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雨水。
……见我浑身滚烫,哭得快呕出来,裴琅慌乱地要抱起我去药司:“清露,别说傻话,你病糊涂了。”
我跌跌撞撞推开他,也笑了:“……阿琅,你不怕旁人瞧见吗?
“……毕竟你一直看不起我,对不对?
“……欠我的恩情为妻为妾,都让你为难。
“阿琅,其实你可以直接跟我说的,你知道我没什么家世,也没有什么能耐,就算你话说得难看,没关系我会自己骗自己,大不了哭一场病一场也就认了,不会跟你闹的。
“何况你知道的,我总不忍心叫你为难。”
可是你怎么能一边对我这么好,一边又对我那么坏。
用钝刀子割我呢?
裴琅怔住了:“……那天的话,你都听见了?”
我不是故意要听的。
是我怕春雨潮湿,惦记着你的腿伤才过去。
如果我不在意你,今日也不会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说到底,是我自己活该。
兴许是痛极累极,我终于支撑不住,昏死过去。
醒来时,我已经躺在床上。
一室炉火烧得旺,额上也发了汗。
孙姑姑侍奉着太后坐在床边,一言不发。
我慌忙要跪下请罪。
太后倦怠地摆摆手,示意我好生躺着。
瞧见太后不言不语,孙姑姑便顺势骂我:“你这丫头蠢笨,陛下要你去给卫家夫人看病,你竟然不违抗陛下旨意。
“陛下知道你跟卫家不对付,好心许你一个恩典,你又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开口要接元樨公主端阳节回宫。”
这话说得太后也松动了脸色:“云碧,你话这是说给哀家听呢。”
孙姑姑瞧着太后脸色,笑道:“奴婢觉得姜医侍忒傻,竟然不知道给自己求个恩典逃出宫去。
“您知道姜医侍跟卫家那段龃龉,她心里也委屈着。
“可她能怎么办呢,又不好抗旨,又不好忤逆太后。
“陛下也知姜医侍和卫家这段恩怨,不好硬逼姜医侍点头,便说允了姜医侍一个恩典。
“她便斗胆和陛下求了,若能治好卫家夫人,不要赏赐,只要端阳节叫卫家接元樨公主进宫。”
太后缓缓叹了口气:“你这孩子,为何不早说。”
当时在气头上,若是说了就把太后架住了。
在这宫中,奴才们都清楚功是功,过是过。
主子心口这股气不出,难保以后另寻个由头责罚。
“太后责罚,必定有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