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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妖:我打死了死神常维其曲悦大结局

喜巧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千岭岩虽然故意说话气碧灵,但多是开玩笑的成分。千岭岩并不讨厌这只和杨木通一起的猫女,开口道:“碧灵奶奶。天凉风大,你又刚洗完澡,还是到树屋里避避风,别着了凉。要是水凉了,我再喊你。”碧灵愣了一下,她倒是没想到千岭岩会这么说,心里挺感动。“算你小子有良心。”言毕语气变得哀伤,“你们杨家的人真好。”千岭岩心想,我虽然是千家的人,可是也算半个杨家人,碧灵这么说也没错。“对了,岭岩,你能和我说说你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千岭岩疑惑,问道:“怎么提起我娘了?”“也没什么,只是木通看到你娘来信的时候欣喜的很,急急忙忙就赶来了。我还从没看到过他那个样子呐,所以有些好奇。”千岭岩心想他们叔侄有十多年不见,一朝得见肯定欣喜。只是千岭岩也不清楚他们怎么这...

主角:常维其曲悦   更新:2025-03-20 17: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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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常维其曲悦的女频言情小说《降妖:我打死了死神常维其曲悦大结局》,由网络作家“喜巧”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千岭岩虽然故意说话气碧灵,但多是开玩笑的成分。千岭岩并不讨厌这只和杨木通一起的猫女,开口道:“碧灵奶奶。天凉风大,你又刚洗完澡,还是到树屋里避避风,别着了凉。要是水凉了,我再喊你。”碧灵愣了一下,她倒是没想到千岭岩会这么说,心里挺感动。“算你小子有良心。”言毕语气变得哀伤,“你们杨家的人真好。”千岭岩心想,我虽然是千家的人,可是也算半个杨家人,碧灵这么说也没错。“对了,岭岩,你能和我说说你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千岭岩疑惑,问道:“怎么提起我娘了?”“也没什么,只是木通看到你娘来信的时候欣喜的很,急急忙忙就赶来了。我还从没看到过他那个样子呐,所以有些好奇。”千岭岩心想他们叔侄有十多年不见,一朝得见肯定欣喜。只是千岭岩也不清楚他们怎么这...

《降妖:我打死了死神常维其曲悦大结局》精彩片段

千岭岩虽然故意说话气碧灵,但多是开玩笑的成分。千岭岩并不讨厌这只和杨木通一起的猫女,开口道:“碧灵奶奶。天凉风大,你又刚洗完澡,还是到树屋里避避风,别着了凉。要是水凉了,我再喊你。”
碧灵愣了一下,她倒是没想到千岭岩会这么说,心里挺感动。“算你小子有良心。”言毕语气变得哀伤,“你们杨家的人真好。”
千岭岩心想,我虽然是千家的人,可是也算半个杨家人,碧灵这么说也没错。
“对了,岭岩,你能和我说说你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千岭岩疑惑,问道:“怎么提起我娘了?”
“也没什么,只是木通看到你娘来信的时候欣喜的很,急急忙忙就赶来了。我还从没看到过他那个样子呐,所以有些好奇。”
千岭岩心想他们叔侄有十多年不见,一朝得见肯定欣喜。只是千岭岩也不清楚他们怎么这么多年也不相互联系,他也从未听过杨依提起她娘家的事。
千岭岩提起其母,滔滔不绝,只要是褒奖的话语,全都用在了他娘身上。碧灵露出微笑,静静听着这个小男孩吹嘘他的母亲。两人的关系也在这场交谈中,渐渐拉近。
“碧灵你为什么非得让我叫你奶奶?我叫你姐姐不好么,哪有女孩喜欢被人往老了喊?”千岭岩总觉得叫奶奶别扭,希望能改了口。
碧灵却变得严肃,说道:“你们人类最重辈分,怎么能乱叫。你叫我姐姐,我不就比那个臭家伙低两辈了吗,这怎么能行?我就喜欢你叫我奶奶,记住了吗?”碧灵看向杨木通的树屋,神色也变得温柔。
千岭岩自然看不到碧灵的表情,可是碧灵提起杨木通的时候,说起话来有时候就想黄莺跟自己说话一样,是那么温柔。千岭岩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这碧灵不是喜欢自己叫她奶奶,而是喜欢自己叫她姥姥吧。千岭岩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急忙把这个念头从脑海挤了出去。
千岭岩一夜未睡,在桶里又泡的的舒服,不知不觉竟睡着了。等他醒过来,天色已接近黄昏了,眼睛上的布条也不见了。
千岭岩睁开眼睛,只觉得双目清凉,十分舒服,看到的地方也更远些,别的倒没什么变化。
杨木通早就采完药回来了,见千岭岩醒转,让他出了木桶,穿好衣物。然后又取出瓷瓶,给千岭岩的眼睛上滴上了两滴药液。只是这次没有敷上药泥,只需闭目一刻钟就好了。
千岭岩一日夜没吃东西了,之前太累都忘记饿了,现在休息好了,肚子也饿得咕咕叫了。
“姥爷,我们晚上吃什么啊?”
“吃鱼。”说着带着千岭岩和碧灵就往森林的更深处走去。
杨木通带着二人攀树登岩,显然很熟悉这片森林。不一会儿,三人来到一条河边,河流奔腾汹涌,流苏快极,并没有冻结。这河流不只是水做的,也是鱼做的。
千岭岩不知这是什么鱼,这鱼长有一尺多,银鳞白肚,十分肥美,它们成群结队,长途奔袭,应该是到下流产卵,刚好经过此处。
杨木通褪下鞋袜,挽好裤脚,下了河,“岩儿,下来陪我捉鱼。小猫咪,你生火。”
虽说河里不曾结冰,可河水也是寒冷刺骨,千岭岩下了河,也是冻得双腿颤颤发抖。
杨木通一伸手,化作鹰爪,使一招“苍鹰捕兔”,鹰爪伸入水中,便钳住一条鱼。这鱼身上毫发无损,但任它怎么活蹦乱跳,也逃不出这只鹰爪,可见杨木通功力之深。
千岭岩自然也会这一招“苍鹰捕兔”,也是手化鹰爪,自己这一抓十分凶猛,使将出来,是风声飒飒,不料这鱼速度奇快,千岭岩只摸到鱼的背脊,让它从手下溜走了。
这时,杨木通手里有捉住了一条鱼。千岭岩又看了一次杨木通使的“苍鹰捕兔”,登时目瞪口呆。杨木通出招威势比起自己只强不弱,可是使出时竟然全无风声,伸入水中也无水花溅起。
杨木通看到千岭岩的表情,哈哈大笑:“岩儿,你用气只是考虑到威力,却没有想到气的更多妙用。我这一招,气融于环境,空气不响,水波不振,也别有一番妙用。”
千岭岩受教,谢过姥爷,自己也加紧练习。确实,千岭岩没有真正的修过气决,气的威力远远不足,像杨木通这样用气反而更适合自己。好在自己学习《兽形拳》,对气已能控制,气也变得凝练。但是和任何已知的没有属性的气相比,自己的气简直温顺的像绵羊一样。
千岭岩心思主要在练习上,所以准头就不行了,自始至终一条鱼也没捉到,可是对于这种用气的方法,千岭岩已经初窥门径了。
杨木通抓了两条鱼,就再也没抓,说是让千岭岩多练练,而自己上了岸休息去了。
千岭岩练习的也差不多了,便着手抓鱼,可是千岭岩也只是摸到个脊背,总是让鱼溜走了。
千岭岩不明所以,正疑惑的时候,碧灵下了河,喊道:“喂!臭家伙,你外孙怎么什么也不会啊。”
杨木通也到了河边,问道:“怎么了?”千岭岩也希望碧灵解疑。
碧灵开口道:“鱼在水中,影浮于身上,自是应该朝着鱼影之下出爪,怎么有对鱼影出手的道理。”说着一伸手,一条肥美的鱼儿便被捞了起来。
千岭岩在千府里,不用自己动手鱼就到了餐桌上,哪里懂得这个道理?又加上自己心思全在用气上,倒是也没有察觉出什么。
杨木通面色忽然显得有些为难,断断续续的说道:“那你愿意教岩儿这化鱼为影的法诀么?”
碧灵少一愣神,转过头去,说道:“不教。”
“哦。”杨木通见碧灵不肯教,也不好强求,失落的离开,去看柴火了。
碧灵的本意是希望杨木通来恳求自己,哪料这杨木通竟然转身走了。碧灵气的跺跺脚,小声嘀咕“你要是愿意的话,我有什么不愿意的。”
河流哗哗的响,千岭岩也没听清碧灵说的是什么,不过看她的样子是有些幽怨。
虽然碧灵不愿意教,可是她说的捉鱼的方法确实好用。不一会儿,千岭岩已捉到五六条鱼了,这让千岭岩高兴不已,心里还是很感激碧灵的。
千岭岩上岸的时候,手脚冻得都麻了,好在鱼捉了有十几条,晚上是够吃的了。
此时天已黑了,三人围着火堆准备烤鱼。
杨木通却拿出一个药瓶,瓶里不知是什么药膏,呈淡红色,散发着微微的香气。杨木通说道:“岩儿,河流寒气太盛,经由皮肤,流入血气,如不及时清除,恐有损身体。来把这药膏抹上,可以驱除寒气。”
这药膏刚触及皮肤,千岭岩就觉得一股热流流入肌肤,舒服极了。手上的药膏,千岭岩自己就抹匀了,只是脚上自己不方便,便由杨木通代劳了。
千岭岩不经意抬起头来,看到碧灵又害羞又期待的表情,心想,看来她想当我姥娘这事怕是真的了,只是姥爷平时疯疯癫癫,游戏人间,怎么会体会到碧灵的心思?
