瓤的土豆混在一起,真的太好吃了。
比我在南方吃过的好吃很多。
再夹一口咸菜,酸咸微辣,能让人多吃两大碗米饭。
一阵风吹来,带着槐花的香气,和着米饭一起送进了肚子。
栖夏和牧风也是一人一碗,一阵狼吞虎咽,头都快埋进碗里了。
小婶只给自己盛了小半碗,又拿勺子给我和两个孩子满上米饭:“我最近积食了,不是很饿,你们快吃。”
小婶还是这样牺牲委屈自己。
一如当年。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没有过多推辞。
把小婶的爱都吃到了肚子里。
吃过饭后,我告诉栖夏和牧风:“我和你们娘亲的关系有点复杂,别人问起来,你们就说我是她的远房妹子,你们在外唤我一声小姨就成。”
“在家怎么喊都行。”
“姐姐就不错。”
按辈分,他们确实该唤我一声姐姐。
不过村里人多嘴杂,若知道我是小婶的前侄女,谁知道当面背地里如何编排她呢。
我最不畏的就是人言。
小婶不同,她以后还要在碧水村生活,不能给她落下话柄。
洗涮锅碗以后,月亮已然高悬。
把两个孩子安顿在里屋睡下以后,我和小婶挤在一张床上,互说了这些年的境遇。
6我幼年失怙,娘也跟着别人跑了。
小叔好吃懒做,祖母对我动辄打骂。
直到小叔把小婶娶进门。
小婶是这个世界上顶顶善良的女子。
她给我缝衣裳,给我做好吃的,还给我扎辫子。
是这个家里对我最好的人。
可惜她和小叔成婚三载,没生出孩子,被我祖母死命地磋磨。
有天我小叔喝醉酒,掉河沟里死了。
祖母两个儿子都没了,连个孙子都没留下,想不开上吊了。
恰逢师父云游四方,路过牛家湾。
看我有做杀手的潜质,就收了我。
没过多久,小婶改嫁了。
她嫁到了牛家湾的隔壁——碧水村。
嫁的是一个庄稼人,名唤赵耘生。
赵耘生长相俊朗,对小婶也体贴。
只是家贫,又有一个瘫在床上的娘,所以婚事就被耽搁下来。
二人成婚后月余,小婶就有孕了。
栖夏出生后,很快又有了牧风。
碧水村离青州不远。
赵耘生农闲时,隔三差五去青州打短工。
小婶在家收拾家务、伺候他那瘫在床上的老娘。
日子虽不富裕,但也过得有滋有味。
比在我家时强得不是一星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