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鬼门关走一遭,可落胎也并非小事。
我舍得给自己用最好的药,请最好的医师,可还是难免留下些病根,医师说恐怕日后子嗣艰难。
除此之外,有段时间夜夜梦回,都只能听得见小孩儿的哭声。
我为了不做噩梦,只能借着生意忙,事事亲力亲为,点灯熬油到半夜,好沉沉睡上一觉。
如今谢修泽还有脸,在我面前说什么情分?
没想到的是,谢修泽屈膝便跪下了。
他是文人,有文人的傲骨在,讲究天地君亲师,除此之外脊梁可断血可流,但绝不跪他人的。
谢修泽匍匐在我脚边,眼眶红得吓人。
他卑微颤抖着说:“时钰,我知道错了。”
“其实我多想让时光就停在七年之前,停在我们最好的时候。”
“是我被鬼迷心窍了,京城繁华富贵,温柔多情,同僚都说我堂堂四品京官,应该寻个以夫为天的女子。”
“我千不该万不该,犯下弥天大错,还被那女人摆了一道。
如今我已把她赶出府去,下人也换了一批,没人敢再嚼舌根。”
“我们还能不能,回到过去?”
22若是半年之前,我听见这痛彻心扉的剖白,兴许还要施舍一两声叹息。
可如今看着谢修泽沧桑蜡黄的脸,风尘仆仆的样子,还有跪在我脚边卑微的姿态,我脑子里只有一句话:原来,他也没有我想的那么难以割舍。
我本以为自己多少会有些难受的,毕竟七年的感情,人生又能有多少个七年呢。
可如今竟然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厌烦。
甚至又片刻走神,想到李笑言来找我时手里提了条鲜鱼,他今天又要做什么花样?
从前那些日子,都已经风轻云淡地在我身上过去了,如今受折磨、反复咀嚼不肯放手的,是他啊。
我轻描淡写地笑道:“谢修泽,泼出去的水,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你这么贸贸然过来,你母亲担心坏了,连夜修书让我一定把你平安送回去。”
“多余事不必再提,你能有这么久的休沐已经是上官开恩吧?
再耽搁两天怕是官位难保。”
谢修泽怔怔地跪在那儿,看着我,再说不出一句话。
我实在懒得同他再说些什么,叫李笑言进来,嘱托他好生把人打发了,一要迅速送他回京城,免得谢母担忧,二要利落干净,切莫影响店里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