人和妖素来不和,就算两人最后走在一起,也不会得到人或者妖任何一方的祝福,这真的值得吗?千岭岩在心里暗暗盘算,计较此事的得失。
杨木通自然不知道千岭岩和碧灵各自的心思,说道:“岩儿,等会儿,帮小猫咪上药膏。”杨木通虽然不通人情世故,但也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而千岭岩还小,自是不用避讳。
碧灵有些失落,千岭岩尽收眼底,说道:“姥爷,岩儿现在手还冻得发麻,要不姥爷你就代劳了吧。”
杨木通不知道碧灵的意思,有些为难。碧灵以为杨木通不愿意,说道:“算了,既然你不愿意,让我冻死算了。”
听碧灵这么说,杨木通知晓碧灵并不介意自己给她上药,说道:“小猫咪,你等会儿,谁说我不愿意了。”
杨木通给碧灵上好药,使劲儿低着头,用灵气贯通经脉,帮忙驱逐寒气。碧灵低着头,目光温情,看着杨木通蓬乱的头发,牙齿轻咬自己的食指,怕开心的笑出声来。
夜里火光跳动,鱼油滴在火堆里,啪啪作响,不多时鱼香就飘出来了。碧灵口水直流,眼里冒着绿光,当然她的眼睛本来就是绿的。千岭岩看到碧灵的样子,心里暗暗发笑,他倒是差点忘了碧灵是猫女了。
这一次烤了两条鱼,碧灵和千岭岩各一条,杨木通接着烤鱼。一口要在烤鱼上,鱼油也滋了出来,空气中弥漫着鱼香,只是鱼刚烤完,烫的千岭岩牙齿都疼了。
千岭岩尝一口鱼,味道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不过想来也是,这里既无油盐,又少佐料,口腹之欲就很难得到满足了。不过,这鱼是千岭岩自己亲手所抓,所以千岭岩吃的十分开心。
这三人吃完烤鱼,都是满嘴油污,河里水凉,众人不好洗漱。杨木通不修边幅,倒是好说,他自己随便取了几片树叶,擦擦嘴巴就算完事了。
可千岭岩和碧灵肯定不能和杨木通一样,正商量着怎么烧水。杨木通开口道:“你们年轻人真麻烦,算了,我知道一个地方有温泉,我带你们去吧。”千岭岩和碧灵大骂,这杨木通知道有温泉竟然不带着二人早些去。
碧灵扯破千岭岩的衣摆,撕下布条,先擦了擦。千岭岩只得苦笑,反正衣服都破了,自己也从衣摆上扯下一块。
三人在林中疾行,千岭岩跟在最后。此时碧灵的猫尾又长了出来,以保持平衡。千岭岩看碧灵猫尾摇摆,十分有趣。突然,千岭岩意识到,自己昨天在夜里还难以视物,怎么今天却觉得夜里和白天没什么分别了?这自然是杨木通药液的功效,千岭岩转瞬也想通了。
“岩儿,你和小猫咪从此处一直向北,不久就到温泉了。姥爷是火命,见不得水,就不去了。”
杨木通自己身形一闪,就离开了,他最喜欢在夜里看猛兽捕猎,借此来提升拳技。
千岭岩和碧灵也懒得理杨木通,二人继续向北,在一棵大树旁,不约而同的停住了脚步。不远处火光闪动,显然有人。
碧灵爬上树,千岭岩也跟着,看看是何人在日照森林里宿营。二人从树冠中看到温泉就在不远处,温泉旁边生着火,火堆旁边有五个大汉在喝酒谈天,温泉中也有三个男子,只是水汽缭绕,看不清样子。在不远处还有一处温泉,应该是两个女子,距离太远千岭岩并不能确定,可是如果也是男子,温泉够大,大家一起泡澡不就好了吗。
碧灵转过头来,看看千岭岩,意思是说怎么办才好。
千岭岩也看着碧灵,千岭岩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碧灵的眼睛。由于怕被别人发现,碧灵的眼睛并没有闪着荧光。可就算是这样,这双眼睛依旧那么美丽深邃,它的碧绿带着水的温润,千岭岩从这双眼睛里仿佛看到了浩瀚星辰,心里暗暗赞叹。
碧灵捅了千岭岩一下,千岭岩回过神来,说道:“跟他们打个招呼,一起不就好了么?”
碧灵皱了皱眉头,“也好,这些人不简单,小心点。”碧灵对于人类,尤其是斩妖士很不喜。这几个人,全副武装,又出现在日照森林,明显是斩妖士了。
“怎么不简单?”千岭岩问道。
“你看他们这么大一队人,可是我们来的路上竟然一点痕迹都没有,要不是看到了火光,真难想象会突然出来这么多人。”
“还真是,要不咱们先回去找姥爷商量一下?”千岭岩也小心起来。
“那倒不必,我可不想回去让那个臭家伙看不起。再说,他说不定早就发现这群人了,故意耍我们那。”碧灵撇撇嘴。
千岭岩低头沉思,这种事他姥爷确实干得出来。
火堆旁的五个大汉,喝着酒,吹嘘着自己与各种凶残妖物大战的光荣事迹。几人相谈正欢,放声大笑,正此时他们看到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从森林里走来,后面还有一个少女。少女身姿绰约,比少年高了一个头,像是姐弟。
那五个大汉止住了交谈。有一个大汉面色黝黑,脸上也有几处伤疤,手里执一把朴刀,挺身出来,应是五人之首,问道:“来者何人。”
那边泡温泉的五位,听见了动静,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也只好换好衣装,朝这边来了。
来人正是千岭岩和碧灵。千岭岩靠近了才看的清楚,刚才发话的大汉用的兵刃是朴刀,其余四位有两位用长枪,一位用棍,还有一位白手。
碧灵和杨木通平时隐居山林,不和人交际,所以吩咐千岭岩答话。千岭岩说道:“我二人到了森林里来,身上污秽,想和众位合个伙,到泉里泡泡,不知可好。”
几人正说话的空,泡泉的三男两女也过来了。这三个男子两个中年,一个青年。这两个女子,一个青年,一个少年。
其中一个中年男子开口问道:“怎么回事?”说话十分不客气,显然是众人之首。
那带朴刀的大汉,说明千岭岩二人的来意,那中年人见二人来路不明,不愿惹上麻烦,说道:“丰源城许家公干至此,挡了两位的道儿,望请勿怪。”这中年人正是许家的家主许宽。
千岭岩年少气盛,火气蹭的上来了,心想这温泉又不是你什么狗屁许家的。虽说有先来后到,可你凭一句话就要把人挡走,未免太过霸道。
千岭岩动了怒,而碧灵不想和人类纠缠,说道:“既然如此,让我们洗把脸也好。”
千岭岩见碧灵不想惹事,也收敛了怒容。
可是那边却不依不饶,另一个中年男子说道:“小鬼,你刚才是什么表情,当真不知道天高地厚,老子一个指头就碾死你,你知道吗?那姑娘你要想洗脸,这没什么,可是这小鬼连个水花也别想碰。”这说话的是许宽的小舅子李海生,此人生性飞扬跋扈,总爱恃强凌弱。
碧灵听到这话,十分不悦。对面虽然人多,未必就是这边两人的对手,再说杨木通就在附近,动起手来,自己肯定吃不了亏,只是碧灵不想多事,才退这一步。没成想,对方竟如此无礼,碧灵体内灵气运转,已准备动手了。

日照森林的温泉旁,水雾缭绕,碧灵已准备出手了,气氛异常紧张。
“舅舅,这小妞看来还不领情啊。”那青年男子开口道,此人名为许况,是许宽的长子。许家在丰源城颇具势力,许况平时也骄横的很,也乐得戏耍千岭岩和碧灵。
千岭岩见矛头指向了碧灵,刚压抑的火气又上来了。碧灵说不定哪一天就成了自己的姥娘了,他们欺负碧灵,就是欺负我姥爷,就是欺负我娘,就是欺负我。
千岭岩虽然动了怒,但这一次却并没有表现在脸上,相反脸上还显得很谦恭。脸上的怒容,往往代表理智的丧失,而现在千岭岩的理智告诉他,他的确该生气。
“许家的诸位,这泉水我千岭岩看上了,挡了诸位的道儿,望请勿怪。”千岭岩一拱手,目光锋利。
此话一出,那边李海生和许况既是生气又是轻蔑,李海生大笑道:“小子,你真是找死。”
说着李海生就欲动手,可是林中传来一声大笑,打断了李海生的动作。
