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规律的鼾声，吴晓雯半张脸埋在枕头里，睫毛在眼下投出蛛网般的阴影。
林晓彤最奇怪——她保持着涂指甲油的姿势，右手悬在半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周晓雅的额头抵在冰凉的桌面上。
麻辣烫的油花里，她恍惚看见一张人脸浮上来......2.黑暗，粘稠的、具有实体的黑暗。
周晓雅想尖叫，却发现没有声音从喉咙里溢出。
她试图抬手揉眼睛，却惊恐地意识到自己感受不到手臂的存在。
某种冰凉的东西包裹着她，像被浸泡在胶质中的昆虫标本。
“......彤......晨......“她拼命想喊室友的名字，口腔里却只有潮湿的蠕动感。
更可怕的是，她发现自己的眼皮不见了——不是闭着眼，而是根本失去了开合的功能。
一阵细微的震动从身下传来。
周晓雅突然“看“见了——不是用眼睛，而是某种皮肤层面的感知。
她“看“到四具人体呈放射状排列，四肢以违反解剖学的方式延展、融合，在中央交汇处形成复杂的褶皱。
她们的表皮像融化的蜡一样彼此渗透，毛孔中渗出细小的血珠，在某种引力作用下组成蔓藤般的纹路。
林晓彤的脚链嵌进了吴晓雯的小腿。
陈晨的脊椎像树枝般分叉，与周晓雅的肋骨生长在一起。
而她们的脸——周晓雅在意识中发出无声的尖叫——她们的脸皮像被拉长的口香糖，在中央汇聚成一张巨大的、没有五官的人面。
空调还在运转。
周晓雅感受到气流拂过每一寸暴露的神经末梢。
她突然明白那股甜腻气味的来源——是她们正在挥发的体液，混合着甲苯和麻辣烫红油，在16℃的低温中缓慢发酵。
门外传来钥匙串的叮当声。
“306！
查寝！
“宿舍管理员王阿姨的嗓门穿透门板。
周晓雅疯狂地想移动，却只引起一阵皮肤表面的涟漪。
她感觉到其他三人也在挣扎，四具身体的连接处发出细微的撕裂声。
“现在的学生，大白天锁什么门......“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
在门开的瞬间，周晓雅通过地板的反光看到了她们现在的样子——一张由四具人体组成的、直径约三米的“地毯“。
她们的躯干构成四个对称的角，皮肤像被熨平的布料般延展，
