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叔突然把族谱拍在供桌上,泛黄纸页惊飞了烧纸钱的灰烬。
韩悦猛地一抖,手中茶盏泼出半杯水,褐黄茶渍在孝服前襟洇成扭曲的爬虫。
“按祖制,老宅归长房长孙。”
二叔的鳄鱼皮鞋碾过她惊慌掉落的手机“你爸那辆奔驰,明天过户给你堂弟。”
我站在雕花窗棂的阴影里,看着韩悦嘴唇翕动三次才发出声音:“可房产证......啪!”
三叔手里握握着的茶杯擦着她耳畔砸在墙上,瓷片飞溅中她仓皇抱住头蹲下。
这个姿势我太熟悉了。
去年她二叔来借钱时,她也是这样蜷缩在玄关,眼睁睁看着他们搬走我送给岳父的古董瓷器。
<“你爸走得突然。”
二叔从公文包抽出文件时,牛皮纸袋上还沾着殡仪馆的香灰,“签了这份放弃继承协议,叔伯们自然替你操持后事。”
韩悦颤抖的指尖刚触到钢笔,窗外突然炸响惊雷。
她触电般缩回手,却在抬头撞见三叔阴鸷眼神时,慌忙抓过钢笔在十几处签名栏按上手印。
鲜红印泥顺着指纹纹路蔓延,像条被斩首的赤蛇爬满纸页。
我数着她睫毛颤动的频率,和前世她默许叔叔们拿走我母亲遗物时一模一样。
那时她咬着奶茶吸管说:“几个破镯子而已,就当替我尽孝了。”
墓碑上的雨水顺着韩悦惨白的脸往下淌,她死死攥住我风衣下摆,指甲在羊绒面料上勾出丝线。
岳父的住处,她三个叔叔正指挥工人把岳父收藏的茅台酒往卡车上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