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夜,平静得啥事都没发生。
萧承渊照常去浴房洗漱,我坐在不远处,摆弄我生前最爱的那盆兰草。
那盆草是我从沈氏老宅带来的,开花时满屋子香,我总爱拿它逗他笑。
可他从来不搭理,嫌我吵。
“若瑶。”
他突然喊我。
我身子一僵,等了半天没下文,才松口气。
他忘了带换洗衣裳,从前他喊一声。
我就屁颠颠送过去,顺带甜甜回句“夫君”。
现在,他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喊,啥回应都没有。
我试着回他,可声音散在风里,连我自己都听不见。
我没推门进去,闷闷不乐站在门口。
他喊我,不过是习惯罢了。
一个人身边总有个影子,冷不丁没了,肯定不适应。
他喊我的名字,也就那么回事,不是真想我。
想通了,我继续拨弄我的兰草。
花叶晃了晃,我心想。
要是他现在出来,看见这动静,没准还以为闹鬼了。
这样也不错,还能吓他一跳。
我飘到草边,吹了口气,叶子晃得更欢。
可一个时辰过去,他还没出来。
我有点急了,忍了半天,还是推开了门。
他闭着眼靠在木桶里,像睡着了。
又像是……死了。
我心情复杂地飘在一边,犹豫是看着他死,还是找人来救。
他要是死了,我是不是也能解脱得更彻底?
可我又有点不甘,他死了,谁给我还这三年?
结果他猛地睁眼,对着门口喊:“谁在那儿?!”
在这死过人的府里洗澡,门突然开了,怎么看都像怪谈。
可他一点不怕,还喊起了我的名字。
我尴尬地飘在一旁,庆幸他看不见我。
眼神一瞟,发现他手里攥着我生前留在浴房的发带。
那根带子是我随手扔的,没想到他捡了。
山风吹进来,冷得我头皮发麻,连没实体的我都觉得凉。
他像是清醒过来,沉默着披上外袍回了寝屋。
我飘在门口,看着他背影心想,这男人真是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