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情感。
或许是惋惜，或许是欣赏，或许……还有一丝隐藏的温柔。
“启动吧。”
林灿盛的声音再次响起，冰冷而无情。
他伸出机械手指，轻轻触碰江星玥的后颈。
那里，有一个植入式的神经接口。
十七岁的夏日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涌入江星玥的脑海。
老旧的天台，锈迹斑驳的铁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机油味。
还有……那个青涩的吻。
林灿盛穿着白大褂，站在她面前，年轻的脸上带着一丝紧张和羞涩。
他的左眼，还是正常的虹膜，闪烁着温柔的光芒。
白大褂下，隐约可见机械关节的轮廓。
然而，下一秒，记忆发生了扭曲。
林灿盛的白大褂，变成了黑色的作战服。
机械臂的液压声，与当年他急促的呼吸频率，诡异地重合在一起。
江星玥猛然惊醒。
<原来，他就是当年购买自己记忆的匿名买家。
“你……你一直都知道！”
江星玥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你的原生神经突触……非常特别。”
林灿盛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用一种近乎痴迷的语气说道。
“它们……拥有无限的可能性。”
“这是‘记忆方舟’计划……最需要的。”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你，就是打开方舟大门的……钥匙。”
大楼再次剧烈震动起来。
记忆陈列室的地板，突然变成了透明的量子屏。
透过屏幕，可以看到新江都的夜景。
原本璀璨的霓虹洪流，正被一种银色的物质迅速吞噬。
那是一种记忆固化剂，可以将人的意识永久禁锢在虚拟世界中。
“看到了吗？”
林灿盛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
“这就是‘记忆晶种技术商用三周年’的……献礼。”
他抬起头，看着屏幕上被银色物质逐渐吞噬的城市。
“三个数据中心……不过是诱饵。”
“真正的主脑，一直都在这里。”
江星玥感到一阵剧烈的刺痛，从太阳穴蔓延到全身。
她低头一看，发现皮肤下的纳米机器人，正在失控地蠕动，重组为发光的神经锁链。
“你……对我做了什么？！”
江星玥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林灿盛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他的胸腔，突然传来一阵突兀的心跳声。
那是……人类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