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散去,七甲坪镇的土家吊脚楼升起炊烟。
村民们赤脚踩入泥泞的水田,沅陵号子的声调粗犷悠长。
“哐——嗡——”村正立于祠堂石阶,黑袍襟口绣着暗红符文,手握木槌敲击铜锣。
“现招募人手,去后山挖掘奇物。”
村民面面相觑,春耕正紧,谁也不愿意耽误插秧。
村正冷哼一声,从怀里摸出一贯铜钱。
“挖出奇物,每人一贯钱!”
铜钱的撞击声如湖水波纹,在村民浑浊的瞳孔中蔓延。
人群汇成长龙,蜿蜒攀向后山。
青年哼起轻佻的傩戏选段:“范七郎哭城为个娘,老子挖山为钱粮!”
......来到后山,村正指着东边的一片荒地说:“就在这里挖。”
瘸腿铁匠问道:“到底挖什么东西啊?”
“反正是值钱货,谁挖到了怪东西,都拿来给我瞧瞧。”
村正闪烁其辞。
众人挖掘声渐密,似已听见金银叮当。
阿牛挖出半块刻着儿童涂鸦的陶片,村正凑近端详:“这是…是楚巫的镇山咒!
人群骚动,更多“怪东西”被挖掘出来。
李寡妇故意摔碎自家腌菜坛,高喊挖到“古祭器”;王胖子把赶尸用的铜铃埋进土里再“发现”。
挖了整整一天,村民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回走。
瘸腿铁匠嘀咕道:“到底要挖什么宝贝啊?”
村正摇了摇头,心想:“我去问问雇主,是不是搞错了?”
......村北边的一个山洞中,村正看着面前打坐的道士。
“道长,你要找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啊?”
道士睁开眼,起身拱手说道:“无量寿福”。
一袭青灰道袍似笼着薄雾,衣袂被风掀起时,隐约露出内里素白中衣,恍若云破月来。
村正赶紧作揖道:“道长,我们在后山东面荒地挖了一天也没找到。”
道长指尖掐算:“咦,巽位木气枯竭,需改掘东北艮位,水生木之地。”
道长从怀里摸出一个铜铃递给村正:“这个铜铃你带着,如果挖到了东西铜铃就会响。”
“道长,要召集村里的劳力不太容易,您看能不能.....”村正小心地说道。
道长撇了一眼村正,冷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块银挺扔给村正。
村正皲裂的手掌猛然攥紧银挺,指节发白,浑浊眼中闪过精光。
“这是五十两,算是定金。
等挖到了就切下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