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远志小芳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1982:从摆地摊开始走向巅峰后续》,由网络作家“陈钧”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芳眉眼弯弯,带着几分羞涩低声说,“你、你想干嘛?”小芳眨着纯洁无辜的大眼睛,傻傻的看着他。陈远志轻轻一拉,把她搂进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我想跟你去麦场......”“黑更半夜的,去麦场干啥?啊你......”说到一半,小芳忽然就明白了,顿时羞的满脸通红,用手推他,但却没什么力气。“陈皮哥,你真坏......”陈远志听弦知音,翻译过来就是:你想怎样就怎样吧,我不会反抗的!正想拉着小芳拐到麦场,忽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了过来。“黑灯瞎火的,你们在干啥?”两人慌忙抬头,只见前面不远处有一个身影。走近几步,借着微弱的月光一看,居然是赵勇,正恶狠狠的瞪着他们。陈远志一挑眉,“狗咬汽车,我还想问你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呢!”赵勇骂了一句,“”我干...
《重生1982:从摆地摊开始走向巅峰后续》精彩片段
小芳眉眼弯弯,带着几分羞涩低声说,“你、你想干嘛?”
小芳眨着纯洁无辜的大眼睛,傻傻的看着他。
陈远志轻轻一拉,把她搂进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
“我想跟你去麦场......”
“黑更半夜的,去麦场干啥?啊你......”
说到一半,小芳忽然就明白了,顿时羞的满脸通红,用手推他,但却没什么力气。
“陈皮哥,你真坏......”
陈远志听弦知音,翻译过来就是:你想怎样就怎样吧,我不会反抗的!
正想拉着小芳拐到麦场,忽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了过来。
“黑灯瞎火的,你们在干啥?”
两人慌忙抬头,只见前面不远处有一个身影。
走近几步,借着微弱的月光一看,居然是赵勇,正恶狠狠的瞪着他们。
陈远志一挑眉,“狗咬汽车,我还想问你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呢!”
赵勇骂了一句,“”我干啥还轮不到你管!”
陈远志直接呛回去:“你又不是我儿子,我管你作甚?”
赵勇怒不可遏,“你敢骂我,老子弄死你!”
陈远志嗤之以鼻,“来,我让你一只手!”
赵勇迟疑了一下,最终没敢动手。
从小到大,他和陈远志打架,就没赢过。
属实有点难受。
“早晚弄死你!”
赵勇丢下一句场面话,骂骂咧咧的走了。
对于这种无能狂怒,陈远志根本不放在心上 ,不过却有些好奇,
“你说这小子,黑灯瞎火的一个人跑出来,不会是想干坏事吧?”
小芳摇着头,“我不知道呢!”
被他这么一搅和,陈远志忽然想起来岳大山那张黑脸,小芳回去晚了,恐怕免不了给自己一顿呛。
顿时没了去麦场的心情,老老实实的送小芳回家。
还好,岳大山看不是太晚,并没有说什么,但也没有多少好脸色。
陈远志心知肚明。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要想两家完全恢复到以前,恐怕要很长时间。
“爹,你给我想个办法,弄死陈皮那个王八蛋!”
赵勇回到家里,就扯着嗓子叫嚷。
“又怎么了?”
赵发祥披着衣裳从西厦子(厢房)走出来。
“我刚才看见陈皮和小芳在一起了,本来是我媳妇!”
眼看到嘴的大肥肉,居然被人截胡了,这两天赵勇都快气炸了。
加上天热,他心浮气躁的到处溜达,鬼使神差的就跑到陈远志家附近。
看见陈远志和小芳在一起,赵勇气得忍不住呛两句。
要不是打不过陈远志,高低上去揍他一顿!
赵发祥阴沉着脸,“你就别惦记着小芳了,你还没看出来,她已经不是大闺女了!改天让你娘给你再说一个。”
赵勇更气,他嘟囔着,“咱村就那几个,都没有小芳好看!”
“好看又怎样,都被别人睡过了,你不膈应?”
赵发祥一句话把赵勇呛住,好一会儿才说,“那怎么办?就看着他们腻歪?”
赵发祥没好气地说,“我哪知道咋办,给你再说一个,你又看不上!”
这时,赵勇娘钱秀娥从房间里出来,“勇啊,你别一棵树上吊死,我看贾素花家闺女就不错,要不我央人给你说说?”