来人蓄着长须,长相威严,声若洪钟:“你们许家的本事也就欺负欺负小孩了。”这人也带着队伍,队伍有五个大汉,和一个少年。这少年应是汉子的公子。少年随他老子,也是长得高大,只是面无表情,显得冰冷。
许宽开口道:“我说这两个后辈怎么如此胆大,敢在日照森林出没,原来是有雷兄撑腰。”
许宽口中的雷兄正是丰源城雷家的家主雷鸣,丰源城有三大家族,除了眼前这两家还有黄家,只是黄家最近搭上了卫道城的线,才没现身在日照森林。
雷鸣开口道:“这两位雷某也不识得,只是这少年不惧淫威,倒是合我的胃口。要是李兄非得动手,不如和雷某比划两招。”
雷鸣说这话明显是在骂许家以大欺小,恃强凌弱。许家的人听了眉头紧皱。
说起来,雷家人其实比许家更狂妄放肆,只是雷家不会无缘无故为难路人,因此就显得可爱多了。此时,雷鸣说这话明显就是在索战。
不用自己插手,就有好戏看,千岭岩自然欢喜。
怎料许宽队里的青年女子开口了,“雷叔叔,大家此番前来都是为了猎捕冰原狼,狩猎未成,自己人就动起手来,不太好吧。”
这女子是黄家的千金,名为黄梅儿。虽说黄家没有带队,但还是让黄梅儿跟着许宽,做个帮手,黄家自己也好分一杯羹。
李海生知道自己不是雷鸣的敌手,也附和黄梅儿。
此时千岭岩和碧灵已经成了摆设,倒没人关心他们两个了。千岭岩和碧灵洗净了油污,也不急着走,准备看看两家人打算如何收场。
雷鸣说道:“也罢,咱们现在动起手来确实不太好。不过,让小孩子过两招耍耍,总没什么吧。听说悠悠的《铭心掌》已经练到第四重了,不如和川儿试试手脚。反正等过了年,两人都要去卫道书院,早晚要比个高下。”说着,把身旁的少年往前一推,这少年显然是雷鸣之子雷川了。
“老头儿,别碰我。”雷川果然霸道,跟自己老爹也不客气。
雷鸣也只笑笑,显然对雷川的态度习以为常。
许家的人知道,今天不打一场雷鸣不会算完,再说许悠悠就未必输了雷川。
“悠悠,既然如此,你就和雷公子试试身手。”许宽说道。
许家这边那个少女缓缓走来,看样子是不想应战。
这雷川和许悠悠跟千岭岩的年纪相仿,千岭岩也想看看两人的身手。
两人摆好架势,动起手来。雷川学的是《震雷鸣动》,他与许悠悠动起手来,身上泛着淡淡的雷光,攻势迅猛,声势浩大。反观许悠悠这边却安静许多,她手上出招一点不比雷川慢,可是却十分优雅。
这《铭心掌》的要旨讲究刚猛霸道,可是许悠悠不喜欢争斗,使出来便带着三分柔情。没成想,正是这三分柔情,使得这路掌法刚柔并济,另有一番妙处。
两人斗得旗鼓相当,打的难舍难分,一时难以分出胜负。千岭岩和碧灵看两人还得打一会儿,就边聊边看。
“碧灵,你看这两个人打起来谁能赢啊?”千岭岩问道。
“两人棋逢对手,胜负难料。”
“那你说,是他们厉害,还是我高明。”千岭岩此话一出,雷家和许家的人都一脸不屑,那目光就像城里人看乡下的小子。
碧灵却并不在意众人的目光,说道:“你要是有你姥爷本事的十分之一,这两个人捆一块儿也不是你的个儿。”
碧灵这一句话算是激起众怒了。许况最先开口,“哪里来的瞎眼耗子,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说着就走上前来,准备教训二人。
而雷鸣以长辈自居,心里虽然不悦,也不能像李海生那样不要脸面,自己下场对付后辈,是以并未动作。他看碧灵出言不逊,太过狂傲,所以许况出手,他也没有言语。
碧灵见许况走上前来,说道:“你一说耗子倒让我手痒了。来,让姑奶奶告诉你谁才是耗子。”
怎么一说耗子,手还痒上了?众人不解,就只千岭岩懂得其中奥妙,碧灵是猫妖,自然对耗子情有独钟了。
许况也不管碧灵说的什么谜语,身上聚齐气势,就要和碧灵动手。
千岭岩早看不惯许家人,说道:“奶奶,您先歇着。对付杂鱼,还用不着您老人家出手。”
众人心里更迷糊了,这女子比千岭岩也大不了几岁,怎么千岭岩称呼奶奶?
碧灵看千岭岩的态度心里很受用,喜笑于形。可许况就是完全另一幅样子了,他怒目圆睁,气的难以言语,直接就对千岭岩出手。
许况一掌劈向千岭岩面门,千岭岩也不躲闪,一招“螳螂臂斩”就接了过去。千岭岩年岁小,身子没有许况高,是以许况居高临下,这一掌相接许况占了便宜。千岭岩退后三步,而许况退后两步便稳住了身形。可是“螳螂臂斩”的斩击,犹如螳螂钳物,不仅速度极快,攻势也十分锋利,许况右臂微颤,掌心也挂上彩了。
许况见掌心流血,怒气更甚。许况的《铭心掌》已经练至第五层,此时使出一手“摧心连环掌”。这一手当真厉害,打的空中风声阵阵,有五六个掌印若隐若现,这许况已经初步掌握灵气化形了。
千岭岩看着五六个掌印朝自己袭来,使出一招“螳螂旋斩”,这不是《兽形拳》的招数,而是千岭岩根据“螳螂臂斩”演化而来。千岭岩双臂微收,以右足为轴极速旋转,四周有锋利的斩气包围,将“摧心连环掌”的掌印挡下。
许况见掌印被挡下,出手更快,使得掌印慢慢向前,离千岭岩愈来愈近,只需再进几步,掌印打在千岭岩身上,就破了千岭岩的“螳螂旋斩”了。
许况比千岭岩年长,所以硬碰硬并不吃亏,眼看许况只需再进一步就能击败千岭岩。千岭岩却不惊慌,突然脚下加快,斩气迅猛将许况逼退一步。还不等许况站稳身形,千岭岩已停止旋转,双足分立,重心微降,右手化爪,使的是“苍鹰捕兔”。只是杨木通教导千岭岩将气融于环境,而千岭岩这一爪抓进掌印时,却是变得狂暴,反而将其中一个掌印撕裂了。
此时许况右臂伸直,后力难以相继,正是最薄弱的时候。只是千岭岩以爪对掌,并不便手,于是化爪为拳,狠狠砸在许况右掌上。只听许况的胳膊咔嚓一声,便脱臼了。许况连退五步,疼的汗水直流。
“好。”雷鸣没想到千岭岩身手如此了得,忍不住赞叹。
这边打完,雷川和许悠悠的战斗也随即分出了胜负。许悠悠听得自己的哥哥叫喊,显然是受了伤,心里挂念一时分心,被雷川抢攻一招,雷川拳头在许悠悠面门之前停下,双手一抱拳,“承让。”
许悠悠也来不及回礼,跑过去查看许况的伤势。而雷川却满怀战意的看着千岭岩,盘算着自己对上千岭岩的赢面。
这时,许宽给许况接上了手臂,许况又是惨叫一声。李海生看到自己的外甥如此惨状,心里恨透了千岭岩,说道:“小子,今天你爷爷就要把你双手双脚都卸下来。”
许宽见千岭岩出手不凡,又有一个不曾出手的所谓的奶奶,心里也有些忌惮,怕得罪高人,便拦住李海生,说道:“不知两位大名。”
“卫道城千岭岩。要是你们所说的要去卫道书院的事属实,过了年令媛就是我师妹了。”千岭岩心想反正以后在书院大家要常见,也懒得编个名字糊弄他们。
许宽听到千岭岩的姓氏,微微心惊,心想莫不是七大家的千家?
“杨碧灵。”碧灵也开口了。千岭岩以为碧灵就是叫碧灵,没想到碧灵还有姓氏。
许宽心说卫道城有姓杨的大家吗,怎么这千岭岩还得叫这女子奶奶,心下狐疑不定,便问道:“不知公子可是七大家千家的人?”说话时语气也恭敬了许多。
雷鸣听许宽这么说,才反应过来千岭岩极有可能是七大家千家的人。暗暗赞叹卫道城果然不简单,送雷川去卫道书院果然是必要的。
千岭岩看许宽态度转变,没想到千家的名头这么好用,说道:“正是。”
许宽一听千岭岩果然是千家的人,急忙说道:“千公子,许家冲撞了公子,还请见谅。”许宽不想把千家得罪死,所以赔罪。其实许家势力不小,许宽也没有太把千岭岩放在眼里。
“七大家名声在外,不知本事真的有传言的那么厉害吗?”说话的正是雷川,他自己也是天赋异禀,并不把千岭岩看的太高。
雷鸣对千岭岩不再轻视,但也是和许宽一样,并没有太把七大家的人放在眼里,说道:“千公子身手确实不凡,不如和川儿比划比划,如何?”
