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过一双鞋。
我费尽心思选料,整整缝了三日,生怕针脚不够细密,怕鞋子不够合脚。
可他只是看了一眼,便丢在了地上,皱着眉头嫌弃道:“不好看。”
那是他对我唯一一次直言不讳的拒绝。
可我却告诉自己,孩子还小,不懂事,日后总会好起来的。
是啊,如今他真的长大了。
我伸手接住院中被风吹落的一片枯叶。
指尖划过叶脉,才发现原来它已经枯得透了,一触即碎。
那日夜里,我梦见了一场雪。
我站在路口,身后是重重叠叠的殿宇,前方是一条充满迷雾的路。
有人走来,我努力睁大眼睛,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脸。
直到他走近,我才发现那人是裴叙白。
他站在雪中,眉目依旧清冷如旧。
可他的身旁,还有另一个人。
宋汐挽着他的手,轻声笑着:“我们回家吧。”
他牵起她的手,两人一步步走远。
风雪愈发猛烈,我想追上去,可脚下仿佛生了根,寸步难行。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越走越远,最终消失在风雪之中。
而我独自站在原地,被风雪吞没。
7“斯年年岁渐长,这场宴席,也是让他在京都士族中立一立名声。”
裴叙白告诉我。
我目光落在裴斯年身上。
他坐在主位旁,黑发高束,模样清隽挺拔。
明明还是个孩子,却已经展露了贵胄公子的端方之态。
我突然就想到了他五岁那年,还是一个小团子的他。
那正是黏人的年纪。
他穿着一件月白色的小袍子,衣角还沾着些泥点,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望着我手里的绣绷,眼里满是好奇。
“母妃,你在做什么?”
他歪着脑袋问道,小手扒拉着我的袖口,眼神亮晶晶的。
“在给你绣衣服。”
我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忍不住笑道。
“斯年这么大了,竟然还不认得绣活?”
裴斯年理直气壮地仰着小脸:“认得啊,可我没见过母妃亲手绣的。”
“哦?”
我故作惊讶,“那你觉得母妃的手艺如何?”
他小小年纪,却一本正经地思索了一下,认真道:“一定是最好的。”
我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来。
“嘴巴倒是甜。”
裴斯年也咧嘴笑了,凑到我怀里撒娇般地蹭了蹭,软软地唤了一声:“母妃。”
我的心被这一声轻轻撞了一下,柔软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