“你说麦穗?”
赵勇一脸嫌弃,“不说长相,你就说她那名字,多土气,哪有小芳洋气?”
钱秀娥长得一张面饼脸,眼睛却是吊梢眉,薄嘴唇,为人最是尖酸阴毒。
她满脸阴笑,
“勇啊,不是娘说你,你就是死脑筋,说成了又不是必须娶,你先玩着,等找到合适的再换,谁也不能把你怎样,你说是不是?”
赵勇眼前一亮,“娘,还是你有主意!”
“还不止呢!”
钱秀娥得意的笑,“贾素花男人是陈皮他奶奶娘家侄儿,以前逃难带过来的。这些年没有以前那么亲近,但也是她在世上的唯一亲人,你说你要睡了她侄孙女,她不得气死啊!”
她脸上带着笑,但那笑容却很冷。
那种笑,是容嬷嬷的笑,让人不寒而栗,赵发祥却连连点头,“恁娘这个主意不错,让他们自己人闹,咱们看戏,偶尔加把火。”
赵勇开心的手舞足蹈,
“把老东西气死,那小东西也要难受好一阵!娘,你去提亲,明天就去!”
想起陈和小芳那腻歪劲,赵勇就感觉自己今晚上都睡不着觉。
钱秀娥心疼儿子,急忙满口答应,“勇,你别急,娘明天就央人去说。”
“行,麦穗虽然没有小芳好看,但是屁股大!”
赵勇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陈远志并不知道赵勇有什么歪心思,知道也不在乎。
奶奶娘家侄子,的确是他们家唯一的亲戚。
当初他爹出事,没帮着说话就算了,批斗的时候,侄媳妇居然上台,急着撇清关系。
奶奶一气之下,就不理他们了。
后来,时间长了,也想开了,但是关系僵到那了,都没有主动开口。
有这亲戚,跟没这亲戚一样。
他一觉睡到大天亮。
第二天早上,他匆匆对付了几口,就去叫胖墩他们。
胖墩他娘嘴上不说,陈远志前脚刚走,就板着脸朝自家男人发脾气。
“你都不管管你儿子,整天跟着陈皮瞎混个什么劲?”
胖墩爹叫李跃进,听名字就应该知道他是那个时代生的人。
此刻把碗放地上,闷声闷气的说,“胖墩又没耽误干活,你管他干啥?”
胖墩娘翻着白眼,“我不是怕他跟陈皮学坏了,整天游手好闲的,长大了娶媳妇都没人跟他!”
李跃进怔了怔,“不是说小芳跟他?”
胖墩娘撇嘴,“那可不一定,就算是跟他,也是生米煮成熟饭,没办法了才跟他的!”
胖墩娘这样,其他几家也都差不多。
虽然嘴上不说,但背地里都不太乐意。
陈远志察言观色,多少看出来一些,但是并不在意。
他在环山村是懒出名的,别人看他不顺眼很正常。
他要改变别人的看法,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路遥知马力,总有一天,会让他们刮目相看。
今天有备而来,快晌午的时候,就采了一堆野生调料。
几个人说说笑笑,一直把调料给陈远志送到家,陈远志直接先给钱,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回到家里,胖墩娘就朝同样刚下地回来的李跃进使眼色。
李跃进放下锄头,声音略微提高了些,“胖墩,你又跟陈皮一起去干啥了?”
“你要作业本干啥?”
“不会是想去上学吧?”
“现在去上小学,是不是有点大?”
“你都快二十了!”
小伙伴们七嘴八舌,招来陈远志一顿白眼,“想啥呢,我有别的用,你们就说有没有吧?”
“我家没有,擦屁股早用完了!”
“我的都给俺爹卷烟用了!”
“我也是。”
几个人纷纷摇头,表示没有,陈远志只好作罢。
想想也是。
都不上学很久了,谁还保存那玩意儿?
只能再想办法了!
回到家里,姐姐们下地刚回来,大姐正收拾着准备做饭。
听到他的声音,从灶火探出头问,“陈皮,你回来了?今黑喝啥汤?”
(今晚上吃什么)
陈远志扬了扬手中的烤鱼,“大姐,我吃烤鱼吃饱了,捎回来一条给你们尝尝。”
玉竹哦了一声,“那就喝面疙瘩吧,光吃烤鱼,一会儿该发渴了!”