千岭岩看看碧灵,碧灵说道:“咱们回去吧,别让你姥爷久等了。”碧灵猜到千岭岩看穿了自己的心事,所以就不称杨木通为“臭家伙”了。
千岭岩心想姥娘想见姥爷了,自己不好太任性,说道:“千家名声在外,是不是虚传自有大家公断。岭岩不成器,在千家也算不上什么厉害人物。雷公子想要切磋,我也应当奉陪,只不过在下还有急事,就此别过。”
众人以为千岭岩是怕了,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而许况摸摸自己还在发疼的右臂,知道千岭岩根本没有理由怕的。
千岭岩和碧灵在林间穿梭,碧灵不说话,脸色不太好看。千岭岩也不好搭话,所以两人都不言语,继续向前寻杨木通去了。
二人刚走个百十米,就听到杨木通轻咳一声。
“温泉泡的舒服吗?”杨木通问道。
“臭家伙,你不用装蒜,温泉那边有人,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碧灵大声说道。
千岭岩也看着杨木通,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知道有人。
“我今天去给岩儿采药的时候,见过这帮人。可是我也不曾想他们也会到温泉这儿来,我也不愿见生人,才让你们自己去的。”杨木通解释道。
确实杨木通今下午一直在抓鱼、烤鱼,也不知道会碰到这伙人。只是这堆人里边有高手,这么多人赶路,竟没有留下明显的痕迹,只是杨木通眼尖,才发现他们的踪迹。
“我看今天他们在林子里下套子,应该是在狩猎。不知道他们猎的是什么。”杨木通继续说道。
“冰原狼。”千岭岩想起黄梅儿说的话。
“冰原狼?”杨木通皱皱眉,“不应该啊。冰原狼生活在极寒雪域,怎么会在日落森林出没?”
“冰原狼是妖物吗,它伤人么?”千岭岩问道。可是话刚出口千岭岩就后悔说这句话了。碧灵不悦的皱了皱眉,千岭岩忘了碧灵也是妖怪了。
“唉”杨木通轻叹一口气,“冰原狼生活在极寒雪域,那里人迹罕至,怎么伤人呐?倒是冰原狼的皮毛御寒极佳,而且华美异常,反倒因此招了祸事。”
“两大家族为了一匹狼来日照森林值得吗?”千岭岩问道。
“冰原狼数量稀少,而且异常强大,普通的斩妖士很难得手,所以价格贵得很。一匹冰原狼完整的皮毛,够卫道城一个大户一年的花销了。”
“这么贵?”千岭岩吃惊不已,怪不得两大家族的人争相来这日照森林了。
“算了,不说这事了。你娘是让我教你拳法的,该干正事了。夜里百兽的争斗厮杀也开始了,岩儿你从旁观瞧,看能不能有所领悟。”
夜幕降临,四下无光,妖兽锋利尖牙渴望着鲜血来填满它们腥臭的胃囊,眼睛所散发的幽光充斥着饥饿和贪婪。每一副胃囊的填满,就意味着有一具身躯曾经垂死挣扎,最终被扯烂嚼碎。
千岭岩没想到森林的法则是这么残酷,他看见一只羚羊被猎豹扯破了喉管,鲜血从猎豹的齿缝里流出,而羚羊起初拼死挣扎,但不一会儿由于失血过多,四肢抽搐便死去了。
千岭岩本来想要阻止这只猎豹的狩猎,但被杨木通拦住了。
“岩儿,这是自然的法则,自古以来都是弱肉强食,我们不该干预。你今天救下羚羊,这只猎豹就要饿肚子,她就产不出奶,她的孩子说不定就要饿死。在森林里,真的是‘你死我活’的生活。”
“在森林里,大家不可能都活下来。可是这种竞争淘汰机制,却让更健康强大的羚羊能够存活下来,繁衍后代。这算是一种互惠互利的机制吧,只不过有一方付出的代价有点大。但总的来说,从古至今大家都从这种机制里得到了或多或少的好处,直到你们人类的出现。”碧灵说道,她眼神迷离,冰原狼的事让她心里不舒服。
千岭岩若有所思,也不知怎么回应碧灵。三人在林子里游荡,不知有意无意,千岭岩在树上游走时,不留神搞坏了人类设下的几个套子。
三人又寻到一场兽斗,是一只老虎误入其他老虎的领地,正上演传说中的二虎相争。
千岭岩看的正热闹,心想我身旁的这只小老虎也跳下去玩一场三虎相争才有趣呐。这时,碧灵轻拍千岭岩一下,吓了千岭岩一跳,莫不是碧灵会读心术,看穿了千岭岩的想法。
千岭岩转过头去,看着碧灵。碧灵开口道:“今天你姥爷说的‘化鱼为影’的法诀你愿意学吗?”

望凤楼后院巷道,两伙人正在对峙。
天色渐暗,年夜的炮仗已经零星的响了起来。
管明对陈显为人多有不满,可自己受了陈家大恩,绝不会和奇虎一般反出陈家。
奇虎和管明交过心,知道管明的苦衷,对千岭岩说道:“小兄弟,不必劝了,管兄弟受过陈家大恩,他是不会离开陈家的。”
这话虽是对千岭岩说,却也传进了陈显耳朵里。本来他还担心管明反水,自己成了孤家寡人。但听了奇虎的话之后,陈显也没了顾忌,“你个小王八蛋,敢教唆我家人,看来是嫌命长了。”
陈显话音刚落,就听到巷子里响起一阵狂笑。笑声大放,尽是鄙夷嘲弄之意。
“敢骂七大家千家的子嗣是小王八蛋,是欺我千家无人吗?”说话的正是从院里跳将出来,让千岭岩小心枯鬼的那个男子。
此人二三十岁年纪,生的十分俊秀,不知迷倒过多少女人。
千岭岩,徐飒恭敬行礼,“四叔。千叔叔。”
常维其急忙也跟着行礼。
这人正是千岭岩的亲叔叔,家里行四,人称风流公子千道义。千道义天赋奇才,年纪轻轻气的修为就不输给家里的大哥了。只是风流成性,因为生活作风问题被家里老爷子给赶出家里。当然千道义还是千家人,只是不再家里住,免得搞得家里乌烟瘴气。
千道义出现在望凤楼确实没什么好神奇的,千岭岩心领神会的笑笑。
“岩儿,别怪四叔,出手晚了,差点让你受了伤。”千道义话说完,却没有看千岭岩,只是不住打量常维其。
常维其心虚,低下头,不知道千道义是否看出了自己的秘密。
“都是岩儿自己惹的祸,怪不得叔叔。可惜让那枯鬼逃走了。”
陈显只听说七大家名声硕硕,却不知道有什么厉害。
“什么狗屁七大家,爷爷就骂了,你能奈我何?”
千道义年轻得很,比陈显也就大个七八岁。可按照辈分来论,千道义毕竟算是长辈,因此他不愿出手教训陈显,免得落个以大欺小的骂名。
可是陈显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七大家不光代表卫道城的最高战力,家中的财富也不容小觑,甚至七大家也代表卫道城的最高财富。
千道义有些不悦,终于忍不住出手。千道义飘然跃起,一掌打向骑在马上的陈显。
这一掌没什么力道,只是把陈显打下马去,给他个教训。千道义不光长得漂亮,修养也是极佳,不愿意以武压人。另外,若是陈显不吸取教训,以后会有人教训的更狠,七大家可不是都似千道义这般好脾气。
千道义一掌还没有印上,管明也是跃起,挡在陈显身前。管明知道七大家的厉害,所以这一掌敢受不敢接,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掌打在自己身上,也算是给千家陪个不是。
千道义见管明以身挡自己这一掌,好似动了怒,本来平常的一掌顿时变得暴戾,把管明拍的口吐鲜血,连带着陈显翻在了地上,而千道义却稳然坐在了陈显的马上。
“今天算是给你们一个教训,陈家要是有什么不满,就请划下道来,我千道义自然接着。今日是年,我不愿动手,快滚吧。”
管明怕陈显又说出什么蠢话,带着陈显就跑。他受了千道义一掌,不但不怪罪,反而感激。今日陈显吃了大亏,肯定回家说自己保护不力,现在自己受了伤,也算是尽忠职守了,就算不奖也不至于罚。
“岩儿,处理完这里的事,快回家来。”千道义不等千岭岩回话,就骑马离去了。
千道义临走的时候也叫走了奇虎。奇虎如今丢了活计,或多或少与千岭岩也有关,于是千道义又给他找了一份活计。而千岭岩等人既没有千道义的权利,也不似千道义这般心细,是以没有关心到奇虎日后的生计。
千道义安排好奇虎的活计,自言自语道:“岩儿身边那小子怎么会千家的传家气决?”
“画柔小姐,在下徐飒。这位是千岭岩。我二人分别是七大家千、徐两家的人。这位是常维其。玄阴剑真是我徐家之物,只是爷爷看的紧,借不出来。还请姑娘稍候几日,我必为姑娘借得此剑。”
画柔将信将疑,说道:“多谢三位。可是,几位怎么知道我需要玄阴剑呐?”
这自然是两人上次在画柔屋外偷听到的,只是这话说出来不太好意思。
徐飒刚欲解释,千岭岩开口道:“姑娘先别急着问我们怎么知道。我倒想问问姑娘害了什么病,竟然需要剑来治病?”
