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耀眼的蓝色。
那是一只飞鱼,通体呈现出一种梦幻般的深蓝,鱼鳍张开时如同蝶翼。
飞鱼的腹部,靠近尾鳍的地方,有一道小小的已经愈合的伤痕。
那形状,那弧度,几乎和我记忆中林鸢脚踝上那个海浪纹身的轮廓一模一样。
不是巧合。
绝不是。
我轻轻托起飞鱼,它在我掌心不安地颤动,冰凉而光滑。
这是她送来的信使吗?
我走到船舷边,迎着风,将手掌摊开。
蓝色飞鱼停顿了一瞬,随即尾鳍一摆,跃入空中,展开翼状的鳍,在灰色的海面上滑翔出一道亮丽的弧线,最终没入水中,消失不见。
船继续北上,浓雾开始弥漫。
周围只剩下翻滚的灰色14我推开灯塔厚重的铁门,一股混合着海盐、铁锈和某种奇异苔藓的气息扑面而来。
塔内被一种幽幽的蓝光笼罩,光源来自塔顶,透过螺旋楼梯的缝隙洒落,将粗糙的石壁染上冰冷的色泽。
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破旧的渔网碎片、色彩斑驳的浮标、形态各异的贝壳,还有许多被海水浸泡得发黄卷曲的照片。
照片上的人影模糊,笑容凝固在褪色的时光里。
每一件物品都像一个沉默的故事,诉说着大海的无常和等待的漫长。
一个佝偻的身影坐在角落的木椅上,背对着入口,花白的头发在蓝光下泛着银丝。
听到脚步声,老人缓缓转过身。
他的脸布满深刻的皱纹,像被海风雕刻过,眼神浑浊却又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