木蓝正在洗脸,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啧啧称奇,“咦,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居然还知道往家里拿吃的,稀奇啊!”
陈远志略显尴尬的说,“四姐,我也会长大的好吗?”
以前的陈皮,只管自己吃饱,从来不操心家里人。
但是现在,他是陈远志!
好不容易重新找回亲情,他自然要格外珍惜!
木蓝怔了怔,狐疑的盯着他问,“你今天确实和以前不太一样了,这是咋回事?”
玉竹感叹着,“或许陈皮是长大了,毕竟都该娶媳妇的人了!”
石竹表示不理解,“不是说娶了媳妇才算大人吗?他还没娶媳妇呢!”
他岂止是大人,加上前世,都七老八十了,比奶奶都大!
这话当然不会说出口,笑着把东西放下,石竹瞥见,顿时惊咦一声,
“哎呦,还有个大王八,老四,你危险了!”
木蓝脸色一变,“陈皮,你老实说,这个大王八,是不是准备拿去换钱?能换多少?”
陈远志得意地笑,“具体不好说,不过十块钱应该是有的。”
木蓝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么值钱吗?你这是什么狗运气!”
呜呜,她想当姐姐就这么难吗?
陈远志哈哈笑,指着衣服里包的东西,“里面还有好东西,应该也能卖十几块。”
木蓝急忙打开看了看,发现是调料,不由撇撇嘴,“我以为是啥宝贝,原来是调料,这才值几个钱?”
石竹深以为然,“是呀,这东西山上遍地都是,根本不值钱。”
“你们不懂,等我弄好就值钱了!”
陈远志并没有说太多,顺便转移话题,
“三姐,奶奶呢?叫奶奶出来,大家都尝尝鲜。”
石竹摇了摇头,“我不吃了,得赶快回去,要不然......”
话说一半,戛然而止。
陈远志听出言外之意,急忙追问,“三姐,是不是他们家对你不好?”
三姐苦笑着摇摇头,“也就那样吧,可能是我回来帮娘家干活,他们不太乐意,不过没事,姐能应付。”
陈远志感觉三姐言不由衷,但也不好问太多。
心中暗暗定下主意,有机会一定要去打听一下,看她婆家究竟是怎样对她的。
石竹叫了奶奶出来,就急匆匆的走了。
陈远志把烤鱼剔了刺,这才让奶奶吃。
奶奶一边吃,一边抹眼泪,“我乖孙子真的长大了,知道孝敬奶奶了!奶奶吃这一次鱼,死了都值了!”
“看您说的,您至少还要活二十年!”
其实奶奶才六十多岁,如果是在前世,好吃好喝将养着,没事跳跳广场舞,再活二十年并不难。
但是眼下在农村,风吹日晒,饱经风霜,就显得有些苍老,好像七八十岁一样。
奶奶笑着感慨,“二十年我可不敢想,不过我得等到你结了婚,娶了媳妇,再生个大胖小子,帮你们把孩子拉扯的会走路,奶奶就彻底放心了!”
“生一个怎么够,至少得两个,不然连个伴都没有。”
说话间,面疙瘩做好了。
一家人围在一起,虽然是粗茶淡饭,但却笑声不断。
奶奶胃口很小,一条鱼吃了一半,另一半给玉竹和木蓝吃。
木蓝吃的一脸满足,拍着陈远志的肩膀说,“陈皮,你小子行啊,烤鱼烤的真香!”
玉竹温婉的笑,“我就知道,咱弟是个聪明的。”
陈远志心里感慨,或许这就是亲情吧!
平时跟懒虫一样,在她们眼里也是好的。
随后陈远志听大姐的,又喝了一碗面疙瘩,就开始捣鼓他带回来的东西。
刚刚大姐做饭的火还没有熄灭,陈远志又添了些柴火,把鏊子烧热,然后把调料放进去,微火慢慢的焙。
木蓝见了忍不住问:“你真打算拿去卖?这能行吗?”
住在山里,基本上都是自给自足,没有做生意的习惯。
即便不能自足,也没想过做生意。
多年养成的习惯,不是轻易能改变的。
陈远志笑着逗她,“四姐,你就准备好叫哥哥吧!”
木蓝锤了他一下,“你想得美,这辈子我都是恁姐!”
说归说,心里却患得患失。
好不容易听他叫姐了,这就不叫了吗?
咦,不对!
他刚才还叫四姐呢!