徐飒用胳膊肘捅了捅千岭岩,意思是你说话太不客气了,千岭岩不理,继续用目光逼问画柔。
画柔却好像不怎么在意,说道:“也没什么,只是小女子自幼不知染了什么顽疾,见不得日光。也就现在,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才敢出来见见太阳。几年前,有个游方郎中告知小女子,此病名为‘见月症’,意思是说只能见月亮,见不了太阳。我见这郎中识得此病,必能医治,急忙求方。那郎中却面露难色,说道治好此病说难也难,说易也易。只需寻得玄阴剑一柄,佩戴数日,改变体质,便能抵制暑气,此病也可痊愈了。”
千岭岩没听说什么“见月症”,是以半信半疑,可看画柔面色微微泛白,身体有恙看来不假。
千岭岩不肯留情,继续盘问画柔身世来历,如何进的城,可画柔一一对答如流,千岭岩也挑不出毛病。
千岭岩见这么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就想回家了,“徐立风,你和画柔姑娘谈谈剑的事吧,我对这剑一概不知,就不留下来给你们添乱了。别谈太晚,年还是要过的。”
刚才千岭岩语气太生硬,徐飒怕画柔对千岭岩有什么意见,刚好等千岭岩走了,徐飒急忙替千岭岩说好话,以免两人起了间隙。
千岭岩和常维其骑着马,不一会儿就快到家了。
离家越近千岭岩越欣喜,可常维其却是完全相反的心态。常维其心脏砰砰直跳,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就连千岭岩几次问话他也没听清楚。
千岭岩以为常维其是因为年近,想起家里人,心里伤感。
千岭岩拍拍常维其的肩膀,道:“以后千府就是你家了。”
常维其点点头,嗯了一声,但好像也没什改观。千岭岩也不再理会,自顾自欢喜的回家去了。
常维其魂不守舍。可能是今天对战太累了吧,千岭岩心想,等回了家让他好好休息。
千岭岩回到自家的院子,吓了一大跳。
大伯千道宗,父亲千道玄,四叔千道义都在自家的院子里。千岭岩见这排场,吓了一跳,心说这是刮了什么风,除了爷爷和三叔千家的大人物这是都来齐了。
千岭岩突然看见母亲的房门是闭上的,家里的男人都在院子里,娘这个做媳妇的不该奉茶吗?千岭岩心里惊异,脸上却不动声色。
千岭岩刚欲行礼,千道宗却突然出手。
“大伯,你干什么?”千岭岩大惊。千岭岩因为枯鬼的事,对千道宗心怀不满。而千道宗突然出手,千岭岩也不顾什么长幼,和千道宗对招。
千岭岩招式变幻莫测,却远远不是千道宗的对手。千岭岩只撑得个几招,便被千道宗一推,拂向一侧。
千道宗的目标不是千岭岩,而是常维其。千道义回家把常维其会《冰诀》的事告诉了千道宗和千道玄,没想到二人全然不知情,显然是常维其偷学气决,这可是习气的家族的大忌。
虽说在主家允许的情况下,下人也能学气决,可是偷学就完全是另一个概念了。
千岭岩和千道宗动手,让千道宗好不气恼,到底千岭岩眼里还有没有他这个大伯,所以刚才千道宗那一推,加了力道,千岭岩被狠狠摔在地上,脸上也划出了血。
千岭岩摔得浑身疼,狼狈起身,打扫身上的尘土。
此时,千道宗制住常维其,喝问道:“说,是谁派你来偷学千家的气决的。”
千岭岩挨了千道宗的打,刚想讨个说法,却听到千道宗的质问,一时心里思绪万千,看向常维其。
常维其一言不发,深深的低着头,已然默认了。
千岭岩见常维其默认,气的浑身发抖。他是真心想让常维其加入千府啊,难道常维其当时假装晕倒在千府门前,真是心怀不轨?
虽说常维其是为了救千岭岩才暴露了他会《冰诀》的事实,可是千岭岩宁愿再被枯鬼扎上一刀,也不愿意常维其欺骗自己。千岭岩双手攥拳,怒目圆中,牙齿咬得咯咯响。
常维其抬起头来,看到千岭岩眼中的猜忌和愤怒,整个身子都像落入了冰窖。他承受不了千岭岩眼神的压力,跪了下去,虽然跪向千道宗,可是这一跪是给千岭岩的。他再也不敢看千岭岩了,千岭岩的眼睛里的怒火正在灼烧他,即使避开了千岭岩的目光,常维其的心依旧被烧的火辣辣的痛。
“看来,你认罪了。按照千家的规矩,不得主家授意,私学气决者,打断手足。”千道宗森然开口。
常维其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好像被处罚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只是打断手足吗?不知道这么处罚能让千岭岩原谅我吗?”常维其心里自言自语,终究还是不敢抬起头看看千岭岩。
打断手足?
一股凉气袭来,浇灭了千岭岩大半的怒火。维其他才十几岁啊,要是现在被废了手足,他一辈子都毁掉了。虽然千岭岩和常维其相识不久,可是两次遇到枯鬼,都是他用生命在维护自己啊。
千岭岩急忙跪倒在千道宗身前,哭喊着:“大伯,不要。都是岩儿的错,是我自作主张,让这小厮学家里的气决的。”
“他是在替我求情吗?他不怪罪我了吗?”常维其如蒙大赦。对常维其来说千道宗怎么处置自己都无所谓了
千道宗心里嘀咕,量这一个小厮也没胆子敢偷学千家的气决,可对千岭岩的话还是半信半疑。
“那你说说,你为何让他学家里的气决,嗯?”
编瞎话时间到,千岭岩眼珠乱转。
“大伯,你也知道,雪儿姐姐天赋非凡,家里的气决都学到第六重了。可以说是家里的第一人了,就算和您比起来,也差不到哪里去吧。”
千岭岩先拍马屁,想压一压千道宗的怒火。平时千岭岩对千岭雪都是直呼其名,现在连“雪儿姐姐”都出来了,千岭岩自己都觉得叫的不自在。
“嗯。可是这和你让这小子学气决,有什么关系呐?”千道宗自然知道千岭岩是在拍马屁,可是别人夸自家女儿怎么能不高兴,再说千岭岩说的都是实话。
“当然有关系。因为岩儿愚笨,一直学不会家里气决,雪儿姐姐一直都替我着急。可是有时候雪儿姐姐话说的急了,岩儿心里不好受,总觉的是姐姐欺负我。所以就希望让这小厮学学气决,看看能不能盖过姐姐的风头。说到底,这都是岩儿顽皮,与这小厮无关。请大伯责罚。”
说谎。千道宗心里的第一反应。千道宗对千岭岩了解不多,但也知道千岭岩不是任性之人。千岭岩这么说,定是在包庇这小厮了。
“胡来。”千道宗大喊,但并没有拆穿千岭岩的谎言。“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今日你二人犯了错,我必须重罚。这小厮依然要打断手足,而你千岭岩在家紧闭一月。”
没想到千岭岩既没能够救下常维其,反而把自己也捎带进去了。
“家主大人,这和岭岩少爷无关。只因我家里人被撼山熊罴所害,报仇心切,这才鬼迷了心窍,偷学气决的。”常维其不肯连累千岭岩,急忙开口。
原来这才是常维其偷学气决的原因,千岭岩知道真相,也多少理解常维其的做法。“唉。我只想到我自己,要是也肯替维其想想,就不会落到这步田地了。”
“不管什么原因,你偷学了千家的气决是真,而千岭岩又包庇你也是真,你们都受罚吧。”
千岭岩的马屁确实消除了千道宗的怒火,可是千道宗是一家之主,他必须为家里的利益着想。要是随便什么人都敢偷学千家的气决,千家还怎么在卫道城立足?而且千岭岩多次对自己不敬,如果不杀鸡儆猴,以后谁还把家主放在眼里?
“大伯,你当真不肯通融吗?”
“怎么千岭岩,你这是在威胁大伯吗?”
果然这千岭岩,真是放肆至极,若是不重罚,真不知以后他会不会傲到天上去。千道宗心想。
“哈哈岩儿怎么敢?只是维其他偷学了《冰诀》,可是却救了岩儿不止一次。可是你们这些光明正大学气决的人又怎么样?枯鬼要我的命的时候,大伯你在哪里?我贱命一条,被枯鬼所伤,大伯连卫道令都不肯发。所以它才有第二次机会来要我的命。我想问问大伯,要是那个臭屁的千岭雪被枯鬼所伤,不知大伯会不会还如此淡然?”
