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姐?”
熟悉的声音像把锋利的刀,直直刺进她的脊椎。
林雪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缓缓转过头,看着晨雾中走来穿警服的身影。
是林峰,她的弟弟。
林峰手里的豆浆袋“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滚烫的液体顺着砖缝迅速蔓延到她脚边。
“这是第几次了?”
弟弟的手指轻轻擦过她嘴角的伤口,力道轻得像触碰博物馆里珍贵的薄胎瓷,生怕稍一用力就会将她碰碎。
这个小时候总像个小尾巴一样躲在她身后的男孩,如今肩章上的银星熠熠生辉,比她无名指上曾经闪耀的钻戒还要夺目。
晨光终于刺破厚重的云层,丝丝缕缕地洒在林家老宅院里。
院里的银杏树正在滴水,“滴答滴答”,每一声都像敲在林雪的心上。
母亲开门的瞬间,手里的搪瓷盆不受控制地砸在青石板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父亲握着血压计从里屋匆匆冲出来,老花镜滑到了鼻尖,气急败坏地说:“早就说体制外的男人不靠谱……”09:48,林雪蜷缩在儿时的雕花木床上,这张床承载着她童年的欢笑与美好回忆,可此刻,却无法给她带来丝毫温暖。
她听着客厅里此起彼伏的方言咒骂,那些愤怒的话语像汹涌的潮水,将她包围。
桂圆红枣茶在床头柜上冒着热气,可混着云南白药的味道,让她鼻腔一阵发酸,泪水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衣柜镜倒映着墙上的奖状,市三好学生、钢琴比赛金奖、211大学录取通知书,每张都裱在洒金红框里,曾经,这些奖状是她的骄傲,是父母的谈资。
可如今,全蒙了层灰,就像她被岁月尘封的过往,无人问津。
楼下突然传来摔杯子的脆响,尖锐又刺耳。
她光着脚,匆匆跑到楼梯口,听见大伯那带着浓重方言的烟嗓在吼:“我们林家的姑娘就这么白挨打?”
三十七个未接来电在张强手机上亮起时,林峰正把防暴棍塞进警车后备箱。
后视镜里,九个堂兄弟的摩托车队像一条黑色的长龙,撕开晨雾,排气管的轰鸣震耳欲聋,惊飞了一树麻雀。
正月初一,11:00,张强在宿醉中悠悠转醒,脑袋像是被重锤狠狠敲打过,疼得他直皱眉,宿醉的头疼还未缓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