木蓝顿时开心起来。
不管了,反正今天叫两回了!
焙调料是个细发活,火必须很小,不然烧焦了就不能用了。
陈远志折腾到半夜才全部焙干,然后又开始磨粉。
没有趁手的工具,只能用蒜臼窝,一点一点的捣碎,再用箩过一遍。
过出来的渣再捣一遍,直到完全变成粉为止。
两个姐姐来看几次,说要帮他弄,都被他拒绝了。
“姐,你们就别管了,白天还要干活,晚上好好休息。”
玉竹唏嘘不已。
“陈皮确实是长大了,以前油瓶倒了都不扶的人,居然知道自己想办法挣钱了!”
木蓝一步三回头,“那俺走了哦,真走了啊!”
陈远志挥着手,“去吧去吧,我一会儿就好了。”
说是一会儿,实际上全部弄完,已经是后半夜了。
陈远志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一是很多年没有睡过硬板床,一时间不习惯,另外就是对自己怎么穿来这件事充满疑惑。
到底是什么条件,才能让自己穿越时空呢?
是先迈左脚还是右脚?
或者是当时有什么细节,是自己没有发现的?
陈远志翻来覆去的想,却始终不得要领,就这样带着疑问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看见助理梁元香在村子里哭喊着,“董事长,你去哪了啊?”
陈远志朝她招手,她却看不见,只是一路哭喊着。
陈远志在梦中感叹,这个助理确实忠心耿耿,一直陪伴她这么多年。
如果公司给她的话,自己也能接受。
可惜,天不遂人愿!
满头白发的陈远志,双手拄着金丝楠木拐杖,静静的站在一座破旧的院门前。
由石头垒成的院门,一眼看去,一股荒凉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白手起家,从一穷二白到亿万富翁,再到如今英雄迟暮,身边只剩下助理一个人了。
他只想叶落归根,回到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地方。
恍惚中,他仿佛看到奶奶慈祥的笑容和姐姐忙碌的身影,以及那个梳着大辫子的女孩,两手摆弄着发梢,翘首以盼。
不知不觉,泪水渐渐地弥漫了双眼,陈远志低声喃喃:
“小芳,对不起,我来晚了!你已经等很久了吧?”
说完,又自嘲的叹了口气。
如今都时兴进城打工,村子早已荒废了。
那个日思夜想的人,却长埋于此,和青山绿水作伴了。
陈远志定了定神,回头说了一句,“你不用跟来了。”
不知助理听到没有,便径自走进了院门。
望着他略显蹒跚的身影,助理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开口,陈远志却已经迈进了院门。
一晃便消失了。
陈远志跨过院门的那一刻,仿佛跨过了一道时空大门,原本荒凉院子里忽然就有了生气。
原本看上去一片荒凉,杂草丛生的院子,此刻却长着绿油油的青菜。
鸡窝里甚至还有两只老母鸡在“咯咯”的叫着觅食。
陈远志揉揉眼睛眼睛,有些难以置信。
这是,年纪大了,出现幻觉了?
不管怎样,旧地重游,陈远志感觉浑身轻松,前所未有的舒畅。
腰也不疼了,腿脚也利索了,步伐也变得轻快了很多。
他丢掉了拐杖,大步流星的朝前走,一边走一边四下打量。
家里还是和以前一样,虽然简陋,但是每一件物品都能勾起他无尽的回忆。
但却不敢轻易触碰,怕惊扰了回忆,以后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他在堂屋坐了一会儿,觉得该回去了,恋恋不舍的原路返回。
走出院门,陈远志发现,不单是院子里,院子外面好像也和来的时候不一样了。
只见土地平旷,屋舍俨然。
阡陌交通,鸡犬相闻。
整个村子似乎因为他的到来变得生机勃勃,让陈远志走路都带风。
心情格外的好。
自己做梦都做出水平了,跟演电影似的,画面感十足。
环山村四面环山,但却没有泰山的雄伟壮观,也没有嵩山的大气磅礴。
每座山都像是一道巨大的石墙,将这里分隔成一个个山岙。
陈远志翻山越岭,居然没有感觉到累。
不知不觉来到一片麦场。
麦场里几个麦秸垛,横七竖八,都是各家各户堆积起来的。
有人用来养牛,有人用来烧柴火。
但是当初,陈远志却和小芳......
