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荒芜。
我们自幼相识,一同长大,他的喜怒哀乐早已刻入我的骨髓。
及笄那年,他亲手为我戴上他母亲留下的白玉簪,说此生非我不娶。
言犹在耳,人却已变心。
他出征前,我们约定,待他凯旋,便请圣上赐婚。
可他归来了,却带回了我的庶妹,将我彻底遗忘。
不,不是遗忘,是抛弃。
3我在床上昏昏沉沉地躺了两日,水米未进。
再次醒来时,侍女端来了汤药,说是母亲吩咐熬的,凝神静气。
还带来了一些消息。
慕容琳派人送来了几次问候,都被我拒之门外。
母亲也来看过我,欲言又止,最终只留下一声叹息和一句“保重身体”。
还有一个小匣子,是萧府派人送来的。
我打开匣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支白玉簪,正是当年他送我的定情信物。
旁边还有一张字条。
上面只有冷冰冰的两个字:归还。
没有解释,没有歉意,甚至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仿佛我们之间所有的过往,情深意重,山盟海誓,都只值这两个字。
我抓起那支玉簪,狠狠摔在地上。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玉簪断成了几截,就像我那颗支离破碎的心。
我放声大笑,笑着笑着,眼泪却汹涌而出。
原来我苦守三年的执念,在他眼中,竟是如此廉价,可以随意丢弃。
我彻底将自己封闭在院子里,拒绝见任何人。
夜晚无法入睡,白日精神恍惚。
头发开始一缕缕地掉落,不过十数日,整个人便形销骨立,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原本就清瘦的身形,如今更是只剩下一把骨头。
直到慕容琳带着萧识檐再次找上门来。
她大概是听说了我的状况,怕我真的想不开,做出什么有损慕容家颜面的事。
我十几天没有好好梳洗,形容枯槁,身上带着久卧病榻的颓靡气息。
慕容琳看到我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察的嫌恶,但很快便掩饰过去,换上担忧的神情。
她快步走上前,想要拉我的手:“姐姐,你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有什么想不开的,跟妹妹说啊!”
我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触碰,声音沙哑而疏离:“我无事,多谢妹妹关心。”
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慕容琳。
是该恨她夺我所爱,还是该怨她虚伪做作?
我想,无论哪一种,都只会让我更加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