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家中老母听信何人谗言,竟觉得拖累自家儿子,三番两次自缢求死。
好在宋刚及时发现,将老母拦下。
那日之后,宋刚便时时伴在老母身侧,生怕她一时冲动,干出不妥之举。
突然有一日,老母心情大转,性格也大变,整日喜笑颜开,再也不寻死觅活。
宋刚瞧见心中喜悦,多分了些许心神在书上。
在他准备入仕为官时,家中突传老母死讯,前几日还满面春风的老母躺在简陋担架上,一匹白布盖住了她的一生。
宋刚痛哭涕流。
他深知老母的死并不简单,可将老母尸体送来那人一问三不知。
原是收钱办事。
“那日之后我便隐姓埋名,暗自调查真相,到最后,还真让我查出来了。”
宋刚手中杯盏猛地被他捏碎,碎片刺进他的掌心。
浓郁的鲜血顺着皮肤往下滑落。
杯盏破碎的声音吓得垂烟大叫一声,宋刚冷冷的眼神朝她投射去。
眼底分明的恨意,让人宛若被从头到脚灌了一盆凉水般。
垂烟脊背冷汗频出,浑身鸡皮疙瘩竖起,汗毛立起,极致的恐惧之下让她发不出任何声音,仿佛被毒哑了般。
应月自是将宋刚眼底的恨意瞧得清楚。
她下意识将身子往后仰,想要以此拉开二人距离。
“冤有头债有主,道理我自是清楚,也不会将怨恨随意发泄到他人身上。”宋刚垂下眼眸。
睫毛挡住他眼底浓郁的恨意,他仿佛感知不到疼痛般,随意地将杯盏碎片推到一旁。
在宋刚缜密的心思下,藏于地下的黑暗逐渐见得光日。
洛神医一手办起的医馆竟干些龌龊,腌臜之事。
宋刚老母突然的喜悦也并非是她想开,而是医馆告知,他们正在钻研一款神药,宋刚老母被挑选到,可以免费试药。
宋刚老母自是高兴,她觉得终于不用再拖累自家儿子的后腿。
而宋刚老母的死,便是因为那一款神药。
宋刚的呼吸逐渐急促,他握紧成拳,掌心处的碎片刺的更深了些许。
“洛狗贼简直可恶,他完全不把人命当命,我们普通百姓的性命就不是命了吗?为了将那什么神药送给达官贵人,就要拿我们普通平民百姓的性命试吗?”
他无法克制心中愤怒,拳头重重砸击在桌面上。
砰的一声巨响,应月站起,垂烟将应月挡在身后。
二人眼底是明晃晃的恐惧。
对自己狠的人,对其他人只会更狠。
宋刚掌心处的鲜血滴答滴答的往下流,逐渐在地面形成一滩小水滩。
应月努力平息自己情绪,快速运转着大脑,寻找应对之策。
面对盛怒的山大王,又是他的地盘上,由不得半点大意,否则掉脑袋就是几息之间的事。
化解危机就要找出症结所在。
应月认为自己之所以被掳上山,自然是因为洛神医。
权宜之计就是让眼前盛怒到濒临失控的男人清晰明白自己并非是洛神医的盲从者。
还有他想要达到什么目的,也要弄清楚再见机行事。
整理好思绪,应月心情就踏实许多,横竖她跟这个山大王之间没有恩怨情仇。
她轻轻将垂烟拉到一边,给她一记安抚的眼神,别担心,没事的,而后轻咳几声,开口了。
“宋公子,对你丧母之痛我深感同情,幸好你找到仇人,如何行事我自然无权过问,也不会干涉。我只想问,你让人将我带上山,真正意图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