或许是福至心灵,想起小芳,忽然就听到一个带着几分欣喜的声音:“陈皮,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陈远志心头一惊。
几十年了,知道他小名的,几乎都不在了!
谁在叫他?
这个名字,连他自己都快忘了。
陈远志下意识的扭头看去,只见麦场边上,俏生生站着一个穿着粉红方格衬衣的女人。
在以灰黑蓝为主的时代,女人这身装扮就显得格外好看。
她甜美笑容,在阳光的照射下,衬托的像山顶的云霞一样灿烂。
两条乌溜溜的大辫子分外耀眼。
“小芳?”
那一瞬间,陈远志像被雷劈了一样,表情愕然,呆若木鸡。
直到小芳跺跺脚,快步走到他跟前,带着几分嗔怒问道:“陈皮,俺爹给俺说婆家哩,你说咋办?”
这话曾经在陈远志梦里反复出现无数次,就像魔咒一样,下意识的就问了一句,“婆家是谁?”
不出所料,答案和梦里一样,
“赵发祥的儿子赵勇!
小芳嘴噘的能拴头驴,气呼呼的说,“不知我爹咋想的,居然没反对,还说最亲我,都是假的!”
“果然还是这样。”
陈远志轻叹一声。
“你说什么?”
小芳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他。
不过并没有纠结,而是继续追问,“陈皮,你说我咋办嘛!”
陈远志恍惚了一下。
曾经,她也是这样问他。
当时,还是陈皮的他,带着几分恶意对她说,“你跟我睡吧,跟我睡了,就不用嫁给赵勇了!”
他只是随口一说,小芳居然没有反对。
她咬着嘴唇,脸蛋儿绯红,羞涩的摆弄着发梢,“那你可一定要娶我,你也知道,从小到大,我都是你媳妇......”
是啊,从小到大过家家,他们都是演两口子,甚至大人们都默认了。
可是后来发生一些事情,让两家突然翻脸。
陈远志的爹和小芳爹是战友,转业后,一个当了村长,一个当了书记,关系很铁。
老辈关系好,下一代自然也亲近。
有时候还开玩笑说,他俩年龄相当,长大了干脆成两口好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小芳似乎当真了,整天跟在他屁股后面。
可后来发生一件事,两家就不来往了。
当时兴虚报产量,一万八千都是少的,最多能报亩产十万斤!
哪个村报的少了,还要挨批评,说是觉悟不够。
报着容易,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说出来了。
但是执行起来却是难上加难!
为了应付检查,只能把外面堆成粮食,里面填上秸秆。
看似大堆粮食,实际上徒有其表。
一天一顿饭都吃不上。
眼看着要饿死人,两人一商量,偷偷把粮食分给老百姓吃。
本来是做好事,却被人举报了。
两人双双被抓,一个大人物替小芳爹说了话,批评教育后就放了。
陈皮爹却被判了刑。
虽然后来平了反,但出来时,人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没过半年就离世了。
举报人赵发祥,却代替他爹,成了村长!
为了这事,陈皮连小芳家都记恨上了。
觉得她爹不够意思。
他最气的是,小芳嫁给谁不行,偏要嫁给仇人的儿子!
带着报复的心理,就把小芳睡了。
当时他就想,我睡了仇人的儿媳妇,四舍五入,就等于报了仇吧!
后来回想起来,却只感觉荒唐。
大人们之间的恩怨,关她一个女孩子什么事?
他睡了她,却不娶她,自欺欺人的以为是报了仇。
于是,一朵美丽的山花在最烂漫的时节突然凋零。
娶亲当天,小芳跳崖了!
被人带回来的时候已经成了血人,只说了一句,“陈皮,我还你一条命,俺们家就不欠你了!”
那一刻,陈远志的心像被割了无数刀一样,痛不欲生。
那时他才发现,其实她一直住在他心里,从未远去。
那一天,陈岳两家都发疯了。
“她爹?”
小芳娘看着岳大山,见他嗯了一声,这才起身去叫小芳。
岳援朝兄弟几个则盯着陈远志,一副看他不顺眼,随时准备暴揍一顿的架势。
小芳从屋里出来,看着陈远志,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咬着嘴唇,水汪汪的大眼睛写满了委屈。
见她梨花带雨的模样,陈远志不由有些心疼,走过去轻声问:
“小芳,怎么了?”
