却不依了:“所谓知根知底,小婵有了;所谓可心体贴,小婵最是温柔,又有调香按摩的本事,不比林婕妤更能助母后痊愈吗?”
他故意放慢了语速,将字句辗转念得暧昧模糊,明明林婵做的是正经调香与按摩,可从他嘴里出来,却好像又多了一重意思。
林婵低垂的睫羽轻眨,像是蝶翅一般,雪白的面颊飘上一点红晕。
如此反应,倒让萧晏川的言外之意显得更真切了。
太后面上笑意微淡:“哀家是无福消受了,皇帝这样喜欢,哀家更不好夺人所爱了。”
萧晏川轻轻抬眉,似乎遗憾:“这样吗……小婵,你回来吧。”
方才太后迟迟不让她起来,林婵一直蹲着。现在萧晏川一提,她应是起身,却像是因蹲久了腿软一般,身子往后栽去。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再回神时,林婵已然被萧晏川扣在怀中,纤细的腰肢正被他手臂揽住。
他责怪着,却更像调笑:“怎么这么不当心?”
林婵顺势扶住他胸前衣襟,面上一径羞涩娇怯:“奴婢失仪,陛下恕罪……”
萧晏川挑起她下巴,凝视着她柔情含水的眼眸:“待孤回去,再好好治你的罪。”
说着,他另一手似是在她腰上揉了一下,惹得林婵低呼一声,极尽旖旎。
两人如此旁若无人,仿佛将这殿里的人,甚至太后都当作了不存在。
太后冷眼瞧着,只觉心口一阵发闷。
李嬷嬷适时上前递了碗药,挡在了太后与萧晏川二人之间。
而那边的林婵仍娇娇柔柔道:“陛下就饶过奴婢这一回吧……”
萧晏川低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