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车窗,另一个浑身湿透的自己突然按住他肩膀:“别回头,医生在7号车厢连接处。”
声音带着灯塔特有的电流杂音。
林潮声握紧口袋里的实验室钥匙,金属齿痕刺入掌心。
当他在水西站下车时,站台广播突然插播1998年的台风警报:“……白崖灯塔有坍塌风险,请守灯人林振声立即撤离……”沥青路面在雨中泛起油膜般的虹光。
他跟着双重倒影拐进暗巷,在报废的公用电话亭里发现父亲的手表。
表盘玻璃裂成蛛网状,分针正逆时针飞转,投币口不断吐出带海腥味的1999年版硬币。
“你迟到了十七年。”
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林潮声抬头看见防火梯上坐着个穿防护服的男人,他左手握着枚缺角的橙色粉笔,右手无名指处空空如也。
男人摘下防毒面具,露出和林潮声一模一样的脸。
“这不可能......”林潮声后退半步,时痕症候群让男人的轮廓不断在青年与中年之间闪烁,“你是那个医生?”
“我是被你父亲困在镜像时空的林潮声。”
男人弹了弹防护服上的星屑状污渍,“自从1998年他第一次启动光波,我们的世界就裂成了两半。
你活在母亲存活的β线,而我......”男人掀起左袖,露出爬满发光菌丝的胳膊:“在α线见证了她被篡改的死亡现场。
想知道真相吗?”
他忽然将橙色粉笔按在电话亭玻璃上,1998年的雨声穿透时空屏障倾泻而下。
林潮声在时空中下坠时,听见无数个自己在耳语:别相信穿防护服的幽灵橙色粉笔单日只能划三次去港口找生锈的录音机港区17号集装箱散发着死鱼的腐臭。
林潮声掀开防水布时,成群磷虾正从锈蚀的缝隙里喷涌而出,这些本该灭绝于1998年赤潮的生物,此刻正在他视网膜上烧灼出细小的时痕。
“别碰锁链。”
穿防护服的自己突然从虚空中浮现,缺指的右手握住半截橙色粉笔,“这个集装箱在αβ双线同时存在,任何触碰都会引发观测者效应。”
话音未落,远处塔吊突然倾倒。
林潮声扑倒的瞬间,看见集装箱表面浮现出父亲的手写警告:声音是时间的指纹不要播放磁带A面潮湿的箱体内壁挂满气象监测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