不问还好,这一问,小芳再也忍不住,鼻子一酸,抽抽搭搭的哭起来。
“都两天了,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你知道我这两天是怎么过的吗?”
这两天,小芳学会了几个成语,一个叫望穿秋水,一个叫魂不守舍!
还有一个叫辗转难眠,茶饭不思!
陈远志急忙解释,“哪有两天,才一天半。”
“你还说?”
他这一说,小芳更委屈了,眼泪汪汪的。
这是两天和一天半的事吗?
坏人!
提起裤子不认人!
陈远志温柔的给她擦着眼泪,“我不是怕恁爹打我嘛!好了,别哭了,其实我是去想办法挣钱去了,不然怎么给你见面礼,还有彩礼?”
小芳抽泣着说,“我说过,不要也行的。”
“那不行,我说了就必须给!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个钉,我说的话,都必须做到!”
陈远志抓起她的手,郑重其事的把十块钱放在她手心里,“小芳,这是见面礼,等下次来,我一定带着媒人和彩礼一起,正式提亲,现在,你愿意给我当媳妇吗?”
小芳几乎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我愿意!”
岳大山脸一沉,“小芳!”
有你这么急吗?
女孩子要矜持点,不然好像急着嫁给他似的!
又不是没人要!
“爹,我就是愿意嘛!”
小芳一句话,岳大山就败下阵来,挥着手说,“行了行了,我不管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到时候别后悔!”
“谢谢爹,我不会后悔的!”
小芳破涕为笑,“陈皮哥,你喊我干啥来着?”
“我喊你去吃鸡,今天在镇上买的,在锅上炖着,我专门来喊你来着。”
小芳顿时云开雾散,心里还有些小甜蜜,被陈远志拉着手就往外面走。
岳大山看着有些刺眼,不由说了一句,“早去早回,听见没有?”
小芳娘悄悄拉了他一下,“她爹,算了,随她去吧!”
岳大山哼了一声,“你能放心?”
“不然还能怎样?再说小芳也愿意。”
小芳娘叹了口气,“其实陈皮这孩子也算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虽然惯的懒了点,人还是不错的,再说当年那事也确实......”
小芳娘没有再说下去,岳大山也沉默了,眼神空洞的望着远方。
恍惚间,仿佛又看到老战友的音容笑貌,不由长长的叹了口气。
“棕炭,终究是我对不起你啊!”
陈远志和小芳回到家,刚好鸡炖的差不多了。
香气四溢,大老远就闻到香味。
对于小芳的到来,姐姐和奶奶没有多少热情。
毕竟爹(儿子)没了,心里的怨气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消散的。
不过也没人给她摆脸色。
陈远志把土豆炖鸡盛出来,摆在石头冒充的桌子上,色泽金黄,冒着热气,一下子食欲就上来了。
“都过来,趁热吃,凉了就不香了!小芳,你先坐,我给你拿筷子。”
陈远志招呼着大家一起坐,鸡肉的香气扑鼻,让人食指大动。
木蓝吃的满嘴流油,
“真香!我都没吃过这么香的鸡肉!”
小芳想矜持一点,但是管得住手,管不住嘴,只好羞涩而幽怨的瞥着陈远志,
“陈皮哥,其实我平时没有这么馋的,都是你做的太好吃了!”
陈远志笑着说,“好吃就多吃点,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不用拘束。”
说着,叨起一个鸡腿,“给,这个你吃。”
小芳不好意思的连忙推辞,“给奶奶吃,我吃鸡胸脯就行了。”
奶奶眯着眼,“小芳是个好孙媳妇,可惜,要不是当年......”
小芳神色一变,咬着鸡胸脯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迟疑了一下才说,“奶奶,按说长辈们的事,我不该多嘴,但是我爹他当年也是没办法......”
“没事,年纪大了,就爱瞎唠叨,你吃你的。”
奶奶笑容一瞬即逝,可见眼中的苦涩。
不管怎么说,她儿子没了啊!
小芳抿了抿嘴唇,说,“奶奶,大姐,四姐,我知道你们心里不舒服,但是我也没办法,我能做的就是嫁给陈皮以后,对陈皮好,孝顺奶奶,这样行吗?”
玉竹微笑着说,“没事,你别想那么多。”
陈远志把鸡爪子咬的咔咔响,“本来就和小芳没关系,如果要恨,应该恨赵发祥那个老东西!”
