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线绣的凤凰尾羽,如今正簌簌地掉着丝线,像是在诉说着被掩埋多年的秘密。
香蓉,找个养女过来报仇,也只是枉送了性命罢了,一个贱婢,命如草芥,也配蚍蜉撼树,哼。
另一边,慕白在房中,第七次呕血后,终于从口中残留的茶渍里,辨出了牵机药那独特的苦杏仁味。
她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挂着未擦净的血丝,却异常冷静。
她将染血的帕子,动作轻柔地叠成莲花状,缓缓藏在枕头下。
郑氏,安神香里的鸠羽霜,院子外面海棠花中的美人醉,就连我喝的茶中,都有慢性毒,你可真是煞费苦心。
怪我太轻敌了。
“姑娘,该喝药了。”
小厮端着鎏金药碗,走进房间,声音微微颤抖,伸出的手也止不住地哆嗦。
慕白没有立刻接过药碗,而是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碗沿的朱砂印,王修筠去安县视察,也是时候要回来了。
突然,她猛地将药汁泼向廊下的画眉鸟。
那雀儿欢快地扑棱了几下翅膀,紧接着便直直坠地,没了声响 。
“去回你的主子,别再招惹我。”
眼角余光,瞥见王修筠的玄色衣角闪过月洞门。
寒意料峭,天色昏暗,太傅府的庭院一片寂静。
王修筠身着玄铁铠甲,身姿挺拔,每一步都踏得坚实有力,脚下的玄铁战靴毫不留情地碾碎青石板上凝结的霜花,发出清脆的“咔咔”声,在这寂静的清晨格外刺耳。
他大步迈向书房,周身散发着肃杀之气。
他静坐在书房中,内心异常平静。
四年前的两难境地,他逃离了,而如今,又是要做抉择的时候了。
“陈平,调玄甲卫。”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没有一丝温度,言罢,将手中的青玉虎符重重掷在地上,发出清脆的脆响,惊飞了檐角栖息的寒鸦。
寒鸦扑腾着翅膀,在暗沉的暮色中慌乱逃窜,留下几声凄厉的鸣叫。
“太傅府只进不出,一只苍蝇也不许放出去。”
他补充道,语气不容置疑,周身散发的强大气场让人胆寒。
陈平领命转身时,不经意间瞥见将军腰间的双鱼佩。
在暮色的笼罩下,那玉佩竟隐隐泛着诡异的血光。
陈平不敢细想,只能加快脚步,去执行将军下达的命令 。
戌时,梆子声悠悠响起,却转瞬淹没在皮鞭划破长空的尖锐声响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