“放肆!”千道宗盛怒,一个耳光打在千岭岩脸上。
千岭岩脸颊刺痛,耳朵嗡鸣不止,“呸。”千岭岩把嘴里的血吐出来。
“大伯怎么不回答我的话啊。千岭雪要不是仗着你,她算个屁。”
“你”千道宗此时盛怒至极,朝着千岭岩又是一耳光。
千道宗这一巴掌比上一次只强不弱,可还不等碰上千岭岩,就被另一只手掌拦住。
“大哥,算了吧。雪儿是你女儿,可岩儿也是我儿子啊。”说话的正是千岭岩之父千道玄。

“六合狱锁”招式精妙,千岭岩眼看朴刀近前,却抵御不了,也只得认命了。
朴刀击向千岭岩面门之时,不知为何吴有道突然一声惨叫,朴刀一滞,千岭岩抓住机会,急忙闪过。
千岭岩避过这一刀时,也明白了刚才发生了什么。
此时,吴有道胸膛贯穿一道明晃晃的剑刃,是被人从背后刺穿,出剑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被吴有道一掌打晕的黄梅儿。
吴有道算无遗策,就算是千岭岩后来搅局,他也差点胜了。千算万算,却没想到黄梅儿会提前醒来。
本来就算黄梅儿功力不弱,没有外力刺激,也不会这么快就能恢复意识。可是在场所有人都忽略了“冰原吐息”在空气中形成了冰晶,冰晶落在黄梅儿脸颊上,遇热化而成水,才使黄梅儿提前恢复了意识。
吴有道被刺一剑,大局已定,雷鸣和许宽也放了心。
吴有道受袭,却没有立刻咽气,他立刻翻转朴刀,从腹侧向后刺去。千岭岩急忙出手,双手化爪,钳住朴刀长柄,刚好使朴刀停在黄梅儿身前。
黄梅儿被吓了一跳,反应却不慢。她抽出长剑,朝着吴有道的心房狠狠地扎了进去。吴有道嘴角流出鲜血,面部抽搐,目光尽是不甘。黄梅儿再次抽出长剑之时,吴有道跪倒在地,已然身死了。
“多谢。”千岭岩绝处逢生,多亏了黄梅儿。
黄梅儿点点头,算是回礼。
千岭岩走向冰原狼,准备查看一下它的伤势,毕竟千岭岩能活下来,也多亏它帮忙。
千岭岩刚走至冰原狼身旁,冰原狼突然跃起,张开大口咬向千岭岩头部。千岭岩心骇,慌不择路,伸出左臂抵挡冰原狼的巨口。若不是有灵气相护,千岭岩的左臂就被咬断了。饶是如此,千岭岩的左臂也被咬伤,留下几个寸许的齿洞。
千岭岩一片好心,却被偷袭,岂能不怒。他忍着痛,一甩左臂,把冰原狼摔翻在地,右手化掌,拍向冰原狼的面部。
要是千岭岩这一掌拍下去,冰原狼一条命就算不完,也得丢个八九分。可是这一掌,千岭岩还是没有拍下去,停在了冰原狼额前。
千岭岩在出手之时,见冰原狼眼神里尽是恐惧和绝望,才明白原来冰原狼以为自己是要杀它,这才出手偷袭。
千岭岩看着冰原狼漆黑的眸子,心想妖物也会有人一般的感情吗?会有的,对吧。比如说碧灵。千岭岩自己跟自己说。
悬在冰原狼额前的手掌,没有拍下去,而是轻轻抚摸它。千岭岩面露微笑,“刚才谢谢你帮我对付那恶人。我送你回家吧。”
千岭岩言辞真挚,温情动人,绝不是在作伪。冰原狼松开口,轻舔千岭岩的伤口,眼中流出一股清流。
千岭岩把冰原狼抱在怀里,检查它的伤势。
“千少爷,大家为了这冰原狼,死的死伤的伤,凭你一句话就要放走,你有问问大家的意见吗?”黄梅儿此番为了猎捕冰原狼,费了不少心思,岂能空手而归。
千岭岩皱皱眉头,若不是自己拼死相救,在场的人无一幸免都会命丧吴有道之手,此刻这黄梅儿居然和自己针锋相对。
其实黄梅儿并不是无理之人,她刚才被吴有道打晕,最后时刻只知道吴有道偷袭众人,想要独自收了冰原狼,至于后来千岭岩、冰原狼和吴有道的苦战她全然不知。她甚至一度认为是自己及时醒来,救下了千岭岩的性命,所以心里不悦,对千岭岩言语冲了。
千岭岩拍拍冰原狼示意它安心,站起身来,心想这黄梅儿真是不知好歹,说道:“你说什么?”
黄梅儿见千岭岩如此无礼,十分恼怒,“既然千少爷这么讲话,我们只好手底下见真招了。”
眼看两人就要动手,雷鸣却突然开口:“黄梅儿,别傻了,你打不过他的。你不是要问问大家的意见吗,好。我雷鸣同意那小子的做法,我看看谁有意见?”雷鸣说话直来直去,黄梅儿听完直皱眉头。
雷鸣说完话,众人都看向许宽,看他怎么说。
“咳黄家侄女,我看就依千少爷的。再说,况儿受了伤,我也没心思在干别的了。”
“既如此,就听千少爷的。”黄梅儿心里舍不得,但还是收了剑。两家的家主都替千岭岩说话,显然是自己昏倒时,错过了什么。
千岭岩转过身,扶起冰原狼,走向了森林深处。
刚走出十几步,就听见后面有人大喊:“千岭岩。”
千岭岩停住脚步,转过身来,见雷川勉强撑起身子,不住地咳嗽。刚才喊千岭岩的名字,牵动了雷川的伤势。
雷川稍作调息,说道“多多谢了。”
千岭岩回道:“不必谢。”转过身,带着冰原狼继续赶路了。
“我也谢谢你。”是许悠悠柔弱的女声。
千岭岩这次没有转身,只是挥挥手臂告别,留下一个沉默的背影。千岭岩面露笑容,期待年后和二人的相遇。
千岭岩听杨木通说冰原狼生活在极寒雪域,便陪着它一直向北走,越往北走,气候也越寒冷。
冰原狼虽然折了一足,但却没有耽误赶路,只是捕猎却不甚方便,千岭岩只得代劳。
千岭岩多是捉些山鸡野兔,大型的猎物对千岭岩而言还是太过费神。
冰原狼灵智已开,千岭岩也会照顾它的口味,“今天吃羚羊?”冰原狼没有什么反应,显然是不太满意。
“那野兔怎么样?”千岭岩问道。
冰原狼没理他,自己在地上画了一只鹿角。
“树枝?树枝有什么好吃的。”冰原狼虽然是兽类,但画工真心不错。这几天一直赶路,无趣得很,千岭岩才故意开玩笑,算是给自己解闷。
冰原狼看千岭岩坏笑,就知道他戏耍自己,扭过头去不再理他。
“不就是一只鹿吗。你看看你还生气了。”千岭岩玩笑开过,也该去觅些吃食,填饱肚子了。
千岭岩也多少了解了在森林生活的动物的习性,见惯了捕猎,对这种活动也有些心得了。
这几日冰原狼想吃什么,就画在地上,千岭岩也乐意帮忙。因为不同的猎物有不同的习性,千岭岩刚好可以磨砺拳法。
这一人一狼走了四日,冰原狼离家越来越近,千岭岩却离家越来越远。眼看冰原狼伤势恢复的已差不多了,千岭岩也该道别了。
千岭岩算计要是现在立刻往回赶,还误不了年。
此时夜幕已经降下,千岭岩多是晚上赶路,等正午暖和的时候才休息,免得着凉。
“狼,今晚我们就分开吧。快过年了,我也该回家了。”千岭岩开口道。
冰原狼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只是没想到这么突然,它点点头回应千岭岩。
千岭岩不知是不是花了眼,他竟从冰原狼眼中看到一丝不舍。“若是有缘,以后还会见面的。”
千岭岩说完话,突然听得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狼嚎,冰原狼立刻变得激动,也嚎叫起来回应。
“看来你家里来人寻你了,我真是该走了。”
千岭岩刚欲离开,却看到冰原狼开口了,“银娜。”
千岭岩一愣,没想到冰原狼能口吐人言。转瞬千岭岩便接受了这个事实,“原来是小娜啊。千岭岩。很高兴认识你。”
一人一狼互换了姓名,随后便消失在这深沉的夜里。
今天正是大年三十,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卫道城一片祥和,众人都沉浸在节日欢乐的氛围之中。
现在已近申时,不需一个时辰,太阳就要落山了。有一个少年衣衫破碎,身上有些脏乱,还隐隐散发这一股异味,看来有许久未曾洗漱了。
这少年一进城门,满脸喜气,“终于回来了。”
这人正是千岭岩,他刚回城里,却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黄家。许久未见黄莺,千岭岩都快想疯了。
千岭岩到了黄家,看到黄家新刷了门漆,台阶也刷洗的一尘不染,果真气派。
黄家的大门上,也新换了门对,纸红如血,字墨如发。写的是“黄箓一副避妖祟,红符两张迎新春。”横批是“福禄之家”。黄家精通符箓,而“福禄”正取了“符箓”的同音。
千岭岩看到门对,想起自家的春联来,暗自发笑。千家的对联,万年不改,上联是“千家齐心卫道”,下联是“万户合力除魔”,横批是“冰雪迎春”。
千岭岩走上台阶,敲响了黄家的大门。
不多时,从门里走出一个仆人,他见千岭岩衣着污秽,以为是讨饭的,“去去去,大过年的来寻什么晦气。”
千岭岩看那人把自己当成要饭的了,也不生气,自己这幅样子确实像要饭的,再说这黄家自己也没来几次,认不出来也在情理之中。
“大叔,请别关门。我是千家的公子,只因这几日出游,还没来得及换下行头。今天我来找你家小姐,有些事情。”
这仆人满脸怀疑,正犹豫不决。
突然从门内出来一个人,这仆人急忙行礼,开口道:“千少爷,这人说是千家的公子,来找小姐。小人识不得,还请您来辨个清楚。”
千岭岩看清来人,居然是千岭锋,心想这千岭锋来黄家干什么?