玉竹苦涩的笑,“大姐当然知道,但是咱家势单力薄,也不能把人家怎样......”
一个女人,带着弟弟妹妹生存已经不易,哪有什么能力去报仇雪恨。
除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诅咒几句,还能拿人家怎样?
陈远志冷笑一声,“会有报应的,一年之内,我要不让他销户,我名字倒过来写!”
玉竹吓一跳,“陈皮,你想做什么?”
陈远志冷笑不语,木蓝却一挑眉,“陈皮,我告诉你,你别乱来,真想报仇,也是我去,我跟他一换一!”
这就是木蓝的绝对自信。
一换一,无论男女,她都没怕过!
这些年,谁不恨呢?
只是平时不说罢了!
“住嘴!”
奶奶和玉竹脸色同时变了。
“木蓝,你可别冲动!”
陈远志也知道说跑题了,急忙拉回来,“四姐,你还说我,你自己也不许冲动,知道吗?对付他,我有的是办法!”
前世,四姐最后发疯,拿刀砍人,未必不是她心底的执念!
哪天一上头,真的去砍了赵发祥就完了。
他想把赵发祥挫骨扬灰,但却不想姐姐损伤一根头发。
那种人渣,都不值姐姐一根头发丝!
木蓝眼睛一亮。
“你有什么办法?”
陈远志淡淡一笑,“时机未到,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切!”
木蓝给他一个白眼,跟着转移话题。
“今黑这一顿吃的真过瘾,可惜三姐真没口福,前脚刚走,陈皮就拎了鸡回来。”
“没事,留个鸡腿给三姐,明天热一下,照样香喷喷。”
陈远志叨起一个鸡腿放一边,特意留给石竹。
谈话到此结束,几个人大快朵颐,不知不觉中彼此的芥蒂被冲淡了许多。
吃完饭,又坐了一会儿,陈远志送小芳回家。
路上,借着微弱的月光,侧脸看着小芳。
月光打在她脸上,像是被镀了一层圣洁的光,两只眼睛却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与天空中的月光媲美,小模样分外诱人,不由心里一动,开口道:“小芳,我想......”
陈远志根本不吃他那一套,嗤笑着怼回去,“那你说说,都是谁选你的?”
虽然当初他离开环山村,但对于赵发祥当村长也略有耳闻。
据说是讨好了一位乡干部,直接安排他当了村长,可不是正经选上来的。
赵发祥再次被噎,顿时气急败坏,“民兵在不在?把他抓起来,按老规矩,先打一顿再送派出所!”
现场还真来了两个民兵,撸着袖子就要上去抓人。
小芳在麦秸垛里,急的一跺脚,不顾一切的冲出去,“都住手,你们凭什么抓陈皮?”
赵发祥黑着脸说,“大白天做这种事,难道还不该抓?”
小芳面红耳赤的咬了咬嘴唇,毅然决然的和陈皮肩并肩,“那是我们两个一起做的,要抓就把我们一起抓了好了!”
“小芳!”
赵勇肺都气炸了。
自己看上的女人,居然跟别人睡,还这么维护对方,赵勇差点原地爆炸。
“别叫我名字,你不配!”
小芳毫不留情的话,让赵勇自尊心再次受到打击。
脑子一热,脱口而出。
“你这贱人,就该浸猪笼!”
随后跑来的岳援朝恰好听见,觉得无比刺耳,不由眉头一拧,
“赵勇,你骂谁呢?”
岳援朝人高马大,络腮胡子,手里拎着顶门栓,瞪着牛眼,看上去颇有气势。
赵勇神色一僵,脸色极不自然的转移话题,“口误,我不是故意的。”
“谅你也不敢!”
岳援朝哼了一声,双手抱胸,没再说话,随后赶来的岳拥军和岳爱国也一样冷眼旁观。
意思很明确,只要不动小芳,其他的随便。
赵发祥不敢动小芳,只能把火发到陈远志身上,朝两个民兵一歪头,“去把陈皮抓起来。”
两个民兵刚要动手,一道身影背着一小捆柴火,急匆匆跑过来。
半路就把柴火丢了,手里拎着砍柴的柴刀,气势汹汹的指着两个民兵。
“谁敢动我弟试试,看我敢不敢砍你们!”
四姐木蓝,来了!
