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仿佛又看见哥哥被拖进公主府那日。
他簪着我送他的玉簪回头浅笑,说下次回来,给我带城南的梅花酥。
“带进来。”
金銮殿门突然大开,太监总管走了出来“陛下要看看敢污蔑长公主的人,究竟生了几颗胆子。”
2我膝行过九十九层台阶,血痕在身后蜿蜒。
宫殿里,龙涎香熏得人发晕,抬头只见圣上薄唇微勾“不愧是小倌的妹妹,长得倒有几分姿色。”
“民女杨珍珠,状告平阳长公主虐杀良民。”
我忍过圣上轻薄的语气带来的不适,将状纸举过头顶。
“建宁十三年正月二十七至四月十一,共施暴一百三十九次......良民?”
天子轻笑“教坊司记录写得明白,杨风霁是自愿入南风楼为妓。”
“哥哥是清倌,不是妓……”琉璃盏突然砸在额角,平阳长公主缓步走来,嘴角挂着轻蔑的笑“贱民还敢顶嘴!”
温热鲜血糊住右眼“公主可敢验验,我哥哥身上的每一道伤痕都是来自你公主府……放肆!”
总管太监一脚踹在我心窝“圣上面前也敢妄言!”
我蜷缩着咳出血沫,仿佛好像看见哥哥被公主鞭打时也是这样护住心口。
“其实朕倒是佩服杨琴师。”
天子把玩着和田玉扳指“为了个病秧子妹妹,甘愿当个玩物——无论平阳如何待他,他可都是一声没吭。”
“你既都知道,为何不替草民伸冤,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平阳公主……”话未说完,又是一脚踹在心口。
至此,仅剩的希望彻底破灭,我不得不承认,没有人肯为我兄妹二人申冤。
喉咙中压不住的腥甜从嘴角流出,我盯着他衣摆大喊“昏君!
你会下地狱的!
杨家的冤魂会......呃”廷杖砸在后腰的瞬间,我听见自己骨头断裂的声响。
血泊中浮出哥哥教我写字时的模样,他握着我的手在土地上一边写一边告诉我“雨过天晴,是为“霁”。”
“扔去乱葬岗。”
太监尖细的嗓音再次响起“到底是贱骨头,打断腿还能爬三里地。”
被侍卫拖出去之时,恍惚间,我听见女子的娇笑。
平阳长公主的声音像毒蛇吐信。
“……皇兄何必动怒,那杨风霁知道得太多了。
当年他父亲查出漕运亏空,若不是您派人制造船难并将罪名嫁祸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