千岭锋冷眼看着千岭岩,他自然不会认不出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来,说道“是千岭岩。”说完也不理二人,自顾自的离去了,走至千岭岩身旁时,“哼”了一声,满脸敌意。
千岭岩看到千岭锋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黄莺了,转眼就把这事抛到脑后了。
千岭岩来到黄莺住的院子,不曾想黄莺的贴身女婢兰玉正跪在院子角落里。
千岭岩急着见黄莺,也不理会兰玉,径直进了黄莺屋里。
“千岭岩,还真是你。仆人说你来了,我还以为是骗我的呐。快说说这几天去哪里了,是去采矿了还是去挖煤了。”黄莺见了千岭岩也是满脸的欣喜。
千岭岩靠近黄莺坐下,黄莺急忙捏住鼻子,“去,离我远点。臭死了。”
千岭岩知道黄莺是和自己说笑,就没有起身,“臭吗?我怎么闻不到。”
“你自己当然闻不到了。”黄莺也不捏着鼻子了,问道:“你快跟我说说这几天都干嘛了。”
千岭岩告诉黄莺自己如何跟自己的姥爷学拳,后来又是如何大战吴有道。千岭岩故意添油加醋,说的险象环生,纵使千岭岩好端端的坐在这里,也使得黄莺坐立不安,满面忧容。
“你什么时候能让人省点心啊。”黄莺担忧的问责千岭岩。
“嘿嘿,没事的。我现在不好好的站在这里吗。”千岭岩看时候已经不早了,说道:“时候不早了,我这一回来就奔你这里来了,还没给我娘报声平安哩。”
千岭岩转身欲走,黄莺说道:“等一下。”
黄莺到自己的睡房,取出一个盒子,“千岭岩,给你的。”
千岭岩打开盒子,里面整整齐齐摆着两打符箓。
“上次我看你被枯鬼打伤了,我心里挂记,这几天刚好得闲,就顺手给你做的符箓。”
黄莺这几天一直跟着千岭雪和江艺她们,哪里得闲了?千岭岩自然也知道,也不点破,只是把这份情谊记在心里,“谢谢你了。”
黄莺送千岭岩到院子里,千岭岩见兰玉还是跪在墙角,便问道:“兰玉姐姐怎么回事?我来的时候就看她跪在那里了。”兰玉面对着墙,离得又远,自然不知道这边正在议论她。
“唉。年下杂活不断,兰玉她仗着是我的贴身婢子,自己偷闲,被我娘发现了,这才罚跪。”
黄莺的娘名叫郦珍,手段强硬,人称“铁娘子”。黄莺的父亲过世的早,黄家上上下下全靠郦珍和黄莺的叔叔黄书打理,郦珍主内,黄书主外,叔嫂二人同心同德,黄家才强盛至此。
说起来,郦珍和自己还算有亲。郦珍的远房表姐郦秀秀正是千岭岩的父亲千道玄的正室。
“虽说兰玉有错,可我们说话也有小半个时辰了,跪了这么久别把人跪坏了。”千岭岩算是替兰玉求情。
“哪里呀,她跪了少说也一个时辰了。不过,我娘不发话,谁敢让她起来呀。”
“你娘也太霸道了吧。”千岭岩这话一半玩笑一半实诚的说,别人的家事自己也不好插手,说完就离开黄府,回自己家了。
千岭岩刚才这句不算恭敬的话却传入了别人的耳朵,这人正是黄莺的生母郦珍。
郦珍穿一身青色裙袄,虽然穿戴着女子的衣饰,可郦珍却散发着一股华贵英气。
虽然是年下,郦珍也忙得不可开交。她处理完手头的事物,才记起兰玉正在罚跪。她从侧门进了黄莺的院子,而千岭岩走的是正门,所以没能看到郦珍。
本来郦珍已经打算饶过兰玉,可不巧她听到千岭岩议论自己,十分不悦,便把气撒在了兰玉身上。
“兰玉,我本想饶过你,没想到你这么大胆,竟然敢找外人求情,我看是罚的轻了。”
郦珍大怒,可吓坏了兰玉。兰玉急忙解释:“夫人我没有。”
“你还敢顶嘴,千岭岩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你给我再跪一个时辰,好好反省。”郦珍不听兰玉解释,转身离去。
兰玉听到还要再跪一个时辰,差点晕过去,“该死的千岭岩,你和夫人说了什么。”

千府,杨依和千岭岩住的院子,凉风习习。此时日近西山,院子里显得十分沉寂,与除夕的氛围何其不符。
此时,杨依的屋子里,还有两个少年,一个是常维其,另一个是徐飒。
三人在屋子里吃着茶水,等千岭岩回家来。而曲悦家离得远,早就回去了。赵子语则陪同曲悦回家。曲悦脾气火爆,他怕曲悦一个人碰上什么妖物,吃了亏。
“看来岩儿是不能回家过年了。徐飒,这么晚了,你家里人还等你回去呐,杨姨就不留你了。”杨依见千岭岩不似能回家的样子,满是伤感。
徐飒是千岭岩的挚友,二人从来都是形影不离。这几日千岭岩不在家里,不光杨依心里空落落的,徐飒心里也挂念的很。
“杨姨,既然千岭岩不能回来,我就多陪你一会儿吧。”千岭岩不能回来,杨依心里肯定不是滋味,徐飒这么做也算是替千岭岩尽孝了。
徐飒这家伙出名的死心眼儿,他又和千岭岩整日混在一起,杨依也知道他的性子,“既如此,那你就多陪陪杨姨,不过也别太晚,免得家里人担心。”
杨依话音刚落,千岭岩衣衫破烂,满面污秽地进了屋子。千岭岩一进来,屋内的三人都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徐飒反应最快,站起身来,伸出双臂,不自觉露出了笑容。
千岭岩也脸上带笑,喊一声“娘。”径直走向杨依,把徐飒闪了过去。
千岭岩到了杨依身前,想起身上脏,没敢再往前一步。反倒是杨依一把把千岭岩拽过来,搂在怀里,“岩儿,你可回来了。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看看你都瘦了。”
千岭岩出门只十几天,哪里这么快就瘦了下来?只是在父母眼里,出门回来的孩子都是瘦了的。
千岭岩答道:“孩儿不孝,这么晚才回家来,让娘挂记了。”
“没事,你能回来就好。再说,还有徐飒和维其陪着我,这几日娘也不会觉得闷。”
千岭岩身上污秽,怕带了什么病灾,让娘染上,便不露痕迹的从杨依怀里挣了出来。
“徐立风,维其,这几天多谢你们陪我娘了。”
常维其点头回礼。
徐飒回道:“谢什么。倒是这几天我吃你们家的饭,杨姨别嫌我吃的多就好了。”
杨依被徐飒逗乐了,“杨姨有这么小气吗?”
徐飒笑笑,说道:“对了,千岭岩趁现在天还不算太晚,你抓紧洗干净陪我出去一趟。”
“什么事?”千岭岩问道。
“你先别管了,反正是正事。”
千岭岩看向杨依,询问母亲的意思。
千岭岩刚刚回家,母子二人心中正有千言万语要互相倾吐。徐飒神经大条,不晓得人情世故,这个要求真是不合时宜。
可杨依不能和徐飒这个孩子一般见识,再说徐飒和千岭岩是挚友,杨依便答应了。“对了,让维其也跟着去,也好做个帮手。”常维其的身手,杨依这几天也是看在眼里。让常维其跟着,是怕千岭岩遇到什么意外。
徐飒出资租用了三匹快马,以代脚力。
“我们哪里去?”千岭岩问道。
“望凤楼。”徐飒回答道。
千岭岩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徐飒,大过年的,你把我从我娘身边拉走,就为了去找一个戏子?”千岭岩对徐飒了若指掌,此时徐飒去望凤楼定是去见画柔。
徐飒见千岭岩动怒,急忙解释:“你听我说啊。上次咱们去望凤楼,画柔姑娘不是提及玄阴剑吗?我回去问家里人,也没人知道。今日是年,我爷爷回家来,我也就顺口一提。可你说巧是不巧,玄阴剑正是我家里之物。而玄阴剑能治画柔的顽疾,我能帮的上忙,总不好坐视不理吧。”
常维其不知二人说的是什么,只好默不作声。
千岭岩听徐飒解释,怒气消了大半,“那你自己来不就完了,还得带上我?”
徐飒不好意思的笑笑,“嘿嘿。上次那陈公子的事我想找个人照应一下。”
敢情千岭岩是被徐飒找来望风的。千岭岩说道:“真是服了你了。对了,玄阴剑是什么玩意儿,还能治病?”