陈木蓝性格泼辣,一头乌黑的短发在脑袋后面扎成一个很短的揪。
按她的话说,这样方便干活。
小麦色的脸庞,眼睛明亮而犀利,手持砍刀,杀气腾腾。
这就是四姐。
敢打敢拼的山村少女。
这些年没少护着陈皮。
但凡陈远志打不赢的架,陈木蓝都会替他出头。
陈木蓝曾经无比骄傲的说,她就是环山村的花木兰。
整个环山村,无论男女,打架她都没输过。
两个民兵脸上有些挂不住,
“陈木蓝,你不要胡闹,我们可是听村长的!”
“镇长也不行!”
木蓝可不管那些,她只知道,陈皮是他们家唯一的男人,必须好好的!
她气势汹汹的拿着砍柴刀,两个民兵一时间不敢上去,把赵发祥气得,
“去叫人,把所有民兵都叫来,我就不信治不了他们!”
陈远志斜眼睨着他,无不讽刺的说:“赵发祥,民兵是你家的,你想怎样就怎样?”
小芳也急的朝岳大山喊,“爹,你是书记,都不管管?”
书记才是一把手!
赵发祥这么做,明显是有些越权了!
听到小芳的话,岳大山迟疑了一下说,“赵村长,这种事就不要叫民兵了!”
“岳支书?”
赵发祥还想争辩几句,岳大山却直接打断他,
“别动不动就上纲上线的,你用什么理由处置他们?”
牵扯到自家闺女,岳大山虽然生气,但却不想闹的人尽皆知。
赵发祥气呼呼的说,“他们有伤风化......”
话没说完,就被陈远志打断。
“我们小两口在一起,怎么就有伤风化了?”
反正都被看到了,陈远志也不藏着掖着,光明正大的搂着小芳,
“还是说,村长从来不做这种事?那你家三个孩子哪来的?”
“你、你胡搅蛮缠!”
赵发祥气得吐血,“我们是正经两口子,当然要睡觉了!”
陈远志嘴角带着几分讽刺,“那你们有结婚证吗?没有吧?没有就是非法同居,和我们有什么区别?”
陈远志太懂了!
像环山村这种地方,长年累月呆在穷山沟里,一年半载都难得去镇上一趟,可以说百分之九十都没有证。
赵发祥也没有。
他被噎的,就像吃进去一个死蛤蟆,翻着白眼,吃不进去,吐不出来,好一会儿才郁闷的说,
“我们是没有证,但是办过酒席,经过街坊邻居见证!”
按照农村的风俗,办了婚礼,就算完事了。
大家也都承认,但这时候,陈远志肯定不承认,
赵发祥气急败坏,瞪着眼睛吼道:“你少跟我东拉西扯的,你大白天引诱良家妇女,少不了判你三五年!”
他算是看出来了,陈远志嘴皮子太利索了,自己根本说不过,只能报警让派出所处理了。
这时,陈远志的大姐和三姐急匆匆赶来。
四姐去砍柴,她们两个是去锄草。
气喘吁吁的到了跟前,还没说话,大姐玉竹的眼框先红了。
“陈皮,他们没把你怎样吧?”
“大姐,我没事。”
时隔多年,再次见到大姐,陈远志的眼眶也有些发红。
大姐不是亲姐,但却胜似亲姐!
陈远志小时候模模糊糊听说过,大姐是一个下放的you派分子生的,因为条件艰苦,生下来没多久,大人就没了。
他爹陈棕炭见她可怜,就收留了她。
大姐感恩,爹娘走了以后,就毅然决然的担起了养家糊口的责任。
既当爹又当妈,还要照顾年迈的奶奶,吃的苦头一言难尽。
此刻再见到她,一股孺慕之情,油然而生。
刚想叙叙旧,就被人无情的打断了。
“嗨嗨嗨,办正事呢,你们几个,不要在这瞎搅和!”
看着他们姐弟情深,赵勇在旁边七个不平八个不忿。
陈家四朵金花,一个都不让他碰,就很气!
大姐一直是家长的身份,此刻她把锄头杵地上,不冷不热的顶回去,
“你是谁?用什么身份跟俺们说话?”
她这话明明是对赵勇说的,却连眼角都不夹他一下,讽刺的眼神直直的盯着他爹赵发祥。
赵发祥老脸一红,干咳一声,“他大姐,这话虽然不该赵勇说,但他说的也没错,我们正在处理陈皮伤风败俗的事,你们姊妹最好不要随便参与,不然怕是没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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