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飘在医院走廊，看着小念被推进抢救室。
她终于被找到了，我紧绷的心松了一半。
救护车的鸣笛还在耳边回响，我跟着她一路飘来。
没想到，康辰熙会出现在这儿。
五年前，他敲开我家门，我骗他说我有了新家，有了孩子。
他眼里的失望像针扎进我心，可他转身就走。
我以为他不会再回头。
可现在，他跪在抢救室外，头磕出血，嘴里喊着我的名字。
我听着他的悔恨，看着他自残，心痛得像被撕裂。
离开他，是为他好。
我不后悔。
这五年，我想过找他。
有次在街头，我远远看到他被保镖簇拥。
电视上，他的公司又签了大单，绯闻说他和某位名媛眉目传情。
真假我分不清。
可我，一个没学历的单亲妈妈，比起那些光鲜的人，太渺小。
我怕带小念去找他，会被嘲笑。
怕她被人瞧不起。
若早知我会猝死，我一定带她认他。
他和我一样，是孤儿出身，对亲人看得比命重。
他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无依无靠。
…我想起小时候，在福利院。
他长得好看，却不爱说话，像个漂亮的木偶。
别的男孩欺负他，叫他“小哑巴”。
只有我陪他，捡树枝给他玩。
他的声音其实很清亮。
有次，他红着眼问我：“我妈妈为什么不要我？”
“是我不好吗？”
我摇头：“她也许有苦衷，别怕，我陪你，好不好？”
他笑了，像春天的花。
从那以后，我们形影不离。
有人想收养他，他总求人家带上我。
可他们只想要他那张脸，和安静的性子。
我太普通，没人看上。
他为我拒绝了所有人家。
“可惜了。”
那些人走时都这么说。
我劝他走，他不肯。
他眼睛亮晶晶：“你要永远陪我，我也陪你。”
少年时的承诺，像刻在石头上。
可时间冲刷，一切都变了。
我看着哭得崩溃的康辰熙，轻声道：“康辰熙，我不怪你。”
“只是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