“能治病倒没听说。听老爷子说,这剑是至阴至暗之物。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剑能治病,也没什么稀奇。而且,听说这剑是千年前一个大妖的佩剑,想来也不是凡物。可后来那妖死了,而剑却有只有他能支配,放到现在也只能当古董了。”
徐飒虽说人没正形,倒是真的良善。他这么做不排除是想再见画柔一面,可绝没有不轨之心。
“剑你带了吗?”千岭岩问道。
“没带。剑的事还得我爷爷做主,我只是先告诉她一声,免得她找的急了。回头我再求求我爷爷,他该是能答应。”
年夜将至,望凤楼的生意也冷清了不少。望凤楼的后院,更是行人罕至。三人再转过一个街口,就到望凤楼的后院了。这时从街口出来一个人,在成年人身材里他算是矮小的。此人面色苍白,披着棕黄/色的斗篷,盖住肩头臂膀,他刚一出街口就看到三人骑马而至。
千岭岩与他四目对视,那人急忙低头闪避。千岭岩见此人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是谁来。
马跑的快,与这陌生男子只是打了个照面,千岭岩不暇多想,三人就与他擦肩而过了。
事有凑巧,三人刚转过街口,画柔正从院门出来,院门外还有轿子,应该是有人接画柔出去。
三人在街口,离得较远,画柔并没看见他们。
“画柔?”徐飒开口。千岭岩和常维其没见过画柔,但听徐飒这么一说,也知晓了刚出来的人便是画柔了。
徐飒声音不大,但四下静寂,就显得十分响亮。
那边接画柔的人,不止轿夫,还有一个骑马的青年,手下带着两个三四十岁的汉子。
都说冤家路窄,那骑马的青年不是别人,正是意欲对画柔行不轨之事的陈公子。这位陈公子也是卫道城人士,名为陈显,家里颇具势力,而且富甲一方。上次,他在望凤楼遇到徐飒,心里老大不痛快,就问他爹又要了一个护卫,等再遇到徐飒,一定要他好看。
此时双方视线相接,陈显大喊一声:“去把那几个小子给我抓过来。”陈显自己也习过武,说着骑马冲了上去。
常维其不知怎么回事,但有人想要伤害千岭岩,他决不答应。常维其夹紧马腹,一提马缰,驱马向前挡在千岭岩身前。
陈显只认得徐飒,所以不顾千、常二人,直奔徐飒去了。
陈显灵气虚浮,不足为惧。千岭岩担心的是陈显的两个护卫,千岭岩知晓其中一人的厉害,想来另一个也差不了哪里去。
“擒贼先擒王。”千岭岩提醒徐飒。
刚好陈显狂妄自大,策马而来,而巷子路窄,那两个护卫不敢争道,是以跟在陈显后边。只觉得巷子里掀起一阵风来,不知什么时候徐飒已经坐在陈显身后,双臂紧紧的箍住了他。
千岭岩眼睛运转飞快,也难以捕捉徐飒的动作,更不必说其他人了。十几天不见,千岭岩通了拳法,习了幻术,以为自己绝对是飞跃最大的。可见了徐飒这一手,千岭岩心里也不得不说个“服”字。
“小子找死,你还不放开爷爷。”陈显破口大骂,显然已气急了。
虽说上一次双方算是结了仇,见了面动起手来也在所难免。可还不等划下道来,陈显说动手就动手,让千岭岩觉得莫名其妙。
陈显被擒,但双方没划下道来,也没个说法,千岭岩也不好说什么。那边两个护卫见主子被擒,不敢妄动也是一言不发。只留下陈显一人满口烂词,什么爷爷奶奶,祖宗八代都出来了,气氛异常尴尬。
正在这尴尬之时,画柔却开口了,“几位请别动手。这都是误会。陈公子并无恶意,他说寻得了玄阴剑,请我到府上观瞧呐。”
徐飒知晓玄阴剑乃是他徐家之物,定是陈显编造谎言,诓骗画柔。徐飒说道:“画柔姑娘莫上了奸人的当,玄阴剑乃是我徐家之物,怎么会到了这人手里。”
“画柔姑娘,别听他胡扯。玄阴剑乃是我花费重金为姑娘购来,现正在我家中,姑娘只需随我到我府上,一看便知。”陈显自然不会有玄阴剑,但还是装作硬气,只要画柔到了陈府,一切就尽在陈显掌握。
画柔和徐飒也只一面之缘,不知该信谁好,说道:“那位徐公子,请你先放了陈公子。我先到陈府看看,若是陈公子购错了剑,我再到徐府叨扰。不管如何,二位公子为画柔都费了心,画柔感激不尽。”
徐飒觉得总不能双方就这么耗着,连年也不过了吧。只要自己看好陈显,也不怕画柔有什么不测。主意打定,徐飒又是一闪,转瞬就回到了自己的快马上。
徐飒刚刚放了陈显,那两个护卫急忙护住主子。陈显大怒:“两个蠢货,养你们有什么用?快把这一伙人,拿下了。”不过这次,陈显学乖了,他躲在了两个护卫的身后。
陈显这般无耻,纵使徐飒这等不爱动怒的人,也忍不住怒气了。
马上多有不便,千岭岩等三人下马迎敌。而徐飒下马,则是因为马是他租来的,他怕伤了马,自己赔钱。
陈显是个草包,可这两个护卫却是真真的高手。千岭岩心里打鼓,自己这边的三个人,未必就能胜了。可若是三人不战而逃,画柔求剑心切,必遭了陈显毒手。所以这是一场能输不能跑的仗。
千岭岩和徐飒各对上一个护卫,但都是勉强支撑,所以常维其就在一旁助拳。若是千岭岩处了劣势,就帮千岭岩;若是徐飒露了败迹,就助徐飒。
那两个护卫对敌三人也不轻松,又要防着三人偷袭自家的主子,所以不敢贸然进攻,看来是要打持久战了。
要是照这个打法,年真不用过了。千岭岩直骂晦气,却只得硬着头皮打下去,突然千岭岩只觉得脑后一阵凉风,暗叫“不好,有人偷袭。”
偷袭千岭岩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在巷口与千岭岩相遇的陌生男子。
千岭岩转过头来,见那陌生男子面色阴翳,从斗篷里,伸出枯瘦的左臂,手掌化作剑刃直取千岭岩首级。
手臂化刃!千岭岩认出来者正是枯鬼,只是他幻化人形,所以在巷口的时候千岭岩没有认出。枯鬼的偷袭快如电闪,千岭岩自知避不过,但还是使出“疾隼穿林”避过要害。可就算避过要害,也难免被扎一刀,自己若是此刻受了伤,怎么对付得了枯鬼和陈显的两大护卫?
正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冰刃直奔枯鬼而去,枯鬼要是还不收手,这次左臂也要交代了。
发出冰刃的不是别人,正是常维其。
这几日千岭岩不在家里,杨依怕千岭岩突然回来屋子脏乱,难以入住,便令常维其时常打扫。而《冰诀》就被千岭岩随手放在桌旁。常维其每次给千岭岩打扫屋子,也顺手翻几页《冰诀》,他有禅水珠加持,修炼迅速,现在常维其已经练至《冰诀》第四重了。
常维其一直小心隐藏,怕别人发现自己偷学《冰诀》,就算三人陷入苦战,他也没有使用《冰诀》。可当下正是千岭岩生死存亡之际,常维其顾不得那么多,先救下千岭岩要紧。
好在千岭岩对《冰诀》不算熟悉,还以为常维其用的是常家的《寒冰灵气》呐。
枯鬼一击不中,正在思量是进是退。却听得从望凤楼后院蹦出一个人来,爆喝一声“岩儿,小心。”此时众人正在混战,心神难分,所以没人看向他。
此人话一出口,枯鬼惊慌,仓皇逃走。
常言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千岭岩一心要除去枯鬼,还卫道城一片宁静,岂能随便让枯鬼逃走。
“枯鬼不要走,留下命来。”千岭岩抽出身来,追杀枯鬼。
“混账,你没看见那小子要跑吗,快抓住他。”陈显以为千岭岩要借口逃走,大骂护卫。
那护卫听主子话,立刻上来缠住千岭岩。枯鬼脚力不差,千岭岩要想追杀他,片刻也耽误不得。此刻千岭岩已被那护卫缠上,这一次怕是追击无望了。
千岭岩怒不可遏,“混账,我们的恩怨,只是两方人为了争一口气而已。可你看不出那人是妖吗?他吞食无辜路人,与我们人族是生死大仇,你分不出轻重吗,蠢货。”
“臭小子,你敢骂小爷。二头,你不把这小子打的满地找牙,扣你一半月钱。”陈显自幼娇生惯养,谁敢骂他?今日遭了千岭岩的骂,也是气愤不已。
那与千岭岩交手的汉子,思量一番之后,突然停手,对陈显说道:“你这脑门被虫蛀的蠢猪,不必扣我一半月钱,老子不伺候你了。”然后,转身向千岭岩抱拳行礼:“在下奇虎,为生计所迫才侍候这蠢材。今日见小公子这般风采,真让奇某汗颜。奇某枉费三十多载光阴,不及小公子一半英雄豪气,敢问小公子大名。”
此时,枯鬼已经跑远,千岭岩再追也没有意义了。
千岭岩压住心头怒火,也是一抱拳,说道:“晚辈千岭岩。奇大叔谬赞了,大家都是卫道城人士,自然该为卫道城的安宁出一份力。小子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英雄豪气什么的,小子当不起。”
“哈哈小兄弟自谦了,你不知比那整日吃泔水的蠢材强了多少倍。”
陈显见自己的手下不但不听从自己的吩咐,反而帮着对手辱骂自己,气的浑身发抖,喊道:“大头,你去把那个吃里扒外的叛徒给我抓过来,老子教教他要怎么做人。”
陈显嘴里的大头就是他最初的护卫,名为管明。陈显不把手下人当人,连名字也懒得记,但为了便于分别,就随口起个诨号。
管明心里气的要死。虽说是陈显无礼在先,但奇虎中途辞了陈家的礼聘,奇虎也不能说占全了理。所以奇虎顶多两不相帮,绝不会反水,帮着千岭岩对付陈家。
可陈显这么一说,把奇虎推到对立面上,要是管明敢对奇虎动手,奇虎岂能束手待毙?所以管明没有理会陈显的命令,甚至且战且退,知道自己打下去,绝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千岭岩喝道,“徐飒,且慢动手。”
徐飒听千岭岩的话,住了手。千岭岩继续说道:“这位叔叔你还要为了你那个背道离德的主子卖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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