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一转，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出现在他脚边。
他缓缓抬起头，物理王子齐老师站在一旁，脑袋上还捏着满天星。
“陈岩，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玩手机？你看看我，都为你们高考头疼成什么样了？”
陈岩尴尬地笑了一声，把手机揣回兜里。
在课堂上玩手机确实是他的不对，他也不想顶撞。
可王子齐依旧不依不饶：“你以为你考一次全年级第一就了不起了？我跟你说，就你这种考好一次就翘尾巴的人，上了社会上也没什么大用处，将来也是个工地上搬砖的货！”
陈岩脸色微沉，但仍旧心平气和地说：“王老师，咱有事能不能好好说事儿，不要上升到人身攻击的层次？”
“我攻击你了吗？我说的是实话！我还觉得我说你将来去搬砖都是抬举你了，以你的资本，也就能出去当个酒吧少爷！你看看在座的学生，有一个算一个，哪个不比你有背景？跟他们相比你算个屁啊！”
陈岩双拳捏紧。
本来上课之前他心情就很不爽，现在又被王子齐人身攻击，他压抑的怒火要爆发了。
王子齐对此全然不知，拿书戳着他胸口：“我辛辛苦苦顶着满天星给你们整理的高考必考题，你记下来几个？”
陈岩冷哼：“王老师，还用我说你以往的辉煌战绩吗？你压得题什么时候对过？”
王子齐脸色一僵，脸色陡然一红，调门拔高了几度：“谁让你顶撞老师的？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他说话之际，教室门开了，柳芳华走了进来。
可他却全然没注意到，还在继续口嗨。
“你知不知道上课铃一响，我就是这个班里最大的，就算是校董来了，我他妈教育他，他都不能随便反驳，你还跟我装上了！你算老几？”
“咳咳！”他的话音刚落，身后传来柳芳华清嗓子的声音，“王老师，你出来一下！”
王子齐脸色一长。
班上同学哄笑。
“笑什么笑？都给我安静！上自习！”他吼了一嗓子，转身出了教室。
教室里面，一片静谧。
同学们都竖着耳朵。
王子齐出门不到十秒，走廊上传来一阵歇斯底里地骂声。
隔三岔五还能传来道耳光声。
足足过去了十几分钟，王子齐才狼狈地推开门。
他领带歪了，脸上多了好几个巴掌印，头发也乱七八糟。
“陈岩，柳校董叫你出去！”
再次开口，他的嚣张气焰低了不少。
陈岩起身，直接出门。
“姑姑，你找我？”这里没有旁人，陈岩也用不着称职务。
柳芳华气鼓鼓道：“刚才怎么不干他？你那点儿本事都白学了？”
陈岩笑了笑：“当堂打老师……不太好吧！”
柳芳华整理了一下衣领，语气恢复平和：“那个……我给你弄了个保送清北的名额，晚上回去准备下材料，明天交上来……”
“姑姑，不用了吧！”还不等她说要准备什么材料，陈岩立刻打断，“姑姑，我好不容易念了三年高中，要是连高考都没参加过，难免会留下遗憾！”
“你……能不能把保送名额给十九班的苏青柠？”
柳芳华眉毛挑了挑，眼神里满是八卦。
“苏青柠？你们年级的那个校花吧？她跟你谈恋爱呢吗？”
“没有！”陈岩摇头，一脸郑重，“我们两个说好了，暂时还只做共同应对高考的革命战友，等高考结束以后再谈别的。”
“切，小屁孩牙子，还革命战友！”柳芳华轻笑了一声，转而表情变严肃，“你说这事儿我可能也不太好办！盯着清北名额的人可不只有我，全校现在就这么一个，你要是不要，拿名